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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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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霍炎青准备回山上探望师父,沈心碧便带了四个丫头亲自陪了他上街购买需带回山上的物资和些药。
六月的天气,沈心碧耐不住晒,先和紫衣到前面茶楼等,让马车在门前等,上了二楼,临窗坐下,小二送上荼,沈心碧边看窗外边漫不经心地喝了两口,却渐渐地头有点晕晕的,而且有越来越重的趋势,体中却似被放了一把火,熊熊地烧了起来,热得让人有脱光衣服的冲动,心智有点难以控制,心神一沉,托额沉声道:“紫衣,扶我到梧桐巷,向霍大哥发急救信号。”便死死咬紧唇,似怕发出什么声。
紫衣心急沉,却面色未动、有条不紊地付钱,还不忘用喝的荼水把手帕沾湿带上,扶沈心碧下楼、上车,一边放出急救信号,道:“去梧桐巷,快。”便再无言,当马车冲到小院时, 霍炎青等也已狂奔而到,还多了巧碰到的李修逸的护卫之一——安平。
霍炎青细细把脉,并仔细嗅了紫衣带回的湿手帕,皱紧眉苦思冥想,脸色却已发青。
霍炎青站在大厅内,望了眼安平欲言又止,脸色越发地古怪。
安平看看霍炎青的表情,低低地道:“爷说,除了国事,再就是沈姑娘了。”
四个丫头心神震惊,霍炎青脸色稍霁,沉声道:“请你们爷半个时辰内赶到。”
安平一震,身平第一次放出了紧急信号。因为半个时辰从庄亲王府赶到梧桐巷,怕爷要用上逃命才会有的速度了。
同时,霍炎青又吩咐道:“你们四个,赶紧用冷井水给妹子降温。”又长长叹一口气,似有什么紧紧迫着,窒息得难受。
如风般带了所有的护卫从四面八方赶到,看着霍炎青发青的脸,李修逸的脸一下子青黑,瞳孔收缩,隐隐有风雨欲来:“她?……”
霍炎青分神注意了下似平空消失了般、散隐到院子各处的护卫,低低道:“妹子被人下了毒。”
李修逸脸完全黑了:“什么毒?”能让霍神医脸色发青发黑,并让堂堂睿亲王亲自在半个时辰内不要命地赶到,怕是……,不敢想,不敢再想,傲岸的虎躯不仅微微颤了起来。
霍炎青眼光在李修逸脸上转了一圈,又飘转开去,有丝丝古怪:“是情毒。”
是传说中的毒,这毒在女性体内不能解,需与男子一次次交合,将毒完全引渡到男子体内,再由功力深厚之第三人,用内力助其将毒逼出体外。若非是深受之人,无人愿为,因为解毒之后,对于女性,只要休养的好,无甚大碍,但对男子来说,除了伤身,最最重要的是会消耗大量的功力,且再也不可能超越以前,这情毒是绝情的毒,也是有情的毒,情毒之情字也由此而来。而在中毒后的一个时辰内若不首次引渡,毒性将转深,女性再强的心性也无法控制,狂放绝浪。谁会娶一个不再贞洁的女子,更何况是尊贵的睿亲王。下毒者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吧,李修逸眼中均是狠绝之色。
“人呢?”顺着手,人已没入内厢房内,霍炎青这才缓出一口气。
院子深处的厢房内,那是怎样的一个混乱,没人见,除了偶尔传出一两声低低的呻吟。
漫长的夏日的下午,终于,太阳收了它的最后一缕光线,暮色四合,院子里渐渐地昏暗下来,悄悄的,没有半丝声息,一切似乎都停滞了。“呀”的一声响,在昏暗和静谧中,无端端地叫人心一紧,紧闭的房门开了半扇,闪出一条欣长的身影,门复又在身后轻轻合上。“安漠”,疲惫而低哑的声音中有浓浓的杀气,夜色中,飞落一玄色的身影,一阵低语后,玄色身影复又飞去,似夜色中晚归的鸟儿。“安林”,另一条身影悄没声息地随着李修逸,进入不远处的另一扇门。
待李修逸再次进来时,沈心碧已被收拾干净,一切已又是整整齐齐的了。李修逸眼含宠溺和怜惜在沈心碧身边躺下,细细拂过只抵死沉眠的、已由先前火烧般嫣红恢复正常的、沈心碧细腻幼滑的脸和下嘴唇咬出的一排血印子,搂过那软若无骨的、有股好闻的奶香味的身子,一同沉沉睡去。
待沈心碧能悠悠转醒时,似又穿了一次,全身无处不痛,好似被拆散了重组过,软绵绵的一点都使不上力,挣扎着想动一下,也就抬了下脸,又软软掉落下去,贴耳处是“砰砰”的心跳声,谁的胸?
“心儿。醒了?”却是李修逸的声音。
昏昏的、倦倦的、身体似不是自己的,意识不是很清楚,未动也未吭声,只是微眯着一双眼,闲闲的。慢慢想起先前的种种,再现在两人的状况,虽不知是谁,但前因后果大抵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大概也没有比这更坏的了吧。
李修逸轻轻地转过软软俯在胸前的沈心碧,笨拙而仔细地将她的长发理好,让她软软的、无力的头枕在自己的臂上,却见她没什么表情地微眯着一双清澈的眼看着自己。
“还有哪不舒服?”眼角眉梢均是笑意,似谁占了谁的便宜,暧昧不明。
“那破大夫就这样救人的?”冷冷地开口,低低的声音失了往日的清雅,又破又哑,没有哭,没有闹,甚至连意思意思地羞涩都没有。李修逸想了千万次她醒后会出现的状况,却是最最意料之外的表现。
破大夫,霍神医啊,李修逸忍不住“噗哧”笑出声,“那你谢我。”
沈心碧微微勾起一边的唇角,轻轻地、冷冷地笑道:“谢你?”黑湛湛的眼内闪过丝丝讥讽,昏眩袭来,复又沉沉睡去,“告诉我爹,别累及无辜”几不可闻,李修逸却愣了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深深吻上她的发顶,低低道:“对不起,心儿!”
这番动筋又动骨,让体质本就弱的沈心碧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霍炎青哪也没去,就呆在梧桐小院,认真、仔细地调理沈心碧,西门樱雪理所当然地住了下来,睿亲王也从睿亲王府搬住了进来,连皇宫都送来各式补品,两个皮猴子乖乖得、隔三差五过来一次,只安安静静陪着娘亲,顺带地和李修逸混熟了,在某个有心人的存心调教下,竟然开始改口唤爹了。沈心碧没从床上摔下来,冷哼道:“老娘我还没嫁呢。”
总算把沈心碧调理到八九不离十,才从梧桐小院搬回沈府,霍炎青叮咛又嘱咐才安心带着西门樱雪回山上去了。
这一个月中,京城却发生了件不大也不小的事情,刘太后的外甥女,皇上的亲表妹,刘丞相的女儿刘玉凤,远嫁附属国越国王子为妃,京城又热热闹闹了一回。
因睿亲王知沈心碧耐不住热,送了许多的冰块来,房内阴凉凉得,沈心碧总觉得太奢侈了。几个人缩在房内,懒洋洋地昏昏欲睡,软语神志有些不清地道:“小姐,你说,刘丞相怎舍得让女儿嫁那么远?”刘丞相可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哎。
沈心碧歪在背窗的软塌上,半梦半醒,半响,都以为睡着了,才传来低低的一句:“那你以为小姐我为什么会中毒的?”
惊得软语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其余三个也张圆了嘴,怪不得前阵子老爷的脸那么难看,现在才在小姐慢慢好转,睿亲王越跑越勤快,甚至皇上派人送来大量补品后才慢慢好转。依小姐的性子,原不会对一个人过于热情,但也不至于过于冷淡,但从她们以为睿亲王救了小姐后,小姐每次见到王爷,总有点叫人觉得怪怪的,冷淡淡的。虽知小姐不是那种将贞操看得很重的人,但也不是那种不知感恩报德的人,她们几个私下里也惊讶于小姐对睿亲王的态度,却原来小姐早就知自己会中毒是由于睿亲王的原故,原来妒忌也会叫刘玉凤那样贤淑的女人疯狂,想来小姐心中是恼睿亲王的。本不欲嫁人,却由于一时的疏惑,违了心愿要嫁人心中本已存了一个结,本来还有些感谢他放她一年半的自由,这回才刚知要嫁人不久,却又由于男方缘故,中了这种叫女子颜面皆丢的毒,虽说男方二话不说帮着解了毒,显现出小姐在睿亲王心中的地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若他不闻不问如平常人,更或者借此毁婚,以李修逸的地位、权势,怕小姐名誉扫地也无可奈何,所以小姐才会那么矛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