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庶媳》月光之旅

3、第三章

　　柳氏并非高老爷原配，如今的太太柳氏进门前，高老爷曾娶妻方氏，据说夫妻情深，奈何进门三年无所出，这才将身边丫头许给高老爷做妾，就是今日的徐姨娘。

　　作为高齐的生母，即便是亲生的儿子成亲，徐姨娘也是与这杯媳妇茶无缘的，说到底姨娘只是姨娘，主子面前是奴才，奴才面前大约能算是个主子？

　　高老爷如今共有三房妾室，徐姨娘并没有跟着高齐居住，而是在在满园的侧后方，踏过拱门就可以看到。今日新媳妇敬茶，所有的姨娘按理都是要到继宣堂伺候的，也算是让新媳妇认识一下家里人，只是这位高齐的生母，徐姨娘却托病未至，理由是旧疾复发，不忍为新妇添晦，特向柳氏告罪。

　　敬茶时的慌乱、柳氏一闪而逝的眼神、老爷慌乱异常的举动、茶洒后的轻松、低眉顺目的高齐、亲儿子的好日子里托病不出的姨娘、院子里少之又少的奴才，这一家子行为处事上透露着匪夷所思，高齐庶子身份的尴尬与诡异让程英更添迷茫。

　　“咱们要不去后边看看？”给柳氏问过安，出门的时候，程英略微跟高齐提了两句，即便新妇不用见姨娘，礼法如此，可情理却非如此，五六天来，这位姨娘未曾露面，程英总要提上一提的。

　　“也好。”在前边走的高齐闻言回头道。

　　对徐姨娘，高齐的态度很矛盾。好的时候，那位姨娘可以对自己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甚至为了替自己求那么一点福利，低三下四、百般委屈；可多数情况下，却是横眉冷对，挨打、挨骂更是常事，相比柳氏的不闻不问，这位姨娘对高齐有着更深的伤害。

　　即便是如今长大了，新婚另居别院，不再往这边来，高齐依然记得曾经徐姨娘那副恨不得让自己死的样子，面目狰狞，不像母子，更像仇人。

　　三弟也是庶子，却与自己有着天差地别的待遇，这里或者有张氏得宠，奴才们趋炎附势的意思，但母子天性的差别、奶娘临终前的特别提醒，早些年杖毙的奴才，总有蛛丝马迹让高齐怀疑。

　　“要不，咱们只让人送些礼物过去？”在满园，柳氏是当家主母，庶子媳妇专程过去看望姨娘，被柳氏知道了，日后对程英到底不好，高齐有些犹豫。

　　“全由大爷做主。” 程英敛眉道，徐姨娘母子关系一般果然是有依据的。

　　行走在来时的路上，和煦暖风吹人欲醉，高齐趁着左右没人的时候，壮着胆子回身握着程英的手，手心里全是汗，这个媳妇很和自己口味。

　　程英心头一跳，抬头望去，只见高齐脸色居然比自己还红，仿若做了重大决定般，伪装的沉着之下透露着忐忑；即便是多冷静的丫头，到底是初为人妇，除了父兄从未近身接触过他人的程英也不承让。

　　这么些天相处下来，程英大约也能摸出些高齐的脾气来，他待人以诚、对自己也颇为关心，小到辰时画眉、大到为自己周全，方方面面对自己都很好，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不善言辞。

　　即便是为真心为人，可他却不善表达，这种只做不说的性子，程英实在厌烦的紧，自己的利益不知道争取，难道还想着别人自动送上门？

　　做了好事不为人知，默默做、低调行，知道的是大少爷不善言辞，不知道的会怎样认为？看着奴才们一个个不把他当主子看，对芳园大小事务能拖就拖，受了委屈也不想法抗争，程英实在是觉得憋屈。

　　早年在娘家的时候，程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跟程老爷子的妾室没少斗法，自然无法理解高齐这种自认为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

　　两个人只顾低头走路，各揣着各自的心事，桂花飘落，星星点点落在两个人身上，淡黄色的小花衬托衣衫上，青石板铺就的小径弯弯曲曲，远处望去霎时和谐动人，不管多么南辕北辙的想法，这两个人到底被红线牵在一起……

　　三朝回门对出嫁的姑娘来说，绝对是大日子，这一日出嫁的姑娘要回娘家、要宴请族中众人、要带着姑爷上门拜见岳父、岳母、要与人分享新婚的喜悦。

　　这日刚好是程英婚后的第九日，前阵子阴阴沉沉的天空终于在这天放晴，程英一早让人禀报了柳氏，说是要在这日回门。

　　“呦，这是不是咱们家大少爷吗？”得令往这边传话徐姨娘在程英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刻，来到芳院，站在门口摇着手帕并不进来：“仔细看看又不像，唉~人老了连儿子都不认识。”

　　“姨娘最近安好？”高齐与程英互看一眼上前将徐姨娘请进屋道。

　　徐姨娘并不接话，只是越过高齐，奔着程英的方向，抬手用帕子捂嘴笑道：“这位感情是大少奶奶？果然跟个天仙似的，到底是太太会挑人。”

　　“姨娘谬赞了。”来者不善的味道如此浓烈，程英怎会没察觉徐姨娘的挑衅？

　　“只不过可惜是个商户女。”关于程英的身份问题，徐姨娘不知跟柳氏闹过多少次，新仇加旧恨，自然不肯放过撒气的机会：“好好的伺候大少爷，别到最后连个名分都守不住。”

　　这话说得有些过分，程英不免抬头看看高齐，看他扭脸朝外，竟像是对屋内情况毫无察觉一般，不免叹道：“多谢姨娘关心，大约没这一天。”

　　“傻姑娘，这女人啊，一日不拜宗祠，不入宗谱，就一日不是高家人。”徐姨娘寻个凳子自顾坐了，就着桌子上茶杯倒了茶道：“一日没有儿子，就一日有被休的危险，当然，有儿子被休的也不少。”

　　拜宗祠，入宗谱是程英的心头大忌，按道理，新妇进门头三天就要有族长出面开宗祠，可如今九日都过去了，仍然未听族中有什么风声传出，这般作态，实在让程英摸不透。

　　行礼当日的插曲，程英可是一直没忘，也针对此事旁敲侧击过，只是高齐并没有给出解释，只是紧紧的搂着她，说了声：“对不起。”

　　“朵儿这丫头跑哪去了？连个热茶都不给上。”没接徐姨娘话茬，走到桌边摸着茶壶，程英冷着脸冲外喊道，并将徐姨娘倒的茶顺势泼到茶盘里。

　　徐姨娘讪讪的收回手，看朵儿在外间进来，不仅收走桌子上的茶壶，还将茶杯、茶盘一并带走，临了说了句：“姨娘莫怪，主要是咱们家大奶奶不惯用热茶。”

　　“死丫头，干活儿还这么多废话，这些道理姨娘那会不知道？”程英笑骂。

　　朵儿这话点到为止，即便未曾明说芳园没必要替姨娘准备茶水，可加上程英半真半假的解释，自然更加通透。

　　“我让人送的参片，姨娘吃着可还好？”一贬一褒，徐姨娘是高齐生母的这个身份，让程英有所顾忌。

　　“好东西,岂是我这种奴婢能用的”徐姨娘没占到便宜,语气自然不好。

　　“姨娘真会说笑……”

　　高齐在旁边冷眼旁观，看自家媳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徐姨娘不断挑衅，抓着程英身份不放，提醒这里是高家的地盘，要站稳脚跟不容易；看程英绵里藏针，不堕身份又不得罪姨娘。

　　只是看着，并不开口，姨娘虽然经验丰富，能够四两拨千斤，程英在身份上虽比徐姨娘高上许多，奈何是新媳妇，各有避讳，互不相让。夹杂在两人之间的高齐，万般无奈，只能给院子里的丫头使了个眼色。

　　“大奶奶，车马已经备好，东西也装上了。”

　　“这就出去。”捞起身边食盒，走到高齐身边道：“烦请大爷帮忙送送姨娘，妾在二门儿处等您。”

　　“大爷最近课业繁忙，今朝回门恐怕去不了程家。”徐姨娘摇着锦帕幸灾乐祸道：“这可是太太亲吩咐的。”

　　回门之期，礼法规矩上虽并不强求姑爷一定要上姑娘家的门，可大面上结两姓之好的亲家，断不会在这上面纠结争执的，结婚并非小两口的事，而是两姓之好、两族之好。

　　如今柳氏来这么一出，在加上前边徐姨娘的冷嘲热讽，让程英颇下不来台。下意识的回头看倚在门口的高齐，还是那般云淡风轻，这种毫无反应的态度，更是让她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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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后福：最近事情好多，无比纠结之下，月光想起了老祖宗的法子——算卦，那位瞎子老先生说月光有后福，结果回到家我妹妹打击了，具体情况如下：
“老妹啊，有半仙说你姐有后福。”月光得意洋洋。
月光小妹合上正在看的VB书，很淡定道：“所谓后福，一般都在子孙后代身上，根据穷不过三代原理，可以推断所有人都有后福，差别就在这个后福在儿子身上还是在孙子身上。”
月光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