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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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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的旱晨,天放亮得特别旱,待门扉轻轻的响了两声时,淡青的夜色已隐退,丝丝欲喷薄而出的光亮,虽还朦朦胧胧,但也已能在视力范围内,将事物看得清清楚楚了。本已转醒的李修逸将脸轻轻贴上呼吸均匀的沈心碧嫩滑的脸,停了下,才恋恋不舍地轻轻下床着衣,穿戴好,又弯腰在那莲脸上亲了一下。沈心碧本就浅眠,门一响就已醒来,只懒懒地不想动,平白地心却微恼,再弯腰亲来时,藕臂一探,勾下他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上去。待那人再次穿好衣,咬牙切齿道:“小妖精,勾引我。”控诉的声音中却有丝丝稳不住的喜悦。沈心碧微挑眉,睁开一只眼,笑了下,却有说不出的妩媚和妖娆,引得某人心头火一下子又烧了起来,刚穿好的衣服片刻又离了身。
晚饭后,两人手挽手绕着玉湖散步,沈心碧有些儿心不在焉,李修逸暗瞄了她好几眼,那人一点儿都没注意到,心中不禁有丝丝的慌,虽说成婚已有两年,认识也有三年多了,但心中却就是清清楚楚地知道,那人从未爱上自己。虽然和平常夫妻一样,但那人却从未有过相爱的人之间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无理的要求,即使是小小的任信都没有,独立得让做丈夫的人觉得自己的可有可无。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睿亲王对王妃的宠爱,有人当笑话说给她听,她却很惊讶,说夫妻不是都这样的么,让某人暗地里咬牙。
虽然知道那人从未爱上自己,但也知道她心中从未有谁,但现今的心不在焉却沉默的让人不安,沈心碧拌了下,被人紧紧地搂进怀里,忙不跌地抱住那人的腰站住,抬眼看去,却见那人脸上暗暗的慌,在那人脸上从未出现过的景象,一愣,微微笑着问:“怎么了?”
带人在湖边亭内坐下,拉人坐在腿上,把那张总是微微笑着的芙蓉脸按在自己的肩窝处,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脸,轻轻地问“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沈心碧心中暗讶,瞟一眼远远跟着的紫衣、烟如和几位奶妈,带着麟儿在扑蝴蝶,一边的瑞儿一手捂住娇儿的嘴,一手搂住扭来扭去,想脱了他的束缚的娇儿的小身子,憋得小脸通红。心中有暖暖的东西流过,忽然咬着他的耳朵道:“我们也生个孩子吧。”
那个温暖的身躯微微颤了下便僵住了,沈心碧心中一颤,知道肯定哪儿出了错,想坐正了,未及动已被李修逸伸手压住头,虽不重但头也抬不起来,绝对看不到他的脸,那人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轻轻地道:“我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的。”
沈心碧心神微微一颤,身子一软,靠着李修逸闭上眼,没有吭声。
“十几岁时,有人行刺皇上,我帮他挡了那刀,刘御医说,我再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平平直直的,象是说着别人的事,没由来的,沈心碧心中一软,大概是刺断了输精管,在这样重视子嗣的年代中,丝丝缕缕的疼痛在心中一点点蔓了开来,伸手反抱下那人的腰,眼睛涩涩的,把脸更紧地偎在那人的脖子边,低哑得几不可闻:“很少人知道吧?”
“只有皇上、母后、刘御医知道,提亲时我征求过你父亲的。”声音越发地低沉起来。
父亲那只老狐狸,怕一早就算计着自己和李修逸了吧,心思一转,“嘿嘿”地干笑了起来。
“心儿?”心思千回百转,松了手劲,扶正她的脸,将沈心碧被风吹乱的发理回耳后。
沈心碧满怀怜惜地吻吻他饱满的耳垂,李修逸喑讶她从未有过的举动,虽知她的不凡,但她向来也是平平淡淡的,虽不说冷淡,但也不致于现今的热情,而那人却先红了脸,却还是盈盈笑道:“前些时看盈盈生孩子,哭爹喊娘的没把我吓死。我英明吧,十六岁就知道捡两个孩子来养。”一转而为邀功的口吻,让李修逸有些哭笑不得,本来很沉重的话题,到她口中却变了味,轻松了起来。
忽而又从李修逸腿上跳下,叉腰叫道:“瑞儿、麟儿、娇儿!”
仨只胖蝴蝶飞了过来,人未到,喘噱噱笑叫声就到了:“爹、娘。”
沈心碧微微瞟了李修逸一眼,一手拉一个到他面前,低哄道:“娘呢,本来想生个弟弟或妹妹让你们欺负欺负的,你们爹呢体谅老娘我,弟弟妹妹没有了,现在只好让你们的爹给你们欺负了。”很遗憾的声音。即使是这种生儿育女的大话题,经了沈心碧的口,也变得象玩笑一样,不那么重要起来了。必经现代社会,那么多不孕不育,大家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更有甚者,因为种种原故,可以生育都不愿意生呢,谁还在乎是不是有子嗣那种那么遥远的事,能管好自己就是对自己、社会最大的贡献了。
一听笑叫得更欢了:“哦,欺负爹罗、欺负爹罗。“李麟玉捉住李修逸的衣袍爬呀爬的爬到一只腿上坐定,还不忘扭了扭胖胖的、软绵绵香喷喷的小身子,更小些的箫娇儿在沈心碧的帮助下手忙脚乱地才爬上李修逸的另一条腿,李瑞麒却已七手八脚爬上李修逸的背,扰得他齐齐的发乱糟糟的,银白的衣袍上多了几个黑黑的小脚印。李修逸却觉得自己被暖暖地包围着,心中有条小溪在淙淙地歌唱。而沈心碧却在想,如果再加一个,会是什么样,自己就眯了眼在那儿笑。
是夜,第一次,沈心碧主动在李修逸身上放了一把火,甚至主导着,两人在甜蜜和痛苦间共舞。满怀怜惜地亲吻了那小小的曾经的伤痕,让李修逸的心沸腾似的喧嚣不止,满室春光中隐隐有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