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师/骸纲]Blood Shadow》鸣弦

5、Blood Shadow 04

　　彭格列总部在这个早晨处于一片不寻常的寂静中，初升的太阳在厚重的云层后面探出小半个头，将有些黯淡的阳光洒向古老辉煌的建筑。空气潮湿而沉闷，似乎预兆着即将到来的大雨。
　　推开陈旧的雕花木门，巴洛克风格的华丽大厅随即呈现在眼前。挽着发髻的中年妇人，负责餐点和采购等诸多杂事的莫瑞特夫人正和仆人一起将咖啡、羊角面包、三文鱼、培根等依次摆放在落地窗前的长餐桌上。

　　往常这个时候，那位来自东方的，看起来还像是个孩子一样的首领通常就会打着哈欠走下楼梯，礼貌温和地对她道早安，然后和守护者们一起落座吃早餐，开始一整天的工作及各项训练。
　　不过今天……似乎有些晚。

　　看着咖啡杯上袅袅上升的热气一点点飘散，莫瑞特夫人拢拢耳边的碎发，猜想他会不会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而被迫彻夜工作，那孩子看起来那么瘦弱，负担整个家族的事物已经很艰辛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连吃饭的时间都耽误掉。
　　沿着楼梯走上三楼，先确定书房里没有人，再来到长廊最里端的卧室。中年妇人抬手敲了敲门，不想房门却是开着的，一眼望去里面竟然空无一人。莫瑞特夫人惊讶地来到二楼，这才发现不单单是首领，就连守护者们也全都不见踪影，简直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事实上消失的只有泽田纲吉和他的门外顾问，狱寺、山本、了平和蓝波，彭格列十代的守护者们此刻正围坐在大厅右侧的首领办公室里，面前的茶几上堆放着凌乱的资料、携带电话和笔记本电脑。
　　“对，照我说的去做，不论对内还是对外，一律封锁消息。”黑发的青年表情严肃，语气强硬不容拒绝，“当然了，即便是高层们也不允许，首领正在特里斯特罗家族交涉，有什么问题都必须等他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终于交代完相关人员，山本挂掉手机，靠在沙发上长长舒了一口气。习惯性地摸摸脑袋，山本爽朗一笑，自语道：“这么严肃的语气，还真是不适合我呢，呵呵。”
　　对面的银发青年正默不作声地盯着液晶屏，修长的五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闻言抬起头，一眼蹬过去，有点烦躁地开口道，“闭嘴，棒球笨蛋！”

　　比里包恩的消息略晚，守护者们是在大约半小时之前收到彭格列情报部门送来的关于六道骸血洗特里斯特罗家族的消息的。
　　跑到三楼卧室之后才发现泽田纲吉早已离开总部了，手机里只剩下一片不在服务区的忙音。狱寺迅速调出监控录像，屏幕上的纲吉表情焦急动作慌张，黑色的pagani马力全开的向着前方呼啸而去。
　　虽然内心深处一直对六道骸颇有微词，不过守护者们还是默契地开始着手将事件的影响最小化，当然这并不容易——谁都知道六道骸是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成为彭格列十代首领的守护者的，无论嫉妒也好憎恨也罢，来自黑手党世界的压力从来没有消失过。而即便在继承仪式上六道骸不愿意宣誓效忠，泽田纲吉也依然一力袒护，试图将事情掩盖过去。然而在新任首领还未彻底站稳脚跟的今天，特里斯特罗家族的惨案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激荡起的涟漪不计其数。而想当然的，所有的矛头都将重新指向泽田纲吉，无论内部还是外部。

　　“虽然已经封锁了消息，不过那群老家伙大概已经知道了吧，”蓝波有点担心又有点不屑地撇撇嘴，“那群人一向以九代首领的干部自居，总是看阿纲不顺眼，难得遇到这样的机会，一定会想方设法为难我们的。”
　　“所以才要在他们发难前尽量控制住局面，况且泽田那边我也很担心，”了平抱着双臂，沉思道：“不论是和复仇者交涉，还是对付暴走的六道骸。”
　　“而且已经过了这么久，难道是遇到棘手的情况了吗？”狱寺望着窗外，眉头紧锁：“虽然知道应该以家族的事情优先，可这种时候我竟然不能呆在您身边……”

　　幸好并没有让守护者们等得太久，二十分钟之后一道急促的刹车声打破总部的宁静，四个人同时站起来，狱寺‘啪’地一声撂下笔记本，立刻向着汽车停下的地方跑去。
　　“十代首领！你没事吧……”他喘着气叫他的名字，保持着一贯拘谨的姿势站在少年面前紧张地打量他。纲吉的脸色有些发白，脸颊上带着擦伤，暖棕色的眼眸里全是焦急。
　　“抱歉，狱寺君，”他抓住银发青年的袖子，急切地道：“详细情况我等一下再告诉大家，能不能帮我把夏马尔找来，我没有事，可是骸的情况很糟糕，拜托你了！”

　　狱寺扭头看向他身后，那个男人伏在巴吉尔背上，深蓝的发垂下来，隐约还能看见满脸血污，右边的眼眶一片血肉模糊，伤痕几乎深可见骨。他显然没有料想到六道骸会伤到如此地步，点点头，一转身朝着主建筑旁的小楼跑去。
　　“我去让强尼二准备医疗用具！”山本随即道。

　　和巴吉尔一同将骸移到医疗室，洁白的病房里摆放着彭格列医疗团队研制的最先进的医疗器械。闻讯赶来的医生们迅速帮他插上氧气，开始清洗消毒等各种基础的急救措施。
　　脸上残留着宿醉痕迹的中年大叔被狱寺扯着姗姗到来，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大声抱怨着。再看到病床上的六道骸后夏马尔终于不再说话，黑色的眸子一瞬间清醒明亮起来。

　　“竟然伤成这样……那个六道骸？”中年大叔喃喃道，语气听起来有点不可置信。他一挥手，对着正在忙碌的医生们道：“好了，这里暂时交给我，你们去准备手术室。”
　　“夏、夏马尔……”纲吉在他身后有点慌乱地小声道：“要准备手术吗，骸……他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
　　“怎么还在这里呆着！”夏马尔转过身，不留情面地将他们统统推出门外，“乖乖在外面等着，”中年大叔拿起酒精棉又擦了一遍手，自信熟练的样子和刚才判若两人，“如果连我这个一流的黑市医生都没办法，那么想必也不会有其他人救得了他了。放心吧，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