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绝云》catproject

10、第九章

　　答芳三人回到平台瀑布前。
　　“就送到这吧，巫祝大人也早些歇息……”答芳见大巫祝有些疲惫，于是说道。
　　“恩……”大巫祝刚才一路上若有所思，心中一直想着为什么遥远国度的蓬莱法术能抑制邪气。其实他心中的疑惑不亚于答良和巴堂，甚至隐隐中也有担心。先说禁园和平台瀑布上本有女娲娘娘留下的结界，旨在抑制居住在禁园的外来人的气息。可是湘芸箫声中的法力竟能穿透这个屏障到达谷底，足见其法力高强，实在让人瞠目。再说湘芸也提到她婆婆和爹爹也吹过一两次这“神寂”之曲，既然蓬莱箫声可传千里，且能穿透女娲结界，那为何之前她婆婆和她爹爹吹时，灵谷全然未曾听到过？莫非真是远近不同所致？最为蹊跷的是，怎么今日恰巧是朔月？
　　越想越多，不觉更加心烦，只好说道：“那我先回去了，答芳明日来找我吧……”
　　湘芸挥手笑道：“巫祝大人晚安！”然后和答芳走向禁园。
　　大巫祝先是微笑回应，转身后摇摇头，心想，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话说答芳和湘芸在洞里行走时，湘芸又想起锁灵之事，便向答芳问道：“阿姨，之前禁园也住过一个人是吧？那个人是不是跟我一样？”
　　“跟你一样？”答芳心中迟疑，心想，莫非有人跟湘芸提过一百年前的事情？怎么湘芸知道这里禁过他人？
　　其实湘芸是想问是否那人也是蓬莱人，答芳却不明白，只是简单说道：“恩，是住过一位先生，可惜他后来身染重病……”说时突然想到曾经作为大巫祝的爷爷，因为做事不周让出大巫祝之位，以平息谷中争论，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他——是蓬莱人吗？”湘芸继续问道，眼中尽是渴望。
　　答芳听后，停下脚步：“蓬莱？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关于外人的事谷中向来很少提及，况且是一百年前的事了……怎么湘芸突然问起这个？”
　　“没——没什么，只是好奇……”
　　答芳以为湘芸是在想家，所以没有继续问，便微笑道：“我明日帮你问问大巫祝吧，他手里有些记录谷中大事的卷宗，也许可以查到。”
　　“恩，好……”
　　走了一会，湘芸又问道：“阿姨，那把熊剑是什么？怎么每次一提到它，你们就……”湘芸本想继续说，却见到答芳一脸凝重，似是不悦。
　　“湘芸，我只和你说一次，你就不要再问——那把凶剑，是带有凶气的上古兵器，我们灵谷代代以看护它为使命，你今日所到的温泉洞即是封印它的地方。你虽然今后可以去温泉洞，但千万不要进入洞中……明白了吗？”
　　湘芸从未见过答芳这样严肃，威严之色丝毫不亚于大巫祝，让人生畏。湘芸对视答芳愣了半天，吞吞吐吐说道：“明——明，白。”不知为何，突然心中一酸。
　　答芳又道：“恩，我们赶快回去吧。”然后继续前行，不知湘芸后面暗自失落。不在话下。

　　从此，每逢朔月，竹籁崆峒。湘芸每次和答芳绕开村落，从僻静小路前往温泉洞，封印力量逐渐增强。箫声缭绕灵谷之时，村民无不沉醉，甚至有放孔明灯相庆，照亮夜空。本是凶相的朔月成了吉日。却无人知道吹箫之女是谁。

　　十五年后……

　　一个秋夜，温泉洞旁，数枚火把通亮周围。两个黑影躲在远处矮竹林后，挪动中刮得竹竿吱吱作响。两人蹲下后，其中一个细声低语道：“你轻点儿……”
　　“阿若，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是个男孩的声音，似乎有点害怕。
　　“唉，你长这么壮白长了？胆儿小，就别来嘛……又没求你——”旁边的女孩斜了他一眼。
　　“……是你拉我来的——还在我身上洒了这奇怪的东西……”
　　“你还说？我还不是为了让你不被答良叔叔发现？真是好心没好报……”
　　“不行了，我鼻子好痒……要打出来了……阿——阿——”
　　“忍着！”
　　“阿——”男孩刚要打喷嚏，旁边的女孩赶紧捂住了他。
　　“嘘——那个人快来了”
　　“啊？在哪？在哪？……”因为还被人捂着嘴，男孩的声音被按住，虽然他激动地喊了两句，听上去只沉闷得像嗡嗡。
　　两人看到在远处的洞门前来了两个人，一个中年女子身穿苗式服装，走在前面，庄重大方。另一位女子身穿淡黄纱衣，缓缓走在后面，过若飘带。一名略上年纪的男子迎上那两位女子，行礼说道：“姐，你们来了……”此人正是答良。

　　阿若这边因为较远，听不清洞门前那几人的谈话，便嘟囔道：“看不清，听不清，没劲……唉？大海，我们在往那边走两步吧？”
　　“别、别！就在这吧，这也能听到箫……”这个被叫做大海的男孩小声说道。
　　“唉，你这笨大海，这当然能听到箫！全谷都能听见啊——我们来不就是为了见见那个吹箫的人嘛，你看答芳阿姨后面那个穿着很特别的人，一定就是她。”阿若边说边肯定地点头，“我说，你倒去不去呀？你不去我去了……”阿若正要起身，忽然传来一阵箫声。
　　阿若和大海两人寻声望去，只见远处那位黄衫女子两手持箫，静然站在洞前。她周身和箫管似泛着朦胧的萤光，而洞门上的封印纹线也有阵阵兰光泛出，忽明忽暗，仿佛为箫声呼应。
　　箫声渐渐增强，似风一般回荡林间，幽然直上苍穹。吹箫之人即是湘芸。十五年来湘芸每逢朔月来此，其他时间便在禁园与答芳生活。因与人交往较少，逐渐变得有些孤僻，连箫声中都有带有些孤伤之感。
　　“真好听……”大海呆呆地坐在地上赞道。
　　阿若也在旁叹道：“恩，可惜这么快就吹完了，我还想在听一会儿呢……呀，她要走了！”突然自语“不行，我一定要见见她……”说完起身向温泉洞的出口跑去。
　　大海霎时惊恐，努力压低声音喊道：“阿若——你去哪？等等我——”然后也弓身从矮竹林中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