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遇见他》陌世

3、Chapter C 相信

　　Toma，怎么了？
　　仁从沙发上起身，问站在他身旁不知道多久的斗真。
　　回忆是无休止的，斗真习惯性地用手指推了推眉心：想喝水。
　　仁绕过沙发到了一杯水送到斗真手里：烫的。拉过他在身边坐下。并没有松开手：去Osaka发生了什么吗？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从斗真的角度望过去，仁的影子淡淡的，睡乱的发透着光线，空气里还散着刚刚吃过甜蛋糕的味道。
　　斗真不着痕迹地脱出手，抱着杯子，望着升腾的热气微微出神：没什么。
　　仁伸手环上他的肩，把下巴枕在斗真的颈窝上，没有说话。
　　斗真沉沉叹气，拿这样的仁没有办法：最近事务所可能会有人事变动。
　　仁微微偏头，气息温暖：就为这个？这么多年不是常常变动？
　　斗真摇头：就算是这样，还是担心。
　　仁坐直了身子，从台桌上拿起烟，想了想，又放下：Toma，会涉及到P么？

　　果然，还是为了他。
　　暗夜里斗真闭了闭眼，哪个都是年少走来，凭什么无休止等待的人，是我？
　　一刹那脑海里出现的竟是锦户当年决绝的声音。于是不动声色地开口：或许吧，没有通知，一切都还不是定数。
　　仁急急地追问，语气里有孩子样的天真：可是，已经这样红。
　　斗真把手中的杯子重放在台桌上，水波涟涟地动，快速地答：那又怎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好像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样控制情绪，起身要离开，却被他拖住了手：Toma，如果你和p分开，你会怎样？
　　扭过头去看见他明亮的眼睛里满满的担心，心下一软，他反握住他的手：没关系，早晚要分开的，不是么？

　　谁都知道他和他分开的后果，只有你扳正他的脸等他的答案。

　　竟然一夜无梦，山下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斗真惊讶地发现仁顶着俩只熊猫眼坐在床边：走，我和你一起去事务所。
　　斗真愣了愣，随即偏过头去藏了嘴角的笑意：你今天没通告去做什么？
　　仁赌气：你管我！向前辈学习经验不行么？
　　斗真憋不住，笑出声来：你先去照照镜子再决定要不要去学习吧。
　　顿了顿，询问地对上仁的眼睛：昨晚没睡？
　　仁瞪他，抄起枕头甩上斗真的脸：谁说的？！

　　谁给的不经意的温暖，让其他一切不再重要。

　　车上仁靠着斗真的肩打盹，直到山下伸头进来，拍醒两个人，斗真才知道自己也睡着了，仁拉着他的手，迷迷糊糊地对山下：早。
　　山下攀上斗真的肩，贴着耳朵说：居然能把这家伙从床上挖起来。真不简单。
　　斗真急急，拖着左边右边两个人：得了吧，谁有工夫挖他！

　　上妆，记台词，简单的串场，于平时并无二样的工作流程，却因为那边工作椅上多了一个闭着眼睛睡觉的人，而有了些许的欢愉。
　　山下坐在妆台边，撑着手问镜子里的斗真：Osaka那边真的没有问题么？
　　斗真平淡无波，咧开嘴笑：没事，不过Ryo又黑了，他那个人大冷的天也能黑得惊天动地的还真奇怪。
　　山下瞬间的恍惚：KT那边没有工作么？
　　斗真心下一动：没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和你说话，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个人成为我们纠缠不清的心结。

　　锦户那年回到Osaka后，一直活跃在那边的舞台上，事务所大力扶植新人，仁所在的KT团也迅速上位，不久就要有专场的演唱会。说不忙是假的，可是仁总能忙里偷闲，让自己活的舒舒服服。真像一只鸟呢，斗真这样想。山下在平常的日子里很少提及锦户，即便身边有人提到，他也是沉默以对，年少时锦户的离开，始终是萦绕在他心头的一片阴影，见了面的百般热络，依旧不能把那道伤疤抹去。在这一点上，锦户和山下都要命地固执，谁也不肯和对方走，较力拔河互不认输，一耗就是几年的光阴，而仁，时而清醒明白，时而混沌迷糊，大而化之的性格也让人捉摸不住心思，爽朗一笑就掩过了背后多少酸甜苦辣，当年胶着的视线和灿烂的笑。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爱情，斗真总是迟疑了又迟疑。

　　可是我们都已经不再年少了，那些亏欠了答案的问题，已经迫不及待。

　　多年后斗真只记得那个下午的戏，
　　摄像机前他问山下：你喜欢他么？
　　山下安静的眼睛望进他的灵魂，在阳光下素着面孔：是的。
　　斗真颤抖地追问：你爱他么？
　　山下于午后温暖干燥的空气里，轻轻：你爱我么？

　　是什么烁亮双眼，不理会导演一旁不满地大叫。两个人站在各自世界的中心。慢慢靠近。
　　他和他深深地拥抱，一起调皮地冲导演大喊：这段CUT掉！
　　惊起那边从上午睡到下午的仁，眨着眼睛揉乱头发：怎么了？
　　山下和斗真大笑着：怎么了？

　　是的，怎么了呢？这么多年，横亘在整个年少的问题，以为会是刻骨的痛，却如此轻描淡写散在风里，我喜欢你却不爱你，你喜欢他却不爱他。曾经那些昭与阳光下的毫不讳言，与爱情无关。

　　那么你呢？Akanishi Jin，若这个问题，换做是你，怎样做答？

　　阳光下，回忆重生。

　　衣白胜雪的少年说：Hi，Toma。舞台上迎面而来张扬的脸，他握他的手说我等你。只有他才能看到的他的脆弱和恐惧，他是飞翔的鸟，不愿意停，却等他一路追上来。

　　那一年去Akita的车上，他从背包里拿出大大的保温杯，一杯清润的热水：Toma，给你的。他知他有轻微的胃痛，知他最喜欢无色无味的清水。
　　那一年C.Pr.of Wales猎猎的风中，他乌黑的发飘飞，他说：如若这是大陆与大陆的断点。我们可以让他们重新相连。错以为是他年少轻狂的戏言，哪知他是在说我爱你。
　　那一年Kriti湛蓝的中心，他问他：Toma你想要一个吵闹的秋天么？我送给你好不好。究竟是什么，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看不到他展开的臂膀和热切的脸，却心甘情愿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一直迎着风拼命追赶，却原来我们一直并肩。

　　错过了无数个夜无数个日无数个年少，错过了相逢的最初，所幸没有错过你。

　　Akanishi Jin站在一地的阳光里看着Ikuta Toma。狡黠的眼中温柔流淌：Toma，这些年的等待，你要怎么还？
　　眼角的痣那么安静，它曾在他耳边灼热，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
　　斗真走过去，扣住他的手，温润的声音：要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这样的一生，够不够还？

　　有些誓言不需要语言，比如，我爱你。
　　他赤西仁看他生田斗真多年，明灭了天光，憔悴了星月，花海瞬间凋谢成全了大地和阳光。他骄傲的笑容一直那样笃定：不管谁遇见谁，你都会爱我。不管年少多长，你都会爱我。我不相信命运，生活也不是舞台，除了我爱你如你爱我，我什么都不信。
　　所以我Akanishi Jin可以站在Yamashita Tomohisa和Ikuta Toma身后，看你们步调和谐地舞蹈，总有一天，我会给你看一个我的舞台，或许站在中央的不只我一个，但你会明白，所有的慵懒华丽激烈性感，都是只有我才能给你的爱。
　　所以我可以揽p的肩如你拥他入怀，那是深入骨血不可忽视的喜欢，属于我们四个人的年少曾经那样美，少了哪一个的幸福都不是幸福，但斗真你总有一天会明白，能够毫不迟疑地喜欢便无法全无顾忌地爱。
　　所以我可以没心没肺地在锦户对着话筒说他爱他的那一天，对你灿烂地笑。我神长腿举高手，找到舞台那端的你，我喊我爱你，你有没有听到。总有一天，我Akanishi Jin要所有人印证这句话，在舞台，在这世界的每个角落。
　　所以我看见依在树上吸烟的你的脸，想和你沉到海底去，那片海有我们年少的太多回忆，浮上来回到现世的我，要和你一起面对风风雨雨，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善意的谎言拒绝的声音，清晰得如同海上突出的礁石，它们瞬间划破我的心脏。

　　Ikuta Toma，像鸟一样飞翔吧，我们一起。

　　与其相信所谓命运，不如相信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