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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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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最近觉得很不妙。
案子的排查进度不够理想，可跟进的线索又一一走进死胡同，原先还考虑从死者的律师那边打开缺口，可是在对方死死咬住的口供前，Grace他们根本没法动他。就算合乎猜测，但猜测永远只是猜测，没有可以找他谈谈的证据，加上对手偏偏又是个律师，作为警方他们什么也不能干，糟糕的是甚至连Jane都完全不在状态，否则老早就该开始耍他灰色地带的小花招了。更让Cho觉得要命的是，他有点怀疑他们的顾问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由于察觉了某些隐秘地、不该有人知道的事情——有关于他一直严守得很好的部分。
仔细回忆这些天来自己的言行，Cho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与往常的地方，但根据Patrick Jane越来越频繁的搭话、抑或回头时总能对上别有意味的注视目光，这所有的细节都让他深深感到不安。熟识的好友对挖掘人心不但有着非同一般的天赋，更不用提他无可救药的好奇心，如果不能验证出自己的理论是否正确，这个男人就会像甩不掉的膏药般缠人。
但这种事情又不能像“你欠我五块钱，我收你三分息”一样简单，黑发探员烦躁的将手里被涂得乱糟糟的记事贴撕下，捏成一团丢进垃圾筒——完美的空心球入篮。
将近晚上九点的办公室仍喧闹纷杂的，灯火通明的屋内使得他隔着走道也能看见其它组也在为手里的案子头痛，其实就算没在跟进当前的案件，每个组也都难免会有几个陈年旧案，而他们组的破案率总能高出其它组，在Cho认为，不可否认Jane起了很大的作用。这不代表他们当探员的都是废物，而是Patrick Jane有他自己一套独有的思考方式，能为他们开拓新的视角，发挥他不同于警察的思维模式，作为长久和罪犯打交道的他们而言，难免会需要新的事物或人来补足他们，成为必要的后备力量，否则上头干嘛还要特地设立顾问这个职位？！
不过Jane肯定是让上头最头痛的顾问，不管是在现场还是在审讯室里……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场景，Kimball Cho原本紧崩的脸部表情渐渐地柔和起来，一个细小的弧度在他的嘴角显现。
“你们还不走？明天大家都早点到，我们把整个案子再过一遍。”将外套搭在手腕上，Lisbon离开前冲着还留在办公室里的组员们说道。
“知道了。”
“是，Boss。”
年轻二人组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而Cho只是对女上司微微点了点头。伸手将摊在桌上的文件袋按自己的分类放到不同的纸箱里，并在必要的地方贴上便签、添上两笔觉得有需要的备注。他们试图想从死者家里以及办公室的文档内找出新的头绪，比如Dave Shore到底是如何拥有那个女孩的？
Cho站起身，低头将双手撑在办公桌桌面上，常年养成的警觉让他完全能察觉到八点钟方向投来的目光，无需回头确认他也知道那是顾问专属沙发的位置，所以……Jane是个麻烦，毫不犹豫地，探员下了这样的结论。
他清楚，如果不赶紧把两人间的问题解决，无论是对方还是自己都无法全身心地投入案子里，这种藏于表面下的暗涌就如同角力，在他们的拉锯中不断消耗彼此的精力。况且他再也不想面对几天前发生的那类状况——隔着玻璃板哈气玩无声的猜谜游戏？天晓得他得花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陷入这近似调情的局面里。
Patrick Jane，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微微垂下肩，Cho闭上眼睛调整他的呼吸，在最后一次深呼气的同时，他以右脚着力做出一个漂亮的后转……“Jane，跟我来。”说完这句他直接向办公室外走去，根本不需回头也能料到金发顾问正带着满脸得逞的笑容跟在他身后。
一路的沉默让气氛更添上几分尴尬，但这丝毫没有影响Cho把人直接带到楼梯间的打算，为了确保不被打扰，他甚至还把门锁从他们这头扣上。顿时，嘈杂的声音被隔绝在门外，万一有谁从楼上或者楼下出现，他们也能事先就听到清晰的脚步声，于是在短短的几十秒里，这个空间被独立划割形成某个私密的场所。
“除非火警大作，否则没人会在这个时间想到用楼梯，好选择！不会被打扰到，也不会被人听到谈话内容，比起茶水间、审讯室都安全得多，就可惜我们没办法泡上一杯好茶，坐在舒适的椅子上。我相信你一定明白，那样的环境更利于沟通。”双手插在西装马甲的口袋里，Patrick Jane新奇地上下打量整个楼梯间，并不忘评头论足一番，“还有就是照明灯怎么坏了一个？这让楼道看上去有点诡异。唔，太暗了？我觉得我们完全有必要提醒楼下的门卫室，万一有谁……”
“Jane！”
“哦！对了，你有话要说。”
“是的。”
“……好吧，你不打算继续吗？我正听着呢。”
“我爱你。”
即便再怎么了解对方喜欢打直线球的习惯，但在没有任何内容铺垫的前提下，这样突如其来的告白还是难免让顾问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更何况Cho双手抱在胸口、一脸严肃的神情，看上去更像刚才他说的是类似于“你偷我的钱包”或“把我昨天的午饭交出来”的内容，于是Jane不禁用一种不敢确定的口吻小声发问：“呃，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你没听错。”
“我有点不明白……”
“不，你明白。”Cho不耐地打断对方，对他而言将内心的情感完全展露人前简直是件浑身不在的事，更何况这原本就偏离了他的计划——并不包括把彼此关系更进一步的未来人生计划。对于当前种种因素导致的尴尬境地，他只简单地想把一切尽快解决，让所有的都回归它原本该在的位置上……具有威胁性地向前跨出小半步，用如同审问犯人时的神情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Cho并不认为自己误解了什么：“否则你最近也不会一而再试探我。我已经给你答复，现在该轮到你回答我。”
“回答？回答什么？”
“Yes or No。”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你要理解这是个复杂的状况，你不能突然之间告诉我你爱我，然后立马要我给你回答，或许我们应该找个适合的时间，去某些恰当的地方点上杯喝的，吃顿饭、或下午茶也行，之后再好好谈谈这个问题，而不是在……”顾问装模做样地环顾四周，“这个破地方。”
“你是要从约会开始？”
“不，是你需要给我心理准备的缓冲时间。”
“所以在对自己的猜测从不怀疑，并实施一系列确认行为的同时，你都没考虑过的确如你所想，你该怎么办？”
“没错，但我怎么会料到……”
“你该料到。”
“Cho？！”
“你是‘灵媒’。你的回答？”
“简直不敢置信，你想我现在能怎么回答你？”
“你可以拒绝。”
“但我并不想拒绝。”脱口而出的内容让Jane自己也完全惊呆了，他抬手阻止由于诧异而打算靠近的男人，并往后退了两步，最终他选择在通往上层的楼梯台阶处坐下。“我是想说，”顾问仰起脸，望着对方一路走到他跟前，“我不知道。Cho，我真的不知道。”
低头看着把脸上伪装式笑容卸去的金发男人，Cho一时有点恍惚。原本就照明不足的空间又被他的身形遮掉大半，藏在他影子里的男人看上去即困扰又真诚，原本以为很快就能了结的事情却突然间变得复杂起来，他不禁露出一丝苦笑……无声的气氛再度陷入两人之间，他们谁也没有移开目光仍互相对视着，彼此间暧昧的情绪慢慢浮现，Cho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那头乱糟槽的金发，让他意外的是Jane根本没有闪躲，只是垂下眼睛开始盯着自己十指交叉握着的双手。
“Jane。”轻声的唤回顾问的注意力，默默感受着手指被发丝缠绕的触觉，Cho弯下腰靠近对方，“阻止我，Jane。阻止我。”……最后的音节消失在两人的唇间，Cho用舌尖试探性地轻轻滑过Jane的下唇，原先认为必然会被推开，却完全未料到对方居然微微张开嘴，用显得有些陌生的方式回应着他，于是一切开始向某种危险的状况偏移，难以抑制的欲望在越来越深入的吻中抬头，当事情变得不可控制前，Cho猛地松开手将自己拔离这充满诱惑的境地。
整个楼梯间内只能听到轻微的喘息，他们在极近的距离里目光交接却谁也没有出声，克制内心的冲动告诫自己不要再咬上对方看似湿润的嘴唇，Kimball Cho只是等待着、等待着欲言又止的Jane说出他想说的……可不识实务的手机偏偏在这个当口响起，在要命的铃声连续不断的尖叫下，探员放弃般地转过身接起电话：“喂？”
“你现在在哪儿？”太过安静的环境让Rigsby的大嗓门清晰地从听筒里扩散出来，“我看你桌上东西还没收拾，猜你应该不至于回去了吧？！”
“有新发现？”Cho轻松避过对方的问题。
“啊，是的！Van Pelt把Frank Tunney的电话记录和Howard一家重新进行了交叉对比，然后再对固定电话的地区划分重新定位了一下，你猜结果是什么？”
“他们有联系。”
“而且是和小Howard，很怪异吧？！”
“干得好，让我们把他们带过来。”
“Van Pelt已经和Boss联系过了。”
“我就到。”
挂断电话重新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回过头，黑发探员将目光停留在正抱着脑袋一动不动的男人身上片刻，他有些迟疑地扬起手臂想拍拍对方，但最终还是放弃地缩回手，低着头、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