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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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纯粹的巧合。
李荇的车一到公司就被表姐借去购物，自己应付完那场可以说是有“惊喜”的应酬，走在回家路上。却在立交桥桥头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再走近几步，就着华丽的夜景灯连她脸上精彩的表情都能看清楚。
[今天还真是在哪里都能看到她。]李荇轻叹了一声，走上前去。
几乎是十年未见。她已经不是高中时期，那个略带疯狂，走路背影霸气得被人形容像“□□大佬”的苏梓清了。
她变漂亮了。
为了今天的应酬，她——很明显的——化了淡妆。虽说皮肤本就白得通透几乎不用打粉，嘴唇也一向是蜜糖色的连唇彩都可以省一把。但还是觉得和下午就刚刚见过的她有些不同。大概是眼睛吧。
苏梓清的眼妆向来就化得极为出色。勾线笔一描，一双圆圆的杏仁眼就显得更有神，戴了透明的隐形眼镜的瞳眸，依旧像以前忘了被谁形容过的“像戴了巧克力美瞳”一样好看。
对于还能记住这个比喻的自己，李荇微微有些吃惊。不过马上就淡然了。[这句话是在快要升高二的时候听到的吧。]他暗暗地想，[那就不足为奇了。]
看着苏梓清趴在栏杆上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犹豫再三，叫了她一声。
对方几乎是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结果没想到鞋跟太长没站稳险些崴了脚。李荇有些哭笑不得。她果然还是高中那副毛毛躁躁的样子，一结束了工作，就看不出半点精英气质。在同行面前倒是反应灵敏又聪明，出了酒店公司里那几个市场部的元老都对她赞不绝口，倒颇有几分“这次合作一结束就挖墙脚”的语气。
“……不然你别穿了……？”李荇见她还在与纤细的鞋带做斗争，缓缓地开口劝道。
苏梓清一听这话，就相当不客气地把鞋带一抽，赤着双脚走到一旁，再弯腰把鞋子拎在手里。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拿不定称呼。一声“李……”在她嘴里转来转去绕了几个调，最后挣扎着试探地唤出声：“李……先生……？”
若是在今晚之前，她遇见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叫他“李荇”。只是就在刚刚，对方成了自己合作公司的执行老板。再怎么随意，苏梓清可是吃过称呼的亏。
更何况，她自嘲地勾起嘴角。只是一场应酬的缘由，自己就从下午的“苏梓清”一下被冠上了陌生的小姐之称，再叫他“李荇”未免有点不合时宜。
对方慢慢点点头，算是应了一声。
苏梓清看着他在低着头在原地徘徊的样子，拎着鞋子拉着包，小心地问了一句：“不然……一起走……？”
“嗯。”
两个人并肩走了一段路，却都是无言。
苏梓清明白他的性格是不会主动开口的人，可无奈这么多年没见，自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合适的话题。用余光瞟了瞟李荇的侧脸，苏梓清在心里长叹一声，默默握了握拳（……），仰起头微笑着道：“你……”
“你……”
想不到对方竟同时也低下头开了口。两人一惊，再次沉默。
本是鼓足勇气找话题的苏梓清欲哭无泪，尴尬之中，李荇声音再次传入耳朵：“……没有想到，这次的合作方会是你。”
“啊……我也是。想不到你竟然是公司的执行老板。”
“不像？”李荇扬眉。
“对啊，”苏梓清实话实说，“印象里你不像是……会干这种活的。”
“呵。”对方轻轻一笑，没有再接话。
[果然还是话少的人。]苏梓清再次低下头，闷闷地想。
“没想到，真的会在H城遇到你。”半晌，李荇突然再次开口。
“……？”苏梓清挑起双眼，疑惑地看向对方。
“忘了么？之前好像说过的。”
被他这么一提醒，苏梓清隐约想起来了。
***
那是高一上学期的事情。
和李荇当了一段时间的同桌，自然也就熟悉了话题也渐渐多了起来。有一天，苏梓清收到来自H城好友的来信。李荇看着她乐颠颠地拿着个信封，便好奇地凑过去。
“你去过H城？”
“没有。”她干净利落地回答。
“哦。”李荇点头。过了一会儿便又说：“其实我有很多亲戚在那里。所以我每年暑假都会回去一次。”
“诶？”
看着苏梓清惊异地表情，李荇咧开嘴笑了笑，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其实你假期可以来H城逛逛啊，说不定还可以遇到我呢。”
***
“唔。是啊。没想到呢。”
“好巧。”
苏梓清没有接话。她不知道该怎样告诉对方，其实这与巧合无关呢。
若不是因为他当初那句话，她努力想考上全国——乃至世界排名前列的H大。从那时开始每天挑灯苦读，高三那段时间更是天天抱着高考真题刷。把自己的成绩硬是从班级倒三提到了年段前三十。接到连闺蜜都幽幽地说“没什么希望”的大学的录取通知单那天，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
她并不是多爱幻想的人，只是愿意为了这样一句话去好好努力。当时她知道李荇是要选择文科的，而自己的方向是理科。高二分科后再分到一个班肯定是无望的，那么不如自己再加油一点，考上他常去的城市的大学，以后说不定还能再见。
就是带着这样的念头咬着牙留着眼泪爬上来的。
这是她含着血泪的努力。
可惜，站在她身边的人却完全不知情呢。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辛酸。
衬着H城繁华的夜景和喧闹的人声，走在这个人身边却是觉得出奇的宁静。
[算了，还是不要再说话了吧。]苏梓清赤着脚踩着粗糙的水泥地，垂下眼睑。
市场部的萧琴当晚找苏梓清请了长假。所以第二天，她一到公司就被告知和装潢公司的合作要由她和邹言一起完成了。
“我很高兴哟~学姐~”邹言路过她的办公桌，笑眯眯地说。
他今天穿了白色衬衫灰色西装，系上黑色领带，精精神神完全没有昨晚一点迷糊的样子。苏梓清看着他的笑容扬了扬眉，没有表情地递上一张纸：“请帮我把这份材料传真给昨晚的装潢公司。多谢。”
“不要这么冷淡嘛~学姐~”邹言笑着接过，漆黑的桃花眼闪着光，“学姐你今天也很漂亮哦~”
苏梓清完全无视他这句话，对着电脑显示屏头也未抬：“然后下午去和对方就各项目进行细谈。你帮我整理一下材料。”
“就你一个？”
“对，就我一个。”
“学姐~”
苏梓清干脆地甩给他一个白眼，不再搭理。顺手拉开抽屉取出止痛药。
邹言收起嬉笑的表情，沉下脸皱着眉：“又犯了？”
她点头算是回答。邹言有些自责地说：“早知道昨天就不让你来了。”他早知道她有胃炎，却忘了对方在应酬餐桌上又不怎么动筷子。
“没事。”她一挥手，毫不客气地说，“快去工作。”
邹言却同没听见一样，双手撑在苏梓清的桌上，看着她的眼睛难得认真道：“我说真的，学姐，不如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吧。我不会再让你的胃炎发作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