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文奈何天》刘小鱼_Janeya

5、Five 吴二白&解连环

　　一．
　　“好哭佬，卖根草。丢到河里喂狗子咬。哈哈。”吴三省站在土堆上带头叫起来。他身后的一堆小喽啰也开始跟着起哄。
　　我往前走着，低着头咬着牙。一边努力想把眼泪擦干净，一边努力不让自己继续哭出来。
　　想起父亲也曾说虽然我天资聪颖，但是却太内向孤僻。而且，让他最无奈的是我到了7岁还是会尿裤子。所以一直包括家里的弟弟，都很少人愿意跟我玩。
　　所以今天我对于吴三省愿意找我出去玩感到很意外，但自己实在是太孤独，最后还是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出去了。谁知到了地方，他就领着那帮人朝我我围过来，每个人轮流时不时按两下我的肚子。我不知所措又怕尿裤子，憋得脸都红了。谁知他们突然散开了，我神经一放松，一股温热的液体就顺着我的腿流了下来，我知道我又给解家丢脸了。
　　再接着，便是他们的哄堂大笑。我心知他们是故意的，又羞又恼，便不争气地哭了出来。却更是惹得他们开心，于是就有了头前那一段。

　　“二哥，你干嘛啊？”
　　我听见吴三省气急败坏的声音，不由好奇回头去看。转头就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他将自己的外套搭在我身上，对我道：“怎么玩得把裤子都打湿了。这儿水洼子多，以后小心点。赶紧回家换衣服去。”说完他便回头对吴三省说：“妈说饭马上做好了，叫我来喊你。谁知道你带着人跑这来，都玩野了。快跟我回去。”
　　“连环，你是叫这名吧？你也快回去吧。”
　　我抽噎着点点头，趁眼泪又要掉出来之前扭头赶快跑回了家。
　　可是，这次眼泪的味道似乎是甜的呢。

　　二．
　　回家后我便一个人闪到房间赶快把裤子换了。又悄悄潜到池子边把吴二白的衣服给洗了晾了起来。之后，我一晚上都在想着明天怎么找他把衣服还了。
　　第二天，我把衣服叠整齐后放在包里，就去了学校。
　　想着吴三省就坐在靠门边的位置，不由得有些胆寒。我鼓起勇气，想飞速地闪过吴三省身边去找他二哥，却还是被他逮住了。
　　“喂，昨天要不是看我哥的面子你还想那么早就回去？”他一移板凳，整个人堵住了门口，看着我道：“怎嘛？怕尿裤子呀？今天放学你可别跟老子跑了。”
　　我心知不好，只得畏畏缩缩地点了个头，马上跑开了。
　　到了吴二白班门口，我看他不在。就酝酿着怎么跟别人开口请他们帮我把衣服到时给吴二白。可是，好不容易叫了个人，却张口半天说不出来话。结果他人白了我一眼就进去了。而我也急得脸上汗都快滴出来了。
　　“连环，来找我么？”
　　忽听得他声音出现在我背后，把我吓了一跳。我转过身去回答他“恩。衣服我已经洗了。”
　　“恩。谢谢。”
　　我对他鞠了一个躬，转身便准备回去，却被他拉住了。
　　“你今天放学等我打扫完卫生，一起回去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心里感动得不行。重重地点了一个头，便踏着敲钟的声音回教室去了。

　　为什么是一个爹妈生的，差别就这么大呢？吴三省那么坏，可是吴二白人却这么好。我手支着下巴，咬着笔望着窗外发呆。忽然一只粉笔叮到了我脸上，就看见老师沉着脸叫我上去做题目。我上了讲台，大致看了下题目觉得很简单，就直接把答案写出来了。老师不好发作，就准了我下去。我回到座位的时候，听见有人唧唧歪歪了一句“装给谁看啊”。不用说也知道那是吴三省。
　　好不容易挨到敲钟，我立马收拾好书包想窜出教室。刚踏出一步就被吴三省拉住了，“小子，还想跑啊。”说着便对他的马仔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人就收拾好书包向我围过来。
　　“连环，一起回去吧。”
　　我看着吴二白过来，心中奇怪他不是要打扫卫生么，就听得他继续说：“我跟别人换了一天。还有，三省，你也一起回去。不要看着大哥读初中了没人管你学习就整天放鸭子似的。”
　　我看见吴三省被他哥在自己那群小咯罗面前训，脸已经都绿了。心里觉得痛快极了。同时，对吴二白更是怀着深深的感激。

　　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吴二白的原因，吴三省对我客气了很多。偶尔要我帮他写作业还会说声谢了。这让我有一种脚踩在云端上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而与此同时，我和吴二白也走得很近了。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他的出现，就像一束温暖的光，拯救了我原本黑暗寂寥的童年。
　　他唤我上他家去做客，那是我第一次因为自己受邀请去别人家。也见到了吴二白的父母，他哥哥吴一穷。当然，还有吴三省。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开心，因为这下回去告诉父亲，他就肯定不会再埋怨我连自己的远方亲戚家自己都没去过了。
　　吴二白带我在他们家转了下，就引我进了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很整洁，所以东西都是有条不紊地摆放着。因为太干净，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该坐该立。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招呼我就坐他的床上。我受宠若惊，赶紧摆手道：“那个，吴二白，我怕把你床坐脏了。我就坐凳子上就可以了。”
　　他温和的看着我，停了一下笑道：“没事儿。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半个亲戚。坐床上没事。还有，以后叫我二白就好。别搞得这么客气。听说你棋艺是跟你爸学的，那咱们来比划两招？”说着便从书架上抽出围棋来。
　　我一听到围棋，也没那么拘蹙了。毕竟这是我还没上学前父亲就手把手教我的东西。就和他在床上铺开棋盘酣战起来。
　　我的棋路是进攻性的而他的棋路则是以守为攻，两个人纠缠许久仍胜负难分，却也下的不亦乐乎。等到最后我以一子险胜他，两个人竟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吴二白靠在床沿直呼过瘾，我也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

　　四．
　　“二白”我唤了下他。
　　“恩？”他直起身来看我。
　　“没什么。”我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他凑过来把我脸掰过去道：“什么事啊？说呗。”
　　我还是犹豫了一下，生怕问出来会是让我失望却也意料之中的答案。“我们算是好朋友么？”
　　他看着我笑着说：“我们当然是。不仅是，还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真的？”我坐了起来，“那拉钩。”说着把手伸了过去。
　　他勾起我的小指，跟我念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我接着又得寸进尺道：“那你明天放学到我家去玩吧？”
　　“恩。好。”他应承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吃饭，我们便出房间去了。

　　翌日。
　　我领着二白来到我家，管家看到我领着人回来了，脸上很是开心。几个弟弟也露出了一丝惊异的目光。这让我整个人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大少爷，老爷还没回来。你们是就在厅里待着还是去房里啊？我给你们端点点心过来？”
　　“恩。谢谢齐叔。我带二白四处看一下。你等会送我房里来吧。”
　　“好嘞，大少爷。”

　　我带着二白在家转了一圈就到了我房里。他径自打开了留声机，歌声缓缓流淌出来：“春风呀替我问一问，为什么他要断音讯。。。”
　　“看不出来，你还喜欢听这种歌呀？”
　　“我还好。这唱片从我爹那拿来的。他挺喜欢听的。”
　　“哦。咱们再杀一盘？”
　　“好！”我忙兴奋地抽出棋盘摆开阵势来。
　　和二白在一起真好。我这么想着。

　　五．
　　有一天夜里，我正在睡觉。忽听得外面想起了几声狗吠。
　　我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那是我和二白的联络暗号。便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地溜到大门。
　　“二白，这么晚了。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我揉着眼睛晕晕乎乎道。
　　他给我做了个嘘声，拉我出门。我心里有一种做坏事的感觉，变得紧张起来却也兴奋着跟他出了门。却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等快步走了一段，我问他：“我们这是去干嘛？”
　　“看流星。”
　　“流星？好！”

　　到了一片芦苇荡子里，我和他坐下来静静地等着。突然想到怎么就我们两个人，就问他：“吴三省怎么没有来？我还以为这种事少不了他呢。”
　　“他起不来。”他淡淡地回答着没有看我。尽管后来我知道是他用吴三省逃学的事威胁他别跟着添乱。

　　忽然，天上闪烁着点点白光，如雨滴般坠落下来。那景象美得让我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二白，是我的流星吧。闪耀着绝美的光华。照耀了我的黑暗。
　　“喂，还不快许愿。”
　　我赶紧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我解家连环希望和吴家二白永远在一起。”想着眯起一只眼睛偷偷看了看他。他穿着白色的衬衣，发丝轻轻舞动撩拨着他的额头。看他闭着眼睛立在风中，身后是摇曳的芦苇，好像一幅画。
　　“你刚才许的什么愿望？我刚才跟流星说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哦。”
　　“是么？”他笑了笑，继而吓唬我“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哦。”见我整个神色黯淡下来，便说：“其实愿望实现与否，还是要看人为的。所以，只要我们想在一起便会在一起。”
　　“真的？”我听他这么说，似乎觉着秋天也变得温暖了。

　　六．
　　时光荏苒，一晃就小学毕业了。
　　我不在向原来那般瘦弱，慢慢长高并变得结实起来。而二白也突然窜了个子，已经比我足足高了半个头。自从同他做了朋友，我也尝试着同别人交流时不要那么害羞。而且，我再也没有尿过裤子了。
　　一天，我正在家里看书。就看见老二蹭到我房间里问我，“哥哥，吴哥哥他们在搬家，你为什么不去送他？”
　　“什么？”我也没顾得上继续探寻他话的真假就继续冲了出去。快跑到吴家，就看见吴二白正帮着家里在搬东西。
　　我手捏的紧紧的，感觉指甲都可以把手给抠破了。我抿着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我在那足足僵硬了几分钟，看见他搬完东西了在那好像在找什么，便扭头忍着眼泪跑开了。回到家后，我躲在被子里嘤嘤地抽泣。
　　“吴二白是大骗子！流星也是大骗子！”我伸手抹了抹眼泪开始责怪自己“是因为把愿望说出来了么？”真后悔啊。

　　随着吴二白彻底举家搬迁到杭州的时间越来越久，我对这件事也没当初那么介怀，但也依旧不能释怀。后来，我一路顺利地升学最终大学选择了考古专业。而我，也以为至少在我成为解家当家前，跟吴家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却没想在考古队碰上了吴三省。
　　我们考古队原来的编制是没有他的，但他听说是陈文锦的对象，估计就是靠着这层关系进来的吧。我也就跟他打了个招呼没多联系，埋头于自己的工作。可有天晚上我要小解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在船头鬼鬼祟祟地。轻手轻脚上前抓住他后发现竟是吴三省。
　　“你要干嘛？你信不信我马上告诉陈文锦？”我小声切齿道。
　　他听得我后一句话整个人态度立马就软了下来“连环，怎么着我家二哥原来对你也是不错的啊。他原来还为了不让我欺负你动不动变着花样威胁我。你看这份上，别告诉文锦，行么？”
　　那他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和我说，我差点脱口而出。“那你现在就跟我回去。”
　　“这不行，我来这里是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今天下去。不然明天就没机会了。”
　　“那是有多重要？”我沉着脸道。
　　“哎，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家原来那事你也听过。这次我好不容易取得裘德考信任，就是想找机会以报当年之仇。”
　　我内心很挣扎，但最终还是松了口同意他下去。但提了一个条件就是我要跟着。他喜笑颜开赶忙给我找了一套潜水装备。
　　吴二白，今天的事就当我还你当年一个人情吧。

　　七．
　　可是我和吴三省下去后，在那座海底墓遭遇了变故。我好不容易才得以逃出升天。等我醒来时已经在海南省的军区医院了。我环视了下病房，发现和我同一间的每一个是我认识的，便问护士我的朋友来了没？得到的答案却是当时打渔的渔夫就发现我一个人在一条渔船上昏迷不醒，没有其他任何人。我觉得这简直就是可笑。便要她帮忙问下有没有听说上面派下来的考古队，领队叫陈文锦的事，她打听之后告诉我也没有这回事。整个考古队包括吴三省都不见了，这要我怎么相信。回去被追究，我该怎么交代啊。一股强大的不安向我袭来。
　　过了会，医生来查房，他问我叫什么。
　　“吴三省”我望着窗外淡淡地答道。
　　回去之后，我找了位可靠的人帮我做了副吴三省的面具。从此，解连环随着那支考古队，就从这个世界上就消失了。
　　在我踏进吴家的之前，我是有一丝不确定的。但真正去了也就无所顾忌了。按着吴三省的性子生活，亲热的叫着爸妈大哥，还有，二哥。
　　有一天，我正翘着二郎腿叼着根竹签擦才倒来的明器。就见吴二白进来坐在我对面，越看我脸上笑意越浓。
　　我有些莫名奇妙，就对着他嬉皮笑脸道：“二哥，您是瞧见了哪家的姑娘在思春么？那你也别看着我呀。咱个大老爷们也没啥看的啊。”
　　他摇了摇头，笑意更深了。“我只不过是诧异你这副摸样还真是难得见着。”
　　我心里一惊，怕是我学的还不够火候，刚准备笑着打哈哈满混过去，就见他起身向我走来继而开口道：“我搬走的那天看见你勒。可是你却跑了。”
　　我的笑脸僵在那里，一时找不到话来回他。
　　“连环，你还想瞒我到几时？”
　　我的心理防线完全被击溃了，苦笑了两下却直接问出了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压抑在心中的话：“你走的那日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垂着眼睛，笑了一下“我以为我送你那本书里勾出来的字你会看到。”
　　我讶异在那里，书？我看到了有的字下面描的红线，但当时却没当一回事只想快点把书看完。“你。。。勾的。。什么。。。字？”
　　“我。要。走。了。我。想。我。们。永。远。在。一。起。”

　　八．
　　十五年前的夜晚，两个衣衫单薄的男孩在芦苇荡子里迎着风，对着漫天跌落的流星许愿。
　　“我解家连环希望永远跟吴家二白在一起。”
　　“我吴家二白希望永远跟解家连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