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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三章(下) ...

  •   场景旋转,变化。又回到了那个房间。不同的是:房间里只有安静,安静。红褐色头发的青年一个人坐在桌前,原本堆满了桌子的东西被粗暴的拂到了地上,几乎什么也没剩下。画面如同定格了一般,只有烛火偶然的跳动发出一阵劈啪声和隐约可见的青年微微颤抖的身体,这场景仿佛破旧的唱片机一直在回跳、循环,没有尽头。哈利看到青年紧握着的双手开始渗出丝丝鲜血。
      哈利知道时间还是那个夏天,他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也许是几天,也许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他就仿佛又见到了那个他熟悉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桌上仅剩的一样东西,是一个用缀满了黄色星星的紫色包装纸包裹的礼盒。打开的礼盒里,是一双厚厚的羊毛短袜。

      场景再次消失、重组,哈利又回到了客厅。客厅中央是一副棺木,几十只蜡烛飘浮在周围,把原本昏暗的客厅照得通明。女孩静静地躺在棺木里面,在摇逸烛火的映照下,她的睫毛仿佛在微微的颤抖,如同睡着了一般。但是烛火的温暖却没有传递到女孩的身上。阿不福思坐在棺木边的凳子上一动不动,静静地注视着她,蓝色的眼睛里布满裂纹,如同他的心一般。他的样子憔悴枯槁,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八十岁的老人。这一切一再的提醒着哈利,那个女孩的眼睛再也不会闪动着天空的颜色了。
      客厅外,靠着墙放了一排椅子。坐着几个人,哈利认出了坐在阿不思旁边的神情凝重的年轻人——他的挚友——埃非亚斯•多吉,还有他们的邻居魔法史学家——巴希达•巴沙特。另外几个大概也是同住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巫师,他们大概是来帮忙葬礼的,但比起安慰家属显然他们对这个从未知道其存在的小女孩更感兴趣,正凑在一起无声的议论着,闭耳塞听,当然。毫不意外的,格林德沃并不在这些人之列。
      这时大厅里的钟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一刻的沉静。在当当当的响了六声之后,屋外灰蒙蒙的天也渐渐亮了起来。“到时间了,我们该出发了。”其中一个巫师来到大厅提醒道。阿不福思动了动,终于站起身,视线却没有离开棺木中的女孩。他轻轻地碰了一下女孩的脸颊,就像触碰的是一件易碎的艺术品一般。“晚安,阿里安娜。”轻轻地一声几不可闻的道别。其他人都走了过来,把棺木轻轻地无声的盖上了。终于,阿不福思无法承受的闭上了眼睛,把头转向一边没有再看。

      虽然戈德里克山谷有许多巫师家庭定居,但是这里的大部分居民仍然是麻瓜。虽然教区墓园只允许教徒下葬,但是因为戈德里克山谷的特殊,教堂里甚至有一位巫师神父。专门为巫师家庭举行“特殊的”葬礼。其实这种葬礼和普通的葬礼差别也并不是非常的大。毕竟《巫师秘密国际法案》还没有废除,巫师们不可能毫无顾忌的在村子里的公共场所使用魔法。所以阿里安娜的棺材是由巫师们亲自抬去教堂的。不同的是教堂里的弥撒诵读的不是圣经,而是“梅林的祝福”。

      然而在这整个追思仪式中,邓布利多家仅剩的两个家庭成员却始终保持着距离,视线完全没有交集。仪式结束后,众人把棺材移到小教堂旁边的墓园里。神父在念最后的悼词,人们依次到棺材前放上白花。哈利站在墓园门口远远地望着,刚才错身而过的阿不思那悲痛神情把他定在了原地,就好像他又一次中了个无声的冰冻咒。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天气很晴朗,但是温暖的阳光却无法穿透这浓浓的悲伤给墓园带来一丝热度。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响动,人们向两边分开了,哈里看到阿不福思狂怒的揪着阿不思的衣领一拳接一拳的揍着,阿不思没有反抗,甚至连一声疼痛的呻吟都没有,哈利只能看到他紧紧握着拳头。接着阿不思被一个重拳打倒了,阿不福思索性骑在他身上,狂乱的攻击着,拳头狂风暴雨般落在他的脸上身上,甚至是打到旁边地上。终于从这一突发事件中反应过来的众人赶紧七手八脚的把两人分开。阿不福思的脸上的泪水冲掉了沾着的血点,沾血的拳头上分不清是谁的血在不住的滴着。阿不思沉默的被人从地上扶起,两人都像是立刻就要把生命耗尽了一般:无助,无力,眼神涣散,脆弱。没有人能说出一句话,静默又一次蔓延。

      场景又一次回到了阿不思的房间。黄色一点点的染上了窗外的树,阿不思的头发也长长了不少,他弯曲的鼻子显示它曾经断过。年轻人正在收拾行李,原本塞得满满的书架现在已经空了一半,地上堆着几个大箱子,一个稍小的箱子里放着衣物,其它的箱子里放的都是书。哈利看到其中一个箱子最上层放着一本比其的书小一号,也更旧一些的精装本,他认出了那是邓布利多在遗嘱里送给赫敏的书。书桌上阿里安娜的礼盒被小心翼翼的恢复到了拆开前的样子,端放在桌子正中间。桌子的一边仍然是成堆的信笺。把书本都收拾好了的阿不思终于来到桌前,他有些失神的看着那成堆的信,触摸着信纸上带着尖锐角度的字体,他们之间的频密通信彷如昨日,但是那些金色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有些事情已经永远改变了……放纵自己的思绪飘到远方的阿不思,被大厅里的钟声惊醒。时候不早了,他该走了,离开这个已经没有人会回来的,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他对行李都施了缩小咒,把它们放到斗篷里,特别小心的收好了那个紫色的小礼盒。手里拿着那一大摞信笺,离开了房间。
      推开了厚重的大门,他来到旁边的小院子。“火焰熊熊”,他缓缓的对着信笺念出咒语。哈利发现邓布利多拿着魔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突然刮来一阵风,燃烧殆尽的黑色碎片乘着风融入了山上的一片金黄之中。突然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滴眼泪静静地从阿不思眼角滑下,接着就是“扑”的一声幻影移形的声音。

      这次出现的场景让哈利有点吃惊,这个地方给哈利一种异样的熟悉感。哈利扫了一眼周围的陈设,立刻发现了墙上一块金红色主调的挂毯,原来这里是格兰芬多塔楼。仍算年轻的邓布利多正在整理行李,但是看得出距上一段记忆过了相当长的时间,他把行李全部回复大小,接着挥舞着魔杖,衣服飞向衣橱,书本则漂浮到书架上,工作瞬间就完成了。邓布利多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检视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时不时的悬浮起几件家具交换着位置。当他走到书架前时他停住了,看着其中一本比其他书都矮一截的书,他犹豫着要不要抽出来。他当然知道那本书是什么内容,只是那个凹陷就像心里的空隙,让他想要填平它。在反复了三次把抬起到半空的手放下后,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把书抽了出来。封面上的如尼文哈利和邓布利多一样熟悉,这是《游吟诗人比伯故事集(The Tales of Beedle the Bard)》。细细的摩挲着封面的文字,邓布利多又陷入了回忆。拿着书坐到桌前,翻开画有死圣标志的那页,阿不思一遍一遍的用手指描画着,蓝色的眼睛却没有对焦。

      场景又一次的变换让哈利有点迷惑,这是和前一段记忆同样的场景,邓布利多连动作都没有改变还是坐在桌前,触摸着那个记号。不同的是,邓布利多的脸上已经能明显看到岁月的痕迹。书桌上还放着几封展开的信,每一封的字体都不一样,但信中都有着格林德沃的名字。

      “米歇尔•费兹
      巴黎法国魔法部

      阿不思•邓布利多
      霍格沃兹魔法与巫术学校
      1945年4月29日

      内容:援助请求

      尊敬的阿不思•邓布利多阁下敬启:

      我想您一定也已经有所耳闻,关于欧洲大陆近些年来的失踪事件和麻瓜迫害事件。我们知晓这一切都是由盖勒特•格林德沃在背后主使或直接参与的。我们希望能借助您的声望和强大,希望您能帮助我们摆脱格林德沃的恐怖统治。对于您的帮助我们将致以十二分之感谢。在此静候您的回复。

      米歇尔•费兹”

      放在最上面的一封信这么写着,想必其它信的内容也大同小异,哈利想着。然后看到邓布利多的眼里写满了各种情绪怀念、痛苦、不舍以及绝望。蓝色的眼睛闭上了,当再次睁开时里面只有坚决。他拿起魔杖招来了一个刻着如尼文的石盘,接着把魔杖指向了自己…………

      ………………………………

      终于从邓布利多的记忆里出来,哈利的思绪十分混乱。邓布利多,他,竟然是……!而且对方还是那个格林德沃!虽然他在记忆里看起来也并不是特别的…………不对!问题不在这里,虽然这是邓布利多的密室没错,但是这里没有半点能证明教授身份的信息。结果还是不行吗?
      大概是长时间低头的关系,哈利觉得头晕的厉害。他摇摇晃晃的扶着石壁离开了密室。一阵隆隆声,密室又关起来了,那根凤凰的栖木也移回了原位,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听到被放在旁边的福克斯的叫声,哈利转身想拾起福克斯窝着的铜盆,可是弯腰时突袭的晕眩感让他无法招架,就这麽倒了下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三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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