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贼喊捉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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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滚滚的浓烟便弥漫了进来，迷得人睁不开眼，窒息地感觉扑面而来，像是海浪漫过了头顶让人沉沦。因着柴房堆满了为入冬准备的柴火，火势迅速地蔓延了开来。橙黄色的火光在窗纸上跳动，空气变得灼热黏腻。
“咳咳，腊梅姐姐，你还好么？”西葵猫低了身子，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一边拍着柴房的门，一边对着腊梅说话，“你像我一样，把身子放低，再忍一忍，应该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半晌没见回音，西葵回头去看，拨开层层的烟雾，看见腊梅已经晕倒了，软软地贴着墙壁靠在那里。西葵心中一急，张口想要呼喊她，却不料吸进了一口烟气，自己呛得不行。
“柴房要塌啦，大家快闪开些——”
什么！？这么快就要塌了？难道我就这样魂归梦土了么？西葵忙不择路地想要推开窗跳出去，但刚一伸手，被烧成黑炭地窗框便倒了下来。“救……命啊……”西葵觉得嗓子里干涩的厉害，仿佛塞了一把的煤灰。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起来。圣母玛利亚啊，观世音啊，二郎神啊，我来见你们了。
西葵觉得自己再也支撑不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突然身体一轻，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地飘了起来，冲破了屋顶飞向了外头。新鲜地空气充斥着神经，西葵贪婪地吸取着：“难道我已经死了，我的灵魂飘起来了么？”西葵闭着眼睛，喃喃地嘀咕着。
“灵魂你个头。”楼望尘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重重地捏着她的脸颊，“你的救命恩人是我啦，看清楚了好报答我。”
西葵睁了睁眼，看见是楼望尘，知道自己还活着，安心地缩在他的怀里，装作虚脱地闭上眼睛，说道：“恩人，我看清楚你了，你是武大郎，我会好好报答你的，每天给你做烧饼吃。”
“你们看，这天上的，是不是五小姐？”
“哎，好像真的是五小姐，这五小姐怎么会飞，会不会是什么妖术啊——”
一帮无知的人作鸟兽散，西葵皱皱眉头，问道：“妖孽，难道他们看不见你的么？你隐身了，没有上线？”
楼望尘落回地面，故意把西葵“扔”在地上，没好气地说道：“当然得隐身了，不然岂不是让人知道了我和你的‘勾当’。”
“什么叫‘勾当’，说得好像是地下买卖似的，我们是友好的合作关系。”西葵白他一眼，伸出手耍赖要楼望尘把她拉起来。
楼望尘起先不理她，但最后还是经不住托着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抱着手臂特无辜地看着西葵揉着被摔疼的屁股，说道：“友好的合作关系？除了每次让我帮你善后帮你解决麻烦，还有什么合作了？”
西葵嘟着嘴巴正想回嘴，却看见杜月容合着众人急着跑过来，西葵翻了翻白眼，倒胃口的人又来了。再回头时，发现楼妖孽已经不见了。西葵有些失落但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摇了摇头打起精神，待会儿又是一场唇枪舌剑了。
“西葵，你没事吧？快过来给娘瞧瞧。这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在柴房里呢？”到底是生母，王氏第一个走上前来，拉着西葵左看右瞧，只见她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是黑黑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西葵摇了摇头，突然想起还在柴房里面的腊梅，骤然转过身去，可哪里还能见到腊梅的影子，这微微颤颤的柴房早就变成了一推废墟，上头燃烧着熊熊大火，任凭下人们一盆一盆地泼水也毫无作用。这人证物证都没有了，刘氏她们正好可以把责任撇的一干二净。
“就是呀，五妹妹，这大晚上的去柴房干什么？”杜月容无耻地笑着，好像这件事和她完全没有关系似的，说道，“哦，对了。我怎么忘记了呢，腊梅被关在里面，你是不是要找她商量什么呀？还是你想杀她灭口？不会这柴房的火就是你放的吧？”杜月容故作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微张着小嘴显得白痴而可笑。
“杜月容，你别在这里做贼的喊抓贼，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你我都清楚的很。别在这里摆出一张无耻的嘴脸。明明就是你们自己怕做的好事败露所以想害死腊梅。现在好了，腊梅如你们所愿死了，你们是不是什么都不怕了？可是你们摸摸良心，你们心里过得去么？为了不被责罚，伤害了那么一个无辜的生命，晚上走夜路不会怕么？我告诉你们，天在看地在瞧，你们的所作所为都被老天看着呢，自有人会惩罚你们的。”对于腊梅的死西葵很伤心，也很自责，要不是自己想方设法要找到王氏安排在杜月笙身边的细作，也不会顺藤摸瓜找到为刘氏做事的腊梅，那么腊梅也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西葵，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样血口喷人，姨娘可是有些不高兴呢。念着你年纪还小，姨娘不和你计较，但你也别太得寸进尺，谁不知道你总是往月笙的屋子里跑，谁知道是不是借着看月笙的借口，趁机和腊梅那个小蹄子暗中勾搭上了呢。”刘氏的话说得淡淡的，但一字一句都拿捏地十分谨慎恰当，听得人既觉得她温柔大度，又觉得说得句句在理，好像该认错的是西葵才对。
“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安生。我们杜家不知道是作了什么孽，要了你们这一帮女人进来，整日里不知道好好的相夫教子，就知道干些幺蛾子的事情。”老太太拄着拐杖冲着众人走过来，后头跟着两个丫鬟，一个粗使婆子，还有抱着杜天雷的奶妈。对于杜天雷，老太太可是喜欢的紧，生怕有个什么闪失，走到哪里都带在身边。走到一半，老太太又回过头去，冲着奶妈吩咐道：“你就别跟来了，等在这里就好，那边烟气重，别熏了雷哥儿。”
“给老太太请安。”众人见到老太太，都停止了嘴上功夫，盈盈下拜给她请安。
“哼！有你们这些人我还怎么安生，倒不如早些去了的好。这又是怎么了？这好端端地柴房怎么烧起来了，你们可别告诉我是玉皇大帝的火种，那么咱们杜家该庆贺神明了。”老太太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回头冲着丫鬟问道，“去请了老爷来。”
“会老太太的话，老爷今日不在山庄上。” 众人听见杜逸不在曜黑山庄，胆子又大了起来，一个个上前向老太太告状。
“娘，儿媳也不是想说西葵有什么不好，只是她莫名其妙地跑去柴房私会那个被我关起来的丫鬟，不知道是何居心。再说这丫鬟腊梅，竟然在月笙的药里头加壮阳药，我要责罚她，她倒是反咬我一口。我也不是那么不明理的主子，这虽是该罚，但也不是不能原谅的事情，只要她好好地给我认个错，再发誓以后不会再伤害月笙，我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待她的。但她不但不知悔改，还诬陷是我要害月笙，娘，您说这怎么可能呢。再说这柴房着火一事，西葵硬是说到月容身上，您说这月容自从上次被吓着了以后，整日里有时候清楚有时候不清楚的，怎么可能去放火呢？”刘氏说得哽咽了起来，拿着手绢拭了拭眼角。老太太向杜月容看过去，只见她怯生生地躲在刘氏的后头，仿佛一副怕生的样子，看起来也怪可怜的。
“奶奶，大姐那是装出来的，刚才和我吵架的时候还好端端的呢。奶奶您可别轻信了姨娘的话。”西葵看着杜月容和刚才强悍的样子判若两人，看着就让人心生厌恶。这演技，真是没话说了，“奶奶，事情发生的时候，二哥也在场，而且二哥是知道事情的原委的。若腊梅是和我联合起来的，您大可以问问二哥，是我和二哥一同想了个计谋才发现腊梅下药的。再说了，这事情发生到现在，最早赶来的除了我娘就是刘姨娘和大姐了，其他人到现在还没有赶来呢。我娘因为担心我，急着赶来我可以解释，那么刘姨娘呢？她们要不是这事情的始作俑者，她们怎么会这么巧了就在现场呢。”
“你们一个都不许走，跟着我到前厅来，我要好好整顿一下你们这帮人，不抽紧你们的骨头，你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家有家规。”老太太一席话说话，率先向前厅走去，经过奶妈身边的时候，吩咐道，“你先回我的屋子去吧，别惊醒了雷哥儿。你好生照看着，若是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着小丫鬟说道：“去把笙哥儿也给我叫来。其他人都给我回自己的地方去吧，别弄得山庄里乌烟瘴气的。”
到了前厅，顿时烛火通明，六只通臂巨烛照得屋子里如同白昼，大有审视犯人的架势。老太太往高座上一座，别有一番威严。她的双眸像是扫射机似的在众人的脸上来回地打量，看的人心里毛毛的，直到杜月笙来了以后，才正式开始今日的“审讯”。一开始必定是好言相劝，接着便是严刑拷打，最后一定是要用极刑了。西葵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怎么样，这次一定不能屈打成招，该坚持的一定要坚持到底。她相信，不管在什么朝代，古代也好现代也罢，只要有理，一定站的住阵脚。
“月笙，到奶奶这里来。”老太太向杜月笙招了招手，把他叫到身边，说道，“月笙你的眼睛是怎么好起来的？”
“回奶奶的话，是五妹妹每天来给月笙上药，月笙才好起来的。”杜月笙看了看低着头跪在中央的西葵，心里微微地有些疼，这个绝强的女孩子，总是受了委屈还一副坚强的样子，“五妹妹对月笙是怎么样月笙心里清楚，月笙相信五妹妹是不会害我的。还请奶奶明察，不要错怪了她。”
“月笙，你这话说得娘可不爱听了。你说西葵不会害你，难道娘会害你不成。”刘氏也可谓是宅斗中的战斗机，见惯了大场面，虽然心中千层浪，但嘴上的语气总是淡淡的，“儿子啊，你没有接触过险恶，不知道现在的人啊，比猛兽还可怕，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西葵表面上对你好，哪里知道她图你什么，娘活到这个岁数，看得多了，像她这样姨娘生的庶女，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西葵不是这样的人，娘你可别乱说。”杜月笙着急起来，走过去跪在西葵的身边，向老太太求情道，“奶奶，孙儿知道五妹妹，她不会害我的。”
“娘，您倒是瞧瞧，也不知道西葵这小丫头施了什么法术，让这月笙为了她反抗起我这个当娘亲的了。”刘氏微微地皱了眉头，像是仔细回忆似地说道，“刚才是听见下人们说，柴房着火的时候看见西葵飘在半空中呢，不会真是什么妖女吧？那这可是咱们曜黑山庄的大不幸啊。”
“月笙，奶奶问你。”老太太没有理会刘氏的冷嘲热讽，对着杜月笙问道，“我的乖孙子可曾宠信过几个通房丫鬟？”一句话问得杜月笙红了脸，西葵也是八卦地想知道答案，撇着头偷偷看着杜月笙。只见杜月笙微微地摇了摇头。
老太太像是叹了口气，有些沉重地说道：“那月笙，你可有什么心上人。你只管和奶奶说是哪家的姑娘，奶奶给你做主。”见了月笙的反应，老太太也有些迟疑，这都几岁了，月笙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
“孙儿……确实有喜欢的人……只是……”杜月笙看了看傻呆呆冲着他笑得西葵，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
“老太太，不好了。”正在大家都等着杜月笙答案的时候，外头跑进来一个小丫鬟，看着像是香莲身边的，她气喘吁吁的，看到那么多人也有些诧异，显然是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见到老太太，扑通一声干脆地跪下了，哭喊道：“老太太，四奶奶她，没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贼喊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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