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已出版）》茉莉浅香

12、赛马

　　月底一恍眼就到了，我虽然对清朝皇帝狩猎的情景比较感兴趣，也想亲眼见一见大草原什么的。可自从知道了太子、四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等几位阿哥都要一起去后，紧张的心情更加惶恐。
　　德妃看出了我的担忧，却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我也不能讲，只说是要出去了，心情比较激动。德妃笑了笑说：“孩子就是孩子，听到出去都是一个样。”
　　“什么一个样？”我好奇的问。
　　“激动呗。”德妃撇了瞥嘴，“十四听到可以出去也是和你一样，激动的不行。”
　　“十四阿哥……”我低声重复了一遍，一丝苦笑浮上嘴角。
　　出发的那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初夏清晨的太阳不是很烈，可已经能感觉到有些热了。康熙带了不少人马，光八旗士兵就有六七百人之多，再加上阿哥、妃子、丫头、太监，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大概有一千人之多。我暗叹这到底是去狩猎还是狩人啊！
　　康熙与几个同行的妃子坐在一辆非常宽大的马车里，这辆马车装修的十分豪华，四面都用金贵的红木香樟做成，使得车内香气馥郁，但外面又加了一层看似很薄，其实防御能力超强的铁皮，剑与刀之类的兵器都无法穿透。
　　德妃让我贴身服侍她，所以我有幸可以与这么主子们同坐一辆马车。宜妃也一同随行，她身旁的丫头已经换成了另一个人，由此可见雨晰已经去了九阿哥府做丫头。宜妃笃定的坐在马车里，打扮的端庄而素雅，不失一个作为康熙宠妃的仪态。她与德妃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两人倒也相处和睦。我左右看了一下没发现惠妃的踪影，仔细一想才想起前些日子有人说惠妃身体不舒服，所以这次没有同行。
　　一行人各自安顿好之后，队伍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一周之后，车马劳顿，大部队终于到达了本次狩猎的地方——木兰围场。
　　康熙带着我们一同下车，随着他走到下面，我放眼望去，木兰围场果然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坝上为蒙古高原南麓，中部山势低矮浑圆，随着阵阵暖风吹过，丘陵有如波浪翻滚，片片绿色映入眼帘；而西部则沙丘绵延，黄色的沙丘被风吹出一片片淡黄的烟雾，雄浑壮美。
　　我们朝草原走去，不远处是行宫。李德全已经带领众多奴才去行宫安排事宜了。康熙则带着妃子与阿哥们站在草原上。风吹草低，草原绿茵如毡，各色动物成群走过，让人赏心悦目，众人满意的欣赏着这优美的风光，一时沉醉。直到李德全的声音响起，“皇上，奴才已经安排好一切了，您是否和各位娘娘、主子进去休息一下？”
　　“哦。”康熙回过神，看了一眼众人后将视线定格在德妃身上，“大家都累了吧，那就回去吧。”众人纷纷点头，跟着康熙一起折回。我转过身，视线落在了一个人影上。
　　是他！四阿哥！我一直默默不去寻找的人！此时却生生的站在德妃身后！他应该是早就看到我了，我却丝毫没有察觉。与他的目光相碰，他的脸上平静的如一池湖水，没有一丝波澜。我发现他瘦了，而且还瘦了很多。大半年没见，他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心中又隐隐开始作痛，我看着他的眸子盯着远方的某处，缓缓叹了口气，从他身边走过。
　　夜晚服侍德妃睡下后，我丝毫没有睡意。屋里又感觉闷闷的，便想出去走走。外面不黑，到处点着篝火，侍卫们一批批的正在巡逻。我一个人朝稍远一些的地方走去，那里巡逻的侍卫会少了一些，也相对没这么多人。
　　盛夏的夜晚仍然很热，虽有徐徐晚风吹来，可地面白天吸收的热量现在全数释放出来，踩在地上依旧感觉热辣辣的。
　　明月当空，皎洁的月亮嵌在沉黑的天空中，犹如玉盘一般明亮，星星三三两两的分布在广袤的夜空上，有着一股动人心魄的美。我散步到行宫外面，独自打了一个灯笼。郊外清新的空气让我心情舒畅，我在漫步在草地上，疲惫的心情开始放松。
　　一个人走了一会，身后忽然传来踢嗒踢嗒的脚步声。我心中一紧，不知是何人也逛到了这边。四处看了看，左边只有一块不大的石头可以遮身，我没有犹豫，侧身躲了过去。
　　脚步声慢慢接近，我沉下有些紧张的呼吸，静静等待着那个人离开。过了一会，脚步声在离我不到几步的距离停了下来。我心中一滞，一个不好的预感慢慢浮了出来。
　　那人在那里站了好久没有走开，我的腿开始发麻，那块石头本来就不大，我藏在后面正正好好，要是动一动就会被发现，我只能拼命咬着牙忍住，阵阵酸麻让我非常痛苦。大概坚持了十几分钟，我的腿实在痛的不行了，正想站起来，一个清亮的声音蓦然响起，“你蹲的不累么？”
　　轰——
　　我的脑门一阵轰鸣，整个人僵在原处。清冷的月光照在高低不平的地上，一个班驳的影子长长的斜射在地上。一身玉色长袍的十四阿哥站在我的面前，他低头看着蹲在石边的我，神色怜惜。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我站了起来转身欲走。他一个快步跟上我，一把拉住我的手，哑着嗓音喊道：“蕙兰。”
　　“放手。”我背对着他，平静的说了一句。他的手蓦地一紧，微微颤抖了一下。我急促的呼吸着，胸口的气血在快速的翻腾。他沉默良久，幽幽的问出一句，“你是不是还在恨我那天说的话？”
　　我冷哼了一声，任暖风吹拂在我的脸上带走那一抹若有似无的苦涩，“何必明知故问呢。”
　　“我……”他声音一低，上前一步走到我的面前，沉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瞥了他一眼，不想与他多争论什么，举步就要走。
　　“蕙兰——”他抓紧了我的手，将我弄的生疼。我不悦的皱了下眉，心头涌起一股愤怒，克制着自己冷冷道：“放开我！”
　　他没有动，仍旧执着我的手，我转过身看着他，一字一顿，冷冷的又说了一遍，“放，开，我。”
　　他的脸色一滞，月光瞬间倾泄而下，落在他英气的眉头上，他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我，嘴唇倔强的抿着，无辜的仿佛一个小孩。我扭过头拒绝看他的样子，这样的他会让我心软，一种对孩子的心软。
　　“你就真的……不肯原谅我吗？”他轻声问出口。我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放柔了口气，“不是我不肯原谅你，只是我没这个心情。”说着我晃动了一下自己的手，“你放开我吧，我累了。”
　　手蓦地松开，我促不急防，心中像突然掉了什么东西一样堵的难受。我吸了吸鼻子，忽略掉那抹感受，拔腿准备走人。
　　“蕙兰！”十四突然松开的手又抓了上来，我一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紧张的执着我的手，热切的看着我问，“如果我向皇阿玛讨了你去，你还会恨我吗？”
　　“什么？！”我震惊的看着他，没料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
　　“会吗？”他又问了一遍，眼眸中带了几许焦急的神色。
　　“你——”我长长的吐了口气，克制住浑身的发抖，盯了他几秒钟，吐出几个字，“你要是这样做，就永远也别想我原谅你！”我说完挣脱了他的手转身便走。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到他的笑声低低的传来，“你要是原谅我，我就不提。”
　　我哑然失笑，顿了顿脚步，快速朝前走去。

　　狩猎的第二天是赛马比赛，各位阿哥在康熙的带领下先四处看了看，然后等康熙发令。四阿哥、八阿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英姿勃发的就等着在康熙面前表现了。
　　康熙心情极好的由德妃、宜妃陪伴在侧。国字型的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脸部的线条让人看着柔和而舒服。他此时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君王，倒像是一个与妻子，儿子坐在一起同乐的丈夫、父亲。
　　他环视了众人一周，站起身道：“今天几位大阿哥就比一比赛马，赢了有赏！”
　　哦——
　　站在边上的八旗们欢呼起来，仿佛自己的主子已经赢了比赛一样。康熙挥挥手授意大家安静。
　　“那就准备开始吧！”他对边上的李德全点了下头，李德全会意，朝康熙躬了躬身，走到前面的站台上，“皇上有旨，大家准备一下。”
　　“是。”几位阿哥齐声答道。
　　我看见四阿哥从高无庸手里接过他的马朝起点走去。他一身玉色长袍的站在一匹棕色的马边。那匹马全身油光发亮，嚼头弄的极好，四肢粗壮而矫健，看起来很有架势，绝对称的上是一匹上等的好马。站在四阿哥旁边的是太子，康熙每次行猎基本上都会带上他，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手里牵着一匹纯白的马，俊美的长相与白马呼应，果真是一个美男子，只可惜这个男子在以后做出的事让康熙伤透了心，对他的疼爱也一分分的减少，直到最后的厌恶，他实在也是很可怜。
　　转过眼，我朝八阿哥他们望去。八阿哥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脸牵着一匹他选中的马踱步到了场地。夏日炎炎，他白皙的脸上带了一丝红润，他抚摩着自己的马匹，脸上露出一丝坚毅的表情，与平常的温润如玉大大不同。
　　九阿哥神情严肃的牵着马走到八阿哥身边，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十阿哥大咧咧的拉着自己的马朝场地中央走去，微微肥胖的身体此时看来矫捷自如，动作大大不同以往。十四是他们四人中神情最淡定的一位，不过也是志在必得的一个。他朝几个兄弟露出一丝挑战的微笑，顿时让九阿哥朝他直瞪眼睛。
　　十三淡淡的从几个兄弟边走到四阿哥身旁，四阿哥朝他略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李德全见几位阿哥都已准备好，便朝康熙问了一句，“皇上，各位主子都已经准备好了，要开始了吗？”
　　康熙端起茶喝了一口，看了远处都已骑在马背上的儿子，慢悠悠的点点头。得到命令，李德全朝他们那边走过去。我呆在德妃身边，看到李德全朝他们走去。他举起了手，众位阿哥顿时精神抖擞，全部做好了出发的姿势。这是，康熙与德妃、宜妃也放下手里的杯子，凝神的看着李德全，只见他的手轻轻朝下一挥，几位阿哥的马立刻就像脱了缰的野马般冲了出去，引起四周一片风沙。
　　我忙给德妃挡了挡，待到风沙过去才重新将站回德妃后面。德妃拍了拍我的手，朝我慈祥的笑了笑后转过脸去，仔细的看着远处正在马上急弛的儿子。
　　我亦抬起头向远处望去。远处有一片淡淡的白色烟雾，估计是尘土飞扬导致的结果，不过并不妨碍视线。
　　四阿哥与八阿哥、十四阿哥的马正不相上下，他们三人几乎是在同一条线上并行，但可以看出，十四似乎正在尽力帮八阿哥把周围的道路清空，能让他在周围没有人的情况下更快的加快马速。看到这，我朝德妃望了一眼，她正微微皱眉的看着远处的十四，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只听她轻声叹了口气道：“这个十四！”
　　我撇了撇嘴，德妃应该是在生十四的气吧。她一定想不通他为什么不自己快点反而还给别人清起路来。我再次回头看向他们，发现八阿哥虽有十四的鼎立帮忙，四阿哥也非等闲之辈，赛起马竟丝毫不含糊，驾马的水准相当高。马儿不仅跑的四平八稳，速度还非常快。就算旁边有两个人跟他并驾齐驱，也不慌不忙镇定自若的管着自己的马。
　　夏日的草原绿草荫荫，成片的绿色充斥着人的眼睛。各色的骏马在草原上飞速奔驰着，一阵阵马蹄扬起的疾风从四面八方吹来，给平静的草原带来生气与活力。十四娴熟的驾驭着身下的大马，八阿哥在他的帮助下几次三番想超越四阿哥，却终被四阿哥有意或无意的阻挡回去。八阿哥在试了几次未果后只能一直勉强与他保持平行。康熙微笑着端起茶喝了一口，比赛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众位阿哥也已经跑了有一半的路程。四阿哥、八阿哥和十四阿哥三人仍是难分上下，距离紧紧咬在一起。
　　“皇上，看来老四、老八和老十四三个人要一决胜负了呢！”一直坐在旁边专心看比赛的宜妃突然对康熙说了一句。康熙朝她呵呵一笑，问道：“你觉得他们谁会赢？”
　　“这个——”宜妃朝德妃看了一眼，德妃也正好转过来看她，她笑了笑道：“很难说。”康熙点了点头，“嗯，是不太好说，谁都有可能。”
　　我赞同的在心里点点头，宜妃说的很对，照现在三个人相差的距离的来看，到底谁胜谁负的确很难说。
　　我掉头朝赛场再次看去，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一向将八阿哥和十四阿哥阻挡在自己右边的四阿哥不知何时插到了两人中间，这样就给一直帮八阿哥清路的十四阿哥产生了压制，十四被挤到一边无法再动弹，只能朝四阿哥干瞪眼。四阿哥也不理会他，继续与八阿哥并驾齐驱。
　　八阿哥只能不停的靠自己驾驭马的本事和一路不停的拦截追赶他，速度时快时慢。四阿哥一边躲避着他的夹击，一边尽快的驾着自己的马。两人你争我夺，尽数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动作五花八门，好似一场不见硝烟的战斗。后面的几位阿哥也看到了此情此景，自然不能坐山观虎斗，纷纷上前帮忙。十三凭着娴熟的驾驭本领一路拦截了八阿哥，九阿哥则趁这个机会突然加快马速朝前面的四阿哥追去。十四阿哥与十阿哥一面抵挡着十六和十七阿哥的紧逼，一边还要关心自己的八哥是否被十三拖住，场面一时陷入混乱……
　　康熙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恼火的神情，他没想到几个儿子居然当着他的面开始争斗。他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几个在马上飞速行进的身影。李德全大概是看出了康熙的不悦，担心的看着各位阿哥，神色凝重。我也看的心惊胆战，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离终点大概还有三百米的时候，战况已经得到一些缓解。十三凭着自己出色的驾驭技术将八阿哥牢牢的拦在身侧，八阿哥仍是不死心的不停的变换着招式，试图摆脱他的控制，怎奈十三铁了心不让他跑开，两人在马上斗智斗勇，早已被四阿哥抛开一段路。而他们前面正在努力追逐四阿哥的九阿哥虽然有几次快要靠近四阿哥了，却因为驾驭技术不佳被四阿哥稍一使劲就甩到了身后。眼看四阿哥已经无人可以抵挡，十四突然用力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的长嘶一声，卯足了劲发疯似的朝前奔去。我听见看台上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猝然一惊。
　　十四疯了，他居然在已经完全兴奋的马屁股上抽上这么一鞭，那马还能听他的控制吗？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被十四这突如其来的一鞭吓了一跳，猝不及防间被旁边路过的十阿哥顺手一带，才免了遭被撞下马的命运。两位阿哥大气不敢喘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飞驰而去的十四，十阿哥朝他们摇了摇头，不知说了句什么。两位阿哥微微一愣，朝看台看了一眼，便放下马速不再去追赶前面的十四了。
　　没了别人的阻挡，十四的马很快就要追上四阿哥的马了。当他路过九阿哥时，忽然抽出一鞭狠狠的抽向九阿哥的马。马儿立即吃痛的长嘶一声，前蹄一猛的朝天空一蹬，九阿哥惊慌的使劲拉住缰绳，才没有从狂怒的马上跌下来。我只听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宜妃更是尖叫着拉紧了康熙的手。康熙脸色严肃，双眸威严的看着远处频频抽打马屁股的十四。
　　德妃紧张的不停的低呼着十四的名字，手里的帕子已经绞成一团。我不知道十四是哪跟神经搭错了，他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马儿加速后，九阿哥与十四并肩同行。九阿哥在瞬间的惊慌恢复过来后，他开始帮助十四超越四阿哥。十四的驾马的技术相当好的，九阿哥虽然没帮上什么大忙，可已经足以对四阿哥造成一些困扰。
　　终点终于近在眼前了，十四依旧还是与四阿哥并肩同行。照这样下去的话，他们很有可能同时到达终点，我着急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两人会不会因为争夺冠军又上演全武行。就在这个当口，九阿哥突然加快了马速，引得一片尘土飞扬，我们的视线立刻变的非常不清楚。
　　正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呼突然从远处传来。
　　“是四阿哥！”我大呼一声，与此同时，那边传来十三与十六、十七阿哥的惊呼声。我的脑子顿时轰的一声响了！完全不知所措！
　　发生了什么事？！四阿哥怎么了？！为什么十三他们叫的这么紧张？！
　　就在我大呼的时候，康熙与德妃、宜妃已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李德全立刻派人朝那边跑去。
　　烟雾在几阵风吹过后终于一消而散，随着散开的烟雾，我看到十三他们几个人围在一个人身旁，正在着急的呼唤着什么。康熙与德妃、宜妃再不迟疑，飞快的下了看台，朝那边走去。刚走了一会，一个太监就匆匆跑来报告，“启禀皇上，四阿哥不甚从马上摔落，现在无法动弹！”
　　“什么？！”康熙惊呼一声，德妃的脸顿时惨白，宜妃也是一脸震惊。康熙朝着太监怒吼，“那还不快去传太医！！！”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太监慌忙应着，飞快的朝太医那边跑去。众人再不停留，康熙疾步朝四阿哥那边走去。我亦跟在德妃身后，心里砰砰直跳，只希望他不要伤的太严重才好。
　　“老四。”拨开人群，康熙叫了一声。德妃跟着凑近一看，不禁惊呼一声，“我的儿子！”
　　我低头一看，四阿哥紧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倒在十三怀里，他浑身上下都是灰，手臂无力的拖在地上，整个人一动不动。
　　“老四。”康熙又试着喊了一声，四阿哥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皇阿玛。”十三略带哭意的声音响起，漆黑的眼中泛着心疼的光芒，“四哥他伤的不轻，已经不能动了。”康熙着急的点点头，站起身来狂怒的喊道：“太医怎么还不来？！”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跑来，胡太医气喘吁吁跑到康熙面前准备下跪行礼，康熙一把扶住他，“好了好了，免了这些虚礼，你快点给四阿哥看看。”
　　胡太医愣了一下，躬身说了句是，便急急忙忙的蹲下身。他先给四阿哥把了把脉，接着动了动他的手臂。四阿哥顿时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轻一点！”见四阿哥疼成这样，康熙忍不住斥了一句。胡太医忙在地上跪下，“皇上恕罪，四阿哥这一摔摔的不轻！”
　　“此话怎讲？”康熙消了怒气，连忙问道。胡太医看了他一眼说：“四爷的左手已经骨折，必须立刻医治！”
　　“那还不快把四阿哥抬回行宫去！”康熙皱了起眉头。几个太监立刻应声而来，七手八脚的抬起四阿哥，一行人匆匆回到行宫。
　　将四阿哥平放到床上，胡太医立刻细心的为他诊治起来。康熙与德妃、宜妃呆在外厅，德妃着急的用手拽着手绢，不停的咬着嘴唇，宜妃则是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康熙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茶。我侧耳听着房里的动静，大气不敢出一下。几位阿哥全都神情严肃的站在那里，谁也不敢先开口。
　　康熙在喝了好几杯茶之后，终于开口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位大阿哥纷纷低下头，没有一个人回答。大厅安静的生出一丝可怕的气氛，康熙在几个儿子身上环视了一周，沉声又问了一遍，口气却比刚才威严了几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仍是没有人回答。康熙的眉头皱了起来，嘴唇也有一丝哆嗦，似乎在极力控制着自己冒出的怒火，他愠怒的瞪眼瞧着几个阿哥，忽然伸手一指，“胤禟，出事时你就在老四身边，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皇上指名要自己的九阿哥回答，宜妃愣了愣后朝康熙望去。此时的康熙正紧绷着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九阿哥听见皇阿玛指名的要自己回答，不禁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八阿哥与十四阿哥。他们没什么表情，他只能顿了顿后缓缓的开口，“回皇阿玛的话，出事的时候儿臣虽然在四哥身旁，却也不是太清楚。”
　　“你怎么会不清楚？”康熙一脸质疑的看着他。他顿了顿，深吸了口气道：“因为四哥是突然从马上摔下来的，儿臣反应不及。”
　　康熙愣了愣，不自觉的重复了一遍，“突然从马上摔下来的？”
　　“是的，皇阿玛。”十四突然出声附和。康熙抬头看了他一眼，略带疑问的看向他，“你也看见了？”
　　“是。”十四点了点头，朝前走了一步，“当时儿臣与九哥正与四哥并驾齐驱，可不知怎么的，四哥就突然从马上摔下来了。”
　　“是这么回事？！”康熙挑了挑眉毛。他虽然用的是询问的语气，我们听见的话却是陈述句。
　　“是。”十四再次斩钉截铁的回答了一便。德妃看了眼十四阿哥，呆在一旁半天没有说话。
　　我听着他们两人像在唱双簧似的回答，怎么也不相信四阿哥会突然从马上摔下来！这中间绝对有问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
　　正疑惑间，一旁的十三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开口，可胡太医正巧从里面出来了，“启禀皇上。”他跪下身子，“老臣已经替四阿哥诊治好了。”
　　“情况怎么样？”急问的康熙并没有注意到十三的这个小细节，他着急的盯着太医，众人也是一时神色各异，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聚集在太医身上，顿时四周安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