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犬吾妻（GL）》王小团儿

5、第五章

　　“大姐，今天是周末。”
　　看到妈妈抱着包包笑吟吟地向自己走过来，帅妍知道，这个周末肯定又不得安生了。于是只得随口答应道：“嗯嗯，是啊，天气真好。”
　　果不其然，妈妈带着笑容把头歪一歪，说：“大姐啊，今天包包满一个半月了。之前那家大狗的主人早上打电话过来，说是已经是时候带小狗去打防疫针了。”
　　“去哪打？”帅妍一愣。
　　“我打听过了，市中心的公园旁边有一家挺好的动物诊所，可以的话大姐你带包包去看看？”
　　“好的。”帅妍一面无奈地答应，一面穿上外套。
　　从小到大，也只有妈妈，是她唯一搞不定的女人。
　　包包到帅妍家半个多月，热情不仅侧漏而且崩漏了的妈妈已经帮它把一切有必要和没有必要的东西都买齐了，包括项圈，牵引带，磨牙棒，会发声的自动漏食玩具，沐浴露，便便诱导剂，狗狗厕所，还有许多帅妍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东西，比如生理裤、外出用运动水壶和犬用鳕鱼寿司。
　　“你这个骑在我头上拉屎拉尿的小东西。”帅妍说着，狠狠把项圈给包包套上，拉着便出了门。
　　一路上包包好奇得什么都要嗅嗅，由于它长得太像一个球，引来不少路人围观。有人夸奖说：“好漂亮的博美宝宝！”帅妍只是勉强笑着答应一下，心里疑惑为什么自己欣赏不来这种毛团一样的美丽。
　　宠物医院就坐落在公园的一个小角。帅妍在门外便看到里面放着几张铁桌子，墙上贴着各种猫狗解剖图，刺鼻的来苏水味直冲面门。几个大妈抱着她们哼哼唧唧的生病的猫狗坐着候诊，一个医生正给桌子上的一只折耳猫戴上喇叭一样的防咬圈。
　　走到门坎外面的时候，包包犯了倔脾气，打死也不肯再往前一步，逼得帅妍只得弯下腰来抱它。
　　“这小狗是怎么了？”笑容可掬的护士姐姐迎了上来，包包怯生生地看着她，使劲把脑袋往帅妍的怀里缩。
　　“打防疫针。”帅妍说。
　　“是第一次打么？打几联的？我们有三联有五联，有进口有国产，还有七联，七联我们这里只有进口的。”
　　“什么联？”帅妍一脸茫然地看着护士，“我不懂。第一次打，随便联吧。”
　　护士又是亲切的一笑，说：“请往这边来。”
　　帅妍照她所说的把包包带到了一张铁桌子旁边。由于包包太小，她只有把它抱在怀里。护士拿出一瓶针剂，轻轻一磕，吸进注射器里。
　　包包紧张地盯着那护士的手，眼睛瞪得非常大。
　　准备妥当，护士就来拉包包的手。谁知她刚一碰到包包，它便像被人打了一般惨叫：“嘎嘎——呀——”
　　护士抓它不住，恼了，说：“我还没开始打呢。有那么疼么？”
　　包包不管，一个劲往帅妍怀里蹭。帅妍一个没抓紧，竟被它顺着身上窜下了地，没命地往外跑去。
　　“跑了？”帅妍一惊，连忙追了出去。
　　她看见包包胖胖的身子一路嗖嗖地向公园那头跑去，四个小脚动得飞快，小揪一样的尾巴在身后翘着，标杆一样非常容易辨认。
　　“帮忙抓抓我的狗！”帅妍喊着，“包包！你这破狗！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包包慌不择路，竟一头撞在了一个路人脚上。那路人一弯腰，便把它轻轻松松腾空拎了起来，它的四只小脚还在不停划动。
　　帅妍松了一口气，但抬头看到那人是谁的时候，硬生生把松的这口气又憋回了肺里。
　　任乃轩一脸傻笑地，抓着还在拼命挣扎的包包，看着一脸细汗的帅妍。
　　“你怎么在这里？”帅妍觉得自己最近真是时运不济。
　　“我跟朋友出来打球……刚好遇到你。”任乃轩举起手里的包包，“帅妍，这就是你的狗啊？好可爱，怪不得你肯养……”
　　“给我。”帅妍伸手。
　　“别急，别急，我慢慢的把它放下来……”任乃轩啰啰嗦嗦半天，还没有把包包抓稳。大概是怕伤了帅妍的爱犬，他一举一动小心得有些滑稽。
　　任乃轩的身后还跟着一群男生，见此情景纷纷起哄：“帅妍，你看你男朋友多宝贝你的狗！”
　　任乃轩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脸红了！没错！他竟然低下头，华丽丽地脸红了！帅妍觉得自己的心肌已经处于梗塞的边缘，现在的情况对于她来说，就好比一坨大便掉在裤子里，揩也不是，不揩也不是。
　　帅妍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但是现在的她，真的需要很努力才能稳住自己往任乃轩卖萌卖得很难看的脸上狠狠揍一拳的心情。
　　“把狗还给我。”帅妍低沉地说。
　　任乃轩不会抓狗，他只是用两个手指捏着包包的后颈皮把它提着。包包在半空拼命地挣动抗议，任乃轩捏不稳，只好把另一只手也放上来想要抱它的肚子。包包原本就被他捏得十分疼痛光火，又见他另一只手也不凑巧地跟过来，分外眼红，伸头狠狠便是一口，咬在了任乃轩的手上。
　　任乃轩发出一声嚎叫——这声音确实可以用嚎叫来形容——然后手一松，把包包放开了。帅妍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包包接住。
　　包包并没有善罢罢休，踩着帅妍的手一跳跳下地，冲着任乃轩的小腿肚又是一口。
　　虽说是小奶狗还没有换牙，但是挨那两下咬还是疼的。任乃轩急了，抬脚就要踢，帅妍眼疾手快地把包包抱起来，他踢了个空。
　　“你敢咬我！”任乃轩呲牙咧嘴，揉着自己的小腿肚。
　　包包两只小爪拍着帅妍的胳膊，像是跟他杠上了似的，恶狠狠地叫：“呜汪汪汪汪汪！”
　　任乃轩气得满脸通红，在自己喜欢的人跟前失了面子，他定然不会放过这只浑身是毛的小东西。
　　这时他身后的男生又是一阵哄笑：“轩哥，人家家里的狗不喜欢你呀。”
　　任乃轩看了一眼帅妍，又看了一眼包包。包包呲着牙，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在说：“你来呀，你再来我咬你蛋蛋。”
　　“包包，走了。”帅妍摸摸包包的脑袋，笑嘻嘻地对任乃轩说：“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小狗脾气不好，下次一定教育教育。”
　　说完，抱着包包转身便走，任乃轩一个人尴尬地摸着小腿留在后面。
　　帅妍第一次觉得，这颗不但会炸自己也会炸别人的小地雷，有那么两分讨人喜欢。
　　包包的防疫针打得非常艰难，由于它似乎天生对医院跟护士姐姐有着莫名其妙的恐惧，帅妍不得不蒙着它的眼睛，露出脖子，还要对付包包的不停的抗议和挣扎。
　　好容易打完了防疫针，帅妍跟护士已经都是精疲力竭。护士嘱咐说一个星期之内不能洗澡，帅妍一脸苦相地看着包包说：“就这样你还想上我的床？”
　　包包眨眨眼睛，装作没有听见。
　　回到家里，帅妍把包包往地下一扔，自己便靠在自己房间的椅背上休息。刚坐下，就听到身后有人说道：“大姐，包包今天有穿内裤。汪。”
　　帅妍一回头，便看到少女包包把裙子掀起来，得意洋洋地给她看。
　　“放下来。女生不可以随便掀裙子。”帅妍一脸黑线。要把这些事情教给一只不到两个月的小狗看来并非是那么简单的工作。
　　包包哦了一声，毫不在乎地把裙子放下来，凑到帅妍的椅背后面。
　　“今天那个男的是谁？”她问，“好讨厌。”
　　“嗯，我同学。”帅妍说。“你为什么咬他？”
　　“他捏得我脖子后面好疼。”包包一面抱怨着，一面把脖子给她看。“比粗粗的针头扎到包包脖子后面还疼。汪。”
　　“以后不要理他。这个人很无聊的。”帅妍说完，自顾自地去敲键盘了。
　　包包睁大眼睛，在她背后望了好一会，忽然开口道：“大姐，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帅妍楞了一下。还没等她说话，包包又问：“今天那些人说，那个咬起来口感很差的人是大姐的男朋友，男朋友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汪。”
　　帅妍苦思冥想了一阵，还是没有为小狗找到关于这个词的一个合适定义。最后只好清了清喉咙，瞎扯道：“所谓男朋友，就是那个肯吃你剩饭的人。”
　　包包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剩饭？是说胡萝卜牛肉饭吗？那个口感很差的人，吃过大姐剩下的牛肉饭？”
　　“别听那帮人胡说八道。”帅妍打断她，“那种人怎么可能是我男朋友。”
　　“就是。”包包把头凑到帅妍的脖子边上靠着，“大姐的剩饭是包包的。包包才是大姐的男朋友。汪。”
　　听到这句如九天神雷一般的豪言壮语，帅妍扭过头来看着她。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阵，帅妍才慢慢又扭回头去。
　　罢了罢了。反正跟小狗是解释不清楚这种事情的。
　　包包的皮肤很软，呼出的气非常温暖。原本帅妍并不喜欢跟别人离得这样近，但想到这只是一只小狗，便随她去了。她整个靠在帅妍的颈窝里，柔软的头发挠得帅妍脖子微养，心里竟也有一丝热热的感觉。
　　“大姐的牛肉饭是包包的。火腿肠是包包的。牛奶是包包的。鸡腿也是包包的。什么都是包包的。汪。”
　　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幸福地咂嘴。
　　帅妍哭笑不得。原来小狗的脑容量，也只能装下这些东西。男朋友什么的，跟她本来就是没有关系的事情吧，她所关心的，更多的也只是牛肉饭之类的东西吧。
　　正在帅妍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肩膀上的包包，已经传来洪亮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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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抹茶馒头有一点不妙。新文开了个头，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写下去。
　　那只小破狗还是睡在我的床上，我不知道为什么它如此喜欢肚皮朝天睡觉，它睡得咬舌头，还会说梦话和打鼾。之前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小狗睡觉是跟人一样的。
　　男朋友？这种东西我是不需要的。薛之曼说我应该感到很苦恼，可是我不觉得没喜欢过谁跟没谈过恋爱这两件事给我造成了什么实际上的苦恼。
　　小梅反而觉得很放心，因为她认为我以后都不会有早恋的问题。
　　嗯，其实也是的，我找不出‘男朋友’这种生物除了吃剩饭以外还有什么其它对我来说有用的功能。光是剩饭的话，有那只小破狗确实已经足够了。
　　我也要上床睡觉去了。还在辛勤工作的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