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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八章 ...
一场风寒,走的是永幹,病的是苏麻喇姑。
年关将近,宫里各处皆忙着操办年节事宜,玄烨趁此机会更易躲过乾清宫侍卫的耳目,出宫更加频繁,只是苏麻喇姑竟染了风寒,几日卧床难起。
“还烧着……”玄烨探了探她额头蹙起眉——早说要太医过来看看,她偏说不合规矩只要休养几日便好,今天一早不但不见好反而烧了起来。
苏麻喇姑虚弱一笑拿下他放在自己额上的手:
“奴婢不碍的,皇上不必挂心,还是快去上课吧。”
“烧了一个早上还说不碍?”他手重又覆上她额头,反手探了探自己,“烫得这么厉害……”
“皇上,”她有气无力,“太医已经来看过,奴婢吃过药睡一会儿就好,晚上皇上回来奴婢定在西暖阁候着,可好?”
“在屋里躺着就好。”他闻言叹了口气,知道她有她的倔强,“好吧,我去听课……伍先生和容若都记挂着你,这回可要听太医的话。”
苏麻喇姑微笑着点头:
“年底了,百姓忙着过年,京城里多少有些乱,皇上还是别贪热闹吧……”
“有索额图他们跟着,除了教堂我能去哪儿?”玄烨自嘲地笑笑——现下他哪有那个闲情逸致,“你好好歇着,等我回来可得把烧退了。”
她勉力一笑,目送他出房门,沉沉入眠……
☆ ☆ ☆
“大姑姑!大姑姑!大姑姑!……”急促地叫唤与拍门声惊醒了烧得昏昏沉沉的苏麻喇姑,她头痛欲裂地挣扎起身,披上外衣扶着家具来到门边,甫一开门便被门外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大姑姑!鳌中堂递牌子要觐见皇上!人已经往内廷来了!”小桂子急忙跳进屋里合上门,心里默念着谢天谢地——今天竟这么巧大姑姑因为发烧没跟着皇上出宫!否则自己无论如何也应付不来这个局面。
“说皇上此刻不便召见,回了就是。”苏麻喇姑声音嘶哑——这场面小桂子见了不止一次,何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大姑姑!要是这样我敢惊动您么?”小桂子急得团团乱转,“鳌中堂今儿个非得见皇上不可,说是有要事禀奏,正往这边闯呢!说要是误了大事就把我们都砍了!侍卫不敢拦也拦不住,眼看就到乾清门了!”
苏麻喇姑立时彻底清醒过来——近日来并没什么大事值得鳌拜如此,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对皇上的行动起了疑;他既是有备而来有心验证,皇上不在宫内之事就绝不能泄露半分,否则即使为皇上出宫编出上百种理由也无济于事,鳌拜必能明白内中隐情,到时候皇上这几年来韬光养晦的心血便全盘付之东流!她一阵心悸。
强自定了定神,她边想边交代,飞快转着心思:
“马上叫子清去宣武门教堂,让小林子立刻去慈宁宫,嘱咐他们千万小心形迹!你带人去拦着鳌中堂,能拦多远拦多远,尽量拖延。”
小桂子心虚地点头,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本事拦人加做戏……
苏麻喇姑看他一眼心下了然,咬了咬牙明白只能棋行险招:
“你只管拦人,其他什么都别想。倘是被他闯到暖阁里,就回说皇上在坤宁宫!快去!”
小桂子不敢耽搁,打开门一溜烟跑了出去。
苏麻喇姑匆匆裹了件棉袍出门,发烫的额头被寒风一吹几乎疼得生生裂开,双腿有些发颤,脚下好似踩着棉花,一步一步捱到坤宁宫门口,还没进东暖阁便软倒在门边。
“苏麻喇姑姐姐!”云岫听见动静出门探看,惊见苏麻喇姑半倚着门框,一张脸涨得通红,嘴唇却白得一点血色也无,“这是怎么了?”
“皇后娘娘……”苏麻喇姑又是一阵眩晕。
“娘娘在里面。”云岫费力地扶着她往东暖阁里去,既惊且疑。
苏麻喇姑狠狠咬了下嘴唇,惨白的唇上顿时渗出血珠,她人也痛得清醒,发现自己已进了暖阁。
“云岫!这是怎么?”芳儿见门帘一挑云岫竟扶进这般模样的苏麻喇姑登时一愣,急忙放下手里的绣花绷子走了过来。
“娘娘恕罪。”苏麻喇姑来不及行礼,身子也支撑不住,半跪半坐,抬眼打量暖阁,庆幸并无旁人,低声开口,“事出急迫,恕奴婢无状……鳌中堂递了牌子要硬闯内廷见驾。”
芳儿眼里闪出不解——她自然知道皇上此刻不在宫内,但随便编个借口敷衍过去也就是了。
“他有备而来,断不能让他知道……”苏麻喇姑脸色异常严肃。
“可皇上的确……”芳儿见她神色急忙收住下半句,愣了愣瞬间没了主意——微一转念忽然明白过来,脸色也变得严肃,压低声音,“都依你。”
苏麻喇姑看着她眼中坚定的光芒郑重点头,扬声道:
“奴婢僭越,打扰皇上、娘娘小憩。”
芳儿闻言双眼圆睁瞪住她,却在下一刻会意,旋即轻手轻脚返身往里,随手落下层层帐幔。
云岫如坠五里迷雾,不明白小姐与苏麻喇姑这是在打什么哑谜。才想着,帐幔深处传来小姐慵慵懒懒似是才起的嗓音:
“云岫,外面是谁?”
云岫一呆,直到苏麻喇姑拽了下她衣袖她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回话:
“回、回娘娘的话,是、是乾清宫的苏麻喇姑。”
芳儿淡淡“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苏麻喇姑暗自吁了口气,扶着一旁的凳子撑起身子,强打精神转回乾清宫……
☆ ☆ ☆
“鳌中堂!鳌中堂!皇上此刻不便,您不如先在乾清门外候着,奴才再给您往里回禀……”小桂子带着一众太监堵在甬道一端,表面上装着嬉皮笑脸心里怕得直颤。
“你们这群东西!都给老夫滚开!耽误了大事老夫要你们脑袋!”鳌拜随手挥开众人,大步往里闯。
“鳌大人!鳌中堂!鳌大人!”小桂子在他身前兜兜转转,“鳌中堂!不让您进去您要砍了奴才们脑袋,就这么让您进去皇上也得砍了奴才们脑袋,鳌大人就高抬贵手,给奴才们一条生路吧!小桂子知道您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这几个奴才的贱命您不放在眼里,可您就可怜可怜奴才们!这大过年的,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都是信佛的人,也不忍心不是?”
鳌拜听他提到太皇太后微一迟疑,只这一瞬便让小桂子和几个小太监半推半拉又弄到乾清门外。
“小桂子谢大人救命之恩!鳌大人宅心仁厚洪福齐天!鳌大人行善积德,大恩大德奴才们感激不尽永不或忘!鳌大人新年福高禄厚添子添孙!鳌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鳌大人步步高升财源滚滚!鳌大人心想事成万事如意!鳌大人……”小桂子控制不住,原本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人不鬼说胡话”的油嘴此刻口不择言,打躬作揖喊声不停,周围的小太监也有样学样,乾清门内外顿时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鳌拜不胜其扰地大力挥手,几把拂尘顿时飞起,几个小太监撞在柱子上一时站不起来。
“哎哟!鳌中堂!鳌大人!奴才们身子单薄,您可高抬贵手手下留情!您瞧瞧,您瞧瞧!那边那个……哎哟!我的天哪!这大过年的,乾清门见血您让奴才怎么跟太皇太后、太后娘娘交代呀!”小桂子大呼小叫上窜下跳。
“你再拦着,老夫现在就让你血溅乾清门!”鳌拜恶狠狠地盯住小桂子,看出他额头的汗珠。
“哎哟,鳌中堂!您看您这话儿说的!奴才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拦您啊!”小桂子战战兢兢,声音有些发抖。
“世祖爷不许宦官干政的牌子还立着,你要是想血祭就接着挡!”
小桂子吞了口吐沫,看着鳌拜的巨人身形觉得自己两腿直抖,硬扯着嘴角僵硬地嘻笑:
“鳌大人,这怎么也是内廷,皇上不传,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您进啊!”
“你闪开!皇上怪罪下来有老夫在!”鳌拜横眉厉目,急欲求证。
“皇、皇上这会儿真的、真的不方便……”小桂子强打精神,却还是让鳌拜看出了心虚。
“国家大事,误了时辰酿成大祸你能担待?!”鳌拜冷笑,大踏步往里走去。
“鳌大人!鳌中堂!”小桂子朝身边太监们一招手,一群人又一窝蜂地凑了上去,“您就这么闯进去皇上脸上也不好看不是?您多少容皇上个工夫!”
鳌拜又是大手一挥,几个小太监撞在甬道边的白玉栏杆上,险些翻了过去。
“鳌大人!鳌大人!那容奴才再给您通禀一声?皇上要是真怪罪下来奴才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您就可怜可怜奴才!”小桂子“砰”地一声跪在鳌拜面前,其他小太监们应声而跪,竟围了鳌拜两三圈。
鳌拜抬腿便是一脚,小桂子踉跄倒地,喉头一阵腥甜。
冷哼一声,鳌拜心中越发确定,迈步往乾清宫而去。
小桂子心里叫声糟糕,爬起来追了上去,又是一番舌璨莲花,然而再也拖不了许久,鳌拜终究闯进了空空如也的西暖阁。
“皇上呢?”鳌拜心下透彻,瞧着小桂子的拖延心虚,看来眼线的怀疑果然没错。
小桂子抖了抖,垂着头如丧考妣:
“皇上……在坤宁宫……”
鳌拜眉头一拧,坤宁宫?
☆ ☆ ☆
“鳌大人一路辛苦,数九寒天,先饮碗热奶茶驱驱寒。”苏麻喇姑得体地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皇上后晌怕是不得闲,鳌中堂实在辛苦这趟。”
鳌拜见她进来眉头拧得更紧——倘若真如眼线所报皇上下午经常不在乾清宫,这个丫头不可能现在还在宫里。
“皇上究竟有何要务不能召见老夫?”他态度缓和了些,知道眼前这小女娃和那小太监不同。
苏麻喇姑将茶碗摆在桌上不好意思地一笑,收了茶盘低下头去:
“皇上总还是少年人,血气方刚……还望大人……”
她头垂得更低,声若蚊蝇,脸色潮红。
鳌拜不屑地冷哼一声,听了明白,没想到这个娃娃天子竟是这等货色——却仍是不信。
“兹事体大,皇后娘娘定能谅解。”拔腿便往坤宁宫去。
“大人!”苏麻喇姑紧赶几步气喘吁吁颇是为难,“大人知道规矩,再往里实在是内眷了……只怕……”
“姑娘不必担心,皇上怪罪下来老夫一人担着。”他大步往前,苏麻喇姑追得辛苦。
“大人,不如奴婢先去通禀一声,以免惊了皇后娘娘的驾……”苏麻喇姑拦在坤宁宫门口,脸色平常。
“这……”鳌拜审视她神色,除了脸颊看似羞涩的潮红并无异样,心下有些不确定,“也好。”
苏麻喇姑福了一福,转身进了暖阁。
鳌拜思量着,想着一贯顽皮的皇上是否真的出宫了?频繁的出宫究竟为的什么目的?
“大人,皇后娘娘请您稍候。”苏麻喇姑掀帘出来仍是笑着。
“事情紧急,却不过几句说话,皇上不能即刻召见?”鳌拜步步紧逼。
苏麻喇姑又是羞涩一笑,脸颊越发潮红:
“大人……您……总得容皇上整装……”
鳌拜一噎,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再强求,只得在雪地里站着。既看不见屋子里的自鸣钟又是阴天没有太阳,也估计不出准确时间,自觉约莫过了一盏茶工夫,里面又出来个宫女同苏麻喇姑耳语几句,两个人神色都是笑中含羞——他偏生就是不信。
“鳌中堂,让您久等了,皇上宣呢。”苏麻喇姑笑盈盈地走到他面前。
“多谢姑娘。”
“大人客气,请随奴婢来。”她掀开帘子引他进暖阁。
只见皇上气定神闲地坐在炕桌旁,一身常服外面套着件棉马褂,里间的幔帐还落着,里面隐隐约约有些响动。
“奴才鳌拜叩见皇上!”见此情形,便是不信也容不得他多想。
“平身吧,看座。”玄烨摆了摆手,没什么精神,“鳌中堂如此执意见朕究竟是为了何等军国大事?”
“啊……”鳌拜一顿,“原定明日的祫祭太庙大典,钦天监算出日子和时辰都有些不吉,原先算得颇有偏差。奴才想,祫祭太庙乃大礼且就在明日,今日不禀便来不及了。”
“原来是这么件事……钦天监和礼部也真是稀松。”玄烨掩住口鼻打了个哈欠,“只要皇祖母同意朕也无甚异议。还有其他事么?”
鳌拜才要开口忽见刚刚出去传话的宫女端着盛了水的铜盆掀开内帐走了出来,见自己还在这里似乎吃了一惊,立即退了回去。
“呃……奴才……还望皇上为了江山社稷……保重身子……”
“中堂这份心意委实难得,朕会的。”他不甚感兴趣,“没别的事就跪安吧。”
“是。奴才告退。”鳌拜俯身行礼,规矩地退了出去,知道自己得往慈宁宫走上一趟。
屋里一切如常,玄烨拿起卷书慢慢研读,苏麻喇姑立在下首伺候,云岫进进出出服侍皇后娘娘洗漱更衣,一切不过是个平常的午后。
许久,小桂子抱着一摞奏折进来:
“回皇上,鳌中堂去过慈宁宫,刚刚出宫去了。”
屋里仍是静静,只有几声嘘气重于平常。
“扑通”一声,苏麻喇姑终于支撑不住,软倒下去……
☆ ☆ ☆
“娘娘,那是下人的庑房,您千金贵体怎么能去?”云岫低声劝着却拦不住芳儿的脚步。
芳儿不说话,径自往乾清宫西庑而去。
云岫无奈跟着,抬眼瞧瞧沉重夜色,也不知娘娘临时起意所为何来。
西庑很静,虽然灯还没有都熄却是静得陪衬着黢黑的夜——即便白天出了那样的事,一切总还是如常,乾清宫的人果然训练有素。
芳儿缓缓走到一间庑房前,抬起手,却犹豫着没能落在门上;迟疑着转身看向西暖阁——所谓乾坤和谐,内廷的宫殿坤宁宫最是靠近乾清宫,然而却始终近不过这庑房与西暖阁。
云岫走上前轻轻叩门,来开门的竟是个慈宁宫的小宫女;那小宫女见居然是皇后娘娘急忙下跪行礼,口中却没有高声道福。
芳儿点了点头,侧身进了屋子。
房间不大,却很素雅;装饰不多,特别的却是几个架子的书——她扫了一眼,似乎按着满蒙汉文收藏,竟仿佛还有些藏文典籍。她心下一叹,百味陈杂。
转身往里去,床帐落着。
“太医怎么说?”她低声询问随侍在旁的小宫女。
“回娘娘的话,太医说是二度风寒。”小宫女轻轻收起幔帐。
芳儿看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苏麻喇姑,只是静静地看着,动也不动。
云岫有些着慌,不知娘娘究竟怎么了,仿佛中邪一般。
过了许久,芳儿才轻声开口,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
“烧可退了?二度风寒十分凶险,怎么只得你一人在此?”
“回娘娘的话,苏麻喇姑姐姐服了药刚刚烧已经退了,只是还有些发热,太医说按时进药好好休息即可。”
芳儿微一挑眉——难怪这小宫女在此,话不能说没回,可自己想听的言外之意却半句也无,果然是苏嬷嬷调教出来的——只是,单看这番安排便能猜出皇上费了多少心思……
“那还好。你好好照看着,有什么事情便到坤宁宫回个话。”
“是。”小宫女垂首而立规矩地答话。
芳儿转身欲去,眼角余光却扫到最内的架子上,她身形一缓,定睛看过去,呆了呆。
云岫见状随着她眼光看去,只见架子最上端摆着一朵做工细致的含苞芙蓉。她走过去取下来细看,手熟悉地在底座处一转,外层打开,内是一盏六面纱灯,各面绘着姿态各异的花中仙子。她一愣,抬头看向小姐:
“娘娘,这是……”
芳儿伸手接过花灯,缓缓转着端详,灯纱上几个熟悉的端正字迹只让她一颗心更沉。
云岫想着收在坤宁宫柜中的纱灯,好奇地走到床前细细打量——只是四年前的匆匆一面,印象早已模糊。
“云岫,回去了。”芳儿放下灯,声音淡淡。
“可娘娘……这灯……”
“灯自然可以制出两盏,”芳儿一笑,没能掩住几分化不开的苦涩,“可惜……人却不能分成两个……”
这一章写得颇有些辛苦,大家看完若是有时间,留些意见可好?先谢了
呃……那个……看来我应该时常召唤一下大家,留言多了好多,真是好大动力!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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