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绝云》catproject

6、第五章

　　大巫祝走后，答芳忙吩咐屋外的卫士端上一些食物给湘芸充饥。湘芸来到外屋，见这里多为竹制摆设，简约明了，甚为清新。先是有些拘谨，走到桌前，只觉得饭菜喷香，喝了几口果子露后就大口吃起来。答芳看着湘芸吃饭，笑道：“吃慢点，你现在刚醒，要多喝些粥之类的，不可太饱……来，尝尝这个”然后把一碗类似糖水的东西递到湘芸面前。

　　湘芸尝了尝，点头说道：“真好喝，婆婆没有给湘芸做过这个……”说完低下了头，看着碗口发呆。

　　答芳看湘芸愣神儿，便笑着说道：“孩子，你且吃饭，我来给你说下这里的事情。这里是崆峒灵谷，谷内住的都是女娲族人。我叫答芳，是这里的一位巫师，刚才那位救你的叔叔是这里的首领，他叫杜林。我们都叫他大巫祝。别看他一脸严肃，其实是个非常热心的人。”

　　湘芸听后抬头问道：“答芳阿姨，你知道我婆婆在哪里吗？湘芸好想她……”

　　“湘芸？哦，原来你叫湘芸……呵呵，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我们发现你躺在崖下时倒是没有见到你的婆婆。她和你一起从崖山摔了下来吗？”

　　湘芸先是低头不语，眼前突然回忆出黑衣人的景象，不由得发抖。
　　“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好可怕，婆婆被他捅了一刀，流了好多好多血……都是，都是湘芸不好……”眼里又湿润了。

　　答芳看湘芸伤心底萎，又听她讲了这一句，心想，这孩子来谷前定有什么事情，看来像是遇上了歹人。便安慰地说道：“湘芸莫怕，崆峒灵谷里没有那个黑衣人。你先静养几日，待身体完全恢复后，再谈你的事情也不迟。”

　　“阿姨，湘芸能不能去找婆婆？婆婆肯定还在那个林子里等我……”
　　答芳淡淡笑道：“阿姨明白湘芸想见婆婆，可是这个灵谷有个结界，外人无法进入，内人也无法出去。昨日因为结界突然打开，你才进来，这已经是机缘巧合了。”

　　“湘芸——不太明白，答芳阿姨，我什么时候能去找婆婆？”

　　答芳说道：“这个嘛……湘芸莫急，最近几日怕是不行的……”
　　湘芸一听到“不行”两字，顿时眼泪掉了下来，滴到了石黄色的松木桌上。

　　答芳马上过去，扶着她的肩哄到：“孩子，你先别伤心，我只说这几日不行，以后也许能够去呀……”湘芸仍是伤心难住。

　　答芳又安慰道：“你还有没有其他亲人，也许婆婆现在跟他们在一起。”
　　湘芸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摇头。有点哽咽地说道：“小的时候……自从爹爹离开了蔓花岭，我就和婆婆在一起在林子里生活了十几年，爹爹他们都不在。”

　　“十——几——年？”答芳听后一愣，心想，这孩子莫非在开玩笑，明明是七八岁的样子，怎么会生活了十几年？便问道：“湘芸莫非记错了？是七八年吧，想来你和婆婆独自生活，在时间上记得不准。呵呵……或是婆婆的一句玩笑话让你给记错了……”

　　湘芸睁着眼睛，摇头说:“是真的！婆婆每年都给我过家族生日呢！至少过了十八个。”

　　答芳迟疑一会儿，笑问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倒要问问你，记不记得十年前冬至时发生发生过什么事？”

　　湘芸一听，有了点精神，正经说道：“嗯……当然记得，那天下了场好大的雪，把我们木屋都快埋了……后来第三天夜里来了好几条饿狼，是婆婆把它们赶跑的，那狼都好凶……湘芸还记得他们的眼睛里冒着绿光，有这个碗口这么大呢！” 讲着讲着，眼泪少了下来。

　　答芳看着她，良久不语，心话，这个孩子说得不假，十年前这一带确实下了一场罕见大雪，虽然崆峒是个世外之地，但气候仍与他处相同。那个蔓花岭在这一带也错不了——难道她真的活了这么多年？！竟然有这种事……
　　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去找巫祝大人和其他巫师才好。对湘芸道：“湘芸还是先歇息一会儿吧，有什么想吃的叫屋外的卫士，他们会给你送来，你婆婆的事情我会帮你问问其他人。你先别出去，好吗？。”

　　湘芸心里十分想去找婆婆，但到了陌生的地方，也只好听这里人的话。不过觉得答芳十分亲切，便点头答应了她。

　　话说答芳去找大巫祝他们，出了西屋来到灵谷高台中间正屋内，见大巫祝和另三位巫师正在坐着谈话，三人穿着具类似答芳。答芳见过大巫祝。大巫祝注意到她神色有点慌张，便说道：“答芳来的正好，坐下来吧，那个女孩怎样了？”

　　答芳把刚才和湘芸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众人听后都十分惊讶。

　　坐在左边上位的巴堂大声说：“这个女孩绝~对~不是一般人！活了十多年还是七八岁的样子？！这，这怎么可能？是在胡言吧？”

　　“而且她竟能把雾阵解开，如果不是会法术，怎能办到？小小年纪——不对，不对——就算她真是十八多岁，也不可能有这么大法力把女娲的雾阵给解了呀！？”答良算是里面年轻的一个，对这种事自是感到惊讶非常。

　　“恩，这个孩子的确有些蹊跷，必须要严密观察才行。”巴兰是巴堂的双胞胎妹妹，二人有三十多岁，她平时话少，不过今日也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大巫祝坐在中间上座，低眉想了想，对答芳说道：“你去把那孩子带来吧，我觉得还是马上问清她的来历较好。我们一起问她，也许能问清到底那晚发生了什么事。”

　　“好。”答芳走了出去。

　　答芳带着湘芸从西屋出来，进入正屋门前时似有点担心，说道：“湘芸，一会儿大巫祝他们问话，你就直说，不要紧的。他们都是好心人，不会伤害你。千万别欺蒙巫祝大人，知道吗？”

　　湘芸点头答应，不过出了西屋后早被崆峒平台之景吸引。在西屋和正屋的院里，能俯瞰到灵谷的全貌，青山绿水，飞流瀑布，鸟语花香，别致村落……真是太美了！而且回头寻水声望去，只见在正屋后方不远处一个千丈瀑布从天而落，水雾飞溅，甚是壮观，蒙蒙的水汽笼罩着平台，似是仙境。

　　（蓬莱也有这般美吧……）

　　湘芸换了衣服，也穿上了苗族的服装。跟着答芳走到正屋内，看到刚才的大巫祝坐在中间，左边坐着两位和答芳穿着类似的人，右边也坐着一位男子，长得和答芳有点像，看上去有些年轻。答芳进去后，用女娲族的礼节向大巫祝行礼，便和其他人坐在一起。几个人都看着湘芸。湘芸心里打鼓，不知该说什么。

　　答芳说：“湘芸，先见过大巫祝吧。”
　　湘芸身体已好了大半，见到刚才的美景后心情稍有好转，随即甜甜说道：“巫祝大人好！”也跟着答芳的姿势行礼。左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半弧，上身微微前倾。

　　大巫祝看到湘芸，心中惊叹，这个孩子倒是挺聪明，而且穿上我崆峒的服饰，竟真像我谷中之人了。“不用拘束，坐吧。”吩咐湘芸坐在中间，然后问道：“孩子，你叫湘芸是吧？”

　　“恩。”湘芸点点头。

　　“你姓什么？”
　　“我姓……”湘芸突然记起黑衣人，想到那时场景，心里微微打颤：“我姓——萧”

　　“哦，箫湘芸——名字确是好听……答芳说你曾和你的婆婆住在这一带一个叫蔓花岭的地方，你们住了十八——嗯……至少十~八~年？”

　　“恩，是的。”湘芸肯定的回应。旁边的答良挠了挠头，问道：“那你到底多少岁？”
　　湘芸想了想，答道：“婆婆只是跟我说按照普通人的年龄算，我相当与他们的八岁。”
　　“普——普通人！？那你不是普——通——人？”答良觉得湘芸的话又好笑又好气。

　　“……”湘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巫祝大人见她似有难言之隐，说：“好，那我来问你，两天前的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能破解雾阵，进到我灵谷？——可不要胡言。”屋内立即肃静下来。

　　湘芸沉默了半天，想了许久才低头慢慢说道：“……婆婆……被一个穿黑衣服的坏蛋砍了两刀……流了好多血……湘芸却把她丢在那里，跑下了林子……那些雾好浓，我只是学婆婆先前在雾里破迷雾的样子挥了一下，它们就散开了。”

　　“你这孩子怎么胡言，哪有一挥手就破雾阵的？”巴堂大声喝道，似是有些不满。

　　大巫祝对巴堂摆了摆手，又继续问：“湘芸，你婆婆是何人？她可会法术？她——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恩，婆婆有时可厉害了，能用地上的冰块儿把狼赶跑呢，她跟我说那是蓬莱法术，还说会教我的……可是她后来也没有怎么教我……”

　　“蓬——莱——！？”众人听到“蓬莱”二字无不惊愕。

　　大巫祝正色问道：“湘芸，你和你婆婆是蓬莱人？！”

　　湘芸不解：“是啊，婆婆跟我说的。咦，怎么你们也知道蓬莱呀？”

　　虽然大巫祝等人未曾去过谷外，但像蓬莱这样的仙岛，也听祖辈说过，既然湘芸是蓬莱后人，会法术也就不奇怪了。

　　大巫祝说：“恩……自是知道——湘芸，你有没有听你婆婆提过凶剑之事”其实大巫祝最担心的就是法力高强的人进到灵谷，因为谷中的凶剑不可轻易让他人靠近，尤其是拥有法力的人。

　　“熊？蔓花岭上没有熊的，婆婆说她在屋子周围放了特殊的香粉，熊不喜欢那味道就不来了。”

　　大巫祝听后一愣，沉思了一会儿，说：“答芳，你先带湘芸下去吧。”

　　答芳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湘云面前：“湘芸，大巫祝他们还有事，我们先回去吧。”

　　湘芸纳闷，为何大巫祝他们听到蓬莱后突然静了下来。但也想不了这么多，拜别了大巫祝等人，便跟着答芳回到了西屋。答芳让两名卫士看护西屋，转身要走。湘芸拉住答芳的衣服，小声问道：“阿姨，湘芸没有说错话吧？湘芸说的都是真的。巫祝大人——是不是不相信湘芸啊？”

　　答芳弯身，看着湘芸微笑道：“哪有啊……，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去内屋再歇一会儿，我过会儿再来看你。”便把湘芸带到内屋床上安慰了一阵儿，随后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