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Blood shadow 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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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弱吗？”纲吉苦笑着喃喃，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个坚强的人，即便经历过那么多的挫折和磨练，骨子里的胆小怯懦依然根深蒂固。少年有点失神地叹出一口气，那又是为什么，非要由他来继承这足以掌控整个黑暗世界的彭格列首领之位呢。
向前走近两步，病床边摆放的各种监护仪器已经关掉了，只剩下悬挂在铁架上的透明药水正顺着细长的输液管一滴一滴流入他静脉。六道骸安静的躺在那里，右眼上裹着厚厚的纱布。
纲吉小心地伸出手，替他拨开脸颊旁细碎的蓝发，指尖轻柔地抚过男人阖着的左眼和轮廓英俊的侧脸，又将棉被向上拉了拉，细心地掖好，这才握住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在床边坐下来。
“骸，”他轻声叫他的名字，用一种仿佛询问一样的口气自语道，“伤口……一定很痛吧，那时候我眼见你伸出手，却来不及阻止，如果不是我提出让复仇者解开封印，一定就不会给那只魔眼伤害你的机会了，对不起……”
“在那之前，如果可以提早解决掉特里斯特罗的事件，不去顾虑高层们的意见，事情也许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你也不必强迫自己面对这一切。我明明知道的，幼年那件事造成的伤痕有多深刻，却还是让你独自一个人……对不起。”
“不，其实从更早以前就是这样了吧，就算清楚的知道你有多憎恨黑手党，却还是坚持让你做我的守护者，就算你不愿意留在总部也无所谓，就算不宣誓效忠也没关系，只要你还在我身边——”纲吉牵起唇角自嘲地笑笑，“西泽尔先生说的一点都没错，那确实是因为私情。”
“也许真的撤掉雾守的身份反而比较好呢？那样你就不必再受到这个身份的限制，”他犹豫着低下头去，握紧男人一贯温度偏冷的手，有些苦涩地喃喃：“可是我却不想就这样放开手，怎么办？骸，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习惯性的屈起手臂，逃避似的把脸埋进柔软的床铺，积蓄了一整天的疲惫和忙碌正一点点转变成倦意向他袭来，纲吉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地闭上眼睛。
但是却一点都不安稳，那些过往的记忆片段在睡梦中凌乱地穿插交叠，黑曜森林中的初次相遇，指环战时令人措手不及的登场，无数次通过意识到达的冰冷漆黑的水牢，以及自从继承彭格列之后，只有在谈论公事时才会有的短暂相处。迷朦中那只被自己握着的手轻轻动了动，似乎是想要抽走，他不安地紧紧拽住那个人的衣袖，于是另一只手伸过来，有谁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和头颅，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方式，就像是种安慰。
他来不及多想，便又敌不过倦意再一次沉沉睡去。天空中凝聚的水汽终于在这个傍晚达到饱和，变成雨滴纷纷落下。雨水越下越急，裹挟着劲风卷起白色的纱帘，尚未关紧的窗户被吹开，‘啪’的一声撞在墙壁上。
他被那声音惊醒，揉着眼睛坐起来，瑟缩着想要去关上窗户，肩上披着的外套顺着起身的动作滑落下来。纲吉俯身拾起黑色的风衣，残留着睡意的脑袋有些不清不楚地想，这不是骸的衣服吗？然后思维徒然一顿，他连忙转过视线，空荡荡的病床上余温尚在，却早就没有了男人安睡的身影。
“骸？”他站在原地呆了两秒钟，睡梦中不安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原来那并不是错觉。
“骸，你在哪里？”纲吉一下子慌乱起来，他徒劳地对着空旷寂静的病房大声呼喊，却只有自己的回音在不断回响。少年跑到走廊上，用最快的速度一间接着一件搜寻完整个医疗室，然而就和自己预料的一样，骸已经离开这里了，连一丁点消息都没有留下。
他只得再次回到隔壁的房间，用力摇醒依旧呼呼大睡的夏马尔，中年大叔睁开惺忪睡眼，打量了一下少年混合着焦急和无措的面容，用一副不怎么满意的态度嚷嚷道，“不是叫你没事别来打扰我的吗，说吧，这次是怎么了？”
“骸……骸他不见了！”纲吉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手心里全是汗水，“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怎么办，他才刚刚受过伤，这样子跑出去会不会出事？”
“不会吧，竟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夏马尔诧异得抬手看时间，似乎没有料想到在麻醉强力的作用下六道骸竟然还能独自离开，“难到说因为长期接受幻觉训练，所以那家伙的神经系统比正常人更强韧吗？”他想了想，又道：“放心吧，反正他的身体并没有太大损伤，就算一个人跑出去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样啊……”纲吉低低地自语，暖棕色的眸子黯淡着，失神地望着他，表情看不出是放心还是更加担心。
“那家伙向来没有固定住所行踪又飘忽不定的，”夏马尔抓抓头发，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一脸难过的少年，“你要是想找到他，不如我去帮你通知彭格列的搜查小队？”
“不，那样引起的骚动太大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惊动大家，”纲吉摇了摇头，疲惫的脸庞闪过一抹悲哀的神色，“况且……况且我甚至连骸离开的原因都不知道。”
“真是别扭的家伙，”夏马尔默默叹口气，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自己去找。”纲吉静静地说，然后一转身向着门外跑去。
“喂小鬼！”中年大叔立刻掏出车钥匙，再顺手从抽屉里取出雨伞，一边追着少年快速离去的背影一边喊：“等等！外面这么大的雨你好歹也拿把伞吧！”
才刚刚跑出楼梯立刻就被漫天的大雨模糊了视线，潮湿的寒意一瞬间朝着周身围拢过来，纲吉带着点负气地不肯回头，不管不顾地向着漆黑的雨幕里跑去。
刺耳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他下意识地顿住脚步，黑色的Lamborghini正好停在自己身旁。驾驶座上的黑发男人打开车门，英俊淡漠的脸探出来，在看清少年难过失神的模样后略微不悦地皱了皱眉，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泽田纲吉。”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Blood shadow 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