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VI 精神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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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精神病
定义-精神病：一种强烈的精神紊乱，患者与现实的联系高度扭曲或丧失。*
Sam意识到的第一个东西，是心电监测仪的滴滴声。他意识到的第二个东西，是金属栅栏。他意识到的第三个东西，是一个挡住刺目白光的人形阴影。
而他第四个意识到的东西，是之前意识到的所有的东西似乎都不是同时存在的。
现在只有这个认识和那个人影还残存着。
“谁在那儿？”Sam喊道。他举起手臂挡住射向他眼睛的强光。
“你没有错。你认为……”阴影中的声音说道，“我的所有生活都是一个梦。”*
“哈？”Sam问。
“我们的所见所知，都仅仅是梦中之梦。”*
Sam困惑地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他终于以疑问开口：“Charles？”
那强烈的亮光忽然不知怎么黯淡下来，回到了一个可以令人接受的程度，而Charles缓步靠近，带着与在疯人院时如出一辙的友好而有些许疯魔的笑容。他穿着黑色便裤，白色衬衣，以及取代了背心——Sam隐约记得Charles之前穿过——的黑色领带。Sam同样非常确信地感到自己应该不信任Charles，甚至对他生气……但他不是很清楚为什么。
“你记得的最后一个东西是什么，Sam？”Charles问道，仿佛他可以读到Sam心中的不确定。
Sam缓缓眨眼。“我不知道。……疯人院的房顶？不……有什么仓库之类的东西……然后还有浴室？”
Sam摸摸自己的脸，剃得非常干净。他模糊地记得这个。
“哦，很好。你记得的东西比我预想中的要多。”Charles简单回应道。
“我们在哪儿？”Sam问。巨大的白色空间令他十分不安。
Charles以全知的姿态举起手臂。“我们……在……”他忽然顿住了，眯眼回看Sam，紧接着突然出人意料地指向Sam。“这不是你真正想问的问题。”
“这不是？”Sam问。
“不是！你真正想的是让我继续我的小故事。还记得我的故事么？”
Sam摇摇头。
“不记得？你记不记得我们下楼的时候？我在那时正给你讲故事？”Charles压迫道。可是Sam仍然没有头绪，“……而之后你想要杀掉我？”
这让Sam吃了一惊。“什么？不，”他摇头道，“你是……你是……你是在夸张。”
“对不起，小Sammy。这是真相。而这也正是我们必须这样对话的原因。”
Sam蹙眉，环看四周。“你是说：在这个哪儿都不是的地方？我死了吗？”
“不比你之前差。你瞧，我现在并不是真的在这儿，Sam。我只是在这里向你传达，向你翻译。”Charles解释道。
“我以为你不喜欢解谜。”Sam回应道。他试图抑制住自己不断增加的恐慌感。
“哈！你确实记得！”Charles露齿而笑。
Sam用手搔搔头发。“不是很确定。”
“好吧……嗯，情况是这样的。首先，确实有一个Charles Dominic在外边，所以不用怀疑这点。呵，你不是完全在幻想，你只是有些幻觉。”
“我假设你说‘在外边’的意思不是‘在隔壁的房间’。”
“看看你周围，Sam。这儿没有任何房间。倒带：在你对我小小的攻击之后，Arthur把你敲昏了。我们把你拖到专门对付捣乱鬼的小监里来。”Charles说着开始绕着Sam转圈。
Sam忽然记起了Charles的背叛。
他猛地向后退一步，怒视这个男人。
“你带我越院的时候不仅仅是帮我离开。你从来没打算告诉我真相。你只是需要利用我，为了自己的目的！”Sam大声吼着，又向后微微移动。
“Sam，你想走到哪里去？”Charles挥挥手，“你哪儿也去不了，不是么？”
Sam恼怒地一瞪，然后看着这四周。一片空荡荡。
但是Charles是对的。他无处可去。
“现在，”Charles直截了当地说，“我要继续我的回放。说到哪儿了？……你攻击了我。把你敲昏了。小监……然后你醒来了，不太开心自己的境遇。猛揪栅栏，好像你能把它们从水泥地里拽出来似的。辱骂——”
“等等，”Sam打断道，“我醒来了？我以为……我的意思是，在这样的空无之中，我应该仍旧是没有意识的。我在做梦，是不是？”
“哦，不。你已经醒了。”Charles向Sam走去，眼睛深深凝望他双眸，仿佛在直视他的灵魂，“你早就醒来了，而且就在那个小监里。”
*
“放我出去！”Sam喊道。这位DI什么也不顾地用身子拼命撞着小监的金属栅栏。“你个婊子养的，现在就放我出去，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
两面铁栅栏连接的墙与黑暗的地下室的两面坚实的水泥墙紧紧相连。Sam Tyler站在里边，他的胸膛中怒火熊熊腾烧着。而在外边，Charles插着双臂站立着，耐心地看着他。Arthur站在Charles一边。
“这好像不是鼓励我把你放出来，哈？”Charles轻松地回答。
“Dom，为什么他还在这儿？”Arthur咕哝道，“他不会跟我们合作的。他是个疯子。他比你还疯狂十倍，而我觉得你已经够难搞的了。”
Charles轻声笑了，而后看向那个他身边面露不爽的年轻人。
“这是你跟一个把你从潦倒边缘救回来，并且把你改造成今天这样对社团有用的成员说话的方式么？”
Arthur 耸耸肩：“看着他，Dom。他这个样子对我们又没用。”
“对。像这样，他一点作用都没有。”Charles赞成道，“但这也是我们要把他放到这儿来的原因。”Charles将他的目光再次投向Sam，“你在这里，我们就可以将一些理智再打回你的脑袋！”
Sam的眼睛激射出怒光，他再次将手砰地一声砸向栅栏。“我要把你打趴下，Charles。你等着瞧吧。我会让你看着我把你那小跟班切成条条。然后你再来搞啊。”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Sam。”他平静地回答，“但是我要先继续讲我之前开始的那个小故事。而等我讲完故事的时候，我希望你已经清醒了。”
“哦，我很清醒。”Sam回应道，“而且我觉得自己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清醒。”
“别开玩笑了，Sam！”Charles大声回道，他的真诚让Sam一时愣住了，“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已经不是那个Sam Tyler，曼彻斯特警署的探长了。”
*
Charles蹙着眉头拉拉他的领带。
“现在的你更像是Sam Tyler，精神病杀人狂。你需要选择自己更想成为哪一个人。”
Sam疑惑地抓着自己脑袋。他是在小监吗？还是他就在光里？他是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谋杀欲望，还是只是有些昏乱？
Sam又向后退了一步。“我不懂！我怎么可能在小监里，同时又在这个——不管是什么的地方？”
“我不是医生，Sam，你也不是。但是如果要我说的话，你现在正在严重分裂，伙计。你新产生的愤怒人格正在真正意义上的接管你的身体，而你剩下的部分正开始变质、枯竭。”Charles回答道，仿佛这是世上最明显的事，“而如果你不好好控制你的身体，这种想法会占领你，并把你分成两半。”
*
Sam的身体猛地向后抛去，远离栅栏，也远离Charles。
“闭嘴！”Sam大喊着，用手抱住他的头，“闭嘴，闭嘴！”
“敏感的自我，知道了。我可以理解。”Charles回答。他将手随意地插到口袋里，“现在你只需把这个想法往后推推。你现在的情绪还不适合接受真相，或着说你现在这个时刻不适合。所以我们往后退几步，好不好？回退到大约两个月以前。”
*
“两个月以前。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两个月吗？”Charles平静地在白色空间里踱步，发问。
Sam将他的眼皮扳下来闭上，无声地期冀这个噩梦赶紧结束，让他赶快醒来，让他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处理他与现实失去联系的问题——不论是在那里还是在这里。当然，这并不是那么容易。当Sam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看见的仍然是系着领带的Charles站在‘哪儿都不是的地方’。 Charles还在望着他，等待他的答案。他轻轻叹息，试图集中精力。“我，呃……你本来刚要说关于两个月前的事，然后你就突然跑题，跳到你的童年了。”
“这不是突然跑题！”Charles尖声说。
Sam抱歉地举起双手。“好吧，”他说，“你继续。”
*
“两个月前——”
“我对你的‘家庭矛盾’或者别的什么没有任何兴趣，Charles。”Sam哼哼着在他的小监里踱步。
“那时基层警官（PC）Richard Eames的尸体被人在码头边发现。”Charles继续，无视Sam的话，“警察在那儿搜索了很久，但就是不能找到任何关于杀他的凶手的证据。”
“我还记得。”Sam说。他的目光凝视着远方某处。“那个男人的脖子被切开了，从一只耳朵切到另一只。”
“哦，你还记得，不是吗？”Charles回应道。
*
Sam出神地望着那空无一物的白色。“对……我现在想起他来了。我正站在他尸体旁边……”
Charles 挑起一挑眉毛：“在你杀死他以后？”
“不！”
*
“不是的！”Sam咆哮着再次冲向栅栏，满脸胀红。他极度愤怒，但透过他充斥疯狂的眼睛，还可以看到真诚。“我没有杀他。我没有杀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
“但我在负责这起案件。”站在‘哪儿都不是的地方’的Sam忽然回答道。就好像迷雾终于开始拨开了。“我记得……Eames在码头边被发现。已死亡。那儿没有任何明显的线索可以提示谁杀了他，或者他为什么会偏偏跑到这片地方来。刑事调查科（CID）被叫来跟进这件案子。我和Gene，Chris还有Ray一起到那儿的……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他的钱包不见了，所以这起案件被定性为抢劫失误。”
戴着领带的Charles重重点头，继续道：“几周后，PC Joseph Binder也死了。他的胸口被射了两枪。”
“Binder正在调查他怀疑的一些码头非法交易。”Sam说。他的语速很快，为自己终于找回点记忆感到愉悦。“他还没有正式向他的上级官员汇报任何事。甚至他的怀疑都没有正式入档。我们打听到的所有信息只有他同事间的传闻。”
*
“而最近的一位则是PC Sanderson。”Charles继续说道。他透过栅栏看向小监里的Sam。
“Sanderson是Eames的朋友。”Sam跟上补充。事实上，寻找答案似乎可以缓解Sam的暴怒，而不管他是不是还想杀死Charles，Sam觉得自己至少该先完成他们之间的这小小的谈话。“Sanderson相信Eames的案子还有更多的内幕，而非仅仅是抢劫和意外杀人。他和其他警官都这么说。他也向自己的上级打报告。他甚至还跑去找了Gene Hunt，但是他……他没有牢固的证据。”
Sam艰难地回想这起案件的细节，但是那迷雾好像早已消退干净。他回神，熠熠发亮的双眼紧盯着Charles。“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可以联系起这三起谋杀……但是它们之间确实有一个联系，是不是，Charles？你。”
Charles面无表情地回看他的囚徒。
*
Sam摇摇他的脑袋，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那无尽的白色放回到Charles身上。“是不是你干的？你有没有陷害我？”他闷闷地问，“Charles……你和我是一边的吗？”
Charles看上去有些疑惑。“我站在你这边，这是显而易见的。但同样显而易见的是，我不能为Charles Dominic担保。”
“你就是Charles Dominic！”
“伙计，你没注意听！我不是Charles。我只是你的一部分，只是连接起你和自己内心另一边正醒着和Charles Dominic谈话的你的一部分。”
Sam甩甩脑袋。如果说他之前还曾对自己的疯狂有过怀疑，那么现在他已经不用怀疑了。“所以你不是Charles。”
“我只是他的一个化身。而除非那个在外边的人告诉你他是无辜的，否则我只能根据你已知的东西猜测。所以，Charles是不是因为那些警察不跟他合作而杀死了他们呢？……”
*
Charles第无数次拉拉他的背心，而后向前踏几步，靠近Sam的小监，摇头。“我想你在这个状态下不会相信我，但是，不，Sam。我没有杀死那些警官，我也没有指使别人去干这件事。不过你说得对。我是那个可以联系起Eames，Binder以及Sanderson的人。因为我的错，他们才会死掉。”
Sam哼道：“如果这是你的错，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都必须付出代价。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而——这就让我们回到了‘往后推一推’的主意上来。”Charles说着，又很快转身离开刚刚站的地方，“你现在可能是疯了，但我一直在思考它的本质是什么。你瞧，我并不认为你去疯人院的时候就是疯的。”
Sam挑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认为，Sam，你是在被诬陷为杀警凶手之后被送进疯人院。所有人都认定你是一个凶残的精神病杀手。比如那个叫Hunt的家伙。甚至包括医生们。所以当你进行治疗谈话时，他们就将这种想法植入你的脑袋——也许是无意的——而过了不久，连你也开始相信这一点。”
Sam 轻笑。“就因为他们跟我说我是一个无情杀手我就真的信了？我相信自己的意志力还没有那么弱。”
“这并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完成的事，小Sammy。听着，我们的Loytta医生，他喜欢用一些试验性的治疗方法。他并不喜欢电击之类的，石器时代的东西。Loytta是一个新潮的人，而现在新潮的治疗手段就是用药。这个医生给他的病人打足镇定剂，让他们对建议的接受度更高些，然后他开始挖掘更深的答案。”Charles解释道，“所以画面是这样的：Sam Tyler坐在医生办公室里那个滑稽的加厚垫料型扶椅上。Loytta想让Sammy好一点，所以他尝试着让Sam告诉他有关谋杀的事，有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他这种行为形成的原因。
“而Sammy，我们都知道，并没有杀任何人。所以他否认这些，坚称他是无辜的。但是医生不断告诉他，我打赌他非常平静地告诉他——他总是非常平静，‘哦，不，Sam。你杀了这些人。你杀了这些警官。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是怎么做的？’”Charles稍微向Sam的小监踏近一步。在里面，Sam望着他，眼中的不安愈发强烈。“Sam，仍旧否认着。但被镇定剂和安定药控制着，整个世界都已经扭曲了。所有的事物看起来都不一样。那些话以奇异的角度冲击你的耳朵，而当你一遍又一遍听到同样的话语，它们就开始嵌进你的脑袋。它们开始占据主导，而你开始觉得那些陌生的话语事实上是你自己的想法。”
“可我不认为自己是杀人狂，你这个疯子！”Sam大声吼道。
“你不认为自己是杀人狂？你很清楚地跟我说过你记得自己杀了那些人。”Charles同样厉声地回答，“你到这儿以后已经好几次威胁说要杀了我和我的手下。不，Sam，这是真的，而这种想法已经开始控制你。你唯一的希望就是被你遗忘在角落里的清醒的那部分可以理解我说的话，然后把你的意志揪回来，不要等到太晚！”
*
Sam站在白色空间里，一动不动。“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仅仅因为别人告诉我自己是个凶手我就会成为一个……”
打着领带的Charles叉起他的双臂。“这是逐渐发生的改变，Sam。当一个人在进行这种谈话时，他的心灵十分脆弱。这也不是第一次一个医生说服病人说他有自己本来没有的东西，或者说服病人说他是自己本来不是的人。只要做到不断重复一个想法——一个所有人坚信的想法——就能将哪怕最微小的种子种到你的心底。”
Sam保持了几秒钟的沉默，仔细思考这些话语是真相的可能性。忽然，Charles站到他身边来，手拍拍他的肩膀。
“我们都知道你的心理已经到达一个非常脆弱的状态了，Sam。”Charles说，“你被车撞了，而我们都……95%地……好吧，可能80%地确定你现在正躺在2006年的医院里，昏迷中。”
Sam惊讶这个男人究竟知道多少东西，而随即他又记起来这个Charles只是自己心底的一部分。
“但，如果我是在昏迷中，这儿就没有药物治疗。”Sam困惑地回应。
“我不会这么肯定。”
“而且，如果我不是在昏迷之中呢？如果现在就是1973年？”Sam问。
“不论如何，你的意识已经开始分裂了，我的朋友。所以把它们组回来。”Charles命令道。然后他转得更近一些，在Sam面前用力地击掌，掌声破开空气回荡着。“现在！”
※
总探长（DCI）Derek Litton颓然仰坐在他警佐（DS）的1969福特的客座上，满面愁容。他刚刚从国王公园精神病院回来，发现那里在前夜发生了闯入事件。Derek才不管有没有人成功闯到精神病院里头，但Sam Tyler在此时从病院里逃出去就值得他惮虑了。而曼彻斯特警署竟然没有一个人烦劳去通知他或他的小队。
Derek低声咒骂着Gene Hunt。那男人是个傲慢的讨厌鬼。他怎么敢对他隐瞒这个消息？Tannon警司都已经当面告诉他Tyler的杀人案归他管了！而现在他的嫌疑犯跑了，若有任何人在这个过程中被杀都要怪他。媒体又有的可说了！
不……他还可以把指责的矛头推向Gene和他的部门。只要他逮捕了Tyler——也许还有同他一起逃跑的疯子Dominic或者Charles或者什么的——他就可以成为英雄。
想到那时报上合适的赞誉言辞和大标题，以及Gene脸上会有的扭曲表情，Derek已经开始感到兴奋了。他带着高傲的笑容，整整自己的蝶形领结，眼睛看向正在驾驶的DS。
“所以，那个警员说自己是在哪儿看到他们的？”
“在西边，一直到码头那边。”警佐很快地回答，期望自己能讨上司欢心。Derek喜欢他这种顺从的态度。“显然Charles Dominic在那一片儿很出名。奇怪的是，他们从来不能给他钉上任何一桩罪名——直到最近。”
“我不关心这个Dominic。我只关心Sam Tyler。”Derek厌烦地挥挥手。在窗外，一栋栋大楼紧连的住宅区变得越来越少，他们已经开进了老区。这附近是河边富人很早以前就买下来的大片土地。Derek发现他们正向这边走的时候倒有些吃惊。这并不像一般人们假想中犯罪者聚集的地方。
“好的，长官。”DS回答道，“嗯，那个警员似乎是因为看到Dominic的一些出名的同伙驾两辆车到一个仓库却只开一辆车离开，所以感到怀疑。他跟踪他们回到这个地方，在外面等着，然后看到Dominic过了没一会儿就开着另一辆车过来停在同一座房子那儿，载着那个叫Tyler的家伙。”
“而他们过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向我们汇报这件事。”Derek非议道。
DS的眼睛轻轻瞥了长官一眼，他微微耸肩。“嗯，他们这么长时间以后才发现这是重案组（Regional Crime Squad）感兴趣的东西。”
“渎职是没有借口的。”Derek非常平静地回答道。而他的DS只是点点头。忽然，Derek想到了什么。“刑事调查科（CID）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
这是他最后需要的东西。那个总是吹嘘的Gene Hunt一定会非常恼火。而这将是多么美妙！
“据我所知还不知道，长官。”DS回答。
Derek傲然一笑。“很好。”
*
Sam背靠着栅栏，手抓着头，发出一声声呻吟。
Arthur懒懒地斜靠后墙，哼哼着看向Charles。
“我想你让他崩溃了，Dom。”
“他需要时间来整合自己。”Charles温和地回答。
“他已经整合了45分钟了，这还不够？”Arthur问道。他没有恶意，只是不耐烦。
Charles又轻踏一步靠近小监，目带理解地望着Sam蜷伏的身躯。“当你的世界崩陷了，你必须首先找到所有的碎片，然后再耐心并坚强地把它们再次组合起来。”
Arthur笑了。“你应该去做个哲学家而不是小偷，Dom。”
“Dominic！”这带着回声的呼喊让所有人都望向楼梯井，除了Sam。Sam在他所呆的地方几乎一动不动，好像已经忘记他周遭世界的存在。
声音的主人，那个北方人——Fischer——三步并两步跑下台阶，手执□□，眼睛睁得大开。“他们找到我们了。”
Arthur一下子就直起身来，自然而然地站到Charles身边。“谁找到我们了？”
“条子。”Fischer急促地回答，“已经有一辆车停在前门，还有另外两辆正朝这边开来，很快。这不是正常的巡逻，他们是有备而来。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儿。”
“他们怎么会发现我们？”Arthur质问道，但Fischer只能耸耸肩。
“Dammit。”Charles咒骂着，手指挠挠他的头发。
Fischer 握紧了他的枪。“我讨厌这么说，但是我们只能在这儿自首。”
Charles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自首，然后我们就变活靶子了。你还不明白么？我之前之所以能逃脱是因为我正好被正确的人逮捕了。就算这样他们还把我送进了疯人院，不给我保护！现在他们知道我还有几个忠实的部下，那仅仅把我杀掉已经不够了！那些警察会把我们屠戮殆尽！”
“所以我们怎么办？”Fischer回吼道，惊恐在这个硬汉的脸颊之后腾起了。
“安静！”Charles大声喊道。“三辆车，每辆至少两人，可能有四个人。每车四个人……好吧。Fischer，把门拴上，带上其他人从后门出去，分散撤离。我们之后在集合点碰头。”Charles命令道。
“这儿就是集合点——”
“另外一个集合点。低调点儿。”Charles命令道。Fischer咕哝着接受了命令，并且已经往楼上跑去。Charles转向Arthur。“Arthur，我需要你取回那些文件，然后从下面的地道逃走。”
“好，但你呢？”
“我必须把Sam带走。”Charles摸索着小监的钥匙回答。
“我知道你会回答什么，但我还是要再问一次。”Arthur匆匆道，“你真的认为这家伙会帮咱们？”
“是的。如果他的意识度过这关。”
Arthur 叹了口气，不过随即转身跟着Fischer 上了楼梯。Charles 将钥匙插进锁眼，一转。
“现在，Sam，我已经把我能给的所有时间都给你了，伙计。”小监的门旋开了，但是Sam还蜷缩在他所在的地方。“Sam？”
Charles谨慎地靠近他。考虑到之前这位DI有多么愿意杀死他，他真的不想在Sam完全恢复之前动他。他伸手，轻柔地碰碰Sam的肩膀，但是Sam没有注意到他的感觉。
“Sam，我们得赶紧走了，伙计。”Charles催促道，他又踏一步，转到那个蜷缩身形的正面，试图看清他到底怎么样了。他有点惊讶于自己看到的画面。
Sam的双臂紧紧攥着他的膝盖，而他重重地靠在生锈的金属栅栏上。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是没有神采地呆望前方，一眨不眨。即使Charles站到他的面前，Sam的眼睛也没有动。他没有死，Charles知道，因为他的胸膛还在小幅度地起伏，但是Sam对外部世界根本没有一点认知。
“嘿，小Sammy，快点出来！”Charles推推Sam，让他的身子摇了摇，“我知道我说过要给你时间整合自己，但是时间快没啦，而且我不认为我可以一个人驼你出去！你还在这儿吗，伙计？”
仍旧没有回应。楼上，一些毋庸置疑的枪声回荡在楼梯井里。Charles这次更加急迫地推摇他。
“Sam！”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VI 精神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