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碧泉

18、虎不食子

　　第十八章、虎不食子

　　天空还是那么蓝，空气还是那么新鲜，环境还是那么适宜逛街。

　　一句认错了，令吴涯彻底崩溃，彻底失去了心底唯一的梦想。这一天，吴涯不知盼望了多久，可是时间却使得人的心灵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吴涯，他好恨，好恨这个社会的无情，好恨这个世道的不公。十几年的亲情，在几年的时间里就淡化得犹如隔世。

　　吴涯，不知道为什么苍天会如此捉弄他，让他遇到了她却给他开了个国际玩笑。这世界上难到真有不认识自己孩子的母亲和认错母亲的孩子吗？

　　为什么一个的错，要整个家庭去面对？为什么一个人的错，要亲人变成熟悉的陌生人？为什么一个人的错，要一个未成年人去独自承担？吴涯的心，一次一次的缝合，又一次一次的破裂。表皮的伤疤可以愈合，可是心灵的伤痛真能痊愈吗？

　　吴涯幼小的心灵此时在流血，在犹如刀割，是那样的疼那样的痛。家庭破裂，吴涯曾痛哭一夜，只因年幼无知；袁梅的不辞而别，吴涯曾伤心欲绝，只因情太真意太切。那些疼痛是难以抹去，可相比这次的痛实乃小巫见大巫。

　　不知流了多少泪，不知流了多少血！泪水沿着脸庞匆匆而下，血液顺着手指滴落在地。流泪不流血孬种，流血不流泪是英雄，不流泪不流血是神人。既流泪又流血又是什么呢？是断肠人是肠断人。

　　什么叫痛？小伤小疤不谓痛，没吃没喝不算痛，打打闹闹不是痛。唯有伤痛，莫过于母子久别不相知，莫过于母子相逢不相识，莫过于虎恶也食子。

　　“吴涯，你不要这样，想哭就放开哭，别憋在心里。”婼彤实在不忍心看到吴涯伤心欲绝的样子，也是满脸泪痕的坐在他身旁安慰到。

　　依靠，唯一的依靠！扑向婼彤，吴涯靠在她肩上，把所有的愁所以的怨所以的恨所以的痛都伴随着苦涩的泪水释放而出。

　　母性的温柔是毒药，也是最好的抚慰剂！母性的温柔可以令你伤痕累累痛不欲生，也可以让你伤痕累累痛不欲生时找到一个温暖的港湾，抚平那你心灵的创伤。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天空还是那样蓝，大地还是如此静。

　　时间此刻仿佛凝固了，因为有人的心需要抚平，有人的伤需要治愈。为了吴涯睡得安详，婼彤久久举着双手为他挡住强烈的阳光，看着吴涯静静地呼吸着。

　　不知不觉，吴涯打起了呼噜，这是婼彤最想听到的声音。虽然自己窄小的肩可能承受不了吴涯的重与痛，但至少可以令他安详的睡上一觉。

　　烈日把婼彤的脸庞照得通红通红，缺少水分的双唇干裂得出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不要，不要···”吴涯的高喊吓坏了婼彤，他不知道吴涯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她所无法控制而又意想不到的事。

　　“我是怎么了？”吴涯睁开双眼，恢复清晰的头脑意识到自己是躺在婼彤的怀里，怪不好意思的说到。

　　“嗯？”婼彤没想到吴涯会如此谈定，就算不再大喊打闹了，也应该在知道躺在一个女孩子怀里的第一秒就起身啊。

　　吴涯也许从婼彤充满问号的眼里明白了什么，于是坐直了身子对婼彤说道：“对不起，吓着你了，婼彤。”

　　显得一切担忧都是多余。婼彤没有想到，吴涯还能这么清醒。

　　“对不起，我现在心里很乱。”吴涯双手抱着头，显得痛苦又把他拖进了现实。

　　想到吴涯之前吓人的种种举动，婼彤还是心有余悸，“吴涯，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都不希望再看到你今天痛苦的样子。”

　　吴涯说了一句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婼彤，你相信虎毒食子吗？”

　　“嗯？”婼彤明显不知道吴涯说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说。

　　于是，吴涯咬着牙说出了发生的事。

　　吴涯在车上看到的熟悉背影就是自己几年没见且朝夕期盼的母亲，可是当吴涯追上去时，她却告诉吴涯认错了人。

　　她一心想把吴涯甩掉，可是吴涯紧紧跟随其后，害怕再失去。她不停的说吴涯认错人了，而且坚决的说如果吴涯再跟着她就喊人教训吴涯。吴涯那肯放弃，他是多么希望有朝一日能与母亲像以前那样母子俩一起说说笑笑，却不知潜在的危险在向他一步步逼近。

　　吴涯一直跟着，到了一个小巷子时她大喊一声“抓贼”，不知从哪里出来两个人堵住了吴涯的去路。眼看那个熟悉的背影又要消失，吴涯拼命的往前跑，可是幼小的身躯怎么能够和如巨墙般大小的两个人的身体对抗。

　　背影消失了，熟悉的背影就这样从眼前消失了。吴涯还想从两人的手中挣脱跟上去，突然一根木棒狠狠的打在了他的大腿上，他痛苦的倒在了巷子里。两人哈哈大笑，消失了在巷子的尽头。

　　吴涯撕心裂肺的喊着，但是只能听到巷子传来自己的喊声。向站起身继续寻找，无奈双腿使不上劲，吴涯只好狠狠的用手砸墙宣泄自己的无能。

　　依靠墙壁勉强站起来，吴涯没有退却，而是继续向前艰难的挪动步子。走到巷子尽头，肮脏的街道空空如也。

　　无奈，吴涯只有满怀绝望、伤痛沿着街道瞎走。如果街道没有尽头，吴涯愿意一直不停的走下去。

　　听到吴涯撕心裂肺的诉说，婼彤的心也在隐隐作痛。

　　婼彤以一个女人的角度知道吴涯的母亲一定有什么苦衷，但是此时的吴涯她又能说服他相信什么呢。

　　阳光滴在吴涯的脸庞，闪闪的泪珠倒映出婼彤的倩影，楚楚动人。匆匆的行人，瞥见这一幕，还以为一对无知的小恋人发生了争执，耍耍小性子。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一个什么也不想说，一个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