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小鬼出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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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待所有人都歇下以后，西葵照例带着“见血封喉”树叶浸泡后的药水来到了香菱院看望杜月笙，并不是特意要选了大晚上，也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只是面对刘姨娘和月容月季的讽刺试探累得很，倒不如避开她们图个清静。
“笃笃笃——”有轻轻的声音敲在窗框上，尽管很轻，但杜月笙还是听见了，眼睛看不见倒是让他的听力变好了，或者说他一直都在倾心等待着这个声音的响起。但他却故意敛去了笑容，然后给西葵开了门。
“二哥，今日感觉好些了么？有没有感觉到亮光？”西葵仿佛已经习惯了杜月笙的不言不语，自从眼睛瞎了以后，杜月笙很少说话了，“蜀葵呀——”西葵捧起放在正中央桌子上的蜀葵，调皮地点着它的叶子，说道：“既然二哥不想和我说话，那趁我不在的时候你多和二哥聊聊，不然二哥就要发霉了。”杜月笙仍旧没有说话，虽然他看不见，但他可以想象此刻西葵皱着眉头无奈的样子，他微微地弯起了嘴角。
西葵把杜月笙扶到床上躺下，然后把带来的湿漉漉的叶子捞起来，一边轻柔地擦在杜月笙的眼睛上，一边问道：“二哥，你微微睁开些眼睛，让药水渗透进去。我知道会有些疼，但是你忍着点。”
杜月笙依言睁开眼睛，感觉到有凉凉的东西滑进眼睛里。他感觉到西葵的温度在他的眼睛上来回的移动，这是属于她的气息，这是在这将近一年的黑暗的日子里，自己每日反复回想的温度。朦胧间，他仿佛看见西葵的脸，这一年来都没什么变。不，她好像长高了些。人也变瘦了，下巴尖尖的，没有了小时候可爱的样子，反倒是变得更加清秀雅致了。不过这样不好，她应该胖一点，这样才健康。杜月笙摇摇头，觉得和西葵在一起自己都变傻了。这一年的时间里，爹爹请了很多大夫来瞧，都没有一点起色，白白用这劳什子的叶子擦擦怎么会好呢？自己一定是幻觉了吧。
给杜月笙擦完了药，西葵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着杜月笙说道：“二哥，若是你看得见了，一定要告诉我。今日就先走了啊，省得被姨娘看见又惹些是非。”西葵回过头来，帮他盖好被子，然后离开了。杜月笙坐起来，朝着西葵离开的方向凝视良久。外头是无尽的黑暗，应该把西葵吞没了吧，那样也好，自己也不会觉得遗憾，因为那样，即使在自己看得见的时候也不会看见西葵义无反顾离开的样子。
西葵匆匆回到静荷院，怕引起王氏和丫鬟们的注意，特地绕到后院，想从后头直接回自己的屋子。还没走近，便听见有人鬼鬼祟祟地在说话，她躲到大树的后头，屏气凝神地听着。只听得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妇人在说话，听这妇人的声音很是熟悉，西葵仔细一辨别竟然是王氏。
“难道这王氏也有奸/情？”西葵在心中思忖着，“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不休息，不是在干些苟且之事，难道在商讨江湖恩怨？这些日子静荷院大红灯笼高高挂的，还真把这当成红灯区啦。”
“这二爷的眼睛怎么样了？”西葵听见王氏刻意压低了嗓子问道。
“回二奶奶的话，二爷的眼睛怕是好不了了，二奶奶您不必担心。依老夫来看，这二爷怕是要一辈子看不见了。”
原来是大夫。西葵恍然大悟，难怪平时里王氏总是请大夫来帮杜月笙看病，表面上看起来还以为她有多关心杜月笙，实则上是时刻关注杜月笙的病况，就怕他能好起来。
“那……以前让你开得方子你可有叮嘱他接着吃么？”王氏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虽然现在天助我也，笙哥儿瞎了，我也得了个哥儿，但还是得以防万一。那药就让他接着吃，让他一辈子做个病痨子，你明白了吗？”
“这个老夫自然明白……”接着那大夫又在王氏耳边说了些什么，由于隔得远也听不太清楚。只听得王氏低声说道：“这安排在笙哥儿身边的丫鬟……不会出什么漏子吧，定要让一切稳妥地进行啊，切不要让笙哥儿断了药……”
“这大夫不会是王氏养得小白脸吧，不然怎么对她言听计从的。”待他们离开以后，西葵才从阴影里走出来，一边揉揉僵硬地小腿，一边嘟囔着，“看不出来，这王氏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货色。原本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怪惹人怜惜的，没想到简直就是一只套着羊皮的母狼，老奸巨猾不说，心肠还这样歹毒。是说为什么杜月笙的病一直好不了呢，原来是这药方中有问题。王氏一直想着法子让杜月笙喝下有问题的药，难怪这病是越看越不好了。再听今日他们两人的对话，看样子在杜月笙身边有他们的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线人’？可是这杜月笙身边得力的大丫鬟，一个是平安，一个是腊梅。这两人都是从小跟着杜月笙的，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也不能排除在外。至于其他人，杜月笙身边的丫鬟太多，若要一个个排除得耗费好大一番功夫。看来自己得想个法子让这个卧底显出原形了。”
回到屋子里，小满走进来，对着西葵抱怨道：“小姐，这么晚了你还到处乱跑，害得我提心吊胆的，刚才夫人来，我还扯谎帮你瞒了过去。一回两回还好，日子久了难保不出什么岔子。”看样子这王氏已经开始堤防着自己了，幽会大夫之前还特地来自己的屋子查岗。
“小姐，你上次被容姐儿的茶烫着，我再给你上些薄荷膏，免得留下疤痕才好。”小满说着撩起西葵的裙子，一边仔细地涂抹着药膏，一边说道，“这姑娘家的，最忌讳的就是身上有伤痕，得留着好端端的身子以后嫁个好人家呢，我们小姐那么出色，以后一定……”
说起嫁人，西葵想起上次杜月容在家塾里的话，说把自己嫁给瘸子无赖什么的。西葵打断小满的喋喋不休，问道：“小满姐姐，爹爹可有什么朋友是瘸子无赖的爹的？”
见小满愣愣地一副没有明白的样子，西葵就知道自己的话说得太绕了，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哪个爹爹世交的公子是瘸子的？”
“嘘——”小满赶紧制止西葵的话，低声地说道，“小姐你别说得那么大声，你很少去老爷那院子你可能不知道。老爷从前的朋友正巧来曜黑山庄拜见呢，听老爷身边的人说是老爷还没有出人头地时候的患难之交，这不现在还住在曜黑山庄呢。那带来的哥儿正是个瘸子。听伺候他的丫鬟说，他不仅脾气暴躁难以捉摸，还喜欢占姑娘家的便宜。这不，都没有丫鬟愿意去伺候他了，轮到当值的丫鬟没法子，只得硬着头皮去。”
“难道是来说媒的？”想起月容的话，西葵不由地一皱眉头，自己才十岁，就算古代人早熟也不至于那么早就让自己嫁人吧。这若要是放在现代，就是赤果果的犯罪，这是猥/亵儿童啊。“小满姐姐，你可听说些什么苗头？”
“到不曾听说些什么。”小满整理好西葵的衣裳，抱怨道，“这容姐儿真是无聊，总是找小姐的麻烦。亏得小姐你这样好的脾气，若是换做我早就和容姐儿闹翻了。”
也是。西葵听了小满的话，转念一想，自己一味地忍让也不是个办法，这杜月容怕是越发要骑到自己的头上。自己想个法子治治这丫头也好。西葵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这古人迷信，那就让你们自食其果吧。
小鬼出没，请注意！
第二日晚上，西葵从空间里拿出做好的“手电筒”，给几个丫鬟们一人一只，吩咐道：“你们拿着这个躲在去香菱院的那条石子路边的树林子里头，按照我告诉你们的做法，一个一个的来知道了么？”
丫鬟们狐疑地看着手中的东西，这是一个圆圆的小木筒子，一端空心，里头放进了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开口的一端又用一层薄薄的不知什么材料的透明膜封了起来。萤火虫的光亮透过薄膜照出来，能把周身的一圈都照亮，并且还不会滴出油来烫了手，比烛台子好用多了。
“你们别管这是什么，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西葵作仰天长啸状，预想到杜月容的样子不由地笑出声来，拍拍手，对着丫鬟们娇俏地喊道，“姑娘们，按照我说的‘打扮’起来，咱们‘见客’啦——”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小鬼出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