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城公主》姜森

5、侍寝

　　她又做梦了。梦见十七岁那年的齐烟澈，穿着白色的长长的裙子，血顺着她的褪慢慢滑落下来，侵染了一地的血红。

　　小兮，小兮，小兮……

　　“烟澈，烟澈……不要……不要……求你……”

　　“小兮？小兮？！莫小兮！”

　　她突然惊醒过来，竟然是趴在石桌上睡着了，还做了噩梦。她抬起头，瞪着充满雾气的一双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

　　“小兮？！”程烨莫名其妙。

　　“夏海浩！你妹的。你怎么不去死！”竟然就张牙舞爪的要掐他。”

　　身后源源不断的传来了争吵，四肢也被人死死固定住了，还是那个声音，重重的一句放手，才叫她慢慢清醒过了，是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夏海浩了，已经没有齐烟澈了，也没有了那个处心积虑毁掉夏海浩的莫小兮了，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了，她为什么还活着。突然就抑制不住的大哭起来，6年前她没有看好她，孩子没了，眼睁睁的看着她掉落在自己脚下，七层楼的高度，她甚至不让她移动一步不听她一句劝就跳了下来。6年后她还要她因为自己受程烨的胁迫，受七王爷的利用，她从来都没有说到做到，保护好她。

　　“小兮……”程烨弯着腰将她搂了过去。“别哭，不想做就不要做了，朕再也不会让你去见七王爷了。好不好？”

　　她看不透程烨，现在看不透十年后也无法看透。

　　“求你……”她哭得喘不过气来，“放过烟澈吧，我做什么都可以……她没有爸爸，妈妈总是打她，继父老是想欺负她，每天晚上她都躲到我家……一直一直发抖……她以为她也能有自己的家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她……她才16岁……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保护她……6年前是，6年后姜儿也是，我一个也保护不了……”

　　卫姜儿，这世界除了玄壹之外没人能理解莫小兮之于卫姜儿的羁绊。

　　“朕答应你，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姜儿的好不好？”

　　莫小兮一把推开了他，程程程程烨！卧槽，齐烟澈死后她有段时间精分抑郁林妹妹了没错，做个噩梦就发病了难道？！她抬头看天，“天气很好啊，皇上是吧，哈哈哈……”越笑到最后越没底气。皇帝大人不爽的瞪了她一眼，唉，我说，怎么变得像我把你抛弃了似地，尼玛趁我神志不清占我便宜我可什么都没说。

　　“莫小兮，你想装疯卖傻朕不追究，不过既然朕已经说出口了就不会收回来，你是聪明人，最好不要耍小聪明。”

　　唉，皇帝大人这话难道说是看上她了？！莫小兮张着嘴巴，说什么都不对样子。程烨见此反而很受用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这就乖了嘛，今天晚上到朕的寝宫来哟。”

　　圣母玛利亚求您了带我走吧。

　　至于晚上，莫小兮是怎么被叶公公折腾进了皇帝的寝宫的她是记不得了，反正场面是相当是混乱。她扯了扯太过清爽的衣角摸了摸脖子，不太清楚皇帝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她是没自恋到认为皇帝大人是真的喜欢上了她什么的了，至于为何要陪她演那么一场戏她就真的不清楚了。

　　程烨靠在塌上笑眯眯的看着她，莫小兮只好狗腿的凑近他，“皇上您叫奴婢来是为何事，您快些吩咐奴婢吧。”

　　“以后不准说奴婢两个字了。”皇帝大人眯着眼警告。

　　额？莫小兮小白了，真小白了，皇帝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程烨凑上来搂着她腰脸在她身上蹭了蹭，莫小兮背脊一阵发凉，全身都僵硬了，这个……难道是撒娇？她嘴角扯了扯，怎么再往下发展下去她觉得有点擦枪走火的趋势。“皇、皇上……”

　　“朕没说这是计划里的一部分哦。”

　　“那个……您叫我来难道……”

　　“朕也是男人嘛，看你整天和七弟呆在一起自然也是会吃醋的嘛。”程烨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

　　“问题……他不是你吃不吃醋的问题……我说……”她费力的想要抽出被皇帝大人捉住的双手。“放手！”

　　“不放！”

　　“你妹，给我把手放开，为了姜儿帮你去勾搭七王爷就算了，本姑娘可没说要献身！”她虽然23岁了还是个大姑娘的好不，岂能在这个破时代被这个个老古董犯了清白。

　　“莫小兮，我喜欢你。”

　　莫小兮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喜欢我？呵呵，你也喜欢姜儿不是嘛。你也喜欢你三宫六院的随便一个美人不是嘛，你若是一时好奇，麻烦你不要随便轻易的说出这四个字，让我小看了你！”她重重推开了他，或者说她不相信爱情，更简单说她不相信男人。口中说着甜蜜，手中握着残忍。夏海浩说爱齐烟澈，那么最后又怎么轻易被她骗了。

　　程烨笑眯眯的看着她不再说话，“你去睡觉吧。”他背过身躺在榻上不再看她。喜欢，他说了很多年她始终不信，或者说她不信男人，所以后来那孩子那么轻易走近她便是因为她只把他当孩子的缘故吧。

　　后半夜便实在熬不住了睡在了皇帝大人的大床上，醒来的时候程烨已经上朝去了，她后知后觉才知道这是件多么荒唐的事，更无耻的是程烨竟然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床上抹下一抹血迹。这件事迅速在皇宫里传遍了。连带着后妃看她的眼光也变了，她们可从来没有人能在皇帝的寝宫留宿一晚。

　　莫小兮欲哭无泪，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七王爷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蹲在花坛边上默哀，七王爷靠近她，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小兮。”

　　“七王爷，呜呜。”顺势就装哭，你看你哥有多无耻，我守了23年的清誉。“别哭，我知道你心里委屈，这个公道以后会慢慢为你讨回的。”七王爷越说越咬牙切齿的模样。“当年姜儿便被他抢去的，现在连小兮你也……！”

　　啊？难道就为了逼七王爷跳墙不成。

　　这样的流言一经传出，在乾正殿的地位便突然来了个跨世纪的转变。随便做个什么事便说不用不用，如此她也实在是闲得不得了，索性也留了空去看姜儿。偏偏又是个大路痴，转转悠悠的也就不知道自己往哪儿去了。而且也没一个人可问路，好不容易见着一个便什么也不顾的要凑过去问了，仔细一看又止步了，男人？她揉了揉鼻子，除了那个皇帝大人睡觉和出恭不带的宁川，按理说是没有这么悠闲的男人能呆在宫中的才对，她偏了头细细打量起那个坐在石凳上看书的人，穿着打扮倒看不出什么来，头发也不束一头，墨色及腰的长发倒很是让她垂涎。年纪嘛17、8岁的样子。哎，她一拍脑门，66不是皇子嘛，自然也是有其他皇子的，皇子住宫中便没什么奇怪的了。不对，看样子18岁的话应该成年了按说便封王出宫了才对，难道是……太子？

　　她还在眯着眼猜，少年的目光却悠悠的转了过来，“谁？”

　　她连忙跪下，“回太子殿下，奴婢乾正殿莫小兮。”

　　“你就是莫小兮？”太子扯着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从母后那里听说还以为是个比姜妃美的美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笑着脸心里骂，你妹，就不漂亮碍着你什么了，要你管。母后？太子的母亲好像是皇后来的，如此她便笑的越发灿烂了，卧槽，才多大点事啊，这女人就开始嚼舌根了。

　　“平身吧，看样子你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继续腹诽，我看了您半天了你还说我找东西，找毛啊。“奴婢奉命去清心殿看望姜妃娘娘。”

　　“然后……找不到路了吧？”太子忍着笑意的脸看起来就更厌恶了。

　　“还请太子殿下指路。”

　　“呐，顺着这条路岔路口左拐，便是清心殿了。”

　　“谢太子殿下。”她爬起身灰溜溜的便撤退。

　　卫姜儿倒没想到她能一个人找过来，让小蝶给她弄了点茶水，自己倒好奇的看着她也不说话，莫小兮被她看得心里发麻，“喂喂，别人乱说你也信啊？”

　　“呵呵，我当然信小兮你了，当然你要真和皇上怎样，我倒也无所谓。只是后宫都在传，专宠，你知道后果的，这也是这些年来我能拒绝见皇上便拒绝的原因。”

　　“那姜儿你和我一起出宫好了，反正你也对皇上无意。”

　　“谁说我对皇上无意，你以为我若是不愿，爹便能将我送进宫吗，你以为我若是不愿亦然便能被他们送出宫吗，小兮，我知你信我，但是不要小看我哟。”

　　“你……”

　　“我知道你所说的思想。”卫姜儿站起身看着殿中的一个树，“一夫一妻，只是我恋了便从了，我信他曾对我动过心，但是没有爱上，所以是我输了而已，既然已经输了便不想成为让他更加厌恶的女子，至于亦然，现在皇子相继成年，太子又是皇后之子，城府多深我不会看不出来，让亦然远离皇宫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姜儿，和我一起离开皇宫吧。等七王爷的事过去，我便会像皇上提出请求。和我一起出宫吧。”

　　卫姜儿转身看她连连摇头，“小兮，皇上不会放你走的。”

　　倚凤殿
　　“见过那女子了？”

　　太子面色鄙夷的点了点头，“见了，母后大可不必放心上，不过是中人之姿，父皇连姜妃都不顾了何况是这个莫名其妙专出来的女人。”

　　“母后我当然没把她放心上，母后担心的是姜妃啊。”

　　太子侧过头。

　　“这莫小兮和卫姜儿交好是这宫里众所周知的事情，原本六皇子的事皇上本就觉得有愧于她母子，若爱屋及乌牵至姜妃，何况这六皇子渐渐长大，皇上暗地里做事都带着他本宫不是不知道。母后是怕你太子地位不保啊。”

　　太子冷哼。“太子的位置岂是他一个6岁小儿能抢走的。”

　　“康儿，不可大意啊，这两年你的所作所为你父皇也是有所耳闻的，你最好还是收敛点。”
　　一说说到痛脚了。太子之后禁了声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