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不是花木兰》何千玉

10、第十章 火头军生活

　　第二天，新军队伍拔营启程，赶往长城以南的戍边重镇，平蠕。
　　虞城县离平蠕有几千里，我们只靠双脚走路，足足走了三个多月。
　　等我们到了平蠕，已是春寒料峭之时，如果是在虞城，此刻已是春暖花开了。
　　我如愿成为火头军。
　　很简单，在编制的时候，表现得苍白无力、弱不禁风、无精打采，就可以了。
　　虽然我的体格看起来不是弱不禁风的那种，但是精气神还是可以伪装的，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可以轻松表现出来的。
　　没人愿意打仗，可是一旦穿上了军装，是个男人都想建功立业。火头军被看成是废物回收站，没人愿意整日围着锅台蔬菜转，做些女人家的事情。
　　我不是男人，不想建功立业，也不用为男人的自尊心使劲。
　　再说了，我是现代人，我不认为火头军低人一等。
　　我想起《炊事班的故事》，胖洪鼓励大家说：大家不要小看我们炊事班，我们炊事班的工作是很重要的！
　　我为我是火头军而骄傲。
　　之后的生活千篇一律，单调，却安稳。
　　早上火头军不用操练，只在上午集合一次，点点名，训诫几句，就散了。
　　我每天在厨房忙碌，焖饭，洗菜，刷盆子刷碗，打扫卫生，从早到晚，常常忙到深夜。
　　这时才体会到，当火头军不容易，真的很累很乏味。
　　负责炖大锅菜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兵，据说他当了半辈子火头军了，是掌勺的大师傅，是我们的头儿。
　　也许因为我是心甘情愿做的火头军，所以我干活的时候比别人更加认真踏实。
　　这是我自己选的工作岗位，自然要勤恳一点。
　　老兵看到我的本分，很喜欢我。
　　有一次，我边洗菜边和他聊天，当我说到，火头军很个重要的队伍的时候，他愣了好半天。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再次改变，是那种对待知己或是继承人的亲近和慈祥。
　　在深夜，其他人都去休息的之后，他会教我如何做菜。
　　现代的我会一些煎炒烹炸，我主要学习的就是如何做军队的饭，如何炖大锅菜。
　　我学得又快又好，老兵很惊喜。
　　再后来，他就教我炒菜，是那种比较精致的菜肴，是给长官们做的小灶。
　　我照样学得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兵乐得跟什么似的，看着我的眼神越发慈祥和安慰。
　　借着“老班长”的宠爱，我得以跟着他给长官们送饭。
　　我所说的长官是一些驻守在大营里的将军副将什么的，至于大元帅，也就是北魏的戍镇大将军，当然有自己的大将军府，也用不到我们军营里的厨师。
　　由于北魏的大将军和将军叫起来都差不多，所以我习惯上称戍镇大将军为大元帅，反正扮演的角色都差不多，这样叫不是更清楚吗？
　　但是说实话，老班长的手艺真不错。就连我这个来自现代的人，都不得不对这个老厨师长心服口服。
　　这样的日子，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转眼间，已是始光四年深冬，我离家至今，已是整整一年。
　　这一年里，军队的生活看起来很悠闲，没有什么大的战役，顶多是一个月里有一次两次柔然人袭击小村庄，队长便组织新军去驱赶柔然蛮子。几乎没死过人，我看，更多的是为将来真正的战斗做准备吧。
　　作为火头军，我比别人有一项特权，那就是出营。虽然出营是为了采买蔬菜和肉，且几乎一出去就要三四个人一起，不能尽情的闲逛，但是比之那些只能在营中转圈的士兵来说，看看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也是一件令人知足的事了。
　　我很享受上街时生机勃勃的感觉。
　　来到这里一年，没有什么战事，每天出入厨房，送菜派饭，没有一点烦心事，渐渐地，刚开始那种死亡随时会来的感觉淡去了，我又回复了从前的简单快乐，日子过得还算美好。
　　这一天，我和一个兄弟到镇上采买。
　　营里已经储了过冬的萝卜大豆，但是今天特别，据说大帅和一些将军们要来营中视察新兵，中午一定要在营里吃。于是，老班长吩咐我们到街上买点好东西，肉啊，新鲜点的蘑菇干鲜什么的。
　　因为需要买的东西量不大，这次就只来了我们两个人。
　　我们东瞅西逛，买了猪肉、马肉，还有干蘑菇、山野菜什么的。
　　古代的食材真是贫乏，偌大的平蠕镇，竟然只有这么几样稍高级点的东西。
　　北魏是鲜卑族创立的国家，少数民族不善经商，孝文帝改革之前，商品交换不盛行，流通的商品更是少得可怜。
　　看看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回军营了。
　　“等等！”我对同伴说。
　　我看到一个老农挑着两篮子地瓜似的东西，拐到另一条街上了。
　　我飞快跑过去，拉住老农的衣服。
　　老农停下来，见我一身军衣，忙恭敬地给我行了个礼。
　　我和蔼地笑着，说：“老人家！您的红……白薯卖不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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