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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赛德利斯的悲惨生活 ...

  •   那双眼。
      眼眶的线条精致而柔和,两眼深陷,里面沉邃不可测,双眼皮极深,浓密的睫毛细长而微弯上翘。夜黑色的瞳孔亮若星辰,泛着黑珍珠一般的光芒,一抹似有若无的浅青薄薄地覆盖其上。
      虽然把美丽这种词用在男人身上会很恶心,但这确实是我至今见过的最美的眼睛。
      仿佛出自图画,仿佛来自人界所说的神话之瞳。
      那么深的目光,把人直直地吸进去。
      吸进去。
      万劫不复

      我呆呆地盯着这双眼睛,嘴巴微张,忘记了动弹。
      “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不通明的神色指绕烟青的冷傲,直直逼迫所见之人。
      我一哆嗦。
      嘁,看几眼又不会少肉,难不成看了你,你就得嫁给我?
      完全忘了安德烈第一次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时我也是相当粗鲁的。
      忽然想起刚才盯着对方的神态貌似是有点小花痴,我去,我一个爷们怎么跟个小女人似的。
      “嘿嘿。”
      他蒙着黑色的纱巾,看不见脸,身穿深蓝的绸衣,皱了皱眉毛。
      “我的衣服呢?”
      衣服。衣服?
      “那个,你不会就是酒吧里不肯帮忙的黑衣男吧……”我有点心虚地瞟了他一眼。
      “你说呢?”平淡的语气,不怒自威。
      杀了我吧,这哪里还有什么衣服,都给某人遮羞去了,别说一块布,一粒扣子都没有啊。想我自诩天界第一逃跑王,怎么还会被他追上?!
      “嘿嘿……你的衣服我怎么会知道呢?”
      装傻,装傻。
      黑衣男成了黑面男,他妩媚的双眼猛地一眯。
      这我懂,在人界□□老大眯眼那意味着要掉人头的啊。在酒吧已经见识了,不念咒语不动手指就能弄出个气波,绝非等闲之辈。
      我可一点魔法都不会啊。
      左脑右脑转了一秒,得出一定及肯定的结论:
      和他动手,绝无胜算。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之前酒吧不是有人打架嘛,衣服就是被挨打的人穿走了。”
      “我怎么记得是被你抢走的。”
      “我先抢,他后穿,那不就是被他穿走了嘛。”
      “啪。”隔空扇过来一个耳光,打得我头昏脑胀。他动都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我捂着迅速肿起来的脸叫到:“怎么着,我就是抢你衣服怎么着,我抢衣服也是因为有人需要。像你这种没事里一件外一件穿这么多还用不着的人,还不如把衣服送给真正需要的人。”
      “你是说我根本不需要衣服?”比起我蛮横无理的强调,他始终语气平淡不惊。
      我想坏了,暴风雨之前都是风平浪静,刚才歇斯底里的,这下他还不把我弄死。“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反正你衣服多,送别人一件两件的也没什么是不?不是不是,我不是说送,我是说……”
      “好。”他忽然说。
      “什么?”我一时没搞明白。
      “就算你现在把它还回来我也不会要,我不穿别人碰过的衣服。别让我再看到你。”空气中传来冰冷的声音,镜墙瞬时消失不见,而他也已不知所踪。
      被甩了。
      我郁闷地踹了墙壁一角。
      “啊~!”

      达纳特斯找到我时,我正抱着自己可怜的脚鬼哭狼嚎。
      那一脚,踢伤脚趾了。

      “好像很疼是吧?”达纳特斯关心地问。
      “废话,你搞个砖头砸自己脚试试。大爷我的黄金脚啊……”
      “别担心,我会让你更疼。”
      什么?
      死人达接下来的举动说明了一切——赛德利斯大爷我被这厮暴打了一顿。
      因为脚伤导致毫无防御。
      所以负伤惨重。
      “送你来考试不是让你来打架的,在酒吧打人很威风是吧很拽是吧。”死人达恬不知耻地说道。是谁刚打过我的?
      “我不出手难道眼睁睁地看那些混蛋□□那个男的?”
      达纳特斯把我按在床上,帮我的伤口上药。谁见过世界上有这么变态的人,先把人打了再帮他治伤。
      一下棒子一个胡萝卜。
      “我知道你很爱阿克丹的人,可是这里是比加略不是阿克丹,你玩不过他们。”达纳特斯叹了口气。
      “不是因为他是阿克丹人,”我趴在达纳特斯柔软的床上,双臂交叠枕在下巴下。“无论是哪一区的人,只要让我看见了我都会出手的。没有人生来就是要被欺负的。”
      “萨斯,你……”达纳特斯已经很久没叫过我的小名了,我还以为他早就忘了。
      “我很帅吧,嘿嘿。”我扭头冲他龇牙一笑,结果扭到了脖子。“嗷嗷!”
      痛死我了。
      “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但是装模作样装到歪脖子也太能耐了吧你。”
      “滚,谁顾虑你了。赛爷我本来就很帅。爱美无罪,自恋有理。”
      “是是是,赛德利斯是天界第一自恋男。”
      达纳特斯蘸着药水的棉棒用力往下一按。
      “妈的,轻点,你想痛死我啊。”死人达再次导致我戒除粗口的远大目标崩溃,我代替了多日的“神的”在死人达的爪子下成功褪回“妈的”。
      妈的,死人达,我绝不会放过你!
      瘫在床上装死慢慢睡着的我没看到死人达脸上一点点浮现的微笑。

      第八重天比加略区达纳特斯神官突袭拜会考生院院长,两人相谈甚欢。
      相互爆料各类八卦。
      酒瓶满地。
      翌日,第八千九百五十一名被开出生赛德利斯和第八千九百五十二名被开出生安德烈重返考生院,接受再教育。

      “赛德利斯,你不觉得无聊吗?”安德烈咬着笔头问我。
      “当然无聊啊,简直就是又回到高三啊,再次高考啊,想不到大爷会步上复读一样的生活。”我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叠了一架飞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瞄准。
      “高三?高考?”
      “高三是人界小孩上学的一个时间段,高考就是他们老爸老妈花钱让人弄死他们小孩的脑细胞,一群有答案的人逼迫着另一群没有答案的人编出他们的答案。”
      “那不是很变态啊。”安德烈听了脑袋一缩,摇了摇头。
      “是啊,人是很变态的,可也许就是因为变态所以才感觉自己确实是活着的吧。”我手腕一用力,纸飞机在空中飞行。
      “不懂。”安德烈老实地说。
      “简单地说就是,你活着有时会感觉到痛是吗?”
      安德烈点点头:“我每次把家里的门踹坏,我爸就会用鸡毛掸子打我,痛得空前绝后。”
      好吧,我承认我的成语没你好。
      “就是这样呗,一旦活着就不可避免地要感觉到疼痛,被你老爸打,被蚊子叮,会疼说明你还活着,假如有一天你翘辫子了,那么你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纸飞机打了个转。
      “那我们会死吗?”
      “会吧,不过因为我们生活在天界,所以和人界的人不同。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要活很久。扎个十针八针的也死不了。。”我的眼睛随着飞机而移动。
      “那不是要一直活到我们受不了了啊。”安德烈很单纯地说。
      “对啊,活着痛,痛完死,死完再活。”
      我看着我的纸飞机。
      它准确无误地飞进垃圾桶内。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
      “干什么?”安德烈仰起脑袋看着我。
      我用手肘夹住安德烈的脖子,把他拖离桌边。
      “好不容易回来了,当然要好好庆祝庆祝,踹门去!”

      比加略区的考生院属于第八等级的院系,这是正数排名,换一种排名方式,你就知道它是什么科什么料了。
      倒数第一。
      越是等级低越是不肯显得等级低。面子工程可是做得大大的好。
      想我第一日光顾,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达纳特斯踹回了人界,掉到了巴特农神庙。
      我对着那一排排的擎天大柱试试拳脚,热身热身时,感慨与其坚硬无比,导弹难催,激光难毁。
      院系大门上繁复精美的花纹据说是前前前前前院长花巨资聘请弗朗区著名工匠雕刻而成的,我在此院栖息数日不曾对这扇大门动心思,倒不是因为赛爷珍惜艺术保护文物,没看见那门是伽蓝石做的吗,踢着我脚疼。
      那石门正上方刻画的好像是某个天使或天神,千年万年时间的滚蛋,导致它面目全非无比滚光。我曾站在门下,仰视这没脸没面的某使或某神,那一部分用的是灵隐石,按理来说不可能被腐蚀得如此厉害,但出现在我视野里的确实就是这么个糊涂蛋。
      模糊,不可分辨。
      只留着隐隐约约的轮廓。
      被每一个经过的人用各种各样的眼神打探过。
      想到这个倒霉的家伙千万年来遭受着无数与自己无关之人的打量,就好像是一个裸奔男被大众的目光所洗礼,我一阵哆嗦。
      该区考生院专职神父级别考试,每年收纳六千名像我这样的倒霉人。
      期间所住房间是标准的四人间,有钱的搬入三人间,再有点钱的入住两人间,钱多多的请往单人间。
      我和安德烈住了一个星期后,通过自我反省,终于明白过来剩余两人是被我和安德烈的无敌旋风神腿吓跑的。
      其后换过无数室友,不同面孔,同样命运。
      不中用,大爷踢的是门又不是你。
      于是,我和安德烈享受了“再有点钱”的待遇。
      不亦乐乎。

      还好院内的门门们都是木制的,檀香木踢起来最有感觉啦。
      不过,今天赛德利斯心情好,不去骚扰我的那些考生朋友们。
      我去跟院长叙叙旧,顺便给他的小木门整头换面。
      啦啦啦。

      我和安德烈一步三晃,晃到院长室。
      大门关着。
      我本以为没有人,走进了才听见有谈话声从里面传出。
      本想一踢走之,后来觉得不是很厚道,怎么着也应该偷听完再送上一脚,因此我们很光荣地呈壁虎状,扒在门口当墙边耳朵。
      “我无聊死了,圣地曼伽一点都不好玩,让我天天蜗在那里怎么受得了啊。”
      声音听起来就像个无赖的小痞子。
      我晕,圣地曼伽可是三城中的第二城,多少人击破了头也只挤到五区的首区弗朗区,这家伙竟然说圣地曼伽不好?!
      拖出去,砍了。
      “殿下日理万机,偶尔出城游玩一番倒也怡情,顺手吊几个马子也不错,比加略还是尚有些美女美男的。”
      “哈哈哈……”
      安德烈猛地捂住我的嘴巴。“嘘!”他伸出食指放在嘴边。
      我忍着笑,点点头。
      其实是院长太搞了,平时一张扑克脸,讲话满嘴酸腐味道,现在对人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竟然还懂得马子什么的,看来我小看了这个老头了。
      “乘现在还年轻多跑跑,等老了我只能到处飞了。”
      飞?这个人有翅膀?
      我顿时生出兴趣。
      我久待阿克丹,目前最多也只到达比加略,别说天使了,连使们的一根羽毛都没见过。
      “几日之后,就是神父考核日,殿下如果不嫌弃,可以屈尊在考生院小住几天,看看今年的神父考核。”
      “算了吧,老头。要我住在考生院不是折我寿啊?老硬的床,一晚睡过去,我的毛都要脱了。再说我对什么狗屁考核也不感兴趣。”
      我也不感兴趣,脱毛天使。我在心里说道。
      “那是那是,我怎能妄想请殿下主持神父考核这种低级的考试呢。殿下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我翻了个白眼。
      “还有一事请问殿下。”
      “什么?”
      声音慵懒。
      “考生院的大门是不是要修一下,主要是石面的神像模糊不清,是不是换个……”
      “不必。”院长还没说完就被朗声打断,没有了之前的懒散,语气透着清冷的寒气。“你是觉得最好把他从比加略考生院抹掉吗?”
      “不,不,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院长慌乱答道。
      “本来我不打算留他在这种破地方的,但我想让他出现在天界的每一个角落才会允许比加略刻上他的像。”室内清奇的安静使得说话人的声音清晰如琢。“如果你有意抹掉,我不介意把考生院从比加略区抹掉。”
      “噔塄。”里面传来一声响,我估计院长被吓得不轻,应该摔倒了吧。
      看人脸色,我深表同情,同时赛爷我表示毫无压力。
      “吱呀~”
      欧麦噶得!由于本人听得过于专注,整个身体压在门上,很悲剧地撞门而入。
      安德烈一看情况不好脖子一缩逃之夭夭。
      我倒在地上,本个身子在室内,半个身子在室外。
      哎哟,我的腰。
      丫的,扯淡怎么不晓得把门锁上!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
      我正倒在院长和什么殿下跟前……我一阵虚脱。
      诚惶诚恐地抬起我英俊的小脸,恰好和那啥殿下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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