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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七 别有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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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宴在半路截住了李清逸,虽然两个人都风尘仆仆,却都依然玉树临风,身姿俊朗。双方眉目含笑地对望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兄弟。
唐宁宴笑道,“睿王怎么做了逃兵?”
李清逸收了缰绳,“唐公子怎么不在战场上指挥,倒来追我这个逃兵?”
唐宁宴依然笑得很无害,“逃兵自然不用追,只怕睿王是去抄我的后院的。”
李清逸望过去,“唐公子说笑了,那明明是我的后院。”
两个人不慌不忙地打着机锋,可是急坏了身边的副将。
唐宁宴身边的周楠籽这才知道自己主子金屋藏娇的居然是李清逸的人。
李清逸身边的顾语之这才知道自己主子扔下战场抽身而退是为了女人。
两位副将都默默对各自主子的反常十分惊异,在看到对方同自己一样张大的嘴巴中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傻样,充满默契地瞪对方一眼,调整了面部表情,努力使自己看上起正气凌然。
唐宁宴清清嗓子,好心地提议,“睿王打了这么多天仗,也应该累了,不如,一起喝杯茶?”
李清逸淡笑道,“赶时间,不喝了。”
“天色已晚,睿王赶时间做什么?”
“正是天色已晚,赶时间见老婆。”
唐宁宴被噎住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那个女人确实是李清逸的,李清逸可以正大光明地抢老婆。
唐宁宴看看天,看看地,看看李清逸,“那一起吧。”
唐宁宴和李清逸并肩打马,悠然而去。两个人的背影十分潇洒,但是周楠籽和顾语之十分没有心情欣赏自家主子的风采。
周楠籽挠头:李清逸不是主子你的情敌吗?你们两个人不是要你死我活一决胜负吗?你们俩为什么要这么和平的走在一起?这是为什么,啊啊啊?
顾语之皱眉:唐宁宴不是主子你的宿敌吗?你不是一路大刀阔斧要灭了唐宁宴吗?难道你从战场上离开就是为了和唐宁宴一起去看老婆吗?这是为什么,啊啊啊?
两个人同时想明白一件事——不是自己心思浅,而是主子的心思太深沉啊。
唐宁宴和李清逸又坐在了一张桌子前。
“我家夫人呢?”李清逸问的很亲切。
“夫人很好啊。”唐宁宴答的也很亲切。
“那就请夫人出来吧,我们就不打扰了。”李清逸的逼迫很有风度。
唐宁宴修长的手指慢慢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笑道,“不着急,反正人就在那里,跑不掉。”
“夫人自然不会跑,就怕被别有用心的人带走。”李清逸的不满很有分寸。
唐宁宴笑笑,别有用心?别有用心也是心。
“咱们现在还在打仗,睿王放心带着夫人上战场?”
“在自己身边,总是在别人身边放心。”
“我要是,不放人呢?”唐宁宴看住李清逸,问的很慢。因为直到这句话出口,唐宁宴都还有些不确定。
李清逸嘴角上扬,语气轻柔,“西川大军还在东城等着你呢,这就要看唐公子你是要江山呢,还是要美人呢。”
唐宁宴展眉一笑,“如果是你家的白瓷呢,我就要美人。”
李清逸看他一眼,哼了一声,冷言冷语,“休想。”
唐宁宴看着李清逸,“睿王,世界上像白瓷这样的女人很多。为了一个女人,何必呢?”
“既然很多,你再去找就是了,干吗非要抢我的人。”
“我懒得找了。”唐宁宴斜斜往后一靠,嘴角噙着笑。“反正睿王不怕麻烦,再说天下都是睿王的,一个女人而已,睿王为什么不能放呢?”
李清逸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慢慢说道,“虽然女人多的是,可她们都与我无关。她们都是别人,而白瓷,是我的。”
唐宁宴坐了很久,两个人都很有耐心。
终于,唐宁宴大概想通了,站起身,“睿王请。”
李清逸踏进屋子的时候,白瓷正低头坐在桌边和两个小丫鬟描花样。
李清逸站在门口,嘴角不自觉地有些上扬。出来这么久,也有日子没见她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居然有了牵挂。他低咳了一声。
白瓷抬头看到李清逸,愣住了。
李清逸笑问,“不认识了?”
白瓷忽然就鼻子一酸,也顾不得还有旁人在,站起身走了几步扑入李清逸怀里。
李清逸没见到白瓷的时候,心里又牵挂又担心,怕她在外面担惊受怕受委屈。
眼下一见,她好好的在这里,又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倒显得自己沉不住气,自作多情。
李清逸任由白瓷抱着他,冷声道,“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
白瓷抬起头,小声辩解,“我是在等啊,我也不想啊。”
李清逸曲起手指,弹了白瓷脑门儿一下,“不听话。”
白瓷有些委屈,小小心心地瞪了李清逸一眼。
李清逸回瞪回去,“不服气?为了你,死了多少人。”
白瓷不说话,低着头摆弄李清逸腰间的玉坠。
唐宁宴一直没有离开,他就这么看着李清逸和白瓷打情骂俏。他觉得自己真是贱啊。明明看着难受,还要在这里自我折磨。
李清逸揽着白瓷出来,冲唐宁宴摆摆手,“后会有期。”
唐宁宴的小心眼发作,“不用后会了,好像谁想见你似的。”
“不想见就回燕南去,我不会主动去找你的。”李清逸心情很好,顺便谈一谈局势。
唐宁宴看一眼李清逸,又看一眼白瓷,烦躁地挥挥手,“走吧走吧,明天还打仗呢。”
李清逸不以为意,“好,明天见。”
白瓷对唐宁宴福了福身子,“这些天,多谢你。”
唐宁宴往旁边闪了闪,望着天,语气生硬,“不用。”
眼见着两人往外走去,他又忍不住,“哎那个,”开了口,又觉得尴尬,“我,那个,咳,跟白瓷说两句话。”
李清逸看看白瓷,白瓷抓住李清逸的手。她不怕唐宁宴,但她怕李清逸误会。怎么说,她和唐宁宴之间,似乎都有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东西。
李清逸拍拍白瓷的手,十分大度地点点头,“行。”
房间里,唐宁宴坐着,白瓷站着。
唐宁宴不说话,白瓷也不说话。
终于,唐宁宴看白瓷一眼,“行了,他不都来接你了嘛,干嘛苦大仇深地看着我。要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你很重要。”
白瓷咧咧嘴,摆了个不怎么成功的笑容,“你要说什么?”
唐宁宴沉默了。其实他也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就是看到他们两个人相亲相爱地离开让他觉得不舒服。他忽然觉得有点伤心,这种感觉来的迅速而奇妙。在唐宁宴过去的人生里,他几乎没有过这种情绪,他的心脏充满着一种酸胀而又不甘的落寞。
唐宁宴的情绪很低落,声音也很低落,“这院子,你什么时候想来,都是你的。”顿了顿,“随时。”又顿了顿,“永远。”
白瓷有点奇怪,好笑道,“好好的,我回来做什么。”
唐宁宴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开来,“要是李清逸对你不好,你就回来啊。”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十分可行的主意,“他要是骂你打你不要你,不给你饭吃,或者给你的饭你不喜欢吃,你就可以到这里来。”
白瓷觉得唐宁宴这时候非常像一个小孩子,在他的世界里,很多事情都可以由他的想象做主。白瓷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她不想再待下去,“我走了。”
“嗯。”唐宁宴低头应道。
白瓷转身,唐宁宴忽然说道,“你走,我就不送了。但哪一天你要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无论我在哪里,我一定去接你。”
白瓷没有回头,她被唐宁宴莫名其妙的离愁别绪感染了,她和唐宁宴短短两次见面,而且见面的情况都不怎么愉快,此刻居然有一种惆怅,让她也很难过。她低声回答,“如果真有那一天,多谢了。”
白瓷已经走远,唐宁宴看着她的背影,低声道,“有时间的话,想想我。”
李清逸把白瓷带回了自己的地盘。
一回营帐,二话不说就把白瓷甩床上了,随后自己俯身上去。
白瓷急忙推身上的李清逸,李清逸瞪她,“干什么?走了几天看上唐宁宴了?”
白瓷抓着李清逸的手,不让他乱动,听到他的话,瞪了他一眼。
李清逸刮刮白瓷的鼻子,笑道,“几天不见,脾气见涨啊。”
“那个……那个……”白瓷一张脸通红,“那个”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李清逸看她那样,倒别有一番妩媚,低头吻过去。
白瓷头一偏,按住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然后温柔地看着他。
李清逸看着白瓷,反应过来,他轻轻摸摸白瓷的肚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