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已出版）》茉莉浅香

11、弘时

　　雪化了，天蓝了，一年之中最美好的春天正在慢慢向我们走来。我扶着德妃从寝宫出来，她说这么好的天适合出去走走，于是在一干丫头的簇拥下，德妃带着我们往御花园走去。
　　两旁的树木因为春天的到来而慢慢吐出了新叶，舒服的春风中晃动着，犹如一个个跌落人间的绿色精灵。花儿的花蕾正慢慢发芽，一个个小小的花骨朵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德妃心情极好，满目含笑。
　　“她应该要来了吧。”德妃说。
　　“谁啊？”我不解其意的看着她。德妃故作神秘的一笑，朝前面一棵杨柳树看去，“你看，这不就来了。”
　　寻着她的眼神，我向那边望去，还未看到人，一个柔弱的女声就已传来，“弘时，小心。”
　　弘时？一个熟悉的名字在我耳边一闪而过，我朝来声的地方看去。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正一边喊着一个跑在她前面的孩子，一边朝我们这边走来。她穿着一件极其精致的旗袍，将她整个人的优点很好的衬托了出来。她娇小的脸庞带着一丝担心的看着前面的孩子，口中急急的招呼着。可那个孩子根本不听她的，依旧欢快的跑着，直朝我们而来。
　　等到他扑进德妃的怀里，女子也到了，她缓了口气，福下身恭敬道，“媳妇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起来吧。”德妃慈祥的看着女子，将小孙子抱了过去笑问：“小弘时你又调皮啦？”小弘时咯咯的笑着，用小手摸了摸德妃的脸，惹的德妃又是笑意满面。女子浅浅一笑道，“弘时知道要来看您，高兴的不得了，媳妇叫都叫不住。”
　　“是吗？”德妃转头去看孙子，祥和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我暗暗抬头，看向这个站在德妃对面的女子。她应该就是弘时的生母李氏了，她还真是聪明，不但轻而易举的带过了弘时调皮的真相，反而把它说成是因为要见到奶奶高兴所致，并将德妃逗着这么开心，果然是个是个聪明的女人。
　　李氏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她依旧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祖孙两人，神情愉悦。逗了一会小孙子，德妃将弘时放下来交给我。我愣了愣，但看着德妃信任的眼神，便笑笑接下了，接着德妃对李氏道：“来，今天我正高兴，我们聊聊。”
　　“是。”满面的笑意自李氏的脸上荡开，她恭敬的扶着德妃往前面走去。我看着她的身影，默默牵着弘时的小手跟在后面。弘时很小，才两岁，长的很可爱，小脸胖嘟嘟的，任谁看了都会喜欢。我的心渐渐一痛，他应该也会喜欢这个儿子吧。
　　弘时被我牵着，倒也很听话，不吭声的一路跟着。我们穿梭在花草树木间，德妃开口问了一句，“老四现在忙吗？”
　　“挺忙的。”李氏答，“一般都要忙到戌时才回来。”
　　“哦？这么晚？”德妃避过身旁的花草应了一句，“你们的夫妻感情还不错吧？”
　　听见她问这话，我随即抬起头朝李氏看去。李氏顿了顿，神情闪过一丝黯然的回答，“还行，他有时会跟媳妇说说心里话。”
　　“哦。”德妃看了她一眼，我看到李氏的目光避了避，显然是心虚别人看出她在撒谎。德妃不以为意的点点头，“你们夫妻感情好我就放心了。”说完又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小孙子，小弘时眨巴一下眼睛，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我不禁拽紧了他。
　　“额娘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爷的。”李氏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德妃笑了笑，拉起她的手，“你要好好培养弘时，这孩子聪明啊。”
　　“是，媳妇知道了。”
　　她们两人边走边说的来到一座亭子边，德妃道：“我累了，我们去亭子里坐坐吧。”
　　“好的。”李氏垂首。
　　穿过石子桥，我们朝亭子走去。德妃和李氏坐在一边，我招呼丫头上茶。
　　上好的洞庭碧螺春在杯中香气四溢的弥漫开来，带着一种清新的味道。德妃抿了口茶，将一个红红的草莓递给坐在身边的弘时，小弘时轻声的说了句，“谢谢皇奶奶。”德妃欢喜的笑了，笑眯眯的看着弘时慢慢把草莓吃了下去，接着忽然转过脸问：“老四与钮祜禄氏的关系如何？”
　　李氏正在看儿子吃草莓，冷不防听见德妃问起钮祜禄，不由得的一愣。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愉快，她低头想了想道：“好象一般吧。媳妇也不是太清楚。”德妃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继续追问：“他成亲的这大半年，去了钮祜禄那几次？”
　　“这——”李氏顿了顿，抬头看着德妃。德妃看着她一副欲说还羞的样子，不禁冷了一句，“你应该知道吧？”李氏面色变了变，小心的答道：“好象一个月才去一次。”
　　“哦？”德妃秀眉一挑，慈祥的脸上划过一丝阴霾，似乎有些不悦，“那你也该提醒提醒他，让他别这么拼命。上次我听皇上说，自从他成亲后就一直拼命干活，有什么重活苦活都抢着干。上次江南发洪水一去就是几个月，你这个做福晋的也不知道劝劝他。”
　　“是，是媳妇糊涂了。”李氏惶恐的低下头，眼中迅速划过一丝恨意。德妃冷哼了一声，拿眼睛斜看着她。我一动不动的垂首看着低头吃草莓的弘时，心中有股想流泪的冲动。
　　静了会，德妃的怒气慢慢消了下去，她重新捧起杯子喝了口茶，淡淡道：“刚才我话说的重了点，你别放在心上，我也是为皇嗣着急。”李氏凄然的一笑，恭敬的低着头，“额娘都是为了爷好，媳妇明白的。”
　　“嗯，那就好。”德妃又捧起茶喝了一口。眼见茶已见底，我端了茶壶给德妃续上。杯中碧绿的茶叶沉在白瓷的杯中，淡淡的萦绕出一种安静的气氛。
　　“额娘，我要尿尿。”弘时冷不防的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德妃愣了愣，看向李氏，李氏稍有尴尬的一笑，正欲起身，德妃突然转过头看着我，“蕙兰，你陪小阿哥去吧。”
　　“我？”我微微一愣，怎么叫我去啊？不过既然德妃吩咐了，我也不能拒绝，便点了下头，抱起坐在凳上的弘时朝花园深去走去。
　　走到花丛中，我四下看了看，对弘时说：“阿哥，你就在这上吧。”
　　“好的。”弘时奶声奶气应了一句，往里面走了走。等到他上好，我蹲下身替他整理裤子，准备抱他回去时，一直乖乖站着不动的他忽然急不可待的动了起来。
　　“阿哥你等一等，奴婢马上弄好。”我用力拽着他不安分的身子，他着急的往我头顶望去，声音清脆稚嫩，“阿玛！”
　　阿玛？！我的身体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浑身僵硬了起来，一道视线似乎射在了我的背后。弘时高兴的叫着推开我，我慢慢起身，竟没有勇气转过身。
　　“蕙兰！”十三一贯温柔如水的声音惊讶的在我身后响起，我认命的深吸口气，慢慢转过身。小弘时一路叫着朝正往我们这边走来的四阿哥身上扑去，四阿哥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自己的儿子，他先是一愣，随后淡淡一笑，弯腰将跑到跟前的弘时抱了起来。弘时被阿玛抱起后高兴的手舞足蹈，一旁的十三也是笑意盎然的逗了逗他。
　　“蕙兰，好巧，在这边碰到你。”十三迈着大步朝我走来，我的目光定格在看着儿子微笑的四阿哥身上。直到十三走到我的面前，我才猛然反应了过来。他拍了拍我的肩问：“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是陪小阿哥来解手的。”
　　“哦？”十三的眼珠转了转，“这么说四嫂也在这了？”
　　“是的，福晋正和娘娘在那边的亭子聊天。”我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十三笑了笑，转过身看着抱着弘时的四阿哥，“四哥，娘娘和嫂子在那边的亭子呢，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四阿哥的眸子此时早已从弘时身上收了回来，他抱着弘时走过来，他走的越近，我越感觉到气氛的压抑，他的每个眼神都让我心碎、心痛。
　　“你说额娘在那边的亭子里？”他沉着嗓子问。
　　“是。”十三回答他。
　　“那我们去看看吧。”四阿哥大概是知道自己弟弟的心思，遂点点头。十三高兴的点点头，转向抱在四阿哥怀里的弘时。
　　“小弘时，要不要十三叔抱？十三叔给你买糖吃。”
　　“要！”小孩子听到糖，立马点头答应，胖乎乎的小手朝十三伸去。十三接过弘时，有说有笑的先行一步。四阿哥看了我一眼，跟着朝前走去。
　　我跟在他后面，却不敢靠他太近。他深沉的呼吸声在我耳边轻轻荡开，我的心砰砰直跳，就这么直面着他，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过的还好吗？”他出声问了我一句，淡漠的口气让我们顿时拉开距离。
　　“还好。”我轻声回答，鼻子开始发酸。今天的一切不都是我自己选择的吗，我有什么好难过的呢？他顿了顿，玉色的长袍垂到他的脚跟，他走的很慢，颀长的身影在初春午后的阳光里淡的仿佛空气，金色的阳光镶在他的袍边，闪出淡淡的颜色，我看着袍角不语。
　　德妃和李氏看见突然出现的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非常吃惊。德妃笑着让他们坐下，惊讶的问道：“怎么和蕙兰一起来？”
　　四阿哥看了一眼坐在德妃身边的李氏，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李氏登时有些害怕。他收回目光，朝德妃微微笑道：“儿子与十三弟路过御花园时正看见弘时和蕙兰在一起，所以就过来看看了。”
　　德妃点了点头，示意我为他们上茶。我端来了四阿哥最喜欢的茉莉，只是这次没有按照我最喜欢的口味来调。他什么也没说，修长的十指握着面前的杯子微微出神，既不喝也不说话。
　　一时气氛有些安静，十三尴尬的咳了一声问，“嫂子，今天怎么想到带着弘时来宫里玩？”李氏偷偷瞄了四阿哥一眼，轻声回答，“是额娘叫我来的。”
　　“哦。”十三点了点头，笑着问德妃，“敢情娘娘一定是想弘时了吧。”
　　“可不是，好久没看到他了，怪想他的。”德妃逗着坐在他身边的弘时，李氏终于慢慢恢复了笑容。德妃温和的话语让一直在发愣的四阿哥回了神，他转回思绪，静静的听着德妃说话。
　　“只是呀……”德妃停下逗弄的弘时，似有意无意的看了四阿哥一眼，“不知道本宫什么时候能再多个小孙子出来？”
　　蓦地，四阿哥抬起了头看向德妃，眼中带着突如其来的怒火。李氏也是一愣，立马明白了德妃这话的意思。她一声不响的垂下眼帘，我与十三对望一眼，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德妃从容的仿佛什么也没看出来，重新拿起一颗草莓递到弘时面前，看着他笑眯眯的吃下去。
　　“额娘，儿子与十三弟还有事就先告退了，你们慢聊。”四阿哥站起身，不顾德妃的眼神，头也不回的就朝外走去。十三阿哥见状忙福了福身跟着出去了。
　　四阿哥前脚刚走，李氏后脚也站了起来，“额娘，媳妇也出来了大半个时日了，也该回去了。”大概是因为刚才德妃的一番话让她没了兴趣，她巴巴的就要告辞，德妃皱了皱眉，最后还是点点头。
　　“那媳妇告退。”李氏福了福身子，拉着还在吃草莓的弘时掉头就走。看着李氏走的凄凉，德妃闷闷的开口问我，“你说，我这么为他们好，他们能明白吗？”
　　虽然他们皇族的子嗣跟我没有关系，但德妃问了我，我只能回答她，“奴婢想他们应该会明白的。”
　　“是吗？”德妃低头轻声呢喃了一句，仿佛在问我又仿佛再自问。她一时陷入了沉思，白皙的脸庞隐约有皱纹爬上了她的脸颊，她的眉宇深锁着，初春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让隐约的皱纹更加深刻，威严的让人不敢接近。我扬起头，春风的微风吹了过来，带着一丝凉意。
　　“娘娘，起风了，回宫吧。”我轻声提醒她。她回着神，慢慢转过了脸，朝我伸出手，我忙上前扶住。就着我的手，德妃站了起来。一行人慢悠悠的回到了永和宫，回宫后的德妃情绪好了一点，她吃了点小米粥后就去休息了。
　　德妃睡下后，我没有事情做，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呆了一会。屋角有一台绣架，已经很久没人用了，我突然来了兴致，想上去试一试。我的绣工并不好，反正现在德妃睡着，我就不如当做消遣。想罢，我走过去架好了架子，穿上了线，做在凳子，俨然有模有样。
　　绣品上是一幅百鸟贺春图，各色各异的鸟儿栩栩如生，有的富贵如凤凰、有的娇小如喜鹊，还有的清丽如黄鹂，各鸟形态各异，有的仰天鸣叫、有的振翅欲飞、还有的在水中嬉戏，好一幅春光灿烂图！
　　只是放在这里久了，难免落上一层灰，我寻了块布来拭了拭，不久，一块新的绣品又重新出现眼前，我依着绣架坐下，穿了线，开始绣那幅百鸟贺春图……

　　春末初夏时节，正是蚕豆一年一次上市的季节，颗颗饱满翠绿的蚕豆只看一眼就会吊起人的胃口，德妃尤其喜欢吃蚕豆，所以康熙吩咐御膳房几乎是每天都为德妃准备一盆新鲜的蚕豆。
　　我正在屋里忙活着事情，许久不见的李德全突然出现在门口，我忙迎上去，“公公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李德全走上来道：“今儿个晚上万岁爷要来永和宫用晚膳，麻烦姑娘跟娘娘说一声。”
　　“好的，奴婢知道了。”我点点头。李德全嗯了一声，跟我告辞后就走了。我回屋将这个消息德妃，她自然喜不自禁，忙梳妆打扮了一番，并命御膳房做几个康熙喜欢吃的小菜。我看着德妃仿佛少女怀春般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虽说她跟康熙也是老夫老妻了，可有一句话说的不错，“色衰而爱弛”，德妃能保持这么多年恩宠不衰，实在也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是夜，漆黑弥漫了整个北京城，月亮躲在云层里不肯露面，但这丝毫不影响德妃的好心情。她端坐在屋子里等着康熙。我替她泡了一壶茶，静候在一边。
　　“皇上驾到！”
　　门外蓦地响起太监的声音，德妃站了起来，笑容满面的到门口迎接。一身黄袍的康熙走了过来，他眉目微微蹙着，眼睛倒是很有神，气色也不还错。见德妃出来，不禁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严肃的脸上登时柔和许多。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起来吧。”康熙走了过来，口气温和的扶起德妃，“朕看到今年的蚕豆特别新鲜，想到你喜欢吃，就来跟你吃一顿。”
　　德妃笑意满面的看着他道：“皇上这么体贴臣妾，真是臣妾的荣幸。”
　　康熙呵呵笑了两声，与德妃一起在桌边坐下。德妃对我眨了眨眼，我立马会意，举步拿了茶壶给康熙倒茶。
　　沸水刚刚冲入杯中，扑鼻的香气就在宫里蔓延开来。康熙一愣，低头看着道：“这是什么茶，好香啊！”德妃微微一笑，“回皇上，这是西湖龙井再配上上等的茉莉冲泡出的茶，所以清香无比。”
　　康熙深深吸了一口，点头道：“果然是好茶。”
　　见康熙这么享受，德妃笑着给我递了个眼色，我亦回以一笑。今天康熙还没来之前，德妃突然问我上次给四阿哥他们泡的那茶麻不麻烦，材料要准备多久之类的。我不明所以，一一做答，她点着头让我为晚上的晚膳再泡一壶，并说皇上喜欢吃龙井。我刹那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让她放心。晚膳的时候，我将龙井与茉莉花泡在一起，本来只是想康熙喜欢喝龙井，所以一定要放龙井茶叶，没想到龙井和茉莉混在一起泡出来的茶会这么香，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康熙低头品了一口，立刻睁大了眼睛，大声夸道：“嗯，这茶好清新的口感！”
　　我和德妃顿时松了口气，虽然这茶泡出来香气馥郁，可是我们谁也不敢保证吃惯了纯龙井的康熙是否会喜欢这个口感。现在听到他这么说，着实放下了心。康熙又慢慢品了一口，抬起头来问我，“这茶是你泡的吗？”
　　“啊？”我惊了惊，虽然上次中秋已经见过康熙了，可是他突然跟我说话我还是被吓了一跳。他的脸上虽然平和却仍然透露着一丝帝王的霸气，犀利的眼神虽然非常和缓，但与我对视的一刹那还是让我一震。
　　多么英明的一双眼睛，多么睿智的一双眼睛，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似乎可以洞察一切，与某个人好像。我的心悄悄划过一丝疼痛，联想到他。
　　见我不语，康熙又耐心的问了一遍，德妃悄悄的拉了拉我的袖子，我一个激灵回过神，连忙惊恐的跪下，“回皇上，奴婢是照娘娘的吩咐泡的。”
　　“哦？”康熙转过头，“德妃真是细心。”德妃微微一愣，朝我看了一眼。聪明如她，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便接口道：“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康熙哈哈一笑，握了握她的手，“德妃是最了解朕的。吃饭，我们吃饭。”
　　康熙心情愉悦的笑着，我忙盛了饭端上。德妃朝我淡淡一笑，我勾了勾唇角，知道今天这么说是说对了。
　　饭吃到一半，康熙抬起头说：“今年狩猎你同朕一起去吧。”德妃正想舀蚕豆，听见康熙的话，惊讶的抬起头，连勺子都忘在了半空中。康熙见状笑着给她舀了一勺，德妃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红了红道：“臣妾谢皇上恩典。”康熙笑着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
　　我又惊又喜的看着德妃，能够和皇帝一起去狩猎是多少妃子梦寐以求的事啊！这不仅意味着可以随时随地陪在皇上身边，还能说明自己是多么受皇上的宠爱！饶是德妃，也是惊喜不已。
　　“这个月底就出发，你准备一下。”康熙吃完一勺豆说。德妃会意的点点头，两人又谈笑着吃了一会后康熙才站起来似乎要走。德妃紧随其后的站起，略有些着急的问：“天色已晚，皇上不在臣妾这歇下吗？”
　　“哦，不了。”康熙摇摇头，“今晚朕还有些奏折要批，就去乾清宫了。”
　　德妃似乎有些失望的点点头，福身恭送康熙出去。康熙笑着拍拍她的肩，朝门外走去。等到康熙走远了，我才福下身，声音带着喜悦的祝贺，“奴婢恭喜娘娘可以伴驾出游。”
　　看着为康熙照明的那盏灯逐渐远去，德妃才回了身将我扶起来，柔和的笑着道：“你现在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我心中微微有些一惊，仍是神色镇定的回答，“娘娘又取笑奴婢了。”德妃淡淡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揉了揉肩说：“我乏了。”
　　“那奴婢服侍娘娘休息。”我躬了躬身。
　　服侍德妃睡下后，我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德妃伴驾狩猎，我势必要一起去了，那么四阿哥、十四阿哥应该也会一起去吧。又要跟他们碰面了，不知将来会什么发生事呢，我闭了闭眼睛，脑袋开始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