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犬吾妻（GL）》王小团儿

6、第六章

　　不得不说，从决定养狗的那一天起，主人就必须锻炼出一副坚韧有力的神经系统，和超人一般的忍耐力，去面对所有被正在换牙的小魔头糟蹋得体无完肤的沙发，皮鞋，课本，甚至是人民币。
　　而帅妍在第三次看见包包把整整一卷卫生纸缠在自己身上伪装木乃伊，以及满地乱飘的枕头芯跟纸屑之后，已经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耐性。
　　“给我自己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她冲着它吼道。
　　“干嘛跟小狗生气？它懂什么？”妈妈嗔怪地说，“你去帮它收拾了，快点。小狗在换牙。”
　　帅妍气闷地拿着垃圾袋给包包收拾残局。一个月以来，它已经咬坏了她两本课本，三个插头，手机外壳摇摇欲坠，还有一张五十元钞票。
　　只有她知道，包包不是不懂。它是故意的。
　　“不是给你买了狗咬胶了？怎么还要咬我的东西？”她曾经把自己被咬坏的课本在她面前晃动，几乎是咆哮着对她说。
　　而包包则是气鼓鼓地站着，过了一会才说道：“狗咬胶不好玩。汪。”
　　“你想玩什么我给你玩，别再糟蹋我的东西了，祖宗！”
　　“上面有你的味道的东西。汪。”
　　帅妍楞了好一会，最后恨恨地出了一口气，转身不说话了，默默地把被咬坏的东西全部收好。
　　“你快点给我换完所有的狗牙。”她只是说。
　　可是真正头疼的事情还不止如此。
　　有时候帅妍会忘记开卫生间的门，于是憋急了的包包就会偷偷在屋里不见天日的角落里方便，隐蔽且不易发现。所以往往当帅妍发现的时候早就为时已晚，那销魂的味道至少两天才能完全散去。
　　“小梅。”收拾完了的帅妍问厨房里正在忙碌的妈妈，“我饿了，给我点吃的。”
　　“桌上还有三四个面包。”妈妈剁排骨剁得正起劲。
　　帅妍转身一看，面包确实是有，却只有一个。她不解地拿起便往嘴里送，一面说道：“没有三四个，就只有一个。”
　　“我今天早上明明买了四个的。”妈妈说。“要不你问问包包。”
　　帅妍心里一惊，低头看时，包包正满足地舔着自己的嘴巴，韵味悠长地打了一个饱嗝。
　　面包突然梗在喉咙里，她狠狠拍了几下胸口才咽下去。
　　帅妍蹲下来，把半个面包在包包面前晃动：“说，这个你有没有咬过？”
　　包包冲她一呲牙，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帅妍恨它恨得牙痒，却又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恨不能逼它马上变成人，只是她完全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会心情大好地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它一直就是这副傻乎乎毛茸茸的样子，每次变成少女的时候都毫无预兆。
　　“你就那么不喜欢跟我交流吗？”帅妍试图说服小狗状态下的包包，“来吧，变成人给我看看，我们坐下来好好沟通沟通。”
　　十分钟的时间过去了，帅妍慢慢明白自己做的根本是无用功。
　　“我恨你。”她终于说，“把你的小破狗脸转过去。”
　　她把包包丢到床上去，然后打开计算机开始玩游戏。植物大战僵尸她已经玩到最后几关，这个传说中锻炼大脑智慧和小脑反应的游戏几乎报废了她的一整个键盘。
　　正在帅妍专心致志地收集阳光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吹来热呼呼的一口气，之后听到有个声音从自己耳畔传来：
　　“这是什么东西？”
　　“游戏。”帅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包包可算又变成人了。
　　“游戏是什么东西？汪？”
　　“锻炼智商跟反应力的东西。”
　　包包聚精会神地盯了屏幕许久，也没有看出个子丑寅卯来。忽然间，她用手指指着屏幕说：“这是包包。汪。”
　　帅妍疑惑地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发现她指的是一个圆圆的墙果。
　　“不是所有圆的东西都是包包。”她没好气地说。
　　包包又认真地看了一会，忽然探过头来问：“那个想吃大姐剩饭的人，今天会来找大姐吗？”
　　帅妍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任乃轩。想起那个人，帅妍又是一阵不适。
　　“他不会过来的。”她说，“跟那个人交流半个小时我的智商就要下降两个等级，必须连续看五个小时的新闻联播和人民日报来恢复智力。”
　　“他不来的话，就没有人跟包包抢大姐了。”包包欢快起来，“大姐，来教包包玩游戏吧。汪。”
　　帅妍忍不住笑了。教小狗玩植物大战僵尸？这倒是她十多年游戏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她把包包的手放上鼠标，指着计算机屏幕说：“看，你要把豌豆射手种在这里，它就会噗噗地把这些僵尸打回去。”
　　包包把鼻子凑到鼠标上嗅了嗅，似乎想要辨认什么东西。
　　帅妍握着包包拿鼠标的手，只觉得她的皮肤异常柔软，像小婴儿。她脑后的头发不听话地翘起，挠着帅妍的脖子——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小动物的毛。
　　“大姐，这个黄色的花花是做什么用的？”包包还很是不会用鼠标，她抬起头来说话的时候，差一点就撞到帅妍的下巴。
　　“种豆豆。”
　　“那这些长得很丑的人呢？”
　　“吃豆豆。”
　　包包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全神贯注地开始玩。
　　“你要是一直都这个样子就好了。”帅妍忽然叹了一口气。
　　“这个样子不好啦。”包包说，“很不习惯的，忽然好多东西就从灰白变成彩色了，忽然就跟大姐一样高了，忽然身上就凉飕飕的没有毛了，忽然就要穿小内裤了。汪。”
　　“那我平时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是懂的吧？”
　　“懂呀。”
　　帅妍看着她若无其事专心致志地玩游戏的身影。这家伙，果然是懂的。平时果然都在装。
　　她很想把她的脖子掐着前后摇晃：“我让你装！我让你装！”
　　这个当儿帅妍想到，是不是其它所有的小狗，在面对自己不爱听的话的时候，都会选择性无视。
　　“大姐，”忽然间，包包毫无预兆地抬起头来，准确无误地把嘴唇凑上帅妍的脖子，特别响亮地吧唧亲了一口。
　　正在帅妍目瞪口呆之时，包包得意洋洋地笑着说：“我是豌豆射手。”
　　摸着脖子楞了好一会，帅妍才反应过来。她一把把怀里的包包推开，面红耳赤。
　　“你到底在COS什么东西？COS你妹啊！”
　　“什么叫COS？汪？”包包迷糊地问道。
　　“你妹……我的初吻……”帅妍还是一脸通红地摸着自己的脖子。但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是没有被人亲过没错，可脖子什么的，不能算作初吻吧……？而且还是被这个间或直立行走不知道是人还是妖怪的、时而美女时而肉球的小东西……
　　她正在自己胡思乱想之际，忽地发现自己面前的包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低头一看，一只翻着肚皮的小狗，正在仰面朝天，睡得鼾声四起。
　　“你……”帅妍一时气结。
　　她虽然已经知道，一个多月大的小狗，走到哪里都能睡着。饭前饭后三个倒是常事，随便找个窝窝起来就是一个坑，呼噜呼噜天昏地暗。可是像包包这样子……她实在有些接受不能。
　　但她看着倒在椅子里睡得东歪西倒的包包，竟第一次觉得它吐出来一半的粉色小舌头和雪白的毛肚子有些可爱。满月的小狗的肚子有一种饱满的充盈感，好像灌满了牛奶的柔软的水气球，让人看见了就忍不住想去戳一下。
　　帅妍这才明白一句话，公然堂而皇之地卖萌是一种犯罪。
　　她也不明白从来对毛乎乎的萌物免疫的自己，怎么会在面对这只让人头疼的小麻烦的时候破了功。她慢慢伸出手去，在它软软的小肚皮上轻轻戳了一下，包包小小的后脚一蹬，砸砸嘴，翻了个身继续睡得忘乎所以。
　　看着它这个样子，帅妍竟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随即反应过来，又神色一凛。
　　这样的小狗，最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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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抹茶馒头给自己泡了一杯巧克力。以前最讨厌喝的就是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了，现在居然会开始试着喝，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已经想好了新文的开头应该怎么写。一个会变成人，不仅会打植物大战僵尸还喜欢COS豌豆射手的没心没肺的博美拉尼亚小狗。我知道这样的题材可能会没有人看，但是确实萌到了我，让我觉得这世界上竟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这只小狗的名字叫小笼包。小梅昨天曾经跟我说这是一个不够霸气的名字，于是我决定给它改名，叫做斩杀一切的小笼包。
　　给这只小祸害收拾了一天的烂摊子还真是非常的累，现在，抹茶馒头要去睡觉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