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V 攀跃与沉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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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攀跃与沉沦
Sam透过乘客座的窗户望向外边，松了口气，同时感到失望。老式汽车看起来很新，老旧的建筑看起来……嗯，稍微不旧了一点，显眼的喇叭裤，宽领、印有图案的恤衫，还有可笑的厚重鬓角，一切都是无可辩驳的实证——Charles之前说的话是真的。
“1973，”他蹙眉轻哝，“那为什么他们跟我说2006？”
突然一个急刹车，Charles Dominic看着他的乘客以他吓人的方式将车子停了下来。
“你说了什么吗？”Charles问道，不在意他们刚刚撞翻了一个垃圾桶。
Sam看着那垃圾筒不开心地滚滚而去，狠狠撞到他们前方的砖构楼房，无视了Charles的问题，而回以自己的问题。“我们在哪儿？你的秘密基地？”
Charles从车上跳下来，哈哈大笑，讽刺的表情从他脸上闪过。“哦，我当然希望这是个秘密。我们可不能让警察突然闯进来，是不是？”
“提醒你一下。”Sam以比他同伴少得多的热情回应，“我是警察。”
Charles搔搔他的胡子。“没错。不过你现在也和我一拨了，伙计。”
“我到这里仅仅是为了你承诺要给我的答案。”Sam说着踏出车子。Sam从未想过有生之年他竟会允许自己和罪犯搅到一块儿。他并不准备帮助Charles干什么事，可是现在的情形已经与他的行为准则产生了矛盾。
Charles友好地用手臂拍拍Sam肩膀，打断了他的思考。“你会得到答案的。我向你承诺。而一个绅士总会履行他的诺言。”
Sam甩开那个过度活跃的疯子。“啊，对，我忘了。你是个绅士。”他回答，尽量迎合他，“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很确定我可以，小Sammy。但是你知道，隔墙有耳。”Charles说着展开他修长的手指示意这周遭的楼房。“首先，我们要进去，花点功夫清理一下。拿我来说，我会好好刮刮胡子。”
虽然他讨厌再浪费任何时间，去做个清洁的主意却很有吸引力。他点点头，没有抗拒地让Charles引他到里边去。
※
Gene走进平时是病院大堂的地方，不作一声。不过，今天却不是个寻常日子。
一张桌子孤零零的站在房间中央，其它都被胡乱地推挤到墙角。就在中央的桌子上，所有人进行着活动。
女警官（W.P.C.）Cartwright背对Gene坐着，正轻柔地向她对面的男人讲话。在她左边，一位圆圆胖胖的警官——Gene认出来是基层警官（P.C.）MacDonald站着监看。
MacDonald注意到了Gene，并在他走近时尊敬地朝他一点头，不过仍旧保持安静。
“我们就没看到他们的脸。”Cartwright正在审讯的男人说，“他们戴着那种黑色的滑雪面具。我会说他们这么做很聪明，如果你要问的话。我们这个地方周围都有监控镜头。那些东西绝对会把他们的脸拍下来——如果他们没戴面具的话。并且，你知道，如果没有人把东翼房顶上的储备电线扯断的话。”
“储备电线？为什么你们要用储备电源？”Annie严肃地问道。
“鬼知道，甜心。我猜是因为他们进来时把主电源炸了。”
“而当入侵者发现你们的时候，你们在通道里？”她问道。
Gene猜测他点了头。
“为什么？”
Gene走到Annie身后停下身来，第一次让“被审问者”注意到。
他不是一个病人，Gene推测。他的服装说明他是一个护工。抬头看着Gene，他先前比较放松友好的姿态变得有些紧张。
“嗯，当我听到西侧发生爆炸后，我，呃，感觉有古怪。我意识到……关卡的锁很可能被震开了，所以我让所有人都到大通道里面，在那儿请求支援。”男人解释时，目光在大堂游移着。
“所有人，除了Sam Tyler。”Annie更正道。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溜掉的！”护工自御性地大吼道，“关卡大门还是锁着的，而我们谁也没有丢钥匙！”
Gene不是那种自己到场时还让别人审问的类型，所以他前踏一步，身子倾向桌面。
Annie被他的忽然出现吓到了，不过还是很快打了声招呼。“老大（Guv）。”
他点点头，回看向那男人。
“听起来你似乎料事如神啊，Mr…？”
“Reckson。Frank Reckson，先生。”护工的声音绷得紧紧的。
“好吧，Frank。”Gene重复道，“你想到要把所有人聚到安全的大通道。所以显然你是个聪明人，是不是？”
Frank向一边看去——这个表情让Gene觉得值得怀疑：“是啊，显然。”他重复Gene的话。
“除了——你让Sam Tyler跑了。”
Frank不适地点头。
“那么Charles Dominic呢？”Gene问道。
在他这边，Annie以疑问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上司。他的出现令她感到有点烦乱。当这位总探长（DCI）指派她去审讯证人的时候，她知道这是因为他认为那些人比起和男人谈话更喜欢跟女人谈。她已经选择屏蔽掉被侮辱的感觉——做女警太容易感到被侮辱了——她选择了借此机会证明自己也是一个有用的警察。
她曾经希望自己能找到更多有关Sam的案子的讯息。关于这个，她只了解到Sam不知怎的发了疯，承认自己是杀死三位警官凶手。
她必须承认Sam会发疯的消息听起来没那么不靠谱。Sam从第一天起就有些焦虑，外加点小疯癫，但是她觉得他已经越来越好了，而且她曾希望他们能从车祸的影响中走出来。然而有什么东西让Sam崩溃了。
不过，无论他崩溃了还是没有，Annie不相信Sam可以杀掉那些人。他就是没那天性。
但这些不是审讯的目的。她看着斜过桌子的Gene。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干审讯的工作，她可以干的很好，不过现在Gene出现了，她知道自己只能退居二线。
她皱起眉头，既是好奇又是微恼。她看向Frank，等待观看审讯在Gene引进这个新名字之后会向什么地方发展。
“Charles？他怎么了？这些事件发生的时候他不在大堂里。”Frank疑惑地回答。
“你确定？”Gene质问道。
“确定。他那时和医生有个诊疗会。我跟那些侵入者们也是这么说的。”Frank答道。
“他们问到Charles Dominic？”Gene问。
“对。他们很坚决。而——我本来不想回答他们的，可是他们有枪，我想到我身后的这些病人们……”
“和你自己的小命。”Gene咆哮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没了！就这个。他们只想知道Charles在哪儿。”
“哼。”Gene以此音回应，目光在已经懵懵然的护工身上探索，“有没有人看见Sam曾与Charles谈话？”
护工轻笑出声。
“更像是调换个个。在Tyler还没进来的时候，Charles是那种自己一个人呆坐着，很安静的一类人。然后出于不明原因Charles好像一见到Sam就喜欢上他了。他总在Sam的耳旁絮絮叨叨。我们都觉得对他来讲这可能是个好事。Charles有了宣泄口，而Tyler得到杀警的惩罚，呵。”
在Frank解释的时候，Gene一直专注地盯着他。现在他直起身子，叉起手。
“你跟Sam Tyler有多熟？”
再一次，护工看起来十分惊讶：“我基本上不认识他啊。只是不时被指派去照看他，带他到大堂几次，带他到餐厅，带他去治疗会啥的。有意思的是，有些病人在治疗会后会平静下来，不过Sam Tyler不是。他出来以后要么恍恍惚惚的，要么就十分愤怒。通常是十分愤怒。”
Annie的目光转向一边。这听起来不像她所知道的Sam。就是不对劲儿……
“我还带他去看过他的探访者。不是个好主意。”Frank继续道，“那个疯子快要对那可怜的老头发火了。”
Annie的眼睛看回Frank ，带着疑问：“他有探访者？”
她曾打电话讯问过这个机构——DCI Litton有没有去见过Sam。他们没有提到任何探访者。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只问了有没有警官去见他。
“哦，是啊。”Frank回答。“有个男的说他是Sam Tyler的一个老熟人还是什么的，但是Tyler都没认出来他。”
“他是谁？他们谈了些什么？”Annie问道，她明亮的双眼闪着聚精会神的光彩。Gene 只是看着他们，奇怪地保持沉默。
“不知道。他们没说什么，我也没怎么关心。那个男的给了他一封信，差点引得Tyler大打出手，然后就走了。哦，在你提问之前我先回答你：没有，我没看到信上写的东西。”护工答道。
Annie有点失望。但真要说起来，她也讲不清自己究竟对那个无名探访者和那封信有什么期待。护工看着她，似乎也对自己的表现有些失望。忽然，他的眼神亮起来了。
“Tyler确实提到了一个名字，就在他看完信以后。”Frank插道，“是……Conan。或者Calloway？类似的一个名字……哦，等等！Callahan！”他大叫出声，胜利般地将手指捻出咔咔的声响。
Annie带着好奇的情绪低下头，抓起笔。不过当她意识到Gene什么动作也没做的时候，她顿了几秒。她确信自己在他眼中看到了“认识”的情绪，可是Gene没有说出来。Annie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误读了。
她转而看向录音机——这东西现在还在欢快地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然后视线转回自己的记事簿。
“你确定，Reckson先生？”
“非常确定。”Frank自信地回答，“我记得，是因为它是我喜欢的一个电视角色的名字。”
“你还想补充什么相关的东西？”Gene毫不客气地问道。
Frank努力想着，皱起了眉头。
“真的就只有这些了。我对Sam Tyler的印象就四条：他暴力，他聪明，在疯人院至少有一个探访者，还有他觉得自己是该死的时间旅行者！”
Annie的眼睛瞪大了。Sam又跟别人说有关他是穿越人士的幻觉了？跟他初到曼彻斯特的时候比还真没什么好转。
“你是什么意思？”Gene和他加强的语气让她惊讶了。在她的预想中，总探长会大笑，或者对这个幻觉的荒谬性做什么粗鲁的评论，而不是进一步询问。
Frank对这个问题大声争辩道：“关于时间旅行者？说真的，没什么。”
“你不会无缘无故说到这个，Frank。”Gene也以咆哮回敬，他说出这个名字，仿佛是胁迫。
“不，这只是我看到的东西，好不好？我只是递送Loytta医生的手记到他办公室，我稍微扫了几眼而已。那上面提到Tyler觉得他从2006年来或者是什么别的胡话。所以有次Tyler问我今年是几几年我就跟他说2006！这很滑稽的。”护工说这些的时候有些小心，试图判断出眼前的这些警官是不是和他一样觉得这很搞笑，“你真应该看看他的脸——”
Gene没有在笑，而他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使Frank的声音不自觉的就小了下去。坐在总探长身边，Annie有一点震惊了。
“他，”她犹豫地开口，“他有没有告诉你有关2006年的事情？”
“没有！真就这么多了！真的！”
“你确定是这个时间？”Gene问道。
“是的，我发誓！”
Gene带着浑厚的低气压盯视着他。
“你最好期望我不要发现你还隐瞒了什么别的东西。”他说，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撂下这话，他又转向门口。“我们这儿完事儿了。MacDonald，向巡佐（Sergeant）Carling报告。Cartwright，你可以回局里开始打你的报告了。”
语毕，Gene快步走向关卡。Annie有些糊涂地盯着他的身影，不过一会儿就迅速收起她的记事簿和录音机，快步跟上。
“老大……我们是不是该查找关于DI Tyler所说的Callahan讯息？”她问，“而且我们应该去找找那封信。他在入侵发生之前刚好收到一封信，这太可疑了。我可以回局里再做一些挖掘……”
“你将不会做这些事情。”Gene强硬地厉声道。
Annie被震得说不出话来，落后了Gene几步。他们走进了关卡，而后有人隔着一段距离向他们招手——那是个正在值班的保安官。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前方距离差不多15米的地方，一道光从墙上一人大的洞里射出来。
“老大。”Annie在心里建设了一段时间后鼓起勇气，“我可以问问为什么不行吗？这样做可能会帮助我们找到Sam和那另外一个病人。而如果最后我们发现这些线索是互相联系的，我们可能可以找到究竟意图绑人出病院的那个黑手是谁——”
Gene大声长叹，将生冷的目光投向女警官。
“哦，它们已经互相联系了。”Gene的回答令Annie吃惊。他将她领到一间空着的办公室，关上门，过了还一会儿才评论道：
“你就是不肯将这事儿放到一边，是不是……”
Annie不知该如何回答。任何回答都可以被理解为顶撞，而如果她顶撞自己的上司，情形就会变得不那么妙，特别是对Gene Hunt。不过她并没有过多的时间思考，因为Gene已经继续了。
“你挺机灵的，Cartwright。你是个有脑的观察者——这是你和我之间很危险的联系。”
Annie安静地望着她的DCI，不确定究竟该惊讶于这称赞，还是惊讶于Gene对这两个案子可能知道的事情。
“因为我会让你进来。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告诉你，你很可能会自己跑去探查——这对你和对所有都很危险。”Gene继续道。
Annie只是点点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感到自己开口说任何话都有可能使得Gene改变心意。
“你将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我们今天的谈话，否则你就完了，明白么？”Gene厉声道。Annie再次点头，不确定这是个真的命令还是只是一个恐吓。当Gene看上去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撅起嘴，走向门口去拉下百叶窗。
“我要告诉你的是Sam Tyler与2006的事情的真相。”
※ ※ ※
Sam微微绽开笑容，为清洁和整顿的成果欣慰。镜中回笑的男人看上去比起20分钟前回瞪自己的那个衣冠不整的野人要文明多了。他仍能感到一股难以解释的愤怒在内心深处骚动着，但现在他已经能将它控制住。
他走出洗手间，进入精致奢华的客房。Queen size的大床，巨大的橡木衣柜，装饰华美的全身镜，这些是Sam走进来时第一个注意到的东西。
现在，他从洗手间出来，拿起他借来的腰带，大床上方的巨幅图画引起了他的注意。那繁复而令人困惑的黄砖楼梯让Sam想起Escher的无尽阶梯*。Sam蹙眉，不是第一次思考一个疯子怎能买得起这些所有的东西。
“很迷人，是不是？很难分清些楼梯到底从何处起、何处止。”
Sam转身面对声音的主人，而他花了几秒时间认识到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Charles也清洁过了。他原先邋遢不整的胡子被清理干净，只留下一对虽长却精心修剪过的鬓角。他之前结成绺状的、油腻腻的头发已经被彻底清洗并整齐地梳到脑后。他穿着黑色便裤，一件压整过的白色衬衫，以及黑色坎肩。他的新形象使他有了一些在疯人院时显缺的值得信赖和神智清醒的气场。
第一次，Sam觉得如果Charles选择，他真能成为一个威胁。
“一切开始于两个月前。”Charles突然开口。
“那幅画？”Sam问道，没有听懂。
“这件事情。”Charles沉沉地说。他顿了一下，思索地凝望天花板。“这件事情的这部分，不论怎样。生命中的一个故事里头总有‘好几个故事’。”
显然，整洁的衣服和刮掉的胡子还没有完全治好Charles的不正常，Sam极怒地想。
看到Sam眼中燃烧的怒火，Charles清了清嗓子，并示意Sam跟着他走出门外。Sam有一会儿没动，他的脑中激烈地争吵着，究竟是跟着Charles，然后给他机会自己解释……
还是跟着Charles然后强迫他解释清楚。
最终决定选一个更人道的方法，Sam抓起被留给他的血红色衬衫，紧紧赶向Charles。当Sam赶上了另一个人，并紧随其后几步，Charles继续道：
“你的故事很混乱，Sam。大多数人按照严格的时间顺序度过他们的人生。”Charles说，“而你，呵呵，你某天醒来，意识到自己再一次开始了人生。”
Sam 挑眉。“是的，嗯。我不知道什么再一次开始人生。”Sam回答，回想到他在空地中醒来，发现他的吉普变成了什么旧时代的人会用的车，他的衣服变成了他父亲那辈才会穿的那种款式，而他的办公室变成了别人的。“我还在同样的年龄。还拥有同样的工作。或多或少。”
“我会说，或少。”Charles轻笑道，“尤其是现在，你被认为是疯子。”
Sam皱了一下眉头。“我们在说同一件事吗？”
“我在说你从病院里醒来起失去了一些记忆的事。”Charles回答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自己在1973醒来的事’Sam 想，但他回答道：“对……我也是。”
Charles怀疑地撅起嘴，然后走下一段台级，进入一个类似大厅的地方。在那儿，Sam看到之前曾经遇到过的两个持枪者来回踏步，似乎感到无聊。他们的枪没有掩藏起来，而是背在肩上让所有人都能看见。他们一定是在为将要见什么更高级别的人物而焦虑，Sam带着一丝好奇心想。
“嗯，不管怎样。”Charles继续道，“虽然作为一个时间错乱的人会很有趣，如果你喜爱迷题的话，我不是那种喜欢摆题的人。”
“差点可以骗过我。”Sam哝道。
“所以我要告诉你这个起源的故事中的故事里很重要的故事。”Charles解开他的袖扣，将袖边卷上去。渴望听到Charles的后续，Sam紧紧跟着他的步伐。
他们又走过另一段台阶，水泥的，不是很厚实，而且给人一种幽闭的恐惧。Sam不适地拽了拽他的领子。他们走得越深，Sam越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就把Charles揪到一边逼问。
“我们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走到地下室里去？”Sam烦躁地质问。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呼吸变得越来越艰难，而他的大脑仿佛已经开始灼烧。
Charles无视了他的话，继续向下走。“这个故事开始于一个比我想承认的时间更为久远的时候，有个小伙子一年在街上混能赚到的钱比他上个大学找份工作更多。所以这个小伙子退了学，并且，呃——”
“他成为了一名罪犯。这个小伙子现在不会正好是某个‘有想法的人’，是不是？”Sam替他完成这句话，在楼梯上停下脚步，将手按在墙上，继而是他的额头。冰冷的水泥感觉像是天堂。
Charles 的蓝眼睛亮亮地望着他，如同孩子一般：“对。怎么猜的？”
“在犯罪学课程里听到过这个故事。总是一样的，总是关于钱。”他低声吼道。有什么东西不对。他脑中的火焰正在熄灭，仅仅因为它被另一种巨痒所代替。在头盖骨里的巨痒，仿佛只有深入头皮的搔抓才能解除。
从某个非常遥远的地方，他听到心电图仪微弱的“哔哔——”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这里有变化，医生，快来！”
不管Charles有没有注意到Sam的紧张，他没有表现出什么的关心，只是挥手催促Sam跟上。“我想这驱使了世上绝大部分的人类，不是么？金钱，权利。人们喜欢被控制。”
Sam猛揉着他的太阳穴，跟着Charles跌跌撞撞地走下几步。
“Dammit，Charles，我才不关心你的不幸童年或者你堕入曼彻斯特地下世界的过程。”Sam嘶吼道，他已经忍到极限了。他跟着Charles走到楼梯底，粗鲁地揪住那人的领子将他按到墙上。“你答应过要给我答案。现在，做一个‘绅士’，告诉我：谁杀了那些警官？为什么我被诬陷？而你他妈的到底与这些事情有什么关系？”
Sam突然绷起身子，因为他听到了左轮手枪击铁回扣上的声音。他的嘴唇激怒地卷起。他回头，越过肩膀看到削瘦的Arthur执着业已上膛的手枪站在距离他们不到半米处。
“我说过这是个坏主意，Dom。”Arthur朝着Charles说。
Sam没有放下他手中紧箍的那年轻人的老板。“离远点，小子。”这位DI嘶声道，“否则——”
在Sam可以抛出更具恐吓力的威胁之前，他感觉视野的边缘有什么东西活动了。他转回脑袋看向Charles，及时地发现了这个人即将挥向他脑袋的拳头。转瞬间，Sam放开Charles的领子以格挡，却没有看到即将袭来的膝盖，直到一切太晚了。随着一声粗野的诅咒（他不记得之前的任何时候曾如此说过），Sam因突然的剧痛而弯起身子，让Charles可以再予以他毫无防备的背部一击。这个男人出人意料的强壮，而这一击，伴着Sam隐忍的痛呼，将他打倒在地。
“那我就省去那愉快的背景独白了，Tyler探长。” Charles回答。
Sam心中Charles Dominic标牌性的轻松、兴奋的语气现在消失了，而Sam向上仰视他的攻击者，惊讶地看到Charles严肃、平静而泰然的面容。这个男人卷起因为简短的打斗而落下的一点袖子。
Arthur已经从阴影里走出来，保护性地站在他老板身边，聪明地选择Sam可以抓到的地方之外。
那位探长陷入了暴怒之中。他快要自己爬起来了，但是Charles铮亮的黑鞋直接横挥过来，从他身侧重重一踢，将Sam再次砸到水泥地板上。
Charles 平静地俯视Sam 。
“我这边出了个问题。像我先前所说的：人们喜欢控制，尤其是被他们自己。”
Sam在他蜷身的地方冷笑几声。“怎么，有家庭争端，Charles先生？”
“算是一种吧。”Charles实事求是地承认，“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需要一个警察。”
Sam皱眉，不大理解。“哈，那三个警察还不够么？是不是你让人杀了他们？你构陷了我？”
在Charles的示意下，Arthur转到了Sam身后。
“他们不答应帮你，我也不会，你个混账！”Sam带着蔑笑继续道。那包裹他疲惫身躯的痛现在变成了一股新的潮涌让他想要做出疯狂而残暴的行为，而他发出了一阵又长又癫的笑声。“也许我没有杀了那些警官，但我他妈的肯定要宰了你。”
愤怒的表情在Charles的脸上一纵而过，而Sam发现自己为他破坏了Charles先生新——清醒而平静——的气场而愉悦，即使只是短短一瞬。Sam的对手弯下身子对着他，他已经再次换上平静面容，而他以致命的严肃语气道：“你会帮我的。你已经在变成你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的东西，Sam Tyler。让我们拭目以待。”
Charles向Arthur示意。而在Sam能够反应之前，Arthur将枪梆砸向他的头，冷漠地将他打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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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V 攀跃与沉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