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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   马车一路北上,经过昆城,秦墨白将陈荆安排在崔宅里,没下车就转道去了风府,临走不忘嘱咐好生防守宅中,陈荆闻言大笑三声,想将手中的小箱砸碎他一脸的高傲。

      心念起,行未动,一左一右两个与她一般身高的婢女立即上前夹着她左右臂拉她下车,架着她进院子。

      进门,慈祥的福伯、憨厚的陈泰都消失得无影踪,空留一屋子表情单一的武士和婢女,这帮人随像冤魂,走哪儿就跟到哪儿。

      陈荆把眼望着从隔壁院子探进的迎春花枝,一年前,也是迎春花开得正盛时,那边院子笑语声声,如今只有她一人花下独立。

      问普天下能有~人~皮面具的,除了云顶山,那便是近十几年名声鹊起的另一情报大家——风雨楼。

      自作多情、自做自受!不知不觉地,又将耻辱化作裹布将心绪实实缠了几圈。

      举剑劈开玄冰,她朝南拜了三拜,“先帝、陛下,陈荆不负所托,琉璃天家不会终传。”

      前几日在边境那一闹,陈荆已经在络绎不断的商贾中与密探接上头,呆在秦墨白身边故然不安,但所获必然更多。

      武功失了,可感知依然敏锐,虽然好几双数眼睛在阴背处盯着,但处境还是比意料中好太多。

      慢悠悠吃过点心,踱到秦墨白原来的书房中,两个婢女果然慑于秦墨白平时的~淫~威,不敢跨越雷池跟着进房,只如门神一样把守在书房门口。

      陈荆在他书案上翻翻拣拣,找出他一张闲时所书的曲词,“行行复行行……”靖安王吃饱了没事干,连这闲唱都想窥出端倪?

      陈荆调墨挥毫,临着他的字,抄了一遍,画虎不成反类犬,挫败地看着自己扭曲的大字,将满是墨水的笔扔到洗笔盅里反复搅拌,再端着洗笔盅出房门。

      “姑娘,这等小事,还是让婢女来吧。”左边一女子上前要接过她的笔洗,陈荆笑道:“我也坐了一天车了,专想动动筋骨。就倒在那水沟里,瞧这墨水,莫弄脏你的手了——”

      女子见她的笔洗里的黑水满得溢出来,盅边上全是黑乎乎的墨汁,便收了手,让开身子,远退她几步看着她一举一动。

      “哗——”地用力将浓浓地黑水从后院水渠中倒出,一团油纸包随着水流消失在墙外。她走回水井边舀水细细洗手、洗盅,听得远处转来“咕咕咕”几声鸽子叫,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

      秦墨白三天后就来接人,没下车,只靠在窗前揭起帘子,眼神尖锐,陈荆一愣,再看仔细,他已恢复平静。

      上得车,秦墨白道:“风临二夫人已有身孕,下个月便临盆。”

      陈荆将目光垂在膝盖上,却突然被他揪住两边肩头一把拉近,不期然撞上一双直勾勾的眼,温热又急促的气息若有若无呼在她面上,“你还想着他是不是?”

      这事反正他从始至终都当够了看客,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爽快直言,“是!”

      手指几乎要掐入她肉里,秦墨白恨声说道:“你还想着他,你这般不守妇道,我恨不要要剖开你的心看看!”

      这血里来死里去的,妇道于她这等人来说又算什么呢。

      内心萧瑟无边,陈荆息事宁人地道:“以后不想就是了。”

      肩上的手慢慢松开,陈荆将身子缩在车厢一角,手摸上剑柄。

      “昨晚睡得不好?”秦墨白突然问。

      “年纪大了,又不如王君高枕无忧。”陈荆闭眼回答。

      “本王应该说何,安慰你尚年轻貌美?”

      心道又踢上铁板,自故闭目假装睡去。睡得正酣,马车突然停下,陈荆头磕到窗框上,猛然睁眼,秦墨白冷面拉她出车,“没事,这里的斋食做得甚好,既然路过,尝尝。”

      出来路过前柜,一名随从正在张罗一干人等房间,听得两人还是分房而居,心中稍安,由着几个女侍替她进房安顿。

      出来山庄花园赏景,一妇人抢先几步赶在她面前,原是在追只猫。陈荆饶有兴致地看一人一猫扑腾,终于妇人红着脸喘气从角落出来,拧着猫颈毛骂,“天天来偷吃,看老娘扔你进滚汤!”

      那猫黑体白爪,碧翠眼儿瞪得溜圆,长尾一悠一颤,颇为可爱可怜,妇人揪着猫过来,猫突然扭了身子挣扎着窜扑过来,直直扑到陈荆怀中。

      陈荆从它腹部长毛中摸到纸卷,迅速藏于袖中。猫撞了人落在地上,略略打了滚就向着院外飞也似逃窜,一侍卫拦住那妇人,一侍女细细看了陈荆手腕手臂,见丝毫无损,松了口气对侍卫道,”夫人无事,让她走罢。“

      锦衣女子闲游园子、赏花喂鱼,偶遇几个官家女眷欲上前攀谈,立即被止住。众官家女眷在亭子里小聚,但见方才那高挑美貌女子这会儿没了笑容,一人临在池边出神,后边护卫环立如屏。有小姐说这女子可怜,却有闲事的姨娘笑言,有啥可怜,或许是被夫家捧在心尖哩。

      正说着,便有一身量颀长的男子穿花拂柳行来在池前,亭内长幼女眷皆噤了声,那男子将臂间搭着的披风覆住方才那女子,女子半转身子不断打着手势述说,男子蹙眉朝亭子望了望,有女子手绢失落在地。

      陈荆愤愤不平向秦墨白抱怨人家女子是一个圈,有说有笑,自己在园子却是个点,莫说无聊,也丢人丢到家了。

      秦墨白叹气,挥手屏散众卫士。陈荆仍在自怨自艾,摊手道,“呐,看我现如今人遇人躲,猫遇猫窜,你还不若将我投到大牢里还能断我的想念。”

      绝对是蹭鼻子上脸的主,现身为侧室,已然持宠生娇,想这一路还不敢捧着,殷殷之情怕早已过了。秦墨白冷哼一声,摔了脸就离开,侍卫在他眼色下急忙上前,内外两层把得更严实了。

      日防夜防,毕竟陈荆是个大活人,秦墨白又投鼠忌器,陈荆渐渐知晓,秦墨白有了麻烦。

      明景十八年夏初,太子秦通猝薨,洛帝经不得丧子痛,在龙床上晕迷着。姜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与各地诸王达成密议,过继七王中势力最弱之珉王九岁庶子秦瑄于自己名下。

      时秦墨白正在云顶山,待他收到信时,事已成了定局,陈荆知道他笃定的颜面下,其实焦心如焚,一路皆不留宿,吃睡车马里。

      再及他们赶路第五天,珉王被暗杀,姜氏及六王惊怒万状,将矛头直指摄政王专权,双方合谋,河间王从河西发兵五十万欲策动政变。

      靖安府二说不话,即刻从西营调军五十万扑息了躁动,河西王在交战间身中流矢而亡。

      赵王和齐王闻讯又从各自封地发兵各三十万,从河南渡北,靖安军也增兵十万,双方在陵阳对峙三天,洛帝醒来听闻动了兵勃然大怒,各王同时退二十里,立储之事就以摄政王被摆了一道乌龙而讪讪定板。

      倍感不利的靖安王锐气很重,陈荆才不去触他霉头,两人也相安无事来到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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