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终年》诗翁彼豆

9、樊叙 番外

　　“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当这句话说出口时，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早已记忆不清。这甚至不能归类为任何询问句里的一种，他的语气透露着笃定，他说的是陈述句。
　　樊叙自认为这是一个混账的开始，因为他不怀好意，因为他并不真诚。所以他没有勇气回过头凝视女生的眼睛，他怕自己的小小阴谋会一下子败露。两个人安静的呼吸里，他等着对方的回答，其实她应该拒绝才对，因为他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可是她说“好”。
　　一开始，他对女生的好几乎是出于愧疚。也许哪天两个人不在一起了他还能够坦然面对自己，不至于演变成一场意外的不堪。可是，事情渐渐偏离了原本设定好的轨道，朝着一个脱离掌控的方向行进而去。
　　进校以来，他的迟到早退连班主任都颇感头疼，发展到后来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项允慈偏偏一副我管定了的姿态，在班主任眼皮底下偷偷早恋是异常艰辛的，一个不小心就会闹到请家长的地步。即便这样她还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她约他每天早读前5分钟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见，那里距离教师办公室最远，相对比较安全。
　　每天早上她都会给他带一罐牛奶，这样既可以见到面又能提醒他不要迟到。顺带还补充了营养，简直是一箭三雕的好方法。

　　渐渐地，他冷眼旁观的态度有些支离破碎。他看得出，项允慈是真的傻，只要是她认定了的人就会掏心掏肺地为对方，不顾一切。于是他开始害怕，如果她知道真相……
　　“喂——你有在听吗？”
　　项允慈柔软中带着点清脆的熟悉音质将他扯回现实。眼前的女生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侧脸是一贯的柔美，额前的刘海柔柔地随风飘起几根发丝，有种说不出的秀美。
　　她跟家里撒谎学校有活动，结果扯着他躲上天台找了个角落给他补习。
　　“先把这个解出来，然后代入二次函数……”
　　她认真的低声讲解着演算的过程，有时候难住做不下去了，她就咬着下嘴唇望着草稿纸发一会儿呆，不许他出声。直到想出新的解题方法。
　　其实他是真的疲于应付学校的课程，以前还会为了让爸爸妈妈高兴认真取个惹眼的分数回家。可是当爸爸妈妈的公司越做越大，两个人签署一份合同比关心儿子的成绩还要在意的时候，他就渐渐灰了心懒了意，何必呢，又没有人会在意。
　　“来，你算一遍给我看。”
　　项允慈将手里的啫喱笔塞到樊叙手里，她似乎看出来他的心不在焉了。

　　喜欢她吗？
　　樊叙这么问自己。
　　他不知道，他没办法去逐条整理分析自己眼下的情绪。他不相信一见钟情这样玄乎的存在，可是他知道，项允慈对自己来说，到底是不一样的。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只是歉疚吗？不对，如果这样，每晚临睡前电话里那句温柔的晚安之后自己微微膨胀的心情那又算什么呢？
　　直到自己被短信里刺眼的分手两个字扰乱了心绪，才知道，项允慈于他，早已是场措手不及的喜欢。

作者有话说

　　只是想将樊叙之前的细微转变与情绪稍稍做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