《[新水浒/燕花]长明》崩玉

2、第 2 章

　　花荣一觉醒来，恰好见燕青从门外进来，略微疲惫，眼睛却熠熠生光。见了他，笑得颇有内容：“小二正在打火烧饭，哥哥可自行吃些，容小乙少睡片刻。”说着便往床上倒。
　　窗外曙色四合。花荣自认多年来四处征讨，一贯早早起身，却不想燕青竟已外出归来。究竟是起得早，又或是不曾睡过？

　　近午时分燕青方醒，胡乱吃些饭食，便对花荣道：“好教哥哥知道，小乙昨天已经去过那申王府。”
　　花荣奇道：“那王府守卫森严，兄弟是如何进去？”
　　燕青诡谲一笑：“说来不怕哥哥瞧不起，小乙是使了些旁门左道。昨夜我去到王府周围仔细探查了一番，发现王府后巷戒备稍松，便翻墙而入，谁曾想竟一路闯到申王内房。”
　　花荣一惊：“可是已见过申王？”
　　“远远见到，只是不曾近前去，我担心贸然出现会惊吓了申王，便趁人不查留书一封，写明我等来意，盼申王赐见。”
　　花荣道：“此举甚险，为何不叫上我？”
　　燕青道：“适才已说小乙使的乃是旁门左道，哥哥曾贵为命官，大好身家清清白白，如何能要哥哥做那样跳梁事情。”
　　花荣却不以为意：“自从花荣随公明哥哥落草梁山，早已不是什么朝廷命官，流贼草寇待罪之身，何来清白一说。此番你我二人结伴前来，如何可以叫兄弟一人犯险？再有此事，需叫上兄弟同往，不可鲁莽。”
　　燕青见他讲起话来一副认真样子，眼睛亮晶晶的十分稚气好看，与传闻中战绩彪炳的少年将军形象比对起来，有种违和的美感。不由忍俊不禁，抱拳道：“叫哥哥担心，实在是小乙的罪过。萌花荣哥哥教诲，小乙往后不敢了。”

　　两人正这厢说着话，小二来送书。
　　花荣接过来，见是申王的帖子，“邀梁山泊义士小李广花荣、浪子燕青一见”。
　　“竟知道我二人名号，不知该不该欢喜。”燕青笑道。
　　“不论如何，”花荣道，“兄弟昨夜涉险总算没有白去。此事宜早不宜迟，我等这就去王府门口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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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你不曾细述，我也不曾问过，昨夜你是如何避开内房侍卫留书的？”
　　燕青道：“我知申王爱鸟，府内养一只进贡的金雀，有专人养护。昨夜我以川弩短箭射开鸟笼放出金雀，又在草丛内学鸟儿叫唤，把护卫引开，才得以进到内房。”
　　花荣听得惊心动魄：“久闻浪子燕青无所不能无所不会，我看我这小李广之名该易主了。”
　　燕青听罢竟心生赧意，连忙道：“哥哥讲哪里话，哥哥神箭之名天下人尽知，燕青雕虫小技，岂敢在小李广面前班门弄斧，惭愧惭愧。”
　　花荣静静望他一望，忽然道：“能随公明哥哥上得梁山，结识你们这班兄弟，花荣真是三生有幸。”
　　燕青一怔，道：“我素来听说哥哥与公明哥哥交厚已久，不曾想竟这般情意深重。”顿一顿，又道，“若招安事成，哥哥定会随公明哥哥入朝为官吧？”
　　花荣毫不迟疑道：“誓死追随公明哥哥。想来你对卢员外也是这般的吧。”
　　燕青闻之却有恍惚：“是啊，主人待小乙如己出，恩重如山。若主人上阵杀敌，小乙必定鞍前马后效力，虽九死亦无悔。若主人入朝听封……啊，申王已使门子来迎，我们进去吧。”

　　赵佖病弱，抱病在床，见了燕青花荣，道：“本王体弱，不便起身，多有怠慢，还望义士见谅。”
　　燕花二人纳头便拜：“草民惶恐，惊动王爷贵体，其罪当诛。”
　　赵佖向他二人招一招手：“两位近前些，本王患有眼疾，看不清义士面目。”
　　燕花于是向前几步。

　　赵佖面容清瘦，虽有恙却不减贵气，只是一目有白翳，在那张英俊面孔上略显突兀。
　　“二位梁山泊义士端的是好表人物。浪子燕青，本王久居真定，你的名号如雷贯耳，在这偌大一个河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英雄好汉，今日得见，果然俊美无俦，一表人才。”
　　又转向花荣：“这位想必是神箭将军花荣，素闻将军弓开满月箭似流星，箭到处例无虚发素有小李广美誉，不想竟这般年轻。我大宋有将军这样良将，何愁不盛不强啊。”
　　花荣见状，不失时机谏道：“王爷谬赞，花荣愧不敢当。当今圣上英明国泰民安，但朝中奸佞迷惑圣听，作乱朝廷陷害忠良，逼得我等不得已在梁山泊落草为寇，又将我等诬为乱党，几次三番使圣上兴兵来剿，俱大败而归。今花荣燕青受山寨大头领宋公明、军师吴用所托前来拜见王爷，盼王爷在圣上面前为我等进言，表我梁山泊全伙盼圣上招安的殷殷之心！”

　　“花将军近前些，本王看不清你的眼睛。”
　　花荣微微发怔。
　　赵佖气息略显孱弱，见花荣不应，又再说道：“可否请花将军靠近些，好教本王仔细看看你。”
　　花荣于是又向前两步，这两步之后已是到了申王榻前。
　　赵佖坐起身来端详花荣面孔。
　　“好，好。好一双俊目，这眼里的光芒真叫本王无地自容。”
　　他又重新躺回榻上去，向下人挥挥手：“本王累了，你等需好生招待两位义士，不得怠慢。”
　　“王爷……”
　　花荣想要上前，忽觉袖口遭人扯住，他侧过身，见燕青对他摇头，于是作罢，二人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