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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陆程之伤 ...
陆程坠入了长久的黑暗之中,都快觉得自己死过去了。
或许一觉醒来,会发现这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梦。
可是陆程又不愿意醒来,他贪婪地沉睡着,红色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端正的五官。
他身上的衣服被烤干重又穿上,邹巴巴的不成样子。
一人白衣如雪,黑发似云,长身而立。
月色幽凉,他负手站在湖边,眉宇间少了三分温良,多了五分坚定。
他回头看一眼洞穴里熟睡的陆程,脸上表情不变,却不自知黑玉眸子里少了寒意。
“砰”的一声,陆程从洞穴石板上翻了下来,嚎叫起来,“好痛!”
既然还痛,他自是明白了这不是梦。
陆程翻身,苏清伸手扶住他,温声道,“陆公子小心一点,身上的伤又加重了。”
陆程抬眼一看,见苏清与自己都完好,不由奇道,“咦,为何我们都......”
他的眼睛瞟到不远处瘫倒在地的庞然大物,道,“咦,那只老虎?!”
苏清点头,见陆程伸手把自己挡在身后,不由一怔,随即柔声道,“陆公子不必担心,那老虎闻了勳香,全身乏力,没工夫来对付我们的。”
陆程扭头,半信半疑,“咦?”
苏清眼角一弯,似半空悬着的月。
陆程放下心来,自言自语道,“是苏大夫救我上来的?那勳香是何物,竟然如此厉害,早知道该多找一点。”
苏清从石板上拾起一物,道,“这就是。”
陆程一愣,那显然是苏清那时握在手里的......草药?
他突然想起那时苏清被自己扑倒,脸上却并没有惊恐之色,而那时老虎的步子的确是迈得很......温柔?
这么说来,倒是他......
陆程挠挠头,尴尬道,“苏大夫,你早就知道......”
苏清略微垂头,黑发在肩头滑落。
陆程道,“不知我们现在在何处,又是什么时辰,要赶紧下山去。”
苏清摇头,“苏清还要找一个东西。”
“什么?”
苏清微笑,从怀里取出一物,道,“陆公子一定饿了,暂时先吃点东西填了肚子,早些休息保留体力,还得等苏清明日找到东西了才能下去。”
原来是干粮。
陆程早上觉都没睡好,压根顾不上吃饭,还接连消耗了不少体力,这会都月上梢头了,看了苏清手里的干粮才觉得腹中饥饿。接过来老实不客气地吃了。
他一早听说壶口山的危险,快马加鞭来到此地,身上伤口早被撕扯开。
那时顾及苏清的安危,倒没觉察到自己身上。
这会吃饱了,人坐在火堆旁,阵阵山风不轻不重地吹来,像刻意在挠痒似的。
陆程觉得背上有把带针的刷子在来回摩擦。
所谓又痛又痒,大概就是此时的状态吧。
他握了握拳。忍。
苏清一直坐在他身侧,发丝如同他这个人一般,温顺垂在脑后。
丝带染上旺盛的红光,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眼光向下一瞥,面露忧色。他道,“陆公子不该来,苏清连累你了。”
陆程把手探到火边,眼睛盯着正烧得旺的火,瘪嘴,“其实我是被龙苑扯来的......”
苏清一愣。
陆程又道,“苏大夫要找的东西是......?”
苏清抬了抬脖子,道,“百羚草。”
陆程虽没听说过,但一听这名字便察觉过来是药草。
扭头,异常严肃地看着苏清。
半天冒出一句,“苏大夫,你今年多大?”
苏清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老实答道,“虚岁二十二。”
陆程心想,跟自己差不多。他摆出一脸教训孩子的神情,“也不小了。”
苏清没明白,静看着陆程。
听他又道,“草药和命,你觉得什么更重要?”
苏清一怔,略微垂头。
真像做错事了。
陆程轻咳一声,两手搭在腿上,又道,“苏大夫虽然是为了看病的百姓,但也应该为自己着想。”
他侧头看着苏清,却见他眼神有些闪烁,不知为何,陆程甚至觉得那一刻苏清的眸子里透着微弱的寒意。
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心下一惊,暗想,难道自己说得太重了?
也是,自己的伤还在靠他来治......
陆程有点尴尬,正准备转移个话题,却见苏清微微一笑,眼里也没了方才的冰凉。他的声音糯糯柔柔的, “陆公子所言极是,苏清一定谨记。”
苏清面色柔和,哪里像是会让人产生寒意的人?
陆程晃晃脑袋,直觉得自己脑子出了毛病。
翌日醒来,天已大亮。
陆程走出洞穴,山林中响起清脆的鸟鸣声。饶是身上有伤,精神也不由得一振。
陆程深呼吸两下,发现四下不见苏清的身影。
想起他昨夜说过要找什么草药,定是一个人去了。
陆程有些担忧,沿着山路向前走。
不多时苏清出现了。
双袖挽起,衣袍前蹭了些泥土。他的手里拿着一捆粗粗的草,结着小颗碎粒。显然是刚去采摘的。
陆程还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模样。
迎上前道,“苏大夫。”
苏清微笑,“陆公子,我们可以下山了。”
陆程点头,“就是这个么?”
苏清淡笑,似乎心情极好,两人并肩向山下走。
两人还没到山脚,便有人迎上来,龙苑扑在苏清身上,两只眼睛哭得肿肿的,“公子!”
又一道影扑向陆程,伍伯又惊又喜道,“相公!”
陆程、苏清:“......”
苏清单手拍着龙苑的背,安慰道,“多亏陆公子救了我,已经没事了。”
龙苑抬起头,眼角还挂着眼泪,“多谢陆公子......”
陆程摆摆手,忙着把抱着自己的伍伯扯开。
陆程躺在床上,目光有些涣散,但总归还是有一定知觉。
苏清解开他的衣服,再次清理伤口之后,拿来药瓶,熟练地涂抹在他身上的受伤位置。
陆程的目光顺着苏清的手滑到天花板上,脑袋却没有力气动。
不多时,苏清起身,见陆程双眼无神望着上方,微笑道,“陆公子要是觉得乏,就先歇息一会儿。”
陆程看他,似乎甩了一下头,额上滑落一颗汗珠。
苏清道,“或者稍等片刻,药效就快过了。”
他说完,转身拿了桌上的蒲扇,坐在陆程身边,一上一下地摇起来。
凉意拂面,陆程感激地看他一眼。
待药效一点点消失,陆程动了动身子。
他身上因为用了麻药,还有些发软。苏清扶他起身,两人出了门,龙苑已摆好碗筷,见苏清扶着陆程,忙上前来,替了苏清的位置。
自从听苏清说是陆程救了他之后,龙苑对陆程的态度便有了一个大转变。
非但不嫌他动作慢了,伺候得也更贴心多了。
陆程一张嘴茶便递过来了,一起身便贴过来扶着了。因此,这几天陆程可谓过得舒坦。
吃完饭,龙苑收拾桌子,苏清照例进了药房。
陆程闲坐着无聊,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书看起来。
从壶口山回来后,苏清在他身上用了麻药,每日替他上药后,除了有些酥麻,倒没了疼痛感。
几天下来,伤口已经逐渐愈合了。
只是还是有深深浅浅的刀痕。
胸口前蜿蜒曲折的“宁”字却像深入骨髓一般,每次上药时,陆程的思绪都止不住被带走。
然而自己现处之地清净安然,他除了想到这与宁王爷有关,倒也无法想到别处去。
如此又过了半月,陆程身上的剑伤已经基本愈合。
苏清在前一晚替他拆了绷带后,脸上不无微笑道,“身上的伤总算是好了。”
陆程穿好衣服,道,“感觉褪了一层皮一样。”
苏清微笑。
他生得极美,一笑如疾冰溶解,山泉流淌。陆程想着缠着自己的病痛已然去了大半,也随着笑起来。
然而次日他在厨房找吃的,见龙苑正煎着药,苦味熏人。不由捏着鼻子,皱眉道,“谁生病了?”
龙苑以为他寻他开心,只看了他一眼,拿了木筷在壶里来回搅拌。
陆程心里一动,道,“咦,难道是苏大夫病了?!”
龙苑抬头,“公子怎么会病?”
陆程有种不详的预感,在架上找了一只馒头,边啃边道,“......难道是你的?”
龙苑转了一圈,“我像是生病了的人吗?”
陆程点头,露出个舒心的笑容,“如此,甚好。”
“为何?”
陆程也学他,转了一圈,道,“我自然更不像是生病的人。”
龙苑:“......”
陆程说完,人便蹿出了厨房。
他坐在门前树上,觅了个阴凉处,躺下午休。
此地倒是清静,可惜太清静了。
陆程做梦,梦到一半,下方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他睁眼望去。
一队人马在树下,吵闹个不停,却被一少年拦在院子外。
陆程睡得沉,醒来时双方已然交涉完毕。
只听龙苑道,“院内狭窄,隔音不好。只怕各位会打扰到公子午休。”
龙苑高声下了逐客令,那行人兴许是有所求,不敢多做停留。
待他们逐个离去,陆程从树上跳下,眼望着那队伍,问道,“发生何事?”
虽然并不知晓前因后果,但陆程看出龙苑此时面上因激愤留下的红潮,也猜到不是什么好事。
因之前壶口山他“救”了苏清一事,龙苑如今对他的态度可谓是客气。
因此,即使方才还怒气冲冲,此刻对着他也收敛不少,他哼了一声,“不过是一群无聊之人,总以看病为借口来做媒,公子生性温和,不与多说,他们便得寸进尺,阴魂不散!”
陆程卡壳,“......”
真是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龙苑原本是出来寻他,遇着这一行人,将其堵在院门不予进入。这会赶走了多事之人,看着陆程道,“陆公子快些回去,药已经煎好了。”
陆程后退两步,“我好像已经好了......”
龙苑道,“那可不行,这是公子吩咐,要是不喝恐怕不妥。”
他虽然对陆程态度好转,心里头却是永远公子最大,要说陆程跟他家公子比,简直是水滴比大海。见陆程不是很情愿,拉了他便往屋子里走。
陆程一脸苦瓜相,进了屋才发现苏清已坐在木椅之上。
他来此地已半月有余,发现除了一早一晚苏清替他亲自换药,外加午饭晚饭三人一齐进食,其他时候都见不着他人。
因此此刻见他人坐在这儿,竟觉得有些恍惚。
外头烈日当头,若是在现代,人们都不愿意出门,只愿在家享受冷气。
可这里非但没有冷气,还全是长衫长裤,只是呆了一会儿便起了汗。陆程在极度郁闷之中,把衣裤都卷了起来,才稍觉凉意。
却见苏清衣衫穿得严实,如墨发丝垂于脑后,丝毫没有炎热之意。
陆程见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卷起的裤腿上,只一瞬,也觉得有些不对。
室内虽说简朴,墙边却悬有清新水墨画,屋内有淡雅药香,可谓简中有雅,雅足以见细心。
苏清一袭白衣,不说其他,且把他往屋子里一放,气质儒雅出尘,也让人眼前一亮。
而自己......陆程脑子里掠过“庄稼汉”三个字,不由得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站在门边,脸上神情变幻不断。
龙苑一进屋,见苏清竟然出来,不由得一惊,人贴了过去,乖乖道,“公子。”
苏清微点头。
“公子怎的出来了?”龙苑有些诧异。
苏清却看着陆程道,“陆公子?”
龙苑见他看陆程,便端起案上的大碗药汁,对陆程道,“陆公子,药已经快凉了。”
陆程回过神,“啊。既然凉了......”
苏清似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嘴角无声上扬,“此乃夏日,药凉了正好。”
他虽反驳了陆程所想,却是让人如此难拒的一个微笑。
陆程愣愣走过去,“哦。”
这一声“哦”,包含了诸多情绪。
他刚端起药碗,便皱了眉。
见龙苑直盯盯地把目光灌注在自己的手和嘴之间,内心大呼一声“长痛不如短痛”,终是一手捏住鼻子,把黑乎乎的汁水当做补药灌下了肚。
那药味道极其奇怪,陆程喝下后,嘴里残留味道恶心至极,不由得伸舌头。
他放下碗,龙苑伸了脖子朝里看两眼,有些不可置信。
陆程口里味道正恶心,苏清递来一颗白色丸子。陆程虽是伸手接了,还是皱眉,“这是?”
苏清莞尔道,“祛除味道的糖丸。”
陆程还记得小时候自己不爱吃药,却很喜欢那时生病后的糖丸子。
因此那时还屡屡和刘信一起故意淋雨生病,为的是骗那一颗糖丸。
长大后他虽然还是向往,却不好意思再故意生病伸手去要了。
想不到在这遥远的时代,他居然还能经历这相似的事情,陆程当下心情大好,乐呵呵地吃了下去。
夜色深浓,陆程睡得很香。
后园里,男子伫立不动。
纵使如此,风华灼眼。
收拾白日晒在室外药材的少年不由问道,“公子今天不舒服么?”
男子摇头。
龙苑看着迈进睡房的男子,摇头疑惑。
公子若是没有不舒服,为何今日白日竟出来了?
龙苑仔细回想,觉得他出药房似乎只做了一件事——看着陆程喝药?
龙苑使劲摇头,心想得早点睡,不然白日又分了心,连公子的动向竟然都不明了,那就失职了。
去了gay吧,那些比女人还漂亮还妖娆的男人时肿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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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陆程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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