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将计就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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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杜逸不在曜黑山庄，所以各位姨娘姐儿在自己的院子里用晚膳。临近冬日，天黑得早，但月容还是不改往日去百花园散步的习惯。看来，除了唐朝减肥真的是女人永久不变的追求。夕阳落去，洁白的月亮高高挂在头顶，月光洒在身上，透出一片银光。这百花园花香人自醉，毋庸置疑是男女幽会的风水宝地。但是在曜黑山庄，一切“偷鸡摸狗”都是浮云。压抑在杜逸强权下的女人们，除了老太太有心无力，其他的谁没点活络的心思。西葵的歪脑子这几天也翻腾的厉害，不找个地方抒发一下，恐怕对身心都不好。于是，“反恐西葵小组”行动了。
“来了来了来了——”隐隐地看见杜月容带着两个贴身丫鬟莲步轻移的身影，西葵像个指挥家似地指挥着一干子丫鬟们，“按顺序啊，别出了错。”本想躲在香菱院的石子路上，知道了月容的这个散步习惯，岂不是“锦上添花”？百花园幽静隐秘，不仅藏起来容易，撤退的时候也易如反掌。
待月容走到桥的正中央对着湖面孤芳自赏的时候，百花园深处的树林里，隐约亮起了一点光亮，但只一闪便暗了下去。月容在湖面上看见昏黄的倒影，不由得心头一惊，一边转过身去，一边悄悄拉住身边的丫鬟，问道：“刚才可曾看见树林的深处有何异样？”
丫鬟们朝树林深处望了望，说道：“奴婢不曾看见。小姐莫不是有些累了所以看花了眼。这快冬日了，除了咱们很少有人会来百花园了。小姐若是累了，咱们还是回去早些歇着吧。”
月容揉揉眼睛，可能确实是自己太累了，回头便吩咐丫鬟道：“你们去采些鲜花带回来，这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白白浪费了这香气。”丫鬟们领命而去，杜月容站在桥头等着，有了刚才这一出，心中不免有些悸动，一个人还真不敢自己回去。正出神的工夫，树林深处又亮了起来，这次月容可看仔细了。只见树林深处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看不清容颜，蓬乱的头发挡在了前头，只见她周身散发着诡异的黄光，惨白的面容，鲜血淋漓的嘴唇，仿佛是刚吃了人的肉，喝了人的血，随着秋风飘来荡去，仿佛就要扑面而来。
月容捂住嘴唇不让自己惊叫出声，难道是自己又花了眼？她用力地闭上眼睛，又使劲地晃了晃脑袋，再睁开的时候却发现这女鬼变成了三个，接着又变成了六个，越来越多，越来越靠近仿佛要把她吞没。
“啊——有鬼啊——有鬼啊——你们快来救我——”月容惊叫着跑去找采花的丫鬟们，随便拉住一个便死死地抱住，躲在丫鬟的身后瑟瑟发抖，如同这秋天飘落的梧桐叶，脸上煞白，没有一丝血色。“你们……你们看见了么？”月容喃喃地问道。
丫鬟们对视一眼，这好端端的什么都没有，小姐怎么老是说有鬼呢？莫不是小姐被吹着了歪风？正想着，不料月容实在吓得没了力气，腿一软便昏了过去。这一变故是众人没有料到的，丫鬟们还来不及反应，便眼睁睁地看着月容直挺挺地摔进了湖里。
“来人啊——小姐掉进湖里啊——快来救人啊——”在丫鬟们慌里慌张毫无章法地呼救声中，西葵带着一干子“功臣”悄悄潜回了静荷院。才刚进到静荷院的前院，西葵便忍不住笑出声来，看了看身后自己给丫鬟们打造的形象，厚厚的面粉涂在脸上，再加上石榴汁的嘴唇，别说有多“美艳”了。西葵让丫鬟们早早地放飞了萤火虫，毁尸灭迹，然后遣散了众人自己回了屋子。刚进到里头，便迫不及待地走进空间里头和妖孽分享自己的成功反击。
“妖孽妖孽，你知道刚才杜月容的样子么，前空翻三百六十度，转体一百八十度然后跳入水中，入水非常完美，没有激起一丝的水花。”西葵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夸张地形容这杜月容的丑态，“要是古人也有运动会，杜月容一定是跳水的冠军。”
“你也太开心了吧。”楼望尘白了西葵一眼，“你笑得小舌头都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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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早晨，八卦的因子真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经过昨日这一闹，才一晚上的工夫，“容姐儿疯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曜黑山庄，热乎乎地劲爆消息沸腾了这个寂寞的山庄。
“哎，听说容姐儿昨日里对着树林说有鬼。”
“是呀是呀，好像还吓得跳了湖。”
“跳湖的么？我怎么听说是被水怪给拉下水的……”
“你们在说什么？”西葵凑到八卦的中心圈，装作好奇地问道，“你们说大姐怎么了？”
众人们一开始都安静了下来，各自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但最终心中的激/情战胜了懦弱，大家争先恐后地和西葵说了起来。
“五小姐，你昨天没看见真是可惜了。”一个小厮脸上颇有一番得意，好像自己就是目击者似地说道，“这容姐儿被水怪拉到湖里去啦。”
“就是呀。”又一个丫鬟挤开人群，凑到西葵的耳边，压抑着兴奋说道，“今儿个早上我听说，容姐儿一整晚都说胡话呢，这不早上还喊着‘救命’呢。”
“是呀是呀，好好的大小姐就这样疯了其实也怪可惜的……”
西葵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本来只是想吓一吓她，没想到却把她给吓疯了，这可真是罪过啊。虽然平日里她处处与自己作对，但都是些小孩子的把戏，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这杜月容也太没见过世面了吧。思来想去，最终，西葵心中的天使打败了恶魔，她觉得去香菱院看一看月容的状况，解铃还需系铃人，或许自己可以想个法子帮她缓过神来。
走进香菱院，却没见着几个下人，怕是作为情报的第一手资料都出去炫耀了吧，毕竟这曜黑山庄几年也就能出这么一件能嚼舌根的事情。走到月容的房门口，西葵酝酿了下自己的措辞，刚想敲门，便听见里头有说话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嗓子。
“娘，这个法子真的好么？现在大家都在传我疯了，以后我可怎么见人。”月容抱怨的声音首先传了出来。原来这杜月容是装疯的！难怪这院子里头没一个人影呢，原来要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计划又把下人们支开了。
“你不是不想嫁给那个哥儿么？”刘氏淡淡地说道，“既然出了这个一个事儿，咱们就将计就计让人都以为你疯了。就算对方是个瘸子，但也不肯娶个疯了的娘子吧。到时候待这事情一过去，我就请个大夫象征性地给你做个法，你自然好起来就是了。”
“可是娘，咱们和他们家的婚约怎么办？这个家里只有我最大，月季和西葵都还小，怎么着也轮不到她们。上次我就在想法子让西葵代替我嫁给那个瘸子呢。真不知道爹怎么想的，我堂堂曜黑山庄的嫡女怎么能嫁给这么个脾气又坏又无赖的瘸子，岂不是污了我的名声。”月容突然小声起来，羞答答地说道，“娘，其实月容有心上人了，就是……就是寂空大师。”
“寂空大师？”刘氏挑了挑眉毛，“这娘可没个法子，这寂空大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哪里能见着，就算能见着这事儿也求不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至于你说的让西葵那丫头代替你嫁过去，这个或许可行，待我向老爷去说说看，为了曜黑山庄的掩面，也为了你爹的一言九鼎，说不定能成，你就暂且先装疯，咱们静观其变。”
听见里头有动静，西葵赶紧躲起来，心中思忖着：“自己才十岁，就算刘氏可以说动杜逸，那公子哥也不一定会答应，娶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娘子回去供起来，岂不是浪费资源。不过男人的癖好也说不定，有残缺的男人更是难以捉摸，看来自己还得先去会一会这个久闻大名的瘸子公子了。”
待刘氏走后，西葵想起杜月笙的事情，想着反正已经到了香菱院，便先去看看杜月笙。西葵首先走进了杜月笙那厢房边的小厨房。这香菱院有两个小厨房，一个是给姨娘开小灶的，一个是特地辟出来给杜月笙熬药的。西葵走到里头，只见一个粗使的小丫鬟正在熬药，小心翼翼的，时不时地打开药罐子瞧一瞧，生怕里头的水烧干了。
“五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小丫鬟看见西葵并没有很吃惊，似乎西葵出现在这里是很正常的事情，“您别往里凑了，这里到处都是灰，走远着点别被药气给熏着了。”
“没事儿，我就是来看看这煎药的方法。”西葵不在意地摆摆手，又走进一步，一边观察着小丫鬟的动作神态，一边自然地说道，“最近老夫子讲到几味中药，我立马就想到了二哥，就来这里瞧一瞧。”
小丫鬟一边应着，一边把煎好的药倒出来，端给早就候在一边的另一个丫鬟，吩咐道：“快给二爷端去，一定要交给平安或者腊梅姐姐，知道了？”
“还是我去吧。”西葵上前一步，抢过小丫鬟递过来的托盘，笑着说道，“我正好了要去看二哥，就不劳烦姐姐再走一趟了。”不等那小丫鬟反应过来，西葵便急匆匆地端着托盘往杜月笙的屋子走去。
“今日怎么是五小姐您来呢？”平安接过西葵手中的东西，口中骂骂咧咧道，“这几个偷懒的小蹄子，不知道又在做什么，竟然让五小姐跑这一趟。”
要说这王氏的“线人”可不是那么好猜。煎药的镇定的小丫鬟，一路上端药而来的丫鬟，再加上这屋子里头的大丫鬟平安和腊梅，这几个人都有可能在药里下毒。本来杜月笙就信任她们，现在可好，杜月笙又看不见了，这些个人便更能为所欲为在杜月笙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了。
“平安，你先下去吧，我让五妹妹给我喂药就成了。”冷不防杜月笙突然开口说道，许是许久不曾说话，声音有些沙哑，“你下去忙别的事情吧。”
“是。”平安把药碗交给西葵，又一边叮嘱道，“五小姐，可得让二爷趁热喝啊。”
待平安走后，西葵试了试温度，然后舀起一勺，凑到杜月笙的唇边，说道：“二哥，你小心烫。”
杜月笙没有喝，而是凑到西葵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西葵听了睁大了眼睛，既然这样，那一切准备就绪，一切只欠东风啦。西葵默契地点了点头，神神秘秘地在杜月笙的耳边悉悉索索地说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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