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khmoon

7、Chapter 7

　　从衣橱里勉强找出一身能穿的衣服，黑色亚麻布短衫，绣着黑色花朵的黑色长裙，阿尔这么多年第一次穿得像一个女孩，虽然这死了爹妈的颜色让人看着很压抑，但是却很贴合阿尔身上生人勿近的气质。

　　打开门，唐站在门口，眼中划过一丝庆幸，如果不是阿尔现在的模样提醒着他，她是一个女孩，他会以为自己有同性恋倾向了，马兰萨诺家族从来容不下同性恋，“mafia”中更不能容忍。阿尔站在门口，左手抓着垂着的右臂，她还不能适应空荡荡的下裆和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腿，原来穿裙子的感觉这么奇怪。

　　阿尔的反应在唐的眼里成了羞涩，他用手遮着嘴巴，掩饰尴尬，“咳，这样不错。”

　　抓了抓自己的短发，“走吧，我饿了。”

　　穿过三楼的长廊，来到二楼庞大的餐厅，克瑞兹早已坐在可同时容纳几十人就餐的复古长桌的主位上，唐和阿尔走到他身边，他起身热情拥抱了阿尔，“我的孩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马兰萨诺家族的一员了。”

　　对于老人的态度，阿尔有点起鸡皮疙瘩，自来熟到如此程度，此人不是脑残就是千年狐狸，他当然属于后者，这更让阿尔觉得有种往火坑里跳的感觉。

　　有仆人前来替他们拉开凳子，三人就坐后，晚餐陆续摆上，阿尔拿起刀叉正准备大块朵颐，克瑞兹和坐在她对面的唐却都闭起眼睛合起手掌，阿尔只好学着他们的样子，开始祷告，

　　“我们在天上的父。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
　　免了我们的债，
　　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
　　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父的，
　　直到永远，
　　阿门！”

　　老人慈祥的笑着，“用餐吧，孩子们。”

　　一边用餐，阿尔一边听着克瑞兹和唐闲话家常，天气，体育，几乎和每一个美国家庭在餐桌上一模一样的话题，阿尔踌躇了很久，终于开口，“阁下，我有个问题。”

　　克瑞兹停下和唐的谈话，“问吧，孩子。”

　　“为什么是我……？”阿尔忍下了没有说完的话，她掩饰的很好，胸口中涌动的暴戾气息被她压了下去。

　　老人抿了一口红酒，依旧带着他慈祥的表情，看着阿尔，“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希望你的能力可以得到最大的发挥，mafia，将是你最终的归宿。”

　　阿尔注视着老人的双眼，试图从里面找出哪怕是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而唐，从阿尔发话开始，便冷静的低下头，姿势优雅的喝着碗里的豌豆汤。

　　“从明天起，所有的事情，唐会为你安排。”

　　就餐到最后，老人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唐看着习惯性的用衣袖擦嘴的阿尔，皱着眉，示意她的面前有可用的餐巾，阿尔仿佛没看到，“这里是什么地方。”

　　唐擦了嘴，站起来领着阿尔离开了餐厅，“这里是马兰萨诺家族在斯普林区的老房子，也是“mafia”在纽约的本部，我带你去逛逛。”十九世纪的老房子里散发着木头潮湿的气味，房子被整理的很好，丝毫不见昏暗和老态，从二楼的大露台上望去，外面平坦的原野上有一大片的阴侧侧的垄地，“那是葡萄园，房子下面有地窖，存放了许多葡萄酒，如果你喜欢，可以去品尝一下。”

　　站在露台上吹着晚风，阿尔的神情出乎意料的平静，唐拍了拍阿尔的肩膀，对她道，“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阿尔难得乖顺的点点头，送她回到房间，唐离开了，只剩她一个人陷入绵软的大床里，仰望着天花板。

　　这一切，曾经是多么令她向往的生活，不用在郊外追赶着火车，不用露宿在无人的森林里，有松软的面包，美味的食物，不用为了那样一点点的维修费，被刻薄的女人用鄙视的眼光凌迟，现在她有了曾经梦想过的生活，但是却不像想象的那么快乐。

　　阿尔侧过身子将自己蜷缩起来，左手枕在脑袋下，闭上双眼，右手的手指灵活的上下跃动着，无声的弹奏出一首曲子，活泼跳跃的音符就像精灵一般在她的脑海里舞动，这是肖邦的《小狗圆舞曲》，父亲教过她的唯一一首钢琴曲。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或许他们必须不停的追逐着火车，但是不论是刮风下雪，雷鸣暴雨，都有父亲温暖的手牵着她；或许他们必须露宿在无人的森林里，但是父亲一定会将她抱在怀里，让她远离那些恐惧；或许没有松软的面包，但和父亲坐在一起吃饭时，笑声总是最多的；或许他们会为了那点钱而受人鄙视，但是在那之后，他们会开心的策划着如何拿着这些钱去环游世界，虽然最后依旧是用来买食物。

　　那些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现在才发现，竟然如此的短暂，生命的长短是个未知数，但是她会努力的活下去，直到为他复仇的那一天。

　　第二天早上，当时钟的指针指向六点半时，阿尔准时的睁开眼睛，又过了两个小时，唐从房间里出来在餐厅用早餐时，阿尔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宽大运动服，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走了进来。

　　“早上好。”唐向阿尔道了声早安，目光被她身上的衣服吸引住了，“你穿的，是安东尼娅的衣服？”

　　阿尔按照昨夜的位子，坐了下来，早餐很丰盛，杏仁提子麦片粥，甜麦圈，烤吐司，牛角面包，单面煎的鸡蛋，咖啡，红茶，还有熏肉，“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操着奇怪口音，一大早就在外面晾衣服，红头发的女人，我想是的。”阿尔的目光在桌上搜寻了许久，“没有牛奶么？”

　　“有的，正在加热，马上就端上来。”一旁的女仆答道。

　　唐刚刚搁下手里的报纸，克瑞兹就步伐稳健的进了餐厅，他的身后跟着那只肥胖过度，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的牛头梗，“早上好，孩子们。”

　　“早上好，父亲。”牛头梗扭到唐身边，吐着舌头朝他望着，唐伸手拍了拍他的头，“早上好，丘吉尔。”

　　你在开玩笑么，谁会给一只狗起英国首相的名字？阿尔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只面相白痴的牛头梗，丘吉尔淡定的看了一眼对面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扭着肥胖的屁股走到阿尔面前，吐着粉红色的舌头，昂着头望着她。

　　好吧，虽然她不怕狗，但是也谈不上喜欢，阿尔在心里道，快回你爹地那儿去，我这不适合你。但是丘吉尔完全感应不到阿尔用意念发送出的超级声波，依旧喘着气，蹲坐在她面前。

　　克瑞兹坐上主座，爽朗的笑了两声，“丘吉尔很喜欢你，他在跟你打招呼，拍拍他的头就可以了。”

　　阿尔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丝毫不挪步子的丘吉尔，左手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然后下意识的在裤子上摩擦了一会儿，它起了身，但只维持了两秒，又蹲了回去。

　　“你得说早上好，它才会离开。”唐好心的补了一句。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狗似主人形，能养出这么一只“神犬”，果然也只有马兰萨诺家的两个疯子，无奈的看着丘吉尔，阿尔侧了侧身，“早上好，丘吉尔。”这句话就像指令一样，丘吉尔起身蹲到了克瑞兹身边，专心的吃起了桌子底下专为它准备的早餐。

　　女仆端了牛奶上来，为每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了一满杯，阿尔捏着鼻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末了还打了个嗝，她不喜欢牛奶的奶腥味，但是她知道牛奶可以为人体补充大量的钙质，这对她的身体骨骼有非常大的好处。要知道，缺钙的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她可不想打架的过程中听到“咔嚓”的断裂声，然后自己的手臂或者腿骨就这样断掉了。

　　看着风卷残云，吃相不雅的阿尔，唐无奈的向克瑞兹递了一个眼神：我觉得有必要为她开一门礼仪课。

　　克瑞兹：我也这么觉得。

　　当他们重新埋首在丰盛的早餐中时，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克瑞兹微皱着眉头看着唐，阿尔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唐只是看了看手提电话上的来电显示，就将电话搁在了一旁，既不接听，也不拒接，只是任由电话响个不停，过了许久，死缠烂打的铃声终于平静了。

　　“又是约瑟夫？”克瑞兹问。

　　约瑟夫？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挑了几片切好的熏肉放进嘴里，嚼着嚼着，阿尔终于有了点印象，但是始终想不起他的模样，于是只好摇摇脑袋作罢。

　　“是的，他昨晚也来过电话。”

　　“我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也是时候让你和他们打打交道了，”克瑞兹将报纸折好放在一边，站了起来，“好了，我约了乔治议员打高尔夫，时间差不多了，这件事由你来解决吧。”

　　“我知道怎么做，父亲。”

　　克瑞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又对阿尔笑笑，离开了。

　　“对了，”父亲刚走，唐就开口了，“我正在让人给你办理私立学校的入读手续，1月份你就可以正式入学了。”

　　“什么！”阿尔差点将手里的叉子扎到唐的脸上。

　　唐用餐巾优雅的擦了擦嘴角，“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阿尔正准备说话，却听他道，“但我一定不会为你解决。”

　　好吧，想要捏爆那张欠扁的脸的欲望越来越浓烈，指了指自己，阿尔问：“看到这张脸，你会想到什么？”

　　仔细想了想，唐回答，“你是个白痴？”又看了她一眼，然后确定似地又说了一遍，“你是个白痴。”

　　“……”喀啦，好像有骨头在响的声音。

　　混蛋，虽然被猜中了，但是她一点也不想承认但是无可否认，在读书方面，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我只是不擅长读书而已！”是的，不擅长，感谢上帝创造了如此优美的词语。

　　“我又不指望你考上常春藤联盟。”在唐眼里，阿尔像被踩住了痛脚的猫，瞪着眼睛，弓起身子竖着浑身的毛想要进攻，唐的眉毛越拧越紧，真是一张越看越让人讨厌的脸，“就算是这样，你也得给我努力学习，马菲亚不收留废物，去换衣服，待会儿要出去一趟。”说完，唐站起了身，只留下一个背影给阿尔

　　阿尔不是傻瓜，唐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命令式的措辞很显然的表达着对她的不屑和讽刺，阿尔可以肯定，唐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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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是真的没存稿了。
　　这文冷的，可以做冰棍了都。
　　尽量明天更新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