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4 思返旖旎，蛮州寻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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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琼华宫，夙瑶便把要下山历练的消息传了下去。此时已然过了午课时分，双剑宿主去了禁地练剑，夙瑶并无灵光藻玉，其实当过掌门的她早已不在乎这块儿玉了，此时却不愿意招摇，夙莘夙汐倒是都在剑舞坪上练习五灵仙术，夙瑶令她们传话给思返谷中的云天青并双剑宿主。一双师妹领命而去，夙瑶自去房中修整不提。夙汐夙玉此时住着同一间弟子房，想了想便对夙莘道：“夙莘师妹，我待得晚上就能告知夙玉，劳烦你跑一趟思返谷喊天青师兄一声？”
“师姐请自便，我这就去思返谷。”夙莘点点头自往思返谷去。她入门未久，上次为了探望夙瑶便跑了趟思返谷，这次又去不觉有些好笑。思返谷中青草茵茵，松树下云天青叼着草叶卧在地上，夙莘见了不觉来气，道：“天青师兄，你思返倒是思的悠闲。”
“哟，这不是夙莘小师妹么，哪里悠闲了？不悠闲不悠闲，缺一坛子好酒，些许小菜儿，离悠闲可远，师妹过来看我可是给我带了点吃的？”云天青翘着二郎腿，吐出口中草叶，望着夙莘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夙莘鼻子里哼一声，道：“却是来告诉你，明日师姐带我们下山历练去的，你也通知下玄霄师兄。”
“师姐？小师妹说的哪位师姐？是夙汐丫头还是夙玉妹妹？”云天青还在笑，显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夙莘的脸又冷上一分。“自然是夙瑶师姐，你少在这儿贫嘴贱舌。云天青，你真是没个正经，就在思返谷蹲着吧，明日若是误了下山时辰可没人等你！”
“我怎么能误了下山时间呢？再不下山我可憋死了，夙莘小师妹怎么不叫我天青师兄了？”云天青一骨碌从地上鱼跃而起，笑眯眯走近两步夙莘，这明艳俏丽的小师妹却是他在山下就见过的，一张这么美的脸却学着大师姐整日板着实在不好，若是自己在玄霄师兄身边久了莫不是也要学玄霄师兄整日价端着一副棺材脸？——不不不，只需在自己眉心涂道朱砂就好，琼华门中女弟子自要在臂上点上守宫砂，虽可结为道侣，毕竟不能欠了洁身自好，记得自己知道了这事儿之后笑着对玄霄师兄道：“师兄，天青打听个事儿，旁的姑娘们都把守宫砂点在胳膊上以袖子盖住，你怎地画在眉心招摇过市？”
……然后云天青的手就脱臼了好几日，直到后来央了龙芽道丹的师兄帮他接上，那位师兄摇着头对云天青道：“玄霄不是个好脾气的，你就爱嘴上招惹他，这回招了报应，下次不敢了吧？也别记恨你师兄，谁让你贫嘴在先？”
“老子自然是不记恨师兄的，师兄大闺女家，自然有些小性儿，老子……”云天青话没说完，另一只手的关节又被身后前来取还神丹的玄霄卸了去，彼时玄霄师兄挑起眉毛居高临下望着他，微微一笑，神清气爽的走了。龙芽道丹的师兄装作没看见，道：“云天青，那只手可不帮你白接，一百文，接不接随便你。”
每个月只有五钱银子月例的云天青默默地泪了。
思路如信马由缰差点跑到天外，夙莘看着自家这位不正经的天青师兄，嘴角一撇，转身就往思返谷外走。“就你也当得一句天青师兄？掌门座下我只认玄震师兄玄霄师兄，怕是不认你。”
这小丫头片子，脾气坏得紧那！
云天青又倒卧下来叼着草叶，望着夙莘远去的婀娜背影笑眯眯的想，夙莘容貌绝美身段窈窕，看起来甚是赏心悦目。突然间眼前依稀闪出一双清冷的眼，一张略带羞涩而冰冷美丽的脸，一个少女似在他面前微微躬下身，道：天青师兄。
青丝飞扬，秀丽的瓜子脸，黄山脚下的老人们说天上的仙子就该是这个样。
他摇摇头，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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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夙瑶比说好的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等在山门前，夙汐夙玉夙莘倒是早早来了，云天青和玄霄却姗姗来迟，夙瑶不见这两名男弟子的身影早冷了一张脸，几位师妹看见大师姐脸色不好各自默默地装作没看见，一语不发的检查行李。半晌，剑舞坪上走来两个身影，玄霄疾步而行，肩上负着行囊，云天青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叫道：“师兄莫跑这么快不是还没迟么——”
这小子的话在看到山门前站着的四个姑娘的时候，戛然而止。玄霄快步走到姑娘们面前，对夙瑶躬身一揖。“对不住师姐，玄霄来晚了。”
他束发玉冠都歪戴着，几缕头发散下来，身后的云天青上身的衣服都穿反了。夙瑶只觉这幕惨不忍睹，闭了闭眼，道：“你们速速整理仪容！这样成何体统？在外面莫不是要丢尽了琼华的脸？！”
玄霄嘴角绷得紧紧，沉默的伸手整理束发玉冠，云天青就当着姑娘们解起了上衣，几个姑娘望着这一幕忍俊不禁，夙瑶轻轻咳了两声，本欲发作一番终于忍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也罢，你们整理着，我先说说行程。我们就往苗疆西南瑶寨的十万大山去。”
“十万大山？那里可是穷山恶水。”云天青系着衣上带子，道。“咱们不往热闹繁华的城镇中走走逛逛？”
“天青住嘴，师姐自有打算，险恶山林中想来更多历练。”玄霄道。
“师弟错了。去往险恶山林却是因为你们都无与妖物搏击的经验，所谓大隐隐于市，能在城镇中匿形深居的妖物能够收敛自己的妖气，躲避修道者的诛杀，功力岂可小觑？那等子修炼的不成器的小妖，方得借助山水之险恶躲藏，深居修炼。你们初初下山，对付些山林中的妖物便了，京城之中能在天子龙气下保全的妖物，国师不查束手无策，岂是你们对付的了的？”夙瑶淡淡解释。“不过，某些奇山秀水之中自有避世修行的极厉害的妖物，但妖物亦逐灵气而居，灵气乏乏的山林，与修炼何易？”
“谢师姐赐教。”一席话说出来，几位师弟师妹倒都是正色拱手，连云天青都肃容，倒让夙瑶想不到。正待御剑而起的时候，玄霄又开了口。
“师姐，玄霄冒昧，妖界将至，我们下山若是只往妖物最弱的险恶山林去，怎么能起到历练之效？玄霄虽功力不济，请往城镇。”
“双剑宿主功力纵然不俗，可不考虑下旁的师弟师妹？”夙瑶皱眉，冷声道。
“老子是不怕的！”云天青护着自家师兄，大声道。夙莘性子要强，道：“师姐无需挂念夙莘，夙莘自能自保！”
……夙瑶心知自己又说了句没用的话，少年意气强不羁，何肯稳妥向山林？只得退一步，道：“去往城镇亦可，然非处处城镇皆有妖物。为求全身而退，长安共洛阳是不得去的。”
“何不去往益州？亦可探访玄震师兄。”玄霄又道。
“免了，此时不妥。”夙瑶心下不悦，摇了摇头。并不愿一群人以除妖为名去往益州探问师兄，她心想若去拜访师兄，必是在寻得能使得师兄的伤势痊愈的仙术之后再去，现下双手空空，她并迈不出步子。想了想道：“便不往瑶寨去了，去蛮州罢。”
“唔，师姐，蛮州可有妖物？不会白白跑了一趟么？”夙玉问道。
“当今政治清明天下稳定，夙玉师妹便以为天下没有妖物了？这世道乱得紧，妖魔横行，只是城镇中的妖物大抵易让修道者歼灭，但每每城镇中都有漏网之鱼，何况还是蛮州，汉家苗家聚居，此处必有妖物。”夙瑶说罢又觉自己话说重了些，补充道：“昨夜往敬天之屋观星，此行主东南苗疆。望气之术非我琼华所精，否则自可凭借妖气之所在去寻妖物，说到望气之术，现下还是蜀山仙剑派最强，转天我们倒可去蜀山一访，现下就去蛮州吧。”
众人再无异议。夙瑶立上长剑，剑光冲天而起，琼华一众青年才俊便这么离了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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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州位于川、滇交界，是一个汉苗杂居的城市，地势险要，层峦豋嶂。自唐贞观四年置蛮州以来，这里就是川、滇交界的重镇。六人先后御剑而至，立在蛮州城外近郊，但觉山清水秀很是令人心旷神怡。夙瑶知道这附近原有灵山仙人洞，妖物着落在蛮州城中却是不难，想着转身道：“天色晚了，先入城寻个休息的去处。”
休息的去处，无疑就是客栈。
琼华乃是修仙大派，自得有生财之道，否则如何养活一山的人，且还得发本门弟子月例？琼华在山下自置了商铺地产，门下偶尔出卖些不能铸炼使用的矿石，又有俗家弟子不需上山不过寄名门下在家中修炼，便得为琼华交纳银钱。偶尔在山下除魔卫道，助的是富家，便也得讨要些福缘。——修仙门派自古都是穷得紧的，要喂饱了门下弟子其实很难。夙瑶现下是大师姐，月例不过每月一两二钱，此番下山，师父扭扭捏捏很久支了五十两银子给她，夙瑶不禁想起自己做掌门的时候琼华豪富的情景——
现下毕竟还不是自己做掌门，现下的琼华派还是穷乏派。夙瑶微微苦笑着，客栈中一间房需得二百文钱，里面只一张榻，要吃饭另外拿银子。幸好四位姑娘两个男子正好住了三间房挤挤就是，立在客栈中取银子时夙瑶多少就有些窘，老板娘是个风姿绰约的苗女，但是说的一口好汉话，见夙瑶等人只要三间房倒也没说什么，只道：“可吃点什么？一人再拿十文就可自己拿碗厨下盛白饭拿馒头，不够管添。要吃点小菜什么的我这就另外打发厨房炒，这钱另算。”
夙瑶已至辟谷之境，不需饮食，回头看看一众师弟师妹们，不忍他们只吃白饭馒头，道：“再炒几个菜罢，你们自己上前问老板娘要。我且出去一下。”
自行囊里取了碎银，想了想如今夙玉脸嫩，天青不着调，夙汐又太活，夙莘是小师妹不好太偏爱的，只得将碎银给了玄霄，道：“待会儿要了饭菜你给了银子就是，你们吃饭不必等我。”
说罢将行囊递给夙莘拿着，背起剑对诸位师弟师妹微微致意，夙瑶快步出了客栈。
蛮州苗疆，有女娲神庙，前生水灵珠却是在蛮州寻到的。
最开始提议去瑶寨的时候，夙瑶确实全无私心。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14 思返旖旎，蛮州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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