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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半个月后,接到霍炎青的来信,四处诊病的他过些时日会来看望她,才让沈心碧的心情稍微提了些起来。
      霍炎青先给双胞胎检查了一下,伤口愈合得很好,辅以雪花生肌膏,已经看不出一点痕迹了,非常高兴。因双胞胎素来喜欢太白楼的点心,早早地沈心碧就订了太白楼的坐席。沈心儒正在追求洛城首富的独女祁思绮,那也是个敢作敢为,有理想、有目标,有抱负,将一切世俗看得一钱不值的人儿,倒是与沈心碧一见如故,对沈心儒的追求不应也不拒,沈心儒打叠起百倍的温存和小心,恰好祁思绮正在京都处理生意上的事务,便邀了她一起,一桌人团团围住,因都是不拘于俗礼的人,说说笑笑,一顿饭吃得高潮迭起,笑声不断,双胞胎更是又叫又笑又闹,因都宠着他们,更是人来疯,一桌子个个都是笑语盈然,心情无比的好。
      吃了饭,又喝了会茶,沈心碧说起那个著名的小品《懒汉相亲》,听着沈心碧说着那绕舌的北方话,嗲嗲地,一众人笑倒,一个个弯弓曲背、揉着肚子,摸泪涟涟的眼,盈盈和软语更是过分地直拍桌子,又说笑了会儿,会过饭钱,一众人才起身回府。下楼在门前碰到来吃饭的李修逸和几位皇室子弟,相互见了礼,李修逸便邀霍炎青两日后游湖,便告别进楼。
      沈心碧微愣了下时,有人抓着她的衣袖直摇,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一左一右除了双胞胎还能是谁。便笑眯眯地蹲下身子,一左一右拢双胞胎在怀中,柔声道:“怎么了,瑞儿、麟儿?”
      “娘”“我们也要去”,双胞胎总是一前一后讲话,沈心碧早已经习惯了。
      “你们也要去呀,你们去干什么呢?”沈心碧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两个都是唇红齿白的,粉嫩嫩的,可爱得要命。
      麟玉先举手发言,“那娘去干什么呢?”瑞麒直点小脑袋。
      沈心碧眉开眼笑,小小年纪就懂得反问了,笑眯了眼,“霍大舅是客人对不对?娘是主人是不是?”看看这个,想了下点点头,再看看那个,那个也点头,才又继续道,“主人是不是要尽到地主之谊?”
      瑞麒一听,忙道:“我们也是主人对不对?”用手指指自己再指指麟玉,麟玉的小脑袋直点。
      沈心碧乐得在每个人脸上亲了一下,“对,你们是主人,是小主人,但是还是不能去。”
      “为什么呢?”这次两人一起叫了,鼓着胖乎乎的小脸蛋,象两只小青蛙,边上的人都笑眯眯地看着这三个。
      看着两个小家伙,沈心碧爱得不行,将两人紧紧拢在怀中,笑眯了问:“请问我可爱的小主人,你们几岁了?”
      各各伸出胖乎乎的三根小指头,洋洋得意地:“三岁了。”异口同声地。
      沈心碧看看眼前的六根肥肥的小指头,拼命抑制直抽搐的嘴角,轻笑道:“再请问我亲爱的三岁小主人,上船时要不要人抱上去呀?到船上要不要人盯着才不到处乱走呀?落到水里自己爬不爬得上来呀?”
      双胞胎相互看一眼,搭拉下小脑袋,不吭声了。沈心碧心有不忍,把两个人的各三个肥指头合拢到一处,笑道:“待瑞儿和麟儿这么大时,娘就带你们坐船,可好?”
      双胞胎看看自己的指头,再看看笑语盈然的沈心碧,相□□点头,“好吧。”一副很大人有大度的样儿。
      一边的笑成了一团,沈心碧笑着又亲了亲双胞胎的脸颊,才带着各自上车回府,然而这一幕一点不落地落入二楼雅座间靠窗的李修逸的眼中,不竟勾起一丝丝温柔,连自己都不知道。
      五月下旬向晚的阳光,照在波纹粼粼的水面上,一漾一漾的,懒洋洋的。沈心碧扒在正对窗口的桌子上,歪着头看了会阳光下的水面,人和水一样懒懒的,随着船的轻轻摇晃,有些晕晕的感觉。满天的霞光,一切都象渡了层金。
      眼一晃,瞟到一片白色的衣角,正是霍大哥今天穿的衣服的颜色,随手捉住,道:“霍大哥,肩借来靠下,船摇得我晕乎乎的。
      似乎那片衣角挣了一下,沈心碧更用力地捉拄,看都不看一眼,眯上眼就把头歪上了那人的肩,并笑道:“唱首歌你听吧。”
      轻柔柔、亮生生的:“月光把天空照亮,洒下一片光芒点缀海洋,每当流星从天而降,心中的梦想都随风飘扬,展开透明翅膀飞出天窗,找寻一个最美丽的希望,每当天空泛起彩色霞光,带着回忆和梦想一起飞翔。”(《霞光》)
      声音或高或低、吸气、呼气、真声、假声,转换流畅,婉转,一气呵成,沈心碧有些气喘地低低嘀咕了一声“要我半条老命”。远远近近一片宁静,只有水浪轻轻拍打船帮的“哗哗”声,偏偏有个煞风景的小女子道:“喂,霍大哥,干什么这肩这么硬梆梆的。不过靠起来还是挺舒服的。”最后一句有点马屁精的味道。
      “噗哧”,身后和舱外一片,被靠的肩抖呀抖个不停,沈心碧有些恼:“别抖呀抖的,再抖都快把我抖到地上去了。听到没有呀,霍大哥?”拉长了声音轻轻哀叫,有三分撒娇撒泼的成分。
      “妹子,叫我?”舱门外传来霍炎青清朗的、隐隐含了笑,忍得很辛苦的问句。
      沈心碧脑袋“嗡”的一声,只迟疑了一下,然后睁眼挺腰转身扭头一气呵成,入眼处却是被自己捉来,挨着自己坐着、含了一丝微微笑的李修逸,整个人笼罩在有点靠西的阳光下,目若星子,熠熠生辉,俊朗的脸上轻柔一片,温润如玉。沈心碧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又“轰”的一声,血液由脚底飞窜上脑门,只一瞬,脸红得象只煮熟了的虾子,惊得只张了圆圆的小嘴,呆望着李修逸那张笑脸,忘了手中还捉住的那片衣角。待似乎过了许久,才以袖遮面,无意识地轻轻“啊”了一声,火烧了般窜出舱外,船上笑成了一片。紫衣、烟如还好,软语和盈盈笑得打跌,捂了脸东倒西歪地直揉肚子。
      过了许久,沈心碧才踱到船头坐下,一桌子看好戏的脸,沈心碧又微微红了脸,白了他们一眼:“歌也听了,戏也看了,好收敛一点了吧?真是。”自己却又忍不住痛红了脸,眼光都不知道该搁在哪儿,船上的笑声更大了。
      又笑了会儿,忽而听到有水拍打船帮声,忙扭头去看,却是另一条大船,船上白纱飘飘,素雅自然,别有一番风味。在满天霞光中,清晰也飘渺。船头扶栏一月白色书生,却生得面若银月,眼若秋水,一张唇尤其生得性感妩媚,楚腰纤纤,十指青葱,难描难绘的倾国倾城。天啦,男人都生成这样,女人还要不要活,然而在看到那男人的眼光时,沈心碧却不禁打了个寒噤,再赞叹不出来了,因为那男子正以一种怨毒的眼光盯着她,如果眼光可以杀人,自己大概已经不知死了多少回了,象是自己抢了他的夫,沈心碧愣了一下,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忙去看身边的霍炎青,一看之下,心中了然,因为这时两人是隔岸的牛郎织女,只剩彼此了。
      都站了起来,沈心碧轻轻拉身边霍青的衣袖,蓦地那男子指了沈心碧尖着嗓子叫着:“就为那狐狸精,你就抛下我?”声嘶力竭的,却是异样的性感,眼红红的,似起了雾,异样的柔弱并美丽。
      狐狸精?沈心碧心颤了下,脚下一个跄踉,被李修逸一把捞到了胸前,一旁的紫衣却在李修逸冰冷的目光下坚定地将小姐扶回自己身边,已经换了主的沈心碧犹不自知,只忙着看事态的发展。
      霍炎青眼中有爱恋也有痛苦:“雪,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为什么总是逃?”不管不顾地,即使十分的女性,在那人身上却是十分自然而且让人惊艳。
      霍炎青眼中充血,那样嫡仙样的人儿,声音喑哑而痛苦:“你知道的,那是不应该的。”
      “难道只能这样了?”痛苦得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霍炎青向前一步却又却了步。
      沈心碧忙叫道:“停停,请停一下。”因为她刚才听到是不应该而不是不能,这回李修逸再不顾紫衣的反对,一把将沈心碧捞进怀中,紫衣却未反对,脚一迈就站到了沈心碧身前,因为他们都探到对方船中有高手在。沈心碧却扒开紫衣,将头从她身旁伸出去,对着对面的男子笑得春暖花开,叫道:“大嫂,大嫂。”
      大家都有些回不过味来,那叫雪的男子亦是,只是睁着一双迷朦的红红的眼睛看过来。沈心碧拍拍紧紧护着自己腰身的手却未被松开,一扭头愣了一下脸却微微红了起来,但还是坚定地看着他,低声道:“我不想以后总在被追杀中度日,我很喜欢自由自在的。”
      “他敢。”从牙缝中挤出的话,眼中是森冷的戾气,脸上阴狠一片。
      沈心碧安慰性地轻轻拍仍紧搂着自己腰的手,“有问题总要解决,藏着掖着不是长久之计,是不是?”笑眯眯看着那人。
      李修逸垂眸柔柔地看着沈心碧一会儿,才微微一颔首,松开紧搂的手臂,沈心碧上前一步,站在栏杆边,笑着对仍紧盯着她不知所云的男子道:“大嫂,你会武功吗?”
      男子这才会过意来,红了脸,眼越发朦胧起来了,“不会。”却是磁石样性感的嗓音。
      沈心碧仍卖力地笑着,“那,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我和你说点事。”
      男子迟疑了下,让人将船慢慢地靠了过来,低低地道:“那你过来吧。”
      两只船慢慢地靠拢到一起,沈心碧扶着栏杆,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又有点紧张,对看着她的男子笑道:“你要拉住我哦,我有点怕水。”
      沈心碧笨拙而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那船,扯了扯衣裙,对了这边一船紧张的人笑笑,挥挥手:“我玩会就来。”边拉了那男子坐到船头。这会儿那男子已平复了下来,慢慢为沈心碧倒茶,一线碧绿倾入细致的白瓷杯内,香气四溢,沈心碧吸吸鼻子,笑道:“好香。”
      男子也笑了起来,温文尔雅的一个人,“你会没好茶喝?”
      沈心碧笑眯了眼:“有呀,就是有些儿贪心了。”轻轻喝了一口,轻轻地问:“你很爱霍大哥吧?”
      那男子回望了沈心碧,眼中有一种绝决,坚定地:“很爱,很爱,爱得可以为他抛弃一切,包括生命。”
      沈心碧微眯了眼,仍细细地笑着,“看得出来啊,大哥也很爱你的。”
      “真的,他爱我么?那他为什么总是逃?”男子不信似的,不由地红了眼,两只玉白修长的手紧紧地扭在一起。
      沈心碧叹口气,伸手安慰性地拍拍那双扭在一起的手,“若他能少爱一些,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我每见他一次,他都瘦许多。他只是不若你勇敢而已。”
      男子扭头去看旁边船,那儿霍炎青也一脸彷徨,痴迷不知身在何处。又说了会,沈心碧大抵知道,男子名叫西门樱雪,一次受伤为霍炎青所救,后来在养伤的过程中,慢慢两人对彼些动了感情,然而却又怯于世俗,但感情却又不由人自主,两人一直在追遂中纠缠不清,也让彼此越来越痛苦。
      沈心碧心中直叹气,感情似乎总是在伤人伤自己,但她真的很喜欢这个敢于追求幸福的男子。招招手,船靠了过来,拉着西门樱雪的手,“雪,不论你做不做我大嫂,我真的很喜欢你,真希望做你的朋友。”要过船了,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却到了船上时,被自己的长裙拌了一下,跄踉两步,李修逸忙前一步,扶住她,不想慌恾中用力不知轻重,沈心碧的鼻狠狠撞上李修逸的胸,鼻子一痛,“哎哟”一声,眼泪不由自主就下来了,忙抚上鼻子,烟如眼尖,“小姐,你鼻子流血了。”一声尖叫,都围了过来,沈心碧忙仰起头,眼泪涟涟的,李修逸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拉了银白衣袖就要按上沈心碧的鼻,沈心碧忙一手挡住,“用手帕就好。”一边瞎招着手,轻轻地叫道,“雪,你过来,过来。”让紫衣搬来一把躺椅坐靠下,又让软语挤了个湿手帕搭在额上,烟如用湿毛巾细细洗去她鼻下及下腭处的血迹。那边,西门樱雪也在霍炎青的扶持下过了船。
      突然仰躺着的沈心碧脸孔上方出现两张出色的脸,霍炎表和西门樱雪,均是一身的月白色,温润如玉的。西门樱雪轻轻道:“你,没事吧?”
      沈心碧笑了下,对着他道:“没事儿,一会就好,雪,你来坐。”拍拍一边的座位。沈心碧眼看着湛蓝的天空中飘浮着的朵朵白云,眼神飘渺恍惚起来,“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在那个国家中,不论男、女、老、少,只要他们不是已婚,只要他们自己愿意,法律都会承认他们是合法的夫妻。”
      “有哪样的地方吗?又在哪儿呢?”西门樱雪呢喃道,霍炎青也一脸向往。
      “有呀。我知道的,真想啊。”沈心碧有一忽而迷茫,喃喃不清地道。
      “什么?”西门樱雪微皱了眉,无意识地问。
      只一霎,沈心碧迷离的眼又清明起来,哈哈干笑两声,道:“没什么,没什么。”试着坐了起来,已没血流下来了,拿下湿手帕递给一边的盈盈,看看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边的霍炎青和西门樱雪,拿起他们的手轻轻地合在一起,轻轻笑着问霍炎青:“你记得佛家说要惜福吗?”
      霍炎青轻轻点一点头,轻轻握住西门樱雪玉白的手,那人微微红了脸,但却坚定的反握过来。沈心碧微微一笑:“惜福,惜是爱惜、珍惜的意思,福是福气,佛家说惜福,就是说纵使有福气,也要爱惜,不要随意浪费。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在红尘中苦苦挣扎的凡夫俗子?霍大哥,你在意什么呢?风言风语?与俗不合?传种接代?就象我说的那样,有一个国家法律是公开承认的,那就证明它的存在是合情的、合理的、也是合法的,即使现在还不合法,但在不防碍别人的情况下,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些?我们活得是如此的不容易而坚辛,有一个能和自己并肩分享快乐和痛苦的人是一种福气,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这种福气的,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放眼看去,芸芸众生,有几人能得真爱?所谓同‘床异同梦’,‘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古来自有,能有个与自己同甘共苦的人,别人求也求不来的事,我们有什么好顾虑的呢?我们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即使有流言蜚语,那说明他们在忌妒,忌妒我们的幸福,因为他们没有,或者他们根本不懂爱,跟不懂爱的人,我们还计较什么呢?”
      看着若有所悟的两人,沈心碧突然身子前倾,一把抱住西门樱雪的胳膊,囔囔道:“雪,你好漂亮哦,我好喜欢你哦。”笑眯了眼,象只狐狸。只一下,沈心碧就被拎离了西门樱雪,西门樱雪也被霍炎青拢到胸前,沈心碧抗议道:“大哥,你重色轻友。”一旁嗤笑声一片,沈心碧见霍炎青红着脸但却用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愣却嘟着嘴,“干什么?”忙四下里看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不妥,一低头就见自己腰上修长的大手,脸“轰”地一下曝红,忙手忙脚乱推开身后的人,一边还嘀咕,“男女授受不清。”一边的丫头们笑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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