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情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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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位，谢璇。”
正和旁人说着话的蝶衣女子轻轻道了一句“失礼”，这才款款起身，踩着小碎步跟随公公走进里屋。
“这个相貌和涵养都不错，估计是劲敌。”流水穿着丫鬟的装束，偷偷给言涵分析敌情。
言涵刚想点头表示认同，里屋突然传出来弹棉花一样不堪入耳的声音，害得外屋几个故作稳重细喝慢饮的女子一口水喷出来，一副狼狈的样子。
里屋随之响起公公尖利的喊叫：“可以了可以了！快停下！！”
声音骤停，流水拍拍胸口，暗叹估计再听一会儿都该晕了。
谢璇依旧踩着小碎步款款出来，神色没有半分异样，面对其他或不屑或嘲笑的指点议论亦十分坦然，甚至有些如释重负。
这般潇洒坦然的态度让流水平白生出几分好感。
正巧偷偷溜去出恭的景年回来，进门撞上谢璇，身体倾斜的瞬间一个顺手就捞住她下滑的腰，稳住身体。
谢璇微微眩晕，待完全清醒了，睁眸落入眼帘的就是景年清秀白净的脸庞。
虽然穿的是小厮的粗布麻衣，可是这触感不会有错……
景年有些尴尬地半抱着这个莫名其妙开始脸红的女人，忍不住开口问：“那个——这位小姐，可以起来了么？”
谢璇玉手轻轻搭上景年的肩膀，略一使力站起来，不道谢亦不走开，只看着景年，眉眼是深深深深深几许的柔情蜜意。
景年带了几分疑惑：“你还好吧？”
“当然，看见你，我便很好。”谢璇轻轻搁下这么一句话就翩然离去。
瞬间，流水生出的好感啪唧啪唧支离破碎，并迅速燃起莫名的敌视火焰。
“第八位，沈流水。”
听到自己的名字，流水带着一脸恼怒刷地站直身子，往前跨了一步才感觉不对，硬生生收回脚挤出一个笑容毕恭毕敬地说：“小姐，轮到您了，让我扶您起来。”
蒙面美人犹豫片刻，方才缓缓伸出右手。流水刚想接住，身子就被一股力道往后拖。
不知何时冲过来的景年不动声色地隔在言涵和流水之间，露出完美的笑容，优雅有礼道：“小姐，这丫鬟笨手笨脚的，小心摔着您，还是我来扶吧。”说完不由分说就接住言涵伸在空中的手，状似小心地搀扶，手下却用了狠劲在捏。
笑脸之下满是忿忿：竟敢要流水扶，这小子活腻歪了！
言涵无辜地被捏红了手，只觉莫名其妙。
此处的选题是琴。言涵随公公进了里屋，只见正中摆了一把九玄羽音琴，软塌上端坐几位皇宫御用琴师，只要按他们要求奏出一首曲子，这关便是过了。
言涵出自书香名门，琴棋书画当然不在话下，况且顾景年早已买通了琴师之首，这也是她敢在奏琴之前下重手捏言涵的缘由。
琴棋书画挨个过一遍，这一日便是结束了。为了减少露馅的可能，言涵早早推说身体不适闷进房中，晚宴也未去参加。
顾景年晚饭过后就不知所踪，流水在房间来来回回晃了半天静不下心来，索性就披了披风去后花园散步。
花园里来来往往巡夜的侍卫和提了琉璃灯的丫鬟侍女，流水专挑了僻静的小道走，灯光逐渐稀薄，最后走到一池清湖附近，已是了无人烟。
夏风混了清凉的水汽，吹在身上十分舒适。流水倚着柳树，静静站着，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不知怎么，又想到景年。
若是发现自己不在房里，她会不会担心，会不会出来找呢？
抱了这份小小的心思，流水有些不安起来，怕她不会在乎，又怕她真的来了，不知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感情。
对于景年，流水的感觉始终是模糊的。说不清楚，讲不明白。或许潜意识里也刻意要保持了这样的朦胧，不留期待，不至绝望。
几声早蝉鸣叫，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掺杂了谁的脚步声。
流水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回头去看。
“景——”叫出口又生生卡住，流水有些尴尬不安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
柳叶拂动，月光澄澈。贺若连呆呆愣住，湖畔笼上一层薄光的女子竟是生得这样好看，眉眼如花，像极了书画中超然世外的仙人。
“你——你是嫦娥么？”贺若连犹记得教汉书的先生曾说过，月亮上有最美的女神，名曰嫦娥。此情此景，便忍不住开口询问。
流水愣了半刻，吃吃笑起来：“嫦娥抱着的月兔，你可见了？”
贺若连挠挠头发，道：“也许它找萝卜去了。”
流水又是一笑，月光下，眉目清婉，仿佛要融入这一片清辉。
贺若连跟着笑起来，说：“在下是贺若连，不知姑娘芳名？”
“流水！”流水还未开口，蓦地听见有人喊她，熟悉的声音。
转头就对上一双焦灼的眸子，却在见她的瞬间柔和下来。
完全无视贺若连的存在，顾景年对流水轻声道：“你怎么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让我好一阵找。夜深了，我们快点回去吧。”末了拉起流水就要走。
流水也不拦着，只回头冲贺若连歉意一笑，便随着景年走开，只留了贺若连独自站在原处，还未回过神来。
第二日评的是舞艺，言涵自然难以上阵，只好流水顶替一时。流水换上薄纱羽衣，用紫纱蒙了脸，虽然体形差了许多，若是低调行事应该也不会有人注意。
评舞的是宫内几位御用舞者，还有硬是求了太后来看热闹的月宁公主。
还以为会热闹些，可这些人见了自己都毕恭毕敬的，一个眼神都能让她们闭嘴，真真是无聊啊。
楚月宁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衣袖，视线随意在殿内乱飘。瞬间，定格。
楚月宁随手拉了个小太监过来问话：“那个人是谁？”
“回公主，那是沈家小姐和她的侍女。”
“只是侍女？”楚月宁有些难以置信，沈家小姐蒙了面纱见不着容貌，可这侍女确是真的让她惊艳了一把。
那是一种介于漂亮与英俊之间的美，模糊了性别概念，糅合了清澈与邪魅，让人移不开视线。
只是，怎么有几分眼熟？
舞艺比试的现场禁止男性进入，顾景年不放心流水一个人去，只好咬牙换上了生平最不喜欢的女装伪装侍女，效果却是惊艳一方。初见时，连流水都险些认不出来，而且即使景年身着女装，竟也让她微微心动。
心不在焉地跳完舞，流水刚在位置上坐定，便有人过来搭话。
“沈家姐姐，不知是妹妹错觉还是怎的，怎么感觉姐姐今日较昨天变矮了呢？”
流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景年反应机灵，快速回道：“我家小姐喜欢命人在鞋下缠上一层厚布，如此可显高挑纤瘦，只可惜这鞋不便跳舞，今天方才不用。您若不嫌弃也可一试。”
于是隔日鞋下缠布之风悄然盛行，随处可见高挑美人，只可惜因踩不稳扭伤脚的也愈发多起来。
美人们看沈流水的目光也带上了一分崇敬，踩着这难以行走的布鞋还可如履平地一般，必定是身怀绝技啊。
几日过去，秀女刷下了一大半，只剩下十人。最让流水匪夷所思的就是那个弹琴如同弹棉花的谢璇竟然没有被刷下去，见了她就笑得格外温柔，正应了那句醉翁之意不在酒，惹得流水次次见她就没个好脸色。
最终评选的前一日，圣上设宴后花园，个个秀女为了能夺得头彩而煞费苦心。只有流水依旧享受地吃着景年从御厨房弄来的各色精美小吃，几日下来人都重了一圈。
言涵无奈道：“总是吃，小心变胖了嫁不出去咯。”
流水还没说话，景年就颇骄傲地来了一句：“谁说的！我家流水丰润些才好看么，之前太瘦了。”
流水脸上一红，含含糊糊念了句：“谁是你家的……”
景年听到了，坏坏笑道：“除了你还有谁？”
流水脸更红了，撇一边去不理会景年。
言涵早已看出景年的身份，见她们总是这样笑意盈盈相处融洽，不禁又想起自己与楚月熙，笑容顿时带上几分苦涩。
月熙，何时我们才可这般相处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情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