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白汐尘

6、第五章 更名

　　毫无声息的无尽深渊内，在这个深度，几乎是很少有生物能存活下来，除了那些实力强悍的深海霸主，一些奇异的花草，珊瑚，还有忍受得了深海瘴气的海底生物，而但凡能够在这里生存的动植物，无一不都是强悍无比的。
　　本来无尽深渊的水就拥有强大的腐蚀能力，充斥着深海瘴气，它并不能饮用，更是比毒药更厉害，寻常人只要靠近，就会被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还有由于特殊的原因，即使是深海妖姬的领地，那海底宫殿内的海妖也是极少，只有十多个，而且都是女性。
　　她们除了侍奉妖罗外，一般都不会出现，她们大部分都是深海的王族，拥有着庞大的力量。
　　神音依旧痛苦地开始学习海妖的文字。
　　虽然她已经懂得了海妖的语言，但是这是不够的，一些功法不能一一让妖梨给她念出来，而且这是妖罗的要求。
　　神音又回到了那种日子，不断地吃各种古怪的东西，不停地听妖梨念‘天书’。只是现在吃那些东西，已经不会有事，听妖梨念‘天书’也是听得懂了。
　　其实渐渐和妖梨相处下来，神音发觉她还是不错的人，虽然对她的态度冷淡，但是却是隐约有些关心。
　　相较妖罗好多了。
　　神音很想讨厌妖罗，厌恶妖罗，她不止一次让她身陷死亡，让她痛苦，让她绝望，更是让她最依赖的温暖消失，但是她在那个怪物面前救了自己，吞噬那个小海妖之时产生的记忆片段，还有那首歌，让神音明白，妖罗也是位慈爱的母亲，如同自己母亲一样疼爱女儿的母亲。她能怪她吗？妖罗的一切动作都好象全部是为了她的女儿……
　　所以神音对妖罗抱着一种复杂的感觉。

　　听妖梨解释，不管是任何种族，生下来不一定拥有修炼的天赋，‘天子’是属于普通人与修炼者的门槛，如果打通了人体内的‘天子’，那么你的修炼之路就会开启。
　　世界天有九重，每重天都散布着不同的生物和物种，显而易见的那九重的等级是递进的，也因为如此，人的修炼等级也是用九天来命名的。
　　九重境界，九重最高，一重最次。每重天的跨度有九层。
　　每个境界的称号都因九重天的叫法而有所不同。一重天为中天，这一境界的人的称号是破狱，因为一重天是地狱监狱，镇压着所有罪大恶极囚犯的地方。这一境界是锻炼身体的基础，当到了这一境界，身体素质将开始受到锤炼，修炼时因为要排除身体中的杂质，所以比较痛苦，也比较难熬，没有意志坚定者无法修炼成功。而当到了一重天，身体的素质将一般比普通人增长了二十倍，不过此项因人而异。
　　二重天为羡天，这一境界的人的称号是流生，因为二重天是流放者地带，是犯罪较轻的人被流放的荒凉之地。到了这一境界，属于自己的异能将开始显露出来。你的属性是木，水，金，土，火，冰等元素，还是剑，刀，弓之类的异途，你将开始探索你的素质，并找出自己的潜能。
　　这两重天都属于筑基的阶段。
　　特别需要注意的是三重天，它为从天，这一境界的人的称号是渡凡，因为三重天是平民过度界，是正常人的生活地带，在九重天中算是最基础也是最正常地区。到了这一境界，是能力的过渡区域，只要过了这三重天，你才算正式地进入了修炼之途。但是这一境界也是最难熬的，是能量的积累阶段，天赋之类的东西，在这境界开始产生十分明显地区别，有些人穷极一生也过不了三重天。

　　神音听得似懂非懂，其实妖梨条理说得挺清晰的，但是神音还小，她仅仅只有一岁，即使记忆比其他人清晰更多，但也是难以理解。
　　妖梨也是知道如此，所以才只给神音讲了其中三层。在她看来，天音要达到这前三层也是需要漫长的时间，不必太心急。
　　神音因为上次服了深海之露的原因，所以被强行打开了‘天子’，本来‘天子’是要由潜心修炼，天赋好的人至少也要一年的时间，强行打开是有生命危险的，还好神音熬了下来。
　　因为如此，她早已开了修炼之门，但是由于在这深渊中的限制，天力运转极其缓慢，现在也才到了天力三层，还未到达一重天的境界。
　　现在由于身体的转变，那强悍的体制不受深渊的限制，天力正常运转，并且在成为‘半妖’时，那之前妖罗给神音灌下去的种种珍贵无比的奇药，那些药力没有被神音完全吸收的，储存在神音身体中的，在转换的时候猛烈爆发出来，神音也许不知道，她现在已经到了很多平凡人羡慕无比的一重天的第一层。
　　除了巩固知识，学习海妖语言外，神音也必须要适应自己的新身体。
　　虽然她出生也习惯着爬，不大会走，但是突然双脚变成了鱼尾，连同保持平衡都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趁着习惯身体之时，同时也需要锻炼。妖罗给神音再次找了别的老师，一个好象永远都保持着微笑的妖姬，妖泠。她长得柔美，喜欢穿着白纱一样的裙子，比起妖罗看似更年轻，生性有些活泼，更喜爱捉弄人，她是闲不住的主，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无聊，主动接下这事也是因为如此。
　　她的力量很强，虽然在神音面前，所有的妖姬都收敛了气息，因为一旦外放，仅仅是一重天的神音马上就会被震死。
　　神音隐约能感觉出来，在这宫殿里，妖罗的气息最强，见到的妖姬就是面前的这个次之了。

　　“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纤长的手指抬起神音的下巴，那笑脸下却闪动着冷芒，带着兴味，带着探究。
　　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及自己的名字，神音有些恍惚，那个妖罗根本不想和自己说话，而自己有些一相情愿亲近的妖梨也是从未问过。
　　“神音。”敛下眼，神音有些惆怅。
　　“神音？”妖泠思索了片刻，不可直否地一笑，仿佛了悟了什么，摇了摇头，“这名字不好，如果让王知道，又要怪罪了，那样吧，把神字去掉，换天，你从此以后就叫天音了！”仿佛商量却是不可反驳的声音。
　　神音张了张口，红了眼，想抗争，想拒绝！她想保留那父亲和母亲唯一留给她的名字！但是，不行！她握紧了拳头，极力克制自己想反驳的冲动，她知道，她没有权利，她们虽然不会杀她，但是神音明白自己的立场，自己只是工具，被利用的工具，虽然天音不知道妖罗为什么不杀她，但是从其他海妖的态度，也可以窥视一二。
　　天音，神音……
　　她们虽然换了她的名字，但是，她永远是神音！
　　感觉到神音的情绪，妖泠一笑，“小家伙，我可是为你好，不要不识抬举。”既然接受了王的命令，我就会好好锻炼你，不光是锻炼身体，还要锻炼你的武技，虽然我们海妖擅歌，但这也不是我们唯一的攻击方法，想来后面王应该也会给你安排别的老师来教授你有关‘音’的天赋，现在就让我们开始吧，看你现在连移动都不能移动的样子，为了让你熟悉身体，我看这样吧。”妖泠敲击着墙壁，“今天，围绕着这个宫殿游十圈。”
　　十圈，宫殿十圈是什么概念？妖罗的宫殿几乎要比三眼的实体还要大，那是好几十万公里？
　　“一天的时间，如果没有达到的话，可是连饭也吃不了了哦。”妖泠笑的脸很魔鬼。
　　神音，不，已经是天音的她愣了好久，她咬着下唇，转过身，也没再看妖泠，更没求情，只是努力地摆动着自己的银色尾巴，开始不规律地向前。
　　妖泠有些诧异，她的笑意更浓了，就在宫殿外的岩石地坐了下来，拿着一壶深海露酒开始自饮自酌。

　　天音发现自己的尾巴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甩加上余力都能前进一百米的距离，但是她不能控制方向，也不能控制平衡，更不能控制力量，常常不由自主地去撞岩石。
　　她的皮肤虽然比较坚韧了，仔细看似乎有细小的白磷附在上面，但还是在那尖锐的岩石上受了轻微的擦伤。
　　好痛，好累！
　　虽然如此天音还是一次一次地试着，没有气馁，她的心中有坚定的信念，她知道，当她被扔下这无尽深渊的那一瞬间，她就失去了在母亲面前撒娇，当个被保护的脆弱孩子的资格了。
　　一百次，一千次，天音渐渐找到了规律，懂得保持身体平衡，她高兴地笑了，虽然她现在几乎都没前进，浑身也都是擦伤，但是她已经做到了第一步。
　　无尽深渊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而妖泠所说的的一天是按照深渊深处那奇异的植物梦灯草的花开时间计算的，每到特定的时候，稀少的梦灯草总会开始在深渊处发光，那光芒几乎如同太阳一样，可以照亮一切，而它发光的时间和它闭合的时间是一致的，当它开始发光到下一个发光的时候，海妖们就把它算做一天。
　　单单是练习平衡，天音就已经浪费了四分之一的时间。
　　而以深渊外的时间来算，梦灯草发光到下一个发光的时间相当于是十天。
　　接下来是练习控制方向，天音轻轻摆动着鱼尾，感受着尾鳍的震动所表示的方向，她结合寻找平衡的经验，开始摸索，她没有急着前进，而是继续练习。
　　已经过了半天了，她才渐渐摸索到了规律，一般海妖刚生下来，练习摆尾，练习平衡都是要循序渐进，这是个过程，就如人类小孩子刚生下来走路也需要时间，她能在短时间内达到这样的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倒也是个有毅力而且聪明的孩子。”妖泠勾起了嘴角，一天的时间完成任务是绝对不可能的，妖泠也存着试试这孩子的心，虽然她是王复仇的一部分，但是她也是不完整的圣体，对于这件事，所有的海妖都存着不同的看法，有的不赞同王的做法，她们想培养这孩子，看她有没有可能进化成完整的圣体，这毕竟是她们毕生的期望，但是有些是想杀了这孩子，王的复仇曾经带来了严重的伤害，这孩子会不会也同样带给她们灭亡，这孩子的不完全圣体是怎么来的，她们也清楚，她们认为这是侮辱了海妖的血统等等。
　　众说纷纭，但是大家也不敢真的违抗王的命令。
　　这孩子未来的路，还很长，也很艰难，妖泠算是中立派的，但是她稍稍也为这孩子感觉到悲哀，当然，只有稍稍而已，这还是因为这孩子是不完全圣体的原因。她们都经历了漫长的生命，对这些早已看淡，除非特殊，也不会有太大的情感波动。

作者有话说

　　深渊这一卷有十几章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