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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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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赛德利斯,你再不松手,我就要用神官棒电晕你了。”
耳边响起达纳特斯温和得让我恶心的声音。
我动动眼皮,睁开一只眼睛。
“掐你一只手你会残废啊。小气。”我甩开死人达的手臂。
要不是做恶梦,谁会碰你的鸡爪。嘁。
死人达利用他那点破门路,硬是在名额已满的情况在把我塞进了考生院,给我一把寝室钥匙,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任我自生自灭。
爷总算看透你们了,一个比一个狠心。
我悲惨的备考生活就这样伴随着最后一个可以蹂躏死人达双手的早晨的结束而开始。
一手插袋,另一手的食指一圈一圈地旋转着钥匙。
看着大袋小袋行李一堆的考生,一身轻松的我极为得瑟地吹着口哨从他们身旁飘过。考生的爹妈爷奶三姑六婆禁止踏入考生院大门。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
有钱不照样拖一推废品累死你丫的。
我四处飘荡了一会,发现白天真的不适合装鬼吓人,于是直接奔向我的寝室。
站在门口,左看看右看看,那扇鸟屎色的门让我颇感不爽。
最后,大爷我歪嘴一脚踹开了这扇影响食欲的门。
“嗯嗯。”
我对自己的旋风踢非常满意,转着钥匙走进去。
貌似是室友的某男张大嘴巴。
“看看看,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
我没好气地对他吼道,翻身躺入我的床。
感觉到有人在戳我的胳膊。
翻个白眼看过去,新室友。
“干什么?是想卸条胳膊还是断条腿?”我眯着眼睛打量他。
长相不错,还好不像死人达一样是小白脸,爷今生最恨的就是小白脸,除了我自己。
“看你那脚不错嘛,有没有想过并肩作战?”
“什么?”
“我是说,”室友咧开嘴露出牙齿。“我们可以帮院里整修整修门。”
笑容无比亲切。
在成功地踢坏第一百零七扇门后,我和室友安德烈享受了考生院考生从未有过的待遇。
院内高层领导专为我俩开了一次会议。
会议决定:
取消赛德利斯和安德烈的考生资格。
正中我下怀。
落榜就不能去盛典。
不考试就不会落榜。
不落榜就能去浮罗里达,就能看祭典盛会。
欧耶。
只可惜连累了安德烈。
虽然安德烈一个劲地说没关系,出于人道主义,我还是用仅有的一索比请我俩吃了同一串棉花糖。
我终于明白我那群人界的女朋友怎么那么喜欢舔这种团状物。
甜甜软软。
打发时间啊,可以舔很久。
拖得越晚回去越安全,我可不想被老爸的鸡毛掸子打死。
女朋友们吃得可爱。
我一爷们吃得无比可怜。
送走安德烈后,我成了散人。
该死的死人达也不留下他的联系地址。算了,反正考生院开除我的事他很快就会知道,迟早都会来找我的。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是人最正确的选择。
我就带着如此正确的选择身无分文地闯进一家酒吧。
一杯酒下肚,不幸全烂腹。
至于酒钱问题,嘿嘿,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要死就死得彻底点,我坐在吧台上,把酒吧里最贵的酒每种都点了一杯。慢慢喝,慢慢喝,说不定能撑到达纳特斯找到我。
美美地吮上一口。
哇,太棒了。
结果这口太棒我还没来得及咽下就被人撞得喷了出来,顿时酒如泉涌,直扑到酒保的脸上。
装作没看到酒保铁青的脸色,我回过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不远处的桌椅散乱了一地,三四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拉扯着一个年轻男子,男人因为身体失去平衡东倒西歪,试图抓住长桌,却掀翻了它,桌上的酒杯酒瓶摔得支离破碎。
刚才撞到我的应该就是他。
一个大汉扭过男人的双臂,把他牢牢摁在地上。另外几个人也不歇手地踢打男人的身体。
“没钱还我们还敢来酒吧喝酒。今天不把钱拿出来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说着一拳打在男人的脸上。
满脸的血污使得我看不清他的脸。
他无力地倒在地上,因为身上有增无减的伤口而发出低低的呻吟。衣衫褴褛。
“阿克丹的下贱胚子,睁大你的狗眼,比加略也是你该来的地方?没钱就把你的命给我。”
“大哥,不要那么凶嘛,你说阿克丹狗是什么味道啊?”
“哈哈,不尝尝怎么会知道啊。”被成为大哥的人不怀好意地撇起嘴。
“对。”一个大汉□□地蹲下身体。比加略尤物我们也尝了不少,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他野蛮地撕开男人破烂不堪的上衣。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不要……碰我。”
男人满身的献血和带着腥味的求饶并没有博得他们的同情,酒吧里的人畏惧于几人高大的身躯和可怖的面貌,无人敢上前阻止。
“太可恶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吧台上有人忿忿地说。
“有什么办法。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是比加略区出了名的恶棍,放高利贷欺诈勒索什么无恶不作,别说酒吧里,他们就在大街上□□,不论男女。”被我喷酒的酒保低声说。
“就没人可以治得了他们吗?”
“谁管?比加略区是第八重天,天使和诸神都在前几重天,谁会有心管制这里?九重天,越到下面越乱。”
不对,阿克丹才不是这样的。我的家乡和谐而团结。
“他们有权有势,地方长官都维护着这些人,没人管我们的死活啊。我们……我们……上帝保佑。”酒保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上帝是不会来保佑你们的,与其祈求一无是处的上帝,为什么不把祈祷的时间用来做斗争。”
我扭头看过去,说话者穿着一袭黑袍,整张脸隐在暗黑的帽子下,看不见容貌和神情。他的声音却滞留在空气里,明明语气平静却带着穿透心肺的触感,和着莫名的气息久久不散。
“不……不要……”断断续续的哀求声穿透我的耳朵。
男人的衣服已经被撕成了粉碎,赤裸的身体在空气里散发着诱惑的味道。我看着地上四散的腥红血液,一阵恶心。
恶棍中为首的男人解开自己肮脏的裤子,扑到男人身上。
那张被血覆盖的脸痛苦地抽搐着。
“住手!”
也许是这一句的声音太大,也许是酒吧里除了恶棍龌龊的言语和男人的呻吟再无他音而显得安静,也许是没想到会有人出声阻止。
大汉一怔,从男人身上爬了起来,看向发声源。
“是你?”
嗯?谁啊?刚才是谁那么勇敢地吼了一声“住手”?
我左顾右盼寻找勇士所在。
“说你呢。”
我的眼珠左转右转了共一百八十度,发觉那几个熊大的大汉们一个个都瞪着我。
嗯哼?刚才是我不小心叫了声“住手”吗?
嘿嘿,嘿嘿。
“小子,你是什么人?”为首男逼视着我问道。
“我啊?我是绝对的人畜无害的无添加剂纯天然绿色生物啊。嘿嘿,嘿嘿。”
大爷没有别的本事,装傻的本事那是天下第一。
“臭小子,你认识他?”男人被掐着脖子生生拽了起来,双腿拖着地上。我克制着自己尽量不去看男人裸露的身体,强忍着要要呕吐的欲望。
“不认识。”
“那你是要见义勇为,替他还钱?”
哇塞,没想到这头熊还会用成语,我还以为他只懂熊语呢。
“钱,我有,不过在来酒吧之前一高兴花掉了。”
这是实话,我确实有钱——一索比,也确实花掉了,那团棉花糖估计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我隐约听见身后的酒保掰动手指骨的响声。
“大哥,看来这小子是想来陪我们爷几个,哈哈哈。”
“嘿嘿。”我继续傻笑。
老爸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看这小子长得不错,还是个雏儿吧。今儿让爷几个尝尝鲜……”男人被重新扔回地面。
“嘿嘿。”
老爸说的——别人傻你要比他更傻。
大熊们向我走过来,面部猥琐,让我真想把临走前在考生院蹭的奶酪吐出来。
淡定淡定,何时何地都不要忘了你的傻笑。
我忽然想起在人界看到的一句话:注意,熊出没。
熊已到达我的面前,我依旧傻笑着。
“嘿嘿,嘿嘿。”
头熊伸出他硕大无比的熊爪伸向我可爱的外套。
“砰!”
头熊被狠狠地摔倒了地上,我掰了掰自己的手指,酒保听到比他先前弄出的声音更响的指骨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迅速把手缩到背后。
我的傻笑慢慢变成了此刻略微弯起嘴角的微微一笑。
老爸还说过——连傻子都欺负的人一定要把他打成连傻子都不如的傻子。
余熊们一哄而上,我把跟达纳特斯打架的功力拿了出来。
眼前的不是大熊,全都成了达纳特斯的脸。熊爷爷们,要怪也别怪我把你们当成达纳特斯,谁让我打不过死人达,只好来打你们了。
一个大汉被我揍了一拳,身体一歪,向旁边倒去,眼看就要砸向那个黑衣男,黑衣男倒很有魄力地不闪不躲,坐在吧台的转椅上一动不动。
被救不如自救吧,爷忙着揍人呢,顾不上他了。
大汉猛地被甩到几米之外,酒吧众人惊愕地睁大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皱了皱眉,虽然光顾着灭熊,但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是一道无形的波将大汉弹了出去。
黑衣男安静地啜饮血红的葡萄酒。
红酒醇郁的香气散逸开来。
这个男人……
“啪!”某熊又爬了起来,我赶紧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
神的,熊的特点之一就是笨,特点之二就是跟蟑螂一样打不死。这么纠缠下去,真是没完没了了。“喂。”我拽起受伤男人的手臂,推向黑衣男子。
“兄弟,帮忙把他带走。”
受伤的男人尚未碰到黑衣男子的衣服就弹了回来。
“小气,帮个忙会死啊,会个气波有什么了不起。”我只好将伤患扛到自己的肩膀上,想想不对劲,扛着个身体光光的男人算个什么事啊,被老爸知道还不被爆头!
我想也没想一把扯掉黑衣男的袍子。“借用一下。”
胡乱缠住肩头的人,在大熊们起来之前赶紧溜。
身后乒乒乓乓的乱响。
“臭小子,别想跑。”
不跑等你们来抓我?想得美。
肩负重物,脚底生烟。
我拐进一个市场的角落,把男人放了下来。
赛爷别的不行,逃跑的功夫那可是天界一流。
我谈了谈男人的鼻息,还好只是昏迷了,死不了。
阿克丹人都知道赛德利斯帮人从来不会帮到底,我把男人塞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就溜之大吉了。
某墙边,伸出一颗头,没有熊出没,我嘴角上扬,走了出来。
“哎哟。”
我捂着头坐到地上,怎么回事。
我抬起眼,发现自己被一圈镜子包围了起来,这又是哪家小孩的恶作剧,会点魔法就开始显摆了,让我逮到不打烂他的屁股!
我揉了揉脑袋,站起来。
镜中人苍白着脸,下巴尖细,眼窝深陷,浅绿色的瞳孔散发着明媚的光,高挺的鼻梁下是唇线优美的嘴唇,一头红发,柔软的刘海顺从地垂在额前。他身体瘦长,白色衬衫领口处的两粒纽扣随意地解开着,深黑的直筒裤包裹着两条笔直的长腿,裤筒很细,可还是显得空荡荡的,脚上的长筒靴泛着黝黑的光,靴子上段的长链重叠旋连。
嘿嘿,好久没见,没想到自己又长帅了。
怪不得死人达老是跟我打架,原来是嫉妒自己没我帅啊。
想当时赛爷在人界可是迷死了小女生一批又一批。多少美女拜倒在我的牛仔裤下。
看我这英俊的小脸啊。
这分明就是天界的头号帅哥嘛。
哇咔咔。
我摸摸自己的脸庞,对着镜子顾影自怜。
“没想到你还自恋得很。”
耳畔冷冷的声音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