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宿双飞过一生》苏夙

5、告白

　　茫茫雪域，舞破长天的苍白。很多人把这里称作泽域，因为相传，这里曾经是一片逼眼的翠绿，直到相传至十一代君主般若罗·艾辛。神赐予泽域的神子作为艾辛的长子诞生在般若宫内，却在出生的当夜离奇失踪。于是整个泽域受到上天的惩罚，变得生机全无，一片苍茫。
　　与此同时，在与泽域进行了数百年战争的泷城中叛贼乘着王后诞下公主，守放疏漏之时逼宫。所幸王军即使赶到，铲除叛军。泷氏重回流萤城。
　　泽域泷城，在一夜之间因为两个孩子的出生而转折。我说，这是一个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吧。呵呵。是么？

　　7岁时，那个叫艾笙的男孩子对蹲在国师府门外的泷夙一见钟情。七岁后，艾笙天天在国师府里等着泷夙来找她玩。空等了七十七天后，艾笙才对自己说，呵呵，看来她是不会来找我玩的。那么怎么办呢？我去找她玩吧。可是她叫什么？住哪里？漫无目标地在流萤城内寻找了那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另外七十七天后，艾笙再一次对自己说，看来，我是弄丢她了。
　　于是，仍旧是一年又一年，春花秋实，暮去朝来。

　　“好啊艾笙，你竟然七岁就敢喜欢别的女孩子。看国师不掐死你。”
　　提高八度音对着艾笙吼的女子是泷绯。艾笙万分懊悔昨天十五岁生日的时候竟然被泷绯灌醉在留仙居。也不知道被她知道了多少自己的秘密。
　　“哼，你就没有喜欢的人？”艾笙不甘心地做垂死挣扎，企图扯开话题。
　　泷绯出乎意料地看了艾笙一眼“这，也是呢。艾笙，一年了，我好想她呢。”
　　“谁啊？”
　　“艾笙，我们去看看苏姐姐，好不好？”

　　恰值春末，墓碑周围的草恣意地疯长着，几乎要遮蔽掉中间柳体红字的碑铭——苏娜氏白颜之墓。
　　“绯绯，我不明白。”
　　“什么？”
　　“如果你喜欢苏姐姐，为什么要...？”
　　“别问了艾笙。这是我得到的方式。谁说，这样的失去不是另一种永恒的拥有呢。”
　　“绯绯，突然觉得你好可怕。”
　　“呵呵，你吧？那就乖乖的伺候我。”
　　“做梦吧。”
　　“哼。”
　　“回去吧。不然父皇又要责骂了。”
　　“恩。你又想溜到哪里去？”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今天四大贵族联合宴请干爹。我也得去。”
　　“哦。别又喝醉了乱讲话啊。”
　　“除了你，谁敢灌我啊。”
　　两抹年少的笑颜渐行渐远。厚密的草丛后走出两个潜伏多时的人。远望过去，像是一男一女。
　　风轻轻地把他们的对话传过来，
　　“这样，你总该信了吧？”问话的男子有些得意。
　　他身旁的女子微微颤抖，随即跪坐在碑前，喃喃地泣诉“公主，为什么？”
　　“白颜，被她知晓你还活着的话，你一样难逃一死。跟我回国师府吧。你的家族被泷氏所灭，而你也差点被泷氏所杀。你的懦弱，对不起整个苏娜氏。”
　　“是。该是我报复的时候了。国师，我跟你回去。”
　　隐隐约约，看见站在碑旁的男子笑了。是一种让人寒冷的笑容。

　　昏黄的灯光。觥筹交措的席间。贵族们以国师和艾笙为中心，不断重复着令人作呕的奉承。
　　“启禀国师，在下不才，觅得流萤城里一绝色舞姬，来为国师和艾笙殿下献舞。说罢，轻轻击掌，一袭素衣女子轻盈而上，琴师缓缓地鼓起乐，随即裙摆飞扬，七彩霓裳。
　　艾笙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上天，感谢你让我找到她了。她叫泷夙。住在流萤舞馆。
　　夙，对于你，像是一场前生的约定。

　　相见月白卷珠帘，菊香飘落惹尘纤。暗暗相寻无觅处，闻得珠玑见江边。移居寻芳嘈嘈敛，冥星指路铺思念。忽复闻声迫亦静，空得乌篷对惜怜。只感上苍遂人愿，重阳落日终得见。霓裳曲出舞漫天，婀娜曼妙倾霞绵。伫立刻刻复片片，不觉白月又笼肩。回神欲赞引红颜，空空四面幻先前。花飞花谢霜溶遍，只期再睹娉婷仙。月浮月沉燕归檐，堪待天再遂人愿。白纱悠悠飘前殿，菊香阵阵似熟捻。丝巾垂逸拢颊边，难碍绝色见姿颜。空手划过半空下，疑胜银河落九天。纤腰婉转尽柔软，耿耿素娥熄桂华。侧耳不闻琵琶起，旦留乐师双眸惊。丝带轻挥落满眼，佛如身至穹宇间。细颈欲扬跃空舞，掌中飞燕难自处。举手投足拟雀屏，轻罗小扇引流萤。繁花散开春已至，舞至极致叶落庭。初识至今年年岁，梦复朝朝迷惘然。扬花落水为浮萍，艾笙旦为菊香随。缠绵绕尽芳身侧，隐隐淡淡又何妨。不如池上鸳鸯鸟，双宿双飞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