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苏清就是苏大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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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画收拾好行李，向店小二打了声招呼，把陆程拖走。
那小二很是不舍的模样，直道姑娘路上小心，还担保那大夫医术高超，相公的病一定好的。出了客栈，陆程心里还想着她中午准备动手，道，“所幸你没有杀那人。”
如画不理会他，雇了辆马车，招呼道，“我家相公生了病，身子收不得颠簸，还请车夫您悠着点。”
那车夫是个五十左右的老汉，却天生是个热情的人，和年轻人也很愿意聊的，“夫人放心，老汉一定稳着来，照顾好车里的相公。”
她在车内安置了一床新棉被，让陆程坐上去，比原先骼人的座位软和了很多。那车夫看着她做好这些，笑道，“相公真是好福气，娶到这样好的夫人。”
陆程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地点了点头。
如画勾了勾嘴角，那车夫又道，“既然是治病，应该是送去城郊大夫那儿吧？”
如画点头道，“那大夫似乎很有名呢，妾身这正是听人说这大夫医术高明才送相公去的。”
那车夫道，“那大夫岂止有名，可以说整个常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陆程和如画对看一眼，眼神都在询问对方怎么不知道。那车夫说起来有些兴奋，脸上皱纹也绽开了，“那大夫医术精明，整个常州城无人能比的。老汉的老婆子前些年患了病，还是他救回来的呢。”
如画眯起双眼，道，“能治好相公的病就好。”
车夫道，“夫人放心，这是定然的。”
如画笑了笑，放下粗布车帘，“妾身歇息一会，可麻烦您了。”
老汉在前头驾着马，对着前方喊道，“只管歇息，到了老汉会招呼夫人的。”
陆程见如画放下车帘，奇道，“居然是个神医么？”
如画打个哈欠道，“按这两人所说应该有点本事。”
“咦，你住在这常州城竟然不知道么？”陆程低声道，“他可说常州城无人不知的。”
如画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圆镜，对着拍了拍白瓷般的脸蛋，皱了皱眉，“好像你自己不是住在这里似的，再说，我又不常出门……”
陆程心想，我可不是住在这里的。他抬头看着车篷，低声道，“但愿能够快点好起来。”
来了古代居然就受到这样的待遇，受了重伤不算，还被迫喝下药汁，还不能好起来，参观参观这里的力气都没有，这样回去的话连炫耀的东西都没有了。
想着想着，头渐渐重起来，靠着身边的车窗睡着了。
陆程被如画叫醒时，周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街道上的小热闹。
他下了马车，才发现已经身在郊外了。他们的面前是一所木房子，门前一颗大树，像守护神一样。
黄昏时分，日光如同融化的焦糖般柔软安详。湖面上反射着日光，如同熠熠生辉的刀刃。那光投进陆程的眼里，他眯起眼睛，环视四周，才发现这块土地竟然是在一片水中央。跟个小岛似的。
陆程暗暗称奇，问道，“这就到了吗？”
车夫点头，“这里就是了，老汉已经告知了童子，苏大夫就快出来了。”
“这地方……好漂亮，”陆程发出一声感叹，“度假似的。”
“度假？”那车夫挠挠头，“老汉虽不知相公口中的度假为何物，却也觉得这里的确很是令人赏心悦目的，苏大夫说，这治病的地方也有关系的。”
陆程点点头，“嗯，周围漂亮，心情一好，就……”
“咦？都说这大夫医术高明，人又极好的，怎么却不见什么人来治病？”如画打断道。
那老汉道，“夫人有所不知，苏大夫这里，不到万不得已大家是不来的。”
“嗯？为什么？”陆程好奇道。
“苏大夫替人治病，不爱收钱财的，”那老汉叹一口气，“这样的好人，大家又怎么好意思常往这跑呢？只好不来这儿了……”
陆程心里一惊，原来不是小说捏造的，还真有这样的神仙一样的人，看病不要钱。这些人也是怪人，要是放在现代，肯定门都给挤破了。
如画翘了翘唇角，道，“还有这样的人？那我们的钱他也不收了么？”
“这……”老汉语塞。
陆程接道，“当然还是给的……”
“夫人也可不给的。”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陆程简直呆了，这不是…….在艳香阁时，楼下的那位白衣公子么？！也是，听到“苏大夫”、“医术高明”这些东西就应该想到的。
陆程这次和他平行站在地面，才看了个仔细。那人身材颀长，青丝在身后微微舞动着，一身白袍让他像高山上修行的仙人一般。湖面波光闪闪，光辉映在他的眼里。面如朗月，目若星辰。
这是让身边站着的如画黯然失色的美。
那车夫忙道，“苏大夫，您出来了……这位相公和夫人是前来看病……”
“伍伯，辛苦您送他们过来，和两位进来喝点茶水吧。”那苏大夫走上前来，很是淡雅地一笑，“两位里面请。”
车夫道，“不麻烦苏大夫了，老汉还得回去拉趟车，老婆子还在家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苏清点点头，“既是如此，就下次再来了。”
伍伯向陆程如画道，“这位就是苏大夫，相公的病定能医好的。老汉有事得先回去了，两位珍重。”
他坐在马车前，向三人点点头，吆喝着走了。
待他走远，如画才眨了眨眼，道，“你……你就是苏大夫？”
“在下苏清，是这里给人看病的，”苏清对陆程道，“你来了。”
“诶？”陆程明显愣到了。
如画看向他们，“你们认识？”
“额……”陆程摇头，又点点头，“……也算认识吧。”
他挠挠头，道，“想不到苏公子是个大夫，嗯……想不到这个苏大夫就是苏公子……”
他的口舌一向灵巧，大学时参加辩论赛，带领全组一路过关斩将，轻松得了冠军。这会却向说绕口令一般，把自己也绕了个糊涂。
如画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清微微点了点头，莞尔道，“苏清就是苏大夫。”
陆程还打算开口，却听如画娇嗔道，“相公，有什么话不能坐着来讲的吗，人家站了半天都累了。”
这些天他们二人在一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毕竟会遭人说闲话，便以夫妻相称。如画能成为艳香阁里的头牌姑娘，除了脸蛋长得靓，嘴巴甜也是少不了的。
陆程刚开始还不大习惯，身上起疙瘩，现在也已经觉得只是个普通称呼了。然而如画今天叫的这一声相公，娇滴滴的，却像是情意绵绵一般。要不是陆程知道她爱作弄他，还以为是新婚妻子在向相公撒娇。
他看了看苏清，苏清嘴边很自然地带着浅笑，略一侧身到了陆程旁边，“两位里面请。”
陆程也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随意一点。看如画，道，“嗯……不走么？”
如画抿唇一笑，“麻烦苏大夫了。”她的手拉着陆程的衣服下摆,一副小媳妇儿模样。
那木房子周围围了一圈篱笆，到腰身的高度。上面牵着长长的藤，白色小花从中钻出来，探头看着新来的病人。
院子里精心种植着各色的花草，门前架了简单的木棚，下面晒着各种陆程没见过的药材。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药草香味。
走进了院才发现那后面还有一排竹屋的，陆程忍不住看向后方，听身边的人道，“住得倒不是那些屋子，那都是摆放药材的。”
陆程惊道，“药材这么多吗？”
苏清侧过脸来，下巴如白玉瓷般光滑。他一动作，额前的碎发也随之微微倾斜，“都是这些年自己收集的，还有别人送的。”
陆程想，这人居然还有收集药材的习惯，古人也是奇怪，送人送药材的。
苏清带他们刚进屋坐下，先前陆程见的那童子便端了茶水进来，一一摆放在陆程和如画的面前，“两位请。”
又到苏清那边，替他拿了出来，“公子。”
“你也坐下歇歇，晚上会忙一会。”苏清端起茶杯，朝陆程他们道，“此乃胚菊茶，可解暑的。若是解热去燥也可饮的。”
他的手看起来纤细有力，五指微微分开，托住茶杯向唇边送去。薄唇微张，下巴上扬，再就见他放下杯子。
仿佛只碰了一下唇。
他放下杯子后，直视一直看着他的陆程，“怎么？”
陆程摇了摇头，“……没什么，”随即才回过神一样拿起自己身旁的茶杯。他一向是个做事不顾虑形象问题的，今天却不知为何，动作都不敢太快。陆程心想，要是刘信看到这场面定以为他烧坏了脑子。
他边想象那场面，还想着要少喝一点，口里却已有了这些数，一个没忍住，“咔…咳咳咳咳咳咳……”。水从嘴里飞溅出来，少许重溅回了茶杯，另有一些被溅到地面上。
“咳咳咳咳……”陆程忙放下杯子，却止不住咳嗽。背上多了一只手轻轻拍着，他回过头，见如画眉头紧皱，一脸焦急，“怎么这么不小心？慢着点来啊……”
“咳咳，咳咳…….”陆程喉咙、鼻子里都呛着水，一阵刺痛，“咳咳……”
他整个人都俯了下来，中途好不容易抑制住，停不过两秒，又咳了起来。背上如画的手还在轻轻抚着，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端着茶杯的手。
陆程一看那细长的五指，就知道是谁了。他抬起头，“咳咳……这个……咳咳……”咳嗽间歇，说话断断续续的，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如画道，“诶，你就不要说话了，没见过呛着像你这样的，跟内脏要咳出来一样……”，她见苏清重端了一杯水，道，“苏大夫，这茶还是过会喝的好。”
苏清缓缓道，“倒不是这位公子的问题，这茶水本身就有呛人的味道，是我大意，以为公子听名字便知道的。”
他蹲下身来，平视陆程，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将杯中的水一点点顺着陆程的喉咙灌了下去。他的手放在陆程喉咙处，顺着他的喉结，向下拂过胸口，到了腹部。
如此反复了几次，陆程喉咙里的有东西灼烧的感觉消失了，喉间顺畅了，鼻子也没有呛着的感觉了。
见陆程不再咳嗽，苏清收回手，朝他浅浅一笑道，“这下好了。”
陆程的下巴上还有余温，恍惚地点了点头，“谢谢苏大夫。”
苏清微微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新月一般的。“这本就是苏清的疏忽。还不知道二位该怎么称呼，以免日后失礼。”
陆程一愣，脱口而出道，“啊，我叫陆程。”
苏清道，“原来是陆公子，陆夫人。”
如画只愣了片刻，礼貌应道，“诶，苏大夫，”，她犹豫片刻道，“不知苏大夫何时看相公的病……”
苏清缓缓起了身，道，“陆公子面色苍白，是谓失血过多。身上定是有不少伤口。胸口气息不稳，内部气息调节不够。燥火上涌，又有压下的迹象，想必夫人有请大夫看过。”
如画听得直点头，“是是，只是……”
“那大夫用药太急，且是夫人去拿的药，必定没告诉他陆公子深受重伤。”苏清道，“陆公子的病分开解，皆不是难题，但和在一起，便要费些功夫。如此，那大夫若不知情况，药效自然不大。”
如画道，“是是，吃了这些天药都没什么用的。”
苏清思索了片刻，道，“夫人不必担心，苏清能让陆公子痊愈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苏清就是苏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