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绝云》catproject

12、第十一章

　　“事情就是这样……”湘芸坐在竹屋前的木凳上讲道。杜若和天海并排坐在草地上望着她。清晨的阳光洒在三人之间，绿地上一片暖色。
　　杜若听完湘芸的故事闷声说道：“爹爹怎么能这样对你……怪不得每次我问她是谁吹箫，他都避开我。真是的……”
　　天海叹道：“估计巫祝大人也是没办法……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谷民和那把剑。只是湘芸姐姐这些年一定很寂寞……你一定很想念你亲人吧？”天海突然对湘芸产生了怜惜之情，“其实，我也没见过爹娘……也恨不得一觉醒来发现他们就在身边呢……”
　　湘芸听后对杜若和天海坦然道: “我小时也曾抱怨过命运的捉弄……不过后来和卫士谈话后，也渐渐知道了谷中的凶剑之事——我明白巫祝大人的苦衷，也感谢答芳阿姨的细心照顾……她真的为我付出了很多……自从湘芸进来后一直把灵谷当做自己的家，答芳阿姨和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湘芸的这些话一直憋在心里，今日说出来，心中宽敞了许多。
　　“听你刚才的话，感觉你好像法术很厉害似的，既然能进来，就应该也能出去，你——就没打算过出去吗？”杜若好奇问道，心想，若能让湘芸带自己走出灵谷是最好不过了，离开灵谷和天海闯荡世界，这个梦想也许能让湘芸帮忙实现呢。然后看了一眼天海，却见天海一直呆望着湘芸。又失落地想道，这个呆头也不知道在没在听我说话，懂不懂我的意思，唉……真是个呆瓜。
　　“我……”杜若的这个问题，湘芸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她何尝不想出去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很奇怪，自从十五年前开始在朔月吹箫，渐渐地，她对那个冰冷的门有了种莫名的依恋……有几次朔月，她甚至想推开那扇发着幽兰光芒的门去见它——那把剑！
　　（绝云，是你要我留下吗？）
　　（还是我已无法离开你……）

　　天海看见湘芸低头不语，眼中晶莹着光亮愣神，以为湘芸想起了亲人，便安慰道：“姐姐别伤心，出不去也没关系，我以后会天天来陪你聊天的……”
　　杜若听后一愣，心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呆瓜竟要为了刚认识的“姐姐”，不跟我这青梅竹马了？！她用力点了一下天海的额头，大声问道：“什么你~以后天天来？我~呢我不来了吗？！”一脸不快。
　　“你——在说什么呀？”天海挠头，心想，怎么又莫名地对我发脾气，不知怎么惹着她。
　　湘芸被他俩的两句话也带到云里雾里，只好微笑道：“你们俩好像是非常好的朋友啊……从小一起长大的么？”
　　杜若马上回道：“我才不是他的青梅……！”原来杜若把湘芸的话给听错了，说一半时忽然意识到讲错了词，连忙捂住了嘴。
　　“什么？你是我的——青梅？什么梅子？”天海又挠头。
　　杜若本来就在气头上，又听天海这么一说。跳着站了起来，冲着天海大声喊道：“笨大海——就知道吃……哼……”然后转身跑到竹屋里，“砰”一声把门反锁关上。
　　湘芸看他俩这般，又听杜若说“青梅”两字，虽然在灵谷和人交往较少，但也在书中知道“青梅竹马”的意思，于是顷刻间明白了这两人的感情。觉得杜若和天海这样实在天真可爱，便在一旁微笑不语。
　　天海最为不解，怎么突然间一个生气，一个开心，什么“青梅”能起这么大反差作用？

　　这在这时，突然从洞里传来脚步声。
　　湘芸从木凳上站起，疑惑地说道：“怎么答芳阿姨今日回来得这么早？脚步声也有些奇怪……”
　　天海一听“答芳”两字，立马也从地上跳起来，跑向竹屋，边捶门边喊道：“阿若，你快出来……答芳阿姨来了！！”
　　杜若在竹屋里边，正坐在床上，听到天海这句反而一把撩起被子捂住了脑袋，也喊道：“想骗我出来……你以为我会上当？昨天爹爹说答芳阿姨要来谈很重要的事，中午前是不会回禁园的，哼！”死死地赖在床上不去开门，任凭天海在外喊叫。
　　再说天海这边哀求地喊了两句，也不敢大声了，怕让答芳听见，真是干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湘芸也焦急地走到门前，说道：“杜若姑娘，天海说的是真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先出来吧！”
　　没想到杜若回了一句：“你们俩是合着骗我！不出去！不出去！我爹来了也不出去……”

　　“当真不出来？”突然从洞口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声如洪钟，甚是威严。
　　湘芸和天海一愣，回头望去，原来刚才的脚步声竟然是大巫祝的！再看大巫祝身后又有一人，才是答芳。
　　原来答芳今日确实有事和大巫祝商量，是关于湘芸的，因为湘芸几日前中了风寒，病了一场，大巫祝便想来看看湘芸，却正和天海、杜若相撞。他此时一脸怒色，几步上前到竹屋门口，湘芸和天海只好让开。只见大巫祝伸手用力一推，“桄榔”一声门大开两半。杜若正坐在床上，看到他爹，先是一脸惊恐，然后突然“哇”地大哭一声，跑着撞开大巫祝，捂着眼睛，向洞口奔下去。答芳等想拦住她，可是大巫祝却喝道：“别管她！让她自己去！”
　　天海在湘芸旁不知如何才好。答芳急着给他使眼色，说道：“还不快追过去，在洞里跑丢了怎办？”
　　天海明白了似的“哦”了一声后也跑着消失在洞里。

　　湘芸站在一旁，看着大巫祝的背影，见他气息稍微平息后说道：“巫祝大人，是湘芸把他们领上来的……您别怪杜若，她……”
　　大巫祝转身，看了一眼湘芸说：“你不必庇护那个丫头，她有多少心眼，我这个当爹的最清楚不过了！”余气未消。
　　他见湘芸还想帮杜若和天海解脱，先说道：“答兰昨天告诉我她丢了一包隐身粉，和夜明珠……我一想，定是那丫头又想弄什么名堂，果然……竟跑到禁园来胡闹！真是……唉！都怪我这个做父亲的教导无方啊……”边说边叹，又道：“答芳不必担心她——我看到洞里有些记号，那俩孩子自己会找到路的。”

　　大巫祝平日操劳谷中事物，很少上来。这次早早来禁园，也不知为何。
　　答芳见湘芸和大巫祝有些尴尬，便对湘芸温和笑道：“湘芸，大巫祝听说你前几日中了风寒，来看看你好些了没。”
　　“恩……已经好了，谢谢大巫祝关心。”湘芸点头。
　　大巫祝看了湘芸一会儿，缓缓问道：“你——真觉得身体无碍？”
　　湘芸侧身不语。其实她心中比别人都清楚，她中的不是风寒，而是吹箫时被洞中射出的寒气袭身。虽然自己吃了些药，也甚至用周子生的百家药谱开方抓药，都见效甚微。万幸自己是蓬莱人，能用法力把寒气逼出，才能恢复大半。不过湘芸并不为此困扰，她反而认为这是解脱——体内透心的寒气冷得干烈痛快，能让她忘记另一种痛苦……
　　“真的没事，呵呵……”湘芸沉默一会儿，忽然仰脸甜甜笑道。
　　大巫祝又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她，说道：“这样吧，你……我和答芳有些事情要谈，她这两天来回跑也怪麻烦的，你干脆一起下来和她住吧……再说杜若那孩子一直说要见你……这样也好，你帮我看住她，让她少在谷中惹麻烦……”
　　湘芸又惊又喜，支吾半天不好开口。
　　答芳笑道：“湘芸长大后怎么倒见外了？快答应大巫祝啊……西屋都已经给你收拾好了……呵呵”
　　湘芸看看大巫祝，见他威严的眼中似闪过父爱般的光芒，心中涌荡起一片感激。马上笑着点头答应。

作者有话说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