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石二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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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西葵拉着楼望尘就走，没走几步还不放心地回头去看，对着燕儿说道：“再不许跟来。”
两人出了醉忘忧，楼望尘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说道：“西葵，天色已晚，我们早些回去吧，免得那些姨娘找你的麻烦。”
“你不是说要等着那男子来报仇的么？怎么要临阵脱逃了？”西葵哪里舍得回去，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拽着楼望尘还想去其他的地方，“我还有好些地方想去呢。”
楼望尘拉住她，理了理她的头发，说道：“你不为你自己也得想想王氏呀，那么晚了她等你该有多着急，本就不受宠，在杜逸面前小心翼翼的，你就别再添乱了。”楼望尘一边往回走，一边接着说道：“至于刚才那个登徒子，我想他是不会来找我报仇了，他自己心里明白的很，不是我的对手，再多的人结果也是一样。”
“等下等下。”西葵打断他，指着街旁的一家杂货铺对着楼望尘说道：“我要再买点东西。”
楼望尘站在门口等她，没过多久，西葵就拿着东西跑出来，把其中一个香囊递给楼望尘，说道：“妖孽，这个香囊是我送你的护身符，你要好好保管啊。”
楼望尘看着西葵把香囊给自己挂在腰间的扣带上，喜滋滋地瞅着她手里的另一样东西问道：“那这个狼毫笔又是送给谁的？”
西葵拍了拍香囊，不在意地说道：“那是送给二哥的，他其实喜欢写字作诗，不喜欢那些蛮横的奇招异术什么的。”
楼望尘还想说什么，眼角一瞥，看见一个人慢慢地朝他们走来，之所以会注意这个人是因为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直挺挺的一步一顿，像是喝醉了酒又像是身体极度僵硬，伴随着他而来的是一股扑鼻的恶臭。当他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向西葵扑来，双手狠狠地掐住西葵的脖子。两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西葵本能的伸手去扯他的双手，一摸到便缩回来，因为他身上肌肤的触感很奇怪，软软的如同腐肉一般。
楼望尘仔细一闻，便发现原来这股恶臭竟是尸臭！他飞快地闪身来到西葵的背后，一手捂住西葵的口鼻，一手在西葵背后运气让西葵的脉搏变得几乎弱不可闻。
没一会儿，西葵感到掐在脖子上的力量弱了下去，只见那活死人在原地摸索了良久，像是迷失了方向似的。趁着那活死人转过身去的空挡，楼望尘在西葵的耳边轻轻地说道：“等下我话一说完，你就屏住呼吸然后捂住口鼻，准备好了吗？”
感觉到怀里的西葵重重地点了点头，楼望尘一边捂住她的眼睛，一边趁着那活死人转身的空挡把他背后脖子上的符咒撕了下来。顿时那活死人四分五裂，腐肉四溅。
“看样子，有人想要杀了你。“楼望尘看着手中的符咒，拉着西葵一边走，一边说道，“回到曜黑山庄以后你可要注意些了，这个人不但知道你的生辰八字，还有办法拿到你身上的东西。”
西葵愣愣地看着前面，糯糯地说道：“难道我身边有内鬼，活生生地上演了一幕碟中谍吗？”
楼望尘无奈地看着她，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说道：“也不指望你了，在我身边你也不用担心这些。”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曜黑山庄，为了避免被人看见自己玩到现在才回来，西葵只得从后门进去，经过百花园的时候，想起自己买的狼毫笔，便朝着杜月笙住着的香菱院走去，刚进到院子门口，便听见了不远处有人在说话，她猫着腰躲进了一旁的假山里，黑暗中看不清楚是谁，由于隔得有些远，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西葵只听得两人说道：“大奶奶，刚才小厮来报，没杀死西葵那丫头，被寂空大师给救了，他破了咱们做的阵法。”
“寂空大师？他们怎么会在一起？看不出西葵这丫头还挺有手段的。”
“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毕竟她已经知道大奶奶你的一些事情了。”
“呵呵呵，西葵是万万想不到……竟然会和我们联手害她，咱们就让这轻轻一推变成重重一击……”
西葵努力伸长了脖子想要听清楚她们的对话，恨不得把耳朵摘下来丢到她们中间去。果然上次刘氏在搜到那个珍珠簪子的时候就知道是西葵了，但她还挺会装模作样的，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原来是想在山庄外头把西葵给杀人灭口了，这样一方面可以把责任撇的一干二净，另一方面她红杏出墙的事情也不会暴露出来。
“我不是重听了吧。”西葵掏了掏耳朵，后脑勺枕在假山上，自言自语道，“这刘氏和谁联手了？我万万想不到的，不会是苏淳吧？”西葵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轻轻摇了摇头，等外头的两人走远了才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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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家里来了大夫，因为再过几个月香莲便要生了，所以每隔几天便会请曜黑山庄的私人大夫来屋子里把一把脉，开些药调理一下身子。王氏说这些天天气寒冷，身体有些不适，就顺便请大夫到静荷院来给自己瞧一瞧。
“二夫人，以你的脉象来看……”大夫一边不自觉地摸着胡须，一边抬起头看着王氏，说道，“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天气冷，有些虚而已，老夫给你开些药吃了便好。”说着开了一个简单的方子递给丫鬟。
“五小姐，要不要老夫顺便给你也瞧一瞧？”大夫转向西葵，笑着说道，“五小姐请伸出手来。”
“不不不，不用了，”西葵摆手，推脱道：“我身体没有不适，就不用麻烦您了。”虽然现代也有中医，当然也明白曜黑山庄请来的大夫不会有差，但想到可能杜逸治疗泌尿疾病也是他瞧，夫人们不孕不育也是他瞧，这么想着，西葵心中便觉得怪怪的。
“也好，那老夫就按照往年冬天一般，开些暖身子的药给五小姐吧。”
等到小满把大夫开得药端上来的时候，西葵早就想好了对策，她看着黑乎乎的药水轻轻皱了皱眉头，撒娇地说道：“小满姐姐，这药看起来就好苦，你去给拿些干果来压压苦味好吗？”
趁着小满离开的空挡，西葵一扬手把药倒到了窗户外头，滚烫的药水有些溅到了窗子上挂着的鸟上，小鸟不满地叫出声来。“快别叫，这是上好的大夫给你滋阴来了，在鸟国你哪有这样的待遇。”西葵一边郑重其事地把药碗摆好，一边没头没脑地冲着鸟儿说话。没想到的是，刚过了大约一刻钟，这小鸟便抽搐了几下，脖子一直倒在了笼子里。
西葵走到鸟笼的边上，只见鸟笼的水槽里飘着点点褐色的药水，看样子，这碗打着滋阴旗号的药水实则是个毒药。西葵想起昨晚在百花园里听到的话，难道这就是刘氏想到的害自己的方法么？那她是和谁联手了？大夫？香莲？还是王氏？西葵被自己大胆的猜想吓了一跳，都说虎毒不食子，何况王氏还是个懦弱的一心只想安安稳稳度过下半生的妾室。
灵机一动，西葵躺倒在床上，左右打着滚，口中嚷嚷着：“哎哟，哎哟——娘——我好难受——”
王氏并着小碎步走进来，坐在床边上，看着难受的西葵竟然落下泪来，她伸出手来抚摸着西葵的脸颊，心疼地说道：“西葵，再忍忍，已经让人去喊你爹了和其他人了，等到你爹看到了这情况马上就给你吃解药，再忍一忍啊。”
西葵一听，心中了然，果然和刘氏联手的人是自己的娘亲王氏。没想到，自己的娘亲竟然会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伤害自己，这么想着，西葵鼻子一酸就落下泪来，她装作难受的抽搐起来，一把扯住王氏的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然后学着小鸟的样子，头一歪晕了过去。
“西葵，你怎么了。”王氏只听得刘氏说，吃了这药只会腹痛而已，现在西葵竟然晕了过去，她一时慌了神，胡乱地拍着西葵的脸颊，回头对丫鬟喊道，“这大奶奶来了没有，赶紧去瞧瞧。”
正说着，刘氏走了进来，看着倒在床上的西葵，笑了笑，说道：“这曜黑山庄总算少了个祸害，妹妹，你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呀。”
“什么！”王氏冲上去，拉着刘氏的衣襟，质问道，“你说什么！你明明说给西葵吃些不打紧的药让她腹痛难忍，然后嫁祸给香莲，现在西葵怎么晕过去了，你说！”
刘氏冷笑着一把推开王氏，理了理衣裳，说道：“杀死西葵真正的刽子手就是你自己，你还有脸来质问我，笑话！”刘氏走到床边上，看着西葵，满意地笑着说道，“啧啧啧，可惜啊可惜，要是你知道是你娘亲杀了你，你还能瞑目吗，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西葵闭着眼睛把她们的对话在心中一合计，原来这刘氏和王氏联手，想给自己吃些腹痛的药，然后嫁祸给请大夫来瞧胎儿的香莲，可是没想到刘氏却暗中把药换成了致命的毒药。自己若是死了，那么刘氏红杏出墙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另一方面，香莲也难逃其则，孩子还没出生便担上了莫名其妙的罪名。这刘氏的计划一石二鸟，可怜那王氏平日里不争不斗，在这时候犯了糊涂。
正在这时，杜逸并着柳氏和香莲都来到了静荷院里，刘氏一见到香莲，就一反常态扑上去拉住香莲的衣裳，说道：“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西葵只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这样待她，若是以后西葵还叫你一声姨娘。”
香莲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愣愣地站在那里，在杜逸尖锐的目光下有些慌了神，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怎么了，我没有害过五小姐呀，我，我没有……我为什么要害西葵……”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莫不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让五小姐知道了，怕事情暴露了，所以不得不出这一狠招吧。”刘氏咄咄逼人地接着说道，“不然这大夫刚出了你的院子就来到了静荷院，不是你出的主意是什么？”
“大奶奶，你莫要血口喷人，到底是谁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老天知道！”香莲搂着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对着刘氏说道，“大奶奶，天在看地在瞧……”
“明明是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想推到我身上，也不想想肚子里是哪里来的野种，”刘氏急着打断她，对着杜逸说道，“老爷，她这不清不楚的就说是您的孩子，其实是想借着这一机会往上爬而已……”
“够了，都住口！”杜逸暴喝一声打断刘氏，对着一旁的丫鬟说道，“快把大夫给请回来，先看看西葵怎么样了，再让他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没一会儿，大夫又匆忙赶了回来，给西葵瞧了瞧，微微地“咦”了一声，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对着杜逸俯了俯身，说道：“老爷，五小姐脉象平稳，应该，应该只是睡着了而已……”
“荒谬！”杜逸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女人，眉毛都竖了起来，厉声说道，“平日里别尽干这些事情，若是还有下一次，所有的人都给我滚出曜黑山庄！”说完，甩了袖子一身的戾气离开了静荷院。随后柳氏和香莲也离开了，徒留了莫名其妙的刘氏在静荷院里。
待杜逸走后，西葵“嗖”地翻身坐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刘氏，吓得刘氏倒退了好几步，指着西葵说不出话来。王氏看见西葵醒了，上前抱住西葵，哭着说道：“西葵，都是娘不好，犯了糊涂，听了那贱人的话，西葵你没事吧？”
西葵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娘，我没事。”然后便下了床，走到刘氏的面前，讽刺地说道：“刘姨娘，是不是很惊讶我没有死？要不是我把药泼到了小鸟的笼子里还不知道你心肠这样狠，好歹我也喊你一声姨娘。刘姨娘，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秘密我知道了，而且我已经把这件事写成了书信寄放在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身上，若是哪一天我遭遇了不测，那人自然会把书信交给爹的。”
“你……”刘氏咬牙切齿地指着西葵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刘姨娘，”西葵靠在她的身上，把手放在她心口的位置，接着说道，“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我的日子，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要，也许我和你的计划是相辅相成的。所以我劝你，别再干那些幺蛾子的事情，那么也许，你想要做的事情能事半功倍。你的秘密会不会被暴露那就看姨娘你怎么做了，如果事情暴露了，也许会有人来帮你，但是我想，以‘他’那种畏畏缩缩的性子，一定不是爹的对手，孰轻孰重姨娘比我更清楚。”说完西葵拍了拍刘氏的心口，退开身去。
刘氏看着眼前的西葵，从一年前起，西葵改变了很多，不再是那个顽劣且不谙世事的西葵了，她变得聪明而机灵，懂得进退。刘氏眯起眼睛看着西葵，开始认真地思考西葵说的话：“我和你的计划是相辅相成的。”
让西葵成为自己的人是不是……更好呢？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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