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女一生如若不然》一颗草

43、第 43 章

　　水冰知道他是一诺千金的，也深知他为人光明磊落，自然不会那自己的身世做手脚，只是不想他牵扯太多，被有心人知道。
　　“这件事你和杜若说过吗？”
　　水冰摇摇头，“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她还是不要知晓的好，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火雷霆赞同的点点头，“难得糊涂，还是置身事外吧！她已经做了很多了。”
　　水冰端起酒杯，走到亭子的边上坐下来，斜靠在那里，“你想从什么时候开始听起呢？恩~~只能是五岁之后的！”
　　“为什么？”
　　“因为五岁之前的记忆，我都没有！就从那时候讲起吧！”
　　火雷霆点点头，水冰开始娓娓道来，“五岁，我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深谷之中，浑身上下都是伤，还一无所知，大脑一片苍白，当时一阵箫声引诱着我，走过去一看，竟是个白衣飘飘的仙人一般的人物，也就是我日后的师傅，水文清。”
　　水冰将自己那时候的事情简单的描述给火雷霆听，从习武读书，到水云的到来，到出谷后的经历，都回忆了一遍。
　　如此下来，竟是说了比往日多好几倍的话，每一段故事都好像发生在昨天，十分的清晰，原来不知不觉，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身边也有了朋友！
　　叙述的过程中，偶尔还带着自己不曾注意的情绪，时而微笑，时而蹙眉，有时候还会嘟起嘴，想一想下面要说些什么。
　　火雷霆听的极其认真，好似想从字里行间重新的经历一遍水冰过去的生活，虽然不可能在她的过去中留下痕迹，但是听着她的故事，还是觉得很安慰，很幸福。同时也会觉得很怜爱，明明只是五岁大的孩子，却没有孩童该有的童年，就连他小的时候还得过母亲的温暖，可是水冰却是日复一日的学习，只有在需要人对招的时候，才会有从未见过的仆人出现。直到水云的到来，她才过上不一样的生活，有了说话聊天的对象，也难怪，水冰这么依赖这么信任这个哥哥。
　　尽管水冰用很平静的语气在叙述着，火雷霆还是感觉的到在谷中单调乏味的日子，和她孤独寂寞的心情，只是因为习惯了，或许她自己也已经不在乎了。
　　但是，她说起暮家的时候，格外的轻松，和那里的暮家大小姐竟成了好朋友，描述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带有一丝难以置信的语气，好似交到朋友时间很奇怪的事情一样。
　　“你还认识暮家的家主，如今你到是都见全了。”听过水冰的故事之后，火雷霆也不禁感慨。
　　“恩，连星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有时候眼神飘忽不定，雾气朦胧，让我捉摸不到他的心思。”想到已许久未见的连星，水冰不禁想起那顿早点，那次推心置腹的谈话，和今日一样，水冰再一次交出了自己的信任。
　　“可是我还是很好奇，你是如何说服秦嬷嬷转让若木阁的？”听到水冰讲起她夜探若木阁找到秦嬷嬷的时候，火雷霆再次想起当时的惊讶，那是怎么也想不到，水冰竟如此轻松的得到了天下第一阁。
　　水冰身子一顿，终于问道这个问题了吗？微低下眼睑，摸索着手里的酒杯。
　　“恩~~~其实，我是秦潇的女儿！”水冰低着头，轻声说道。
　　火雷霆瞪大了眼睛，身子僵在那里，紧皱着眉头，眼中神色复杂，似惊讶，又好似忽然想到什么的急切，“你是秦潇的女儿，那你岂不是？”
　　水冰倏地抬起头，目光坚定的回答道，“没错，我就是秦潇和宏王的女儿，秦嬷嬷见我第一眼便知道了，这个若木阁本就是秦潇的，到我的手里也是理所应当。”
　　“所以，你是大和国的------公主？”火雷霆艰难的吐出最后两个字，想到过水冰这般风华定是大家出身，没想到竟是公主之身，这个消息，却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是今晚最大的震撼。
　　看着火雷霆微微有些错愕的表情，水冰忽然觉得很好笑，原来严肃如他，也会有这样的反应，“有什么好惊讶的。”
　　火雷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用微笑缓解，“怎么能不惊讶，现在我面前的可是大和国的公主。”
　　水冰轻轻的摇摇头，“不仅如此哦，我还是大和国--------唯一的公主。”
　　“什么意思？”
　　水冰收起了脸上的玩笑之色，变得严肃起来，“若非如此，又怎么会有人三番两次的打我的主意。”
　　“你是说，那些人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专门来抓你的？”
　　水冰点点头，她一直不肯说起有人抓她的原因，就是因为着她的身份，“我说过这其中有一伙人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想来是想活捉我，你也和我说过，大和国圣女的事情，如此一联系，很容易想到。”
　　火雷霆忽然想明白了一切，水冰的身份是公主，而大和国已经几十年没有一位公主了，圣殿之中没有了祈福的圣女，对大和国是多大的打击，对皇室的威望也有重创，可是峰回路转，竟然在民间还有一位当年宏王的女儿，大和国最尊贵的公主，这简直就是天赐的福星，若是国都的人知道了，哪有不抓回的道理。
　　“也就是说，你的身份对于国都的人来说，已经不是秘密，所以才会有人想要抓你，那那些对你痛下杀手的人，难道？”火雷霆好像想到了什么。
　　水冰点头表示，火雷霆的猜测是对的，“既然已经不是秘密，那么，定是有人想要阻止我的回归，这样，圣殿没了圣女，大和国不会再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消息传了出去，百姓知道了，顶会引起动乱，那时，坐收渔翁之利的会是谁呢？”
　　火雷霆忽然有些不敢想下去了，涉及到了江山社稷，居然有人想要动国之根本，想要-------谋反，会是谁呢？
　　“追杀我的人一直都在，要不然，我五岁那年怎么会离奇的掉下山崖，大概，是同一个人派的杀手。”
　　“那你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危险？”火雷霆担心的说道，居然从小就被人追杀，水冰一直以来过的都是什么生活，难怪，小小年纪，便已如此沉稳。
　　水冰忽然看向火雷霆，语气有些狠厉冷漠，眼神十分的犀利，“不光是我，还有你，整个火家，暮家，水家！”
　　火雷霆不理解水冰的意思。
　　“我在中洲城的时候，连星和他的母亲都被人下了毒，云哥哥的母亲三年前被人杀害，他也是逃出来的，如今又是你，火家家大业大，守备森严，便从雷家下手，引起江湖众怒，让火家成为众矢之的，借刀杀人。”
　　水冰的每一句话，都重重的砸在火雷霆的心中，从实力最弱的水家下手，经营好几年给暮家的家主下毒，有利用雷家打压火家，好毒的心思和计谋。
　　到底是谁，敢在四大家族身上动刀，四大家族？“还有靳家？国都的靳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过，靳家出过事情，会不会是他们，如此一来，四大家族只剩下靳家一支独大，不是很合情理？”
　　水冰摇摇头，不是很同意，“树大招风！若是只剩靳家，便立刻会引起皇室的注意，又身在国都，本就应该独善其身，远离权力，这么明显的揽权只会加速皇族的怀疑，靳家不会这么傻！再说了，靳家的根基在国都，暮家和火家分散在两地，就算瓦解了你们，靳家也不见得能据为己有，皇族会第一时间派人接手，除非，靳家权利已经到了可以替皇室做决定了，可是据我所知，靳家一直主攻经商，在国都很是本分，所以才会成为四大家之首，全仗皇室的信赖和支持！”
　　火雷霆点点头，水冰的话很有道理，靳家不会傻到做的这么明显，那，迫害了四大家族，对谁最有利呢？还会有谁，想阻挡圣女回去的道路呢？
　　就在火雷霆冥思苦想的时候，水冰幽幽的声音响起来，“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天下，要变天！”
　　这是火雷霆想到但是不敢说的话，若是说这些事情最后的受益者，一定是想颠覆大和国的人，还会有谁想要颠覆大和国呢？除非是。
　　水冰和火雷霆相视一眼，心中有了心照不宣的想法。
　　“这人竟有了这样的野心。”火雷霆面色阴沉，恨恨的说道。
　　“怕是，国都方面的皇室暗许了呢。”水冰冷笑着说道。
　　火雷霆是何等的聪明，立刻便想到了其中曲折，“没错，打压地方势力，巩固皇权，表面上是忠心护主，但是暗中又暗杀圣女，如意算盘打的很响啊。”火雷霆咬牙切齿的说出来心中所想。
　　现在是什么混乱的状况，本是自己的伙伴的冰儿，变成了皇室的人，无形中变成了自己的敌人，可是，她还是提点自己天下形势的人，火雷霆心中十分的纠结。
　　水冰见火雷霆好像很痛苦的表情，隐约的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一时之间接受这些，她尚且需要一些时间，更何况是火雷霆，再说了，他估计还在想，对面的人是敌是友呢！
　　浅笑一下，饮尽自己手中的酒，留给火雷霆足够的思考空间。
　　许久之后火雷霆终于开口，眼中带着丝丝的痛苦和隐忍，“冰儿，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是皇室的人吗？”
　　水冰却很不以为然，“若是说血缘，这是连我都无法否定的，但是，我与他们没有一丝的接触，十几年来，我甚至不知道这个秘密，比起你来，我和他们简直就是陌生，所以，你不用在意我。”
　　一番话，让火雷霆原本沉重的心情豁然开朗，是啊，冰儿肯将一切告诉他，就是拿他当做自己人，他还犹豫和苦恼什么呢？
　　“还有~~”
　　“还有什么？”火雷霆追问道。
　　水冰眨眨眼睛，看着他，“你，刚才，叫我冰儿！”
　　火雷霆愣在那里，刚才内心烦恼，一时情急竟脱口而出，眼见水冰眼中的戏谑，他不知如何作答整个人怔在哪里。
　　水冰没想到火雷霆没有言语，甚至有些局促，便收起眼中的玩笑，表示很理解的表情，无所谓的说道，“好了~~大家都这么叫，你也这么叫好了！”
　　火雷霆听到水冰这么说，一时没有反应，但是内心已经充斥了惊喜，他已经可以叫冰儿的名字了不是吗？冰儿，冰儿，火雷霆在心中不知不觉已百转千回的名字，嘴角不觉的翘起，连眼中也带着笑意。
　　水冰却在此时走到桌边，慢慢的坐在火雷霆的对面，放下酒杯，眼睛定定看着他，仿若要看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地方，不容火雷霆有一丝的躲闪或欺骗，并用前所未有的郑重的口气，低声说道，“我要说的，大概就是这些，现在，该由你来决定，要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面对这样的注视，火雷霆心下也是一震，脑海中立刻回想起和水冰相遇之后的点点滴滴，这个看似稚嫩但是却心思成熟的少女，看透了一切，却一直固守在自己的世界，如今，是要反击了吗？他又要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迥异，彼此注视，却没有情意绵绵，只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互通这心灵，水冰眼底一片澄清，火雷霆则是复杂中带着思考，时间似乎定格在两人相视的这一秒。
　　其实水冰也不知道自己在赌些什么，凭什么相信火雷霆不会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凭什么相信火雷霆会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仍然和她合作，她隐约中大概也带着期待，期待着火雷霆会给她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终于，火雷霆的眼中褪去了朦胧的神色，变得的坚定自信，一如当初初见，水冰似乎可以预见他的决定，只是在等着他开口。
　　“我绝不会容许有人伤害火家！”也不会容许有人伤害你，可是火雷霆没有说出口，但是却在心中默许。
　　水冰听到他这样说，便知道他的答案，为了保护火家，他们会成为最好的合作伙伴。
　　“既然如此，我们就以酒盟誓，从今日起，坦诚相待，共同对付相同的敌人。”
　　火雷霆斟满酒杯，带着他独有的自信狂傲的微笑，“从今日起，坦诚相待，共同对付相同的敌人。”
　　酒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是对此刻画面最好的见证。
　　过了这道坎，两个人之间长久以来的隔阂似乎被冲破，连微笑都变的默契起来，离开深谷之后，水冰的性子也开朗了不少，已没有了谷中长年累月的冷漠和不语，尤其是此时饮着美酒，心情更加舒畅。
　　“本以为，我这一生就在深谷中安静度过了，没想到，还要经历这些繁琐的事情，不过现在想想，还是挺有趣的。”
　　“我也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却也和以前变的不同了。”火雷霆看着一旁几乎瘫软在长椅上的水冰，慵懒的往自己的酒杯中倒着酒，神色有些游离，却带着一股子风韵，冰儿，因为你的出现，一切都不一样起来。
　　水冰看着同样感慨的火雷霆，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人生长短，因无知己，漫长无味，因有知己，恐时间飞逝，今日，你我二人也算是敞开了心扉，实在是难得。”
　　火雷霆轻笑一声，问道，“哦，难得在何处？”
　　“本以为我们俩性格不合，是天生的对头，竟也有促膝长谈的一天，你说难得不难得？”
　　“哈哈哈，我可是从未与你不和过，是你一直对我有偏见吧。”
　　水冰努努嘴，“哼，是你一直捉弄我吧，总是做些出乎意料的事情，说话有时也奇奇怪怪的。”
　　火雷霆皱着眉头努力的回想着，他什么时候捉弄过水冰，什么时候说过奇怪的话来着？忽然想象到了什么似的苦笑一下，这个小家伙，不会把他的温柔和不经意间流露的情意，当做是什么奇怪之举了吧，是说她单纯，还是说她不懂情爱呢？竟把事情曲解到这种地步。
　　见火雷霆没有反驳，水冰愈发的坚定自己的想法，“没话说了吧。”
　　火雷霆此时还真是无话可说，只好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喝酒了。
　　水冰见好就收，没有再‘追究’下去，而是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看着看着，口气忽然沉重了下来，说道，“你说，月光之下，怎么会有那么多鬼魅，游荡在人间，做着穷凶极恶的事情呢？”
　　火雷霆看着情绪突然低下来的水冰，平静的面庞萦绕着伤感，心中一痛，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缓缓说道，“我想，欲望驱使着他们，贫穷逼迫着他们，却从来没有人给过他们希望，所以，才会做这些事情，只是想在无路可走的时候给自己一线生机。”
　　“希望？是什么样子的呢？”水冰眸光一闪。
　　“对穷人来说衣食无忧，对有疾病的人来说可以有人照料，寂寞的有人关心，伤心的有人安抚，这些就是希望。”
　　水冰回过头，看着不同往日，分外温柔的火雷霆，心渐渐的被这安抚的声音软化，是啊，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更不幸的人，比起来，她是不是幸福很多，没有理由怨天尤人，没有理由郁郁寡欢。
　　“你不就是一直在给别人希望吗？”水冰微笑着柔声说道，“世人都以为你是天生狂傲，所以才会不理国都的管理，自立门户，还创立了火家军，独霸一方，其实，你是想通过自己的力量，给杜陵城的人安稳的生活。没有压迫，没有欺凌，正是因为你的强势，所以他们才能过上现在的生活，他们的笑容是真实的，他们的快乐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始终相信，火家会在这里守护着他们。”
　　一旁的火雷霆没有料到水冰会突然提及到自己，却在听到她说的话后心中一阵波澜，仿佛久站峰顶的人，在最寂寞的时候有人轻轻的拉住他的手，给与他不一样的温暖。生平，第一次听到，不是恭维不是讨好，而是发自内心的对他的理解，心情竟像是被夸奖了的孩童一般，充斥着喜悦，却努力的抑制住这股欢愉，从开始的震惊到感动，再到平静。
　　水冰微笑的看着火雷霆，她一直都懂，懂他的良苦用心，懂他的抱负，身为一城之主，火雷霆肩负了很多，他与连星不同，他将杜陵城的百姓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却一直被外人所嫉恨，默默的承担着所有的危险和责任。
　　水冰为杜陵城的百姓有这样的城主而开心，脸上带着真心实意的笑容，却不知这笑容看在火雷霆的眼里是别样的意味。
　　此刻，火雷霆真的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和水冰说，可是水冰却已经收回了视线，“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喝酒，良辰美景，又有佳酿，一定要喝的痛快，来！”
　　看着水冰举过来的酒杯，火雷霆本要开口的话咽了回去，心中虽怅然若失，有些遗憾，却抵挡不了此时水冰明媚爽朗的笑容，只好举起酒杯。
　　“干杯！”
　　今晚水冰和火雷霆真的算是无话不谈了，没想到火雷霆竟这样博学，今日，真是见到了他许多面，也难怪，清高如杜若，会心仪于他了。
　　而火雷霆则是分外珍惜水冰此刻的笑靥，终于，他也可以与水冰像她和水云那样相处，看着她熠熠生辉的双眸，比黑夜的明月还要耀眼，吸引着他一再沉沦。
　　他也有他的希望，不就在这里，咫尺之间。

　　第二日，水冰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头微微有些眩晕，真是没想到，她也会有喝醉的一天，这青泉酒真如秦嬷嬷所说后劲很大，昨日喝到最后，竟没了意识，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都，但是却猜得到是火雷霆送回来的，因为自己身上好哈的盖着被子，头发上的缎带也被解下来，鞋子也脱好放在一边，她不会觉得喝醉了之后的人还会有这样的自觉意识。
　　坐在床边揉着额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水冰打开窗，看到飞廉正在楼下。
　　“上来吧！”水冰站在二楼轻声说道。
　　飞廉推开门走上二楼，水冰正站在窗前吹着暖风，舒缓着思绪，三千发丝随风飞扬，飘逸如仙看的飞廉一阵痴怔，好一会儿才活过来神。
　　“主子，该吃早点了。”
　　水冰回过头，看着飞廉手中提着的东西，“那是什么？”
　　飞廉将手中的盒子提起来，“这个火公子叫人送过来的，说是主子今早会用的上。”
　　“打开看看。”
　　飞廉依言打开盒子，里面竟是一盅汤，“好像是醒酒汤。”
　　水冰看着桌子上的醒酒汤，微微一笑，心想火雷霆想的倒是周到。
　　拿起勺子边喝着汤，水冰边问道，“云哥哥已经起来了吗？”
　　飞廉恭敬的答道，“水云公子很早就起了，身体已大有起色，他说今天要安心作画，叫我不要再旁边打扰，让我出来服侍主子。”说完低下头，不敢看水冰的反应，上一次他自作主张离开水云公子旁边去接主子，差点惹主子不高兴，这一次虽是水云公子开口，但是还是有些紧张。
　　水冰却知水云的心思，自然不会怪飞廉，况且，她还真有些离不开飞廉，尤其是他在云哥哥那里的这段时间，也没有忽略她生活的大小适宜，事无巨细必定亲自检查，她都是看在眼里的，“那就好，去帮我准备好衣服。”
　　“是。”虽努力的压抑，但是还是听得出来语气中的欢喜，水冰不禁好笑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