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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月从补习班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由于圣诞将至的缘故,大街上装饰起一棵棵圣诞树,点缀华美,
鲜艳的色彩为冰冷的冬日增添了一抹亮色。
俊美的少年缓缓踱步,丝毫不为所动。
「阿月,可以谈两句吗?」
漂浮在半空中的硫克嘴角开裂。
宽大的嘴巴,厚实的嘴唇,上扬的角度,无不让人觉得其不怀好意。
月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庞然大物,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问道:
「什么意思?」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坦无波。
「我不讨厌阿月,虽然你现在决定暂时不使用死亡笔记,也不跟我说话,为人冷淡,让我失去很多乐趣。但是,你一直给我苹果吃,可以说对于现在的生活比在死神界好,我还是挺满意的。」
硫克故意顿了顿。
「但是由于我经常跟在你后面,所以马上发现到……」
「好碍眼啊,这两天,一直有人跟着阿月你。虽然那家伙看不见我,但一直给人盯着的感觉好不舒服……」
月不置可否:
「啊,这样啊,这件事情并不是很重要,就先放一下也没有关系啊。」
「可是啊,阿月……」
「这叫做换位思考,你也要考虑一下,一直被你看着的我的感受啊……」
硫克默……
(喂喂,你这是报复吧。阿月你小鸡肚肠,被我盯着会死啊……)
「不要在心里说人坏话。」
月说着,装作挂了电话,顺势拐进了街角的咖啡厅。
咖啡厅中也添加了不少圣诞装饰,可爱小巧的金色铃铛和艳红绵软的圣诞礼靴,真是逗人得很。
「月君,有新鲜出炉的香甜面包,要不要带回去一些?」
相良佳奈子满面春光,愉快地指了指手中的礼盒。
月无奈:「真是的,都已经包装好了,还说什么要不要的。」
欣然接过,付钱离开。
「今天是周五呢,夏香明天不用上班,我们和妆裕一起去太空乐园玩吗?」
「啊,那个,没有事……等一下,我记录下来。」
「不,现在不用,我们先回家跟妆裕说一声吧。」
「这么说也是。」
回到家时,妆裕依旧在看她的偶像连续剧。
「呦,妆裕,还在看你家亲爱的流河旱树啊。」
月看着电视中金发金眸的男子一阵无力。
「这种看了上集就知下集,台词狗血,画面僵硬,动作夸张的片子有什么好看的。」
「哦,流河旱树最帅了!哥哥你out不懂的啦~」
妆裕双手握拳置于胸前,一脸激动,甚至还飘上了浅浅红晕。
「真是的,小丫头,没大没小的。」
月把妆裕的头往下按了按,得到一个吐舌头的鬼脸。
「我不小啦~」
「妆裕,明天没事的话,要不要和夏香一起出去玩,刚好今天在学校听说太空乐园有一个活动。」
月表示对自家丫头无奈,一脸温柔。
「哦耶~出去玩,哥哥要请全天客啊!我可是被AA制逼得钱包空空的苦命娃~」
月对着双手上举,欢呼雀跃的妹妹行注目礼,闹得妆裕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故作镇定地转头去看连续剧时,才笑着示意夏香把内容写到日程安排中。
022
Raye Penber已经跟踪夜神月3天。
12月20日,这位FBI先生命运的转折点。
他如同往日一样追踪着月,只是这几天的所见让他稍稍下了定论。
(若在平日外出他只是回学校和补习班……在难得的假日和家人去游乐场游玩吗……)
(他只是非常普通,不,是非常认真的考生……)
Raye认真地观察着不远处等车的三人,在随身携带本子上,记录下自己的看法。
然后他快速地奔上开到站点的巴士,做到了最后一排的位子。
这辆巴士很空,座位上零零散散地分布坐着几个人。
Raye严谨地观察四周,加上自己共是8个人,
从他的角度上看过去——
恰好可以看见三人的一举一动。
一般危机总发生在人松懈的那一刻。
当刚上车的男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枪指向司机脑门时,
巴士上所有人措手不及。
「这架巴士已经被我控制!!!」
男子尖锐的声音呲得人怪难受。
乘客们都摆出一副惊讶恐惧的表情,除了月和夏香。
Raye的额上流下些许冷汗,他已经认出这个男人。
——那是两日前见报的通缉犯。
打劫银行,杀死3个普通市民后逃去,是吸毒惯犯,极度危险……
他犹豫着摸向大衣内侧的枪,冰冷的质感传递到手心,他咬了咬牙。
(开枪是最后一招,因为会被日本警察问我为什么在日本……)
(但是,美国有最多的犯罪者被Kira杀死是不争的事实。尽管FBI独自追查Kira日本警察也不会怀疑吧。)
(但现在,人命比那些事跟重要……)
这时,通缉犯朝后面走过来了——
他拿着枪左右摆动,似乎在警惕乘客的乱局,口中还一个劲地嚷嚷:
「快点把你们手中的钱包、手机之类的交出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Raye看着通缉犯离自己越走越近。
由于车上本来也没坐几个人,再加上其中有些是老人。
——自然是没能收到多少钱。
Raye看着对方越来越差的脸色,随时准备一旦对方发怒,就不管准心立刻开枪。
通缉犯走到月身边时,突变生起。
!
除了Raye以外,没有人看见发生了什么
——其实,对于Raye其实也是如此。
一道残影划过,通缉犯的半个右手臂飞了出去,鲜血飞溅。
而罪魁祸首的手里,仅仅只握了一把瑞士军刀。
通缉犯尚未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手臂的痛楚让他即刻意识到是眼前的小鬼干的好事。
他恼羞成怒,挥着左臂打向月。
Raye下意识地出手开枪,将通缉犯的手打残。
通缉犯见势不妙,赶紧朝车门奔去——
当他仓促跳车后,只见一辆私家车飞驰过来——
然后,什么都没了……
Raye看着死在面前的通缉犯,默然……
仓皇使用枪支的结果毫无疑问就是要被日本警方询问,
他也无可奈何地出示自己的证件,解释在场原因。
只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FBI存在的这件事,让他稍稍有些头疼。
不过幸好,警官没有询问调查Kira的自己出现在通往游乐场的巴士上的原因,
否则可真是……
Raye回到借住的酒店,回想刚才发生的事,不由大声叹气。
「出了什么事了,Raye?」
Raye看着自家出色可人的妻子,只是简单说了声,一笔带过:
「我碰巧卷入了抢劫巴士事件。」
「抢劫巴士?」
「对,两日前打劫银行的犯人,今次抢劫巴士。日本也变成了可怕的国家。」
妻子沉默了一下,想了想问道:
「你也搭乘了那辆巴士?」
「没错,最终犯人跳出巴士被车撞倒了。」
「犯人死了吗?」
妻子装过身,手中端着两杯尚冒着热气的咖啡。
「是的,毫无疑问……」
Raye顿了顿,有些迟疑地再次开口,也不知道是在探求妻子的意见还是在自言自语。
「有可能发生这种事吗……用刀轻轻一划,人的胳膊就整个被割断之类的。」
妻子皱了皱眉,神情凝重起来。
「可以简单说说吗?你是正在调查某人而登上那辆巴士吧。」
Raye有些不耐烦,他摆摆手,不愿多说,只是换了个比较轻松的口吻,转移话题。
「别说这些,明天去探望你的父母,替我想想怎样应付你爸爸,令他对我更有好感……」
023
这个世界真混乱。
躺在床上,夜神妆裕甚是无助。
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呢……
闭上眼,少女眼前浮现出当时惨淡的光景。
很害怕,非常害怕。
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少女清楚地认识到了这点,这种无助与哀伤,是一整天的游玩都无法抹去的。
就像是即将坠落沉入海底的蝶。
一定要抓住那最后的一根芦苇。
这么想着,妆裕颤抖着打开手机。
在绵长的目录尽头,有着一个号码,鬼使神差,少女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很快被接起,连犹豫是否挂断的时间都没有给予。
「是妆裕吗?」
电话那端传来姑娘清爽的声音。
「晴子桑,我好害怕。」
像是不愿让自己反悔,妆裕急促地说道,话音里竟带上了些许啜泣声。
「怎么了?」
电话那端依旧不急不躁,语气平稳地让人安心。
「为什么,人要去犯罪呢?」
「……那是因为,人类的劣根性。如果有更简单就可以获得财富的方法,何苦再死死拼搏?」
「可是,那是不对的啊……」
「妆裕,过去因为你生活过于幸福安康,所以不曾察觉,或者说不想察觉这个世界的不完美。因为过去逃避了,所以接近的时候,才会觉得更加难以置信与痛苦。」
「难道……就没有办法改变吗?」
「妆裕是怎么看待Kira的呢?」
「诶?这两者之间有任何关系吗?」
「杀人是不对的,所以Kira是杀人犯,不应该存在。Kira虽然杀了人,但是却使全世界的犯罪率都下降了,所以Kira的存在是好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你赞同哪一个呢?」
「应该是前者……但是……」
「在我看来哟,当然只是个人思维,Kira本身就是一个看见了这个世界不完美之处的孩子。想着如果世界上没有犯罪就好了,然后使用了错误的方式试图改变世界。」
「错误的方式……果然……」
「叮——我是支持Kira的!」
「诶?怎么会?」
「该怎么说呢?在你们看来杀人是不对的,但是在我看来那只是达成目的的一种方式而已,所以第一种选项对我而言根本就不存在。」
「……你真是相当邪恶的人呢……」
「这么说也没有错。总之,与其每天提心吊胆,倒不如享受生活,反正人总有一死。」
妆裕沉默了一下,挂掉了手机。
躺在床上,看着空空的天花板。
「什么嘛,根本就什么也没解决。」
这么抱怨道的少女,翻了个身,竟有种安心蔓延开来。
(如果,能够像晴子桑一样洒脱就好了,究竟,什么才是对的,这对我来讲,或许真的是太困难了。)
024
生的世界,真是炫美如七色芳霞。
月睁开双目,眼前是熟悉的光景。
「硫克。」
少年清脆有略微低沉的嗓音在空气中回荡。
旁人看不见的死神,挥舞着庞大的黑色翅膀,从窗外飞入。
「什么事啊月?」
死神漫不经心,事实上人世间所有的事情它都全然不放于心上。
月浅然一笑,栗色的刘海微妙地遮住了琥珀色的眼眸。
「呐,硫克,这个世上存不存在灵魂呢……」
「什么啊,月,这可不像你问的问题。」
「说的也是,只不过一想到大学里面有专门研究死亡的课程就觉得很有趣,毕竟你可以算是专家呢……」
「哈?」
硫克觉得今天的对话有些奇怪,却也有些不明所以。
月站起身来,面神不变。
「随便问问罢了,不用在意。说起来,家里没苹果了。」
极轻巧的一句话,简单而成功将死神的注意力转移开来。
「苹果!哦耶!」
手舞足蹈的死神没有发现,通过那双死神之眼,栗发少年头顶上的名字旁——
另一个书写奇特的名字一闪而过。
025
奈特有些犹豫地看着面前的本子。
那是哥哥的日记。
她踌躇不安,却又蠢蠢欲动。
说不定会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她解决眼前的危机。
怀着这样的想法,少女缓慢却坚毅地将手伸向日记本。
冷汗从额角慢慢滑落。
这已经是最后的赌注。
现在已经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无论是被推倒明面上的她,还是整个弗利那泽家族。
这个少女,冒着牺牲一切的危险,试图力挽狂澜。
But,it failed.
然后,一行清泪,缓缓落下。
滴在纸上,慢慢晕散开来。
被送到英国的那几年,哥哥做了什么她其实并不明白。
但是,她毕竟懂的,那个消瘦的身体肩上扛着的重担。
那一年,他宣誓要将家族兴起,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那一年,她被送到英国读高中,从此失去来往消息。
那一年,他遇到了世上唯一懂他的人。
那一年,她寻到了一生只一个的挚友。
那一年,他被他的知己所伤,怀着对世界的绝望,离开了人世。
那一年,她吧被迫离开英国,重新回到这个家族,接受了任务。
Sacrifice.
「遇见你是我最美丽的回忆,尽管错误,但从不后悔。」
奈特想到了即将离开英国时,见到的那个人。
少女曾想问,她可曾难受后悔。
但现在……
少女想了一想,露出了惨淡却带上了一份真切幸福的笑容。
想必是不的。
「我从不后悔回来接手这个被瓜分的烂摊子。但如果我的生命注定会陨落的话,我仍希望能够去见你最后一面。」
所以,请再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