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文奈何天》刘小鱼_Janeya

4、Four 解九爷

　　一．
　　“我有一段情啊，说给谁来听。知心人儿呀出了门，他一去呀没音信。。。”
　　我正陶醉地跟着留声机里吴莺音的细软唱腔打着拍子，忽然伙计来报说狗五爷前来找我。我猛地睁开眼睛，拿起桌上的小物件就朝外堂跑去。
　　“吴老狗，你来啦。”
　　“是啊，我来看看我的小解九。哈哈。”他笑着说，手还伸过来摸了摸我的头。
　　我掏出手中的物件给他看，他瞬间眼睛一亮，伸手要过去看。
　　“怎么样？”我得意道，“这条龙玉佩可不是盖的。好货色呢。”
　　“不错”他抚摸着那青绿色的玉佩道。我见他手指反复顺着略呈S形的龙体滑动，爱不释手，心中一阵欢喜。
　　“喜欢吧？”我探过头去笑着问。
　　“唔，”他看向我，犹豫着“你这东西被别人定了没有？打算多少出手呀？还没人定的话就匀给兄弟我吧？”
　　我故意把笑意收敛起来，摆出很无奈样子对他道：“哎呀，老狗同志呀，你怎么前几天不来呢？你派帖子说前几天来的时候我可是想着你给你留着了。哪知你没来，那我也不能看着到手的买卖飞了吧。”
　　“哎，是是，”他一脸惋惜，“我前几天不是碰上那该死的塌方吗？叫我来那是有心无力啊。你也不说来看我。哎，伤心啊。”
　　我憋不住了，“扑哧”一笑，拍拍他道：“逗你玩呢。你要不来我可就准备下午带着这玉佩去看你了。我当时就觉得你肯定喜欢就跟我爹要了它准备送给你。嘿嘿。”
　　他脸上瞬间云雾顿开，一把揽过我道：“那我可真不跟你客气了。哈哈。走，咱们出去搓一顿去。哈哈。”
　　我心里乐呵，琢磨着他要是到时看见我给自己留了一个配套的凤玉佩会有什么表情。

　　二．
　　“你受的伤完全好没？我前几日铺子忙也没去看你”我往嘴里塞了一筷子湘味田鸡问道。
　　“你给我慢一点，”他用手帮我把嘴边的油渍抹掉，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说：“说起来你还留过一年洋，至少喝了点洋墨水。怎么吃起饭来还像个孩子一样，毛毛慥慥的。我根本没受什么伤，就是累得慌。倒是那张大佛爷帮我挡了不少。”
　　“诶？”我有些惊异，“那个煞气冷面神还会帮你挡石子啊？啧啧，还真没看出来。。。”
　　还没说完他就把我头一按，小声道：“隔墙有耳呀，小解九。你就不怕我明年这个时候只能见你张相片啦。吃个东西还不能堵上你的嘴。”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夹菜吃。他却转头默默地喝着酒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三寸钉不知道怎么从他袖子里钻出来了，直直地盯着那盘双椒鱼头，我用筷子夹了一块递给它，它不知道是不是还记着上次我给他主人吃了一记板栗，发出“呼呼”地声音瞪着我，然后飞快地从我筷子上夺下那块鱼肉，哧溜一下吞进去后就又钻回吴老狗的袖子里了。
　　“你呀，真是把它给惯坏了。他平常在家可不吃这些。”吴老狗眯着眼看着我。
　　我得意地扬起头道：“谁叫我们俩感情好。我这叫爱屋及乌。”
　　“是是是，”他笑道：“你快点吃，别把菜都搁凉了，到时回去坏肚子。哦，对了，我等会吃完还要去看一下那个张启山。
　　“你看他干嘛？他还没好么？”
　　“唔，昨天去额头上还包着纱布在。”他抿了口酒缓缓道。
　　我嘴巴一撅，皱着眉，“你昨天都去了，你明天再去不行吗？今天二月红的戏班子又有戏。我们去看呗。张大佛爷那你明天再去啦。”
　　“好好好，去听戏、去听戏。真拿你没办法。个大小伙子还像个小孩子样的撒娇。别别人姑娘家看到了不笑话死你。”
　　我叫他把手伸给我然后勾住他的小指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这时他袖子里传来了三寸钉打喷嚏的声音。
　　他看着我，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三．
　　我和他刚到戏院门口，就见张大佛爷带着几个手下也来听戏。
　　“张大佛爷。”我和吴老狗异口同声地拱手道。
　　“恩。以后叫我张启山。”张大佛爷应着，但我却感觉他眼睛却只瞅着吴老狗一人。真奇怪。
　　“你的纱布。。。”我看到吴老狗一边问着一边似乎还想探手去摸，心想你这才是吃了豹子胆吧，他不把你手给弄折了。便赶快向张大佛爷鞠了一躬拉着吴老狗告辞进了戏院。不知道我是不是听错了，身后竟然传来了低低的一句“恩”。
　　“说吧，你怎么感谢我。”
　　“恩？”吴老狗竟然一脸纳闷地看着我。
　　真是个慢半拍的家伙，我心说，凑过去对他道：“你知不知道刚才你还想摸张大佛爷额头。听说上次有个要饭的想扯他军装讨钱，直接就被他给踢飞了。刚才要不是我拉着你，你还想看戏，直接看大夫去咯。”
　　“是么。”他既没有谢我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跟我贫下去，让我有种好心当了驴肝肺的感觉。哼。讨厌。
　　我跟着他找到了位置坐下，就品着戏。今天这出是《霸王别姬》。二月红唱虞姬，他戏班里的张生唱霸王。
　　就见二月红双手舞剑移到霸王茶几前面唱到：“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
　　我听着听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我为虞姬，吴老狗为霸王的样子，吃吃笑了起来。我便转头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他，他斜了我一眼，一掌盖到我脸上把我的头给扭了过去。
　　我撇撇嘴把手搁在膝盖上继续看他，他被我看得不自在，就拿着一张曲目单子挡着侧边脸。我得意地对他扬了扬头便继续打着拍子听戏去了。

　　四．
　　回到家里，我不想睡觉。于是就跑到库房里想倒腾下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正翻箱倒柜着，就听管家敲门告诉我我爹要见我。我便跟着他来到了阿爹的卧房。
　　“解子啊，听说你今天又没去堂口？”阿爹在床上靠着枕头看着我慢悠悠地开口道。
　　我头低得死死的捏着衣袖，不敢看他，怕他训我。于是磨蹭了半天也不敢回答他。
　　阿爹喝了口水，接着道：“我身体不好，你也知道。解家日后大小事务总归还是要你来主持的。你出去玩，现在我不想责备你什么，但你也要长进一点。别还老是一副小孩子心性。多把聪明才智用在生意上。咳咳。。。”说着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忙过去拍轻轻拍着他的背，边把茶水递给他。心里愧疚得要死，看着阿爹说：“阿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打理生意的，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也一定要把身体调养好。”
　　“恩，乖”，阿爹眯着眼睛靠在窗边，“现在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恩。阿爹你也早也休息。”
　　回到房间，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阿爹的病。觉得心里很乱。于是手摸到枕头下，把那块凤纹玉佩拿出来攥在手心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心里不高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吴老狗。一想到他笑着叫我“小解九”的样子，心里就慢慢的安定下来。

　　五．
　　想来我第一次和吴老狗见面还是帮我阿爹去送帖子。
　　那日，我揣着帖子到了吴家，还不是现在的吴府，在门口远远就听见一阵狗吠。我喊了声后，见也没人招呼便自己推了门进去。
　　推开门就见院子里一个男人手端着一盆肉在慢慢的挪动。一群狗围着他又跳又叫。我看着那男人想，这一定就是五爷。。。的伙计吧。
　　正想着忽然狗群就立在那里，全部都直直的盯着我。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见一只硕大的狗已经立在了我跟前，两只前爪立在我的肩膀上。我顿时腿脚一软，跌在了地上。只听得一声口哨，所有的狗都回到那个男人身边一排坐好。那个男人把盆子放在地上后把手在褂子上抹了两下就来拉我起来。我十分不好意思，对他说了声谢谢，就把怀里的帖子拿出来说这是解家派的帖子，麻烦他交给他们家五爷。
　　哪知那个男人哈哈大笑后说道：“我就是你说的五爷呀。看着是不像么？”
　　我顿时傻了眼，心想我以为五爷怎么着要不是个我阿爹差不多年纪的人，要不怎么说也该有这一帮子伙计，谁知道会自己喂狗食呢。我尴尬了一下，不好意思道：“我没想到您会亲自调教他们？”
　　他嘿嘿一笑，摸着头道：“这不平时太惯伺他们了，动不动就学着欺生。还把你给吓着了。还有，你别‘您’啊‘您’的，听着怪生疏的。我大老粗一个，没那么多礼数的规矩。你说我这要按着那些词回你吧，我说着别扭。你看我那别扭样估计也得跟着别扭”
　　我听他这么一说笑了起来，心里觉得这人挺好玩。便跟他贫起来：“那成。咱以后谁也不整那些客套话。你说我也不是什么老学究，搞得古里古气得别把我给拖老了。”
　　“这必须的。听你爹说他们都叫你‘小解九’是吧？这名字还蛮中听的嘛。我以后也这么叫你好了，没意见吧？”
　　“小的怎么敢呀。”我说道做了个揖。
　　“哈哈，”他被我逗得一笑，“你以后就跟他们叫我吴老狗得了。反正我本名也就跟着一样土。这名还亲切。”
　　“恩。吴老狗同志。”我应着的同时就被他拉着坐到一边的凳子上。他问我喜不喜欢狗，我点点头之后他便开始如数家珍地跟我介绍他的狗。
　　比如，刚才搭我肩膀的那只藏獒是这群狗里的头头。因为爱管闲事，谁来了都要审查一番，所以也是家里最好的护卫。
　　而旁边一只灰白相间的小花狗是这只藏獒的忠实马仔，每天就喜欢舔他的耳朵。还粘人得紧。人不小心踩了他一脚都不带哼哼的，但要是狗不小心尾巴扫到了他一下，他就一定会追着乱咬。
　　而那只最大个子的狗是从屠狗场顺便带回来的，所以到现在不是很亲近人。
　　。。。。。。
　　他神采飞扬地给我讲着，我也听入神了。就这样天色渐渐地了下来。

　　六．
　　过了几日。是我阿爹的寿宴。
　　我被阿爹安排在门口接待客人，远远就看到吴老狗来了。我对他眨了眨眼睛就转身去扶霍老太进屋。
　　寿宴上，阿爹由我扶着站起来清了清嗓子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对大家道：“这是犬子小解九，日后有劳各位多多关照了。另外，我准备把他送到日本去学一年商科，也希望他将来对咱们老九门有所贡献吧。”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阿爹，而阿爹只是笑着开始和人应酬，看都没有看我。他根本就没有说过要把我送去留学，还是去什么日本。我气急败坏却又不好在众人面前下他面子，只得告大家我身子有点不舒适，回到了里屋。
　　一回到房间，我把手够得到的东西都往地上摔。尽管气得牙痒痒，却也知道留学之事已成定局。想到这里，竟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不就是出去个一年吗，咱们去远点的地方倒个斗也要十天半个月的。你就当是去日本倒皇陵呗。就这芝麻大点事，还惹得你哭哭啼啼的，比娘儿们还娘们。”吴老狗端着个饭碗倚在门框上笑着看着我。
　　我被说得不好意思，收住了抽噎，忙拿袖子擦拔了两下眼泪，破涕为笑。
　　“来来来，小解九乖。给你吃块狗肉。”说着便夹了一筷子塞到我嘴里。那狗肉鲜美无比，入口即化，吃得我一脸幸福。
　　“哎哟，还笑了。看来我割爱给你吃还是有成效的啊。”说完他揉着我的头发哈哈大笑起来。
　　我咬着嘴唇缩了缩脖子，小狗一样地往他怀里蹭之后便睡过去了。
　　“真是个小孩子啊。”我昏昏沉沉中听到他说。

　　七．
　　“哎哟，五爷，小少爷，你们怎么在这睡着了啊。这老爷可是在招呼伙计们四处找两位呢。”管家进来对我们道。
　　我揉了揉眼睛，从吴老狗臂弯里爬起来伸了个赖腰。看他还睡得屁是屁鼾是鼾的，碗也搁在我的床上没收走便毫不留情地夹住他的鼻子和嘴巴，过了几秒他就被憋醒了。他睁开看到我得意的表情，怨恨地刮了下我的鼻子，便跟着管家出去了。临出门，他停了下来，回过头对我道：“走之前可别忘了跟我说一声。”
　　“一定一定。”我开心地应了声便倒头继续呼呼大睡。

　　半个月后，阿爹叫人联系好了船只，挑选了几个亲信就送我去了日本。我在码头等了好久，都不见吴老狗他来。有人催我上去说要开船了，我却叫阿爹的手下帮我去买砚台想要磨蹭一点时间。
　　过了一会，我看见吴老狗从一辆人力车上跳下来，一下一下地跑到我跟前，仔细一看竟是连鞋也没穿好。他气喘嘘嘘地解释道：“昨天莫名其妙被张大佛爷拉去喝酒哪想就喝醉了，结果今天早上起来一看钟都快到点了。怕你走了牙也没刷脸也没洗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说着变递给了我一个东西。我一看是一枚和田玉的貔貅印章。那貔貅刻得很生动，匍匐着身子睨着眼睛，好似准备狩猎。
　　他顺了口气接着道：“我之前章子就选好了，但你知道我不识字。我前几天就去找了齐铁嘴要他帮我刻个可以表达我们做一辈子好兄弟的词，也不知道他刻得好不好，你给我解释下。”
　　我把印章翻过来，看到用颜体刻得遒劲郁勃的四个字：友谊长存。我就跟他解释了遍。然后把印章紧紧滴攥在手心里。
　　上了船，我伏在栏杆边跟他不停的挥手，对他大喊：“吴老狗，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他点点头，给我回应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八．
　　一年后。
　　再次回到故乡的感觉真好啊。我闭着眼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心想。回到家，我在书房没有看到阿爹，我询问管家后才知道阿爹病了好些日子，已经在房里睡下了。
　　我轻轻推开房门，看见阿爹躺在床上。时不时传来一阵咳嗽。我心里责备自己没有好好尽孝，却听得阿爹叫我.
　　“是不是解子回来了啊？”
　　“恩，”我应着阿爹走了进去来到阿爹的床边，听他道：“解子啊。你怎么瘦了啊？你看爹爹也病着。这解家的生意现在可就交给你了啊，你可得好好干别辜负列祖列宗啊。”
　　我应承了阿爹后陪他聊了一会天，伺候他睡下了便退了出房间准备去找吴老狗。

　　到了吴家，发现已经改成吴府了。吴老狗这一年还真是大丰收啊，我边想边被伙计领了进去。进到院子，就看到他背对着我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嘛。我悄悄走过去就猛地送他了一记板栗。听得他“哎呦”一声我还没开始说话，就只见一团白毛向我袭来。我往后一闪，看清楚了那是只比巴掌还小的狗。它跌到地上后调整了下姿势就开始追着我咬。我从没见过这么丁点大的狗还下口这么狠，没办法只好四处躲他，狼狈得不得了。哪知道吴老狗不仅不帮我，反而在那笑得前仰后合。
　　“吴老狗，你快把他弄回去。我的洋服都快被他咬烂了。”我急得大喊。
　　就听他打了个呼哨，那只狗就一下子窜回他的袖子里。
　　“他叫三寸钉，前不久别人送我的，可通人性了。是吧？”
　　我嘴角往上扯了扯，心想这也通得太过火了吧。
　　“诶，小解九。你回来怎么不提前发个电报过来，我可以去接你啊。还有，你老爹好点没？听说他病得不轻啊。”
　　“唔。他是整天都在吃药，我准备给他换个大夫看看。”
　　“哎，算了。你回来是件开心的事。我们好久没一起喝酒吃饭了。走吧？兄弟我给你接风洗尘。”说着把我拽出门去。袖里还揣着那只三寸钉。

　　九．
　　酒足饭饱后，我们找了个地方吹风侃大山。一亦乐乎。忽然他说他要找个地方撒泡尿，便把三寸钉丢给了我。
　　“三寸钉，你喜不喜欢我呀？”
　　“。。。。。。”
　　“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呀？”
　　“。。。。。。。”
　　“我喜欢你的主人，怎么办呢？”
　　“嘎吱”我挂在洋服上的墨镜被它咬得一响。我只好跟它抢了起来。
　　“哎呦，你们一人一狗的又掐上架了啊？小解九，你还真是小孩子脾气呢。”
　　我还在跟三寸钉闹腾，没顾得上搭理他，过了一会我停了下来问吴老狗说：“你以后娶媳妇儿想娶什么样的啊？”
　　他愣了一下，随即哈哈道：“那肯定得娶个跟三寸钉合得来的。不然我还不被闹腾死呀。”
　　我听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哪知被他差点把肺给拍出来。他看着我说：“诶，我说你是不是跟你们家女眷待多了，怎么搞的像个婆娘样的啊。恶不恶心啊。”说着抓了一把土朝我丢来。
　　我被土灰呛了一口，也反过来扔他。两个人竟然就这样疯了起来。

　　那个时候还真是美好呢。我看了看窗外天空已经翻起了鱼肚白。竟然就这样想了一晚上，还真是。。。
　　我便把那凤纹玉佩放回了枕头下面。准备眯一会再去铺子。

　　十．
　　到了铺子里，过了一会就见吴老狗来找我。
　　我蹦跶到他跟前，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啦？”
　　他把我背一拍，说：“站直了。别老像个小孩子。你啥时候见你爹招呼别人是蹦到别人跟前的？”
　　我撇了撇嘴问他：“你来干什么啊？”
　　“我去趟张府，顺路看下你在不在。”
　　“哦，他还没有好么？昨儿个见他纱布不是都拆了么？”
　　“唔，那个。。。身体估计。。。还不是很好吧。”说完便拍了我一下说“走了啊”
　　我把他送了出去又开始忙活别的了。
　　后来他也没怎么来找我，我忙着打理生意也走不开身。再次等到他来我府上，就是在我阿爹的丧礼上了。
　　这大半年来，阿爹的身体状况急剧下降，到最后走的时候，已经可以说是油尽灯枯了。当年解家当家意气风发的样子已经变为了一具清瘦的遗体。
　　我在料理整个丧事的时候，没有流一滴眼泪。觉得那挺娘们的。但是在把所有事情都办完的那天，回到床上无力的地瘫着，咬着牙，用力地闭着眼睛，眼眶憋得生疼。
　　忽然感到有个人把我揽过去，柔声道：“想哭就哭吧。至亲的离去，是要用眼泪送别的。这我可不会说你像婆娘的。哭了就好好睡一觉。过了今天就是真真正正的大人了，解家都要由你来扛。”
　　我听后再也忍不住，便抓着他的衣襟嚎啕大哭起来。
　　那天之后，别人都说解家的小解九从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少爷变成了一个精于算计工于心计的大当家。我对此，只能笑着告知他们一句形势逼人。确实。

　　十一。
　　自那后，我都忙着打理生意和吴老狗也没什么多来往。只听说他和张大佛爷走得很近。
　　一日，我忙里偷闲去听戏。就看见吴老狗和张大佛爷已经就座了。
　　我摸上去打趣道：“你们两位敢情是势要同穿一条裤子啊。这每天形影不离的还真是。。。”谁知我还没说完三寸钉就窜上来又要咬我吓得我赶紧把他往吴老狗怀里一丢就跑了。
　　我边跑边心有余悸地回了个头，却看到三寸钉个势力狗竟然在舔张大佛爷的手。我心中为吴老狗感到悲哀，怎么说我起码还有几个姐姐和外戚，而吴老狗既无亲人也无背景，看来讨好张大佛爷是他巩固自己地位的唯一手段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日之后，吴老狗就总往我的铺子跑。我忙的时候他也不走，就坐在那给我的远房表妹讲故事。云珊表妹就被惹得一惊一乍的。
　　日子久了，我心里就不舒服起来。终于找了机会，一日神神秘秘的问云珊道：“那个，吴老狗要你怎么叫他啊？”
　　她闪着眼睛看着我“吴老狗呀。”
　　我心头一惊，怪不是滋味的，便直入主题：“那个吴老狗喜欢你不？”
　　她脸一红，头一低，小声说：“我。。。我不知道。”顿了一下便坚定地看着我说“九哥哥，你帮我向他提亲吧。”
　　我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好明说。可转念一想，说不定可以看看吴老狗到底怎么想的。便应了下来。说着便动身去找吴老狗。
　　我到了吴府门口，尽量使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堆起了满脸笑容就走了进去。
　　我进去后怕自己嘴巴会不利索，笑了半天后，才道：“咱们可就要成真兄弟了哈。珊珊可是看上你了。”然后故意做出一脸自得样子看着他。心中却在不停地默念看不上看不上。
　　我见他沉思了一会以为他看不上，连到时回去怎么告诉珊珊的话都开始琢磨了。却见他突然站起来一脸坚定地看向我道：“下午我就把聘礼送过去。”
　　顿时，心中好像什么地方坍塌了。吴老狗，你原来总上我堂口来真是为了她啊。我勉强挤出一抹笑，扯大嗓子对他道：“嘿，那敢情好。看不出你老吴你娶个媳妇还挺猴急。我还有事要忙，先回堂口了。好兄弟！”说完便鬼使神差地拿起了他的杯子抿了一口茶荡出去了。
　　真是感觉脚都使不上力了呢。是我自己痴心妄想啊。哎，算啦。那就友谊长存吧。呵呵。起码这样的感情可以维系一生吧。
　　一个月后，吴老狗的婚礼上，我把那枚凤纹玉佩送给了吴老狗和云珊做贺礼。见他们喜欢得紧，我也觉得欣慰起来。

　　十二。
　　在我步入已垂暮之时，忽然听闻我孙子小花闹了事，问了原因后罚他抄了一千遍书。但是第二天就向二月红帮他告了假，嘱咐小花把吴老狗的孙子引到家里来玩。
　　在我见到那个白皙的小男孩的那一刻，仿佛又见到了吴老狗温和的模样。问了他几句他家爷爷的情况就让小花带着他进到里屋玩。
　　过了不知道多久，听得他们怎么没了声响，便去房间看看。就见到了小花枕在小邪的手臂上，两个人都睡着了。我思绪一下子飞到阿爹寿宴那天。那日，我和吴老狗也是这样躺着的。
　　我轻手轻脚地为他们盖上被子。嘴角慢慢晕开来。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融化开来。默默绽开了一句：
　　吴老狗，你怎么不来看看你的小解九呢？

　　十三。
　　“春风啊问一问，为什么他要断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