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梦里不知身是客

11、第十一章

　　“小姐，前面是芜蘅坊，进去看看吧。”软语要求道。
　　刚入初冬，耐不住冻的沈心碧已经裹了厚厚的冬衣，若不是自己店内的衣服弄得好，怕自己已象只过冬的熊了。沈心碧看看自己的着装，再看看四个均一身深秋装的漂亮丫头，深叹了口气。本正在对手呵热气的沈心碧一向对这些东西不是太感兴趣，既然有人有兴趣，也不好扫兴，笑道：“好呀。”
　　抬头，却见前面众多小坊间一金碧辉煌大坊，有别于众小坊的小巧、别致，别有一种大家闺秀的大气。拾阶而上正要迈进，却听“心儿。”顺声看过去，却是李修逸，和几位笑看着她的大人，还有他的总是不离不弃的一半护卫们，不知道另一半影子护卫是不是象鸟儿一样，就在这附近飞来飞去，想到飞来飞去，沈心碧不禁觉得眼前有一群乌鸦鸦鸟儿飞来飞去，头有点儿发晕。不知说了些什么，几位笑着恭手点头告别，李修逸拾级而上，沈心碧诧异道：“你也要进去？”
　　李修逸抬脸一笑：“不行吗？”
　　沈心碧想了一下，耸一下肩不置可否，本不是个有良好家教女子做的动作，但沈心碧却做得那么理所当然，而且有说不出的文秀，也没人表示有什么不妥。并排迈腿而入，却倒别有一番天地，四五十平米大的地方，却无大的阻隔，松松散散却又错落有致地放着各色胭脂水粉，难能的却是放了些花花草草，高高低低、错错落落地散着，却有种散乱的和谐，还有些座具散在各个角落，让沈心碧很是惊喜，不觉间唇边有了丝丝笑意。小二热情地招呼过，不再热情地推荐，不跟着你却让你知道他时时候着为你服务。
　　沈心碧心情极好，转了一圈，不太懂，也不知道要买些什么，紫衣一如既往，总在三步外不远不近地跟着，软语、盈盈、烟如簇在一堆，叽叽喳喳，放了这个拿那个，似乎很多都爱不舍手。沈心碧站在一种装在小小的盒子里，半透明状的脂膏前，无意识地掂起一盒，习惯性地先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香橙的味儿。小二适时出声，笑道：“小姐好眼光，宫中的贵妃娘娘们多喜爱这。”
　　听到贵妃二字，不由得让沈心碧恍惚，那年大一，三月的江南，杂花生树，莺飞草长。午后，淡蓝色的薄纱窗帘隔开屋外明媚的阳光，屋内一片寂静，刚午休醒了的沈心碧，睡眼惺松，懒洋洋的半眯着眼，躺在床上不想动，碰巧遇上上床伸出的头，对上了眼，朦朦胧胧地微微一笑，上床怔住了好会，眼中似有惊艳飞过，轻声道：“若我是皇上，定让你做我的爱妃。”沈心碧一怔，又慢慢笑开，淡淡笑道：“是，陛下。”于是便有了四个皇上一个爱妃，一屋子清脆的笑声，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好想，心中叹息。
　　“小姐？”紫衣低低地叫，李修逸顺声看了过来，却见那人低眉顺眼，只是看了手中的东西，嘴角噙着个淡淡的笑，神思悠远却神情温暖，向晚的阳光，透过天窗照了过来，落在半边脸上，明明暗暗的，如水墨画般，慢慢晕了开来，朦朦胧胧似要羽化般不确切起来。
　　李修逸心微惊，起身过去附在耳边低低地道：“心儿？”
　　“呃？”耳边有微微的热气，沈心碧一惊却先微红了脸，退开半步只微微笑了对微愣住的小二道：“就这个吧。”一转头，却见不远处三张挤在一起的挤眉弄眼的脸，坏坏地浅浅一笑，对着三人微微伸出一只手，做兰花状，那三人一见忙四处逃窜开，怕死了她的如来神爪，会被挠痒痒笑得泪流满面、无处可逃的。
　　沈心碧却在经过本该是掌柜坐的地方时停住，那是个年轻的女子，和自己一般年纪，小小尖尖的脸，大大的眼，翘翘的秀气的鼻，大小正好的唇，和自己大学的知已一般模样（大学几年，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她们甚至不象和同桌那样整天腻在一起，和一般的同学无二，但她们就是那么地懂彼此，即使是一个不着痕迹的眼神，对方都可以理解，并时时不着痕迹地相互关心着，沈心碧在自己心中称她为知已），古典婉约的脸，那纤细的身材，连在婉约中透着的一股坚强，都是那么的一般无二。只是那么定定地微微笑着看着她，脑中一片空白，心中似有什么在涌动，眼中似有热流却流不出。而那女子也就那么微微笑着站起身，任由她打量的同时也在打量她。两人各各微笑着将目光落在彼此身上，有几分诡异，一屋子都静了下来，不着痕迹地将目光转来。沈心碧却先笑了伸出右手，低道：“你好！”那女子也未异有它，伸出玉白的右手相握，微笑低柔道：“你好！”不禁相视再笑，但终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走时，沈心碧和那女孩再相□□头微笑却不说再见，满屋子都是不可置信。
　　年后，羽裳巷巷口的几家生意不是太好的胭脂水粉小坊被沈心碧收买了产权，捣鼓了一个月，整出一家“霓裳羽衣”店，专门为出得起高价的富婆、千金量体裁衣，不过这还要看店主是否高兴，还要能请得动，店主心情不好时，出天价也没用。逢到店主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在面部妆扮上指点一二，于是芜蘅坊的生意就会特别的好，若是有预约的客人找来，伙计说店主在但客人又没看到，那也多半在芜蘅坊，若沈心碧特意带了双胞胎只是来找陆英裙（芜蘅坊老板娘）的女儿玩的话，谁来请都不会丢下孩子去量体的。于是能从“霓裳羽衣”订到一套衣裳，又能让店主指点面部妆扮，甚至是首饰、佩件在京都高层女性中成为一种值得炫耀的事。但这店主多半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所以找店主只为求得一套值得炫耀的衣裳的，就有了各种关系和途径 ，于是这套衣裳的价格又上涨了些，但真正有钱人是不会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