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IX 戒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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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Withdrawal
总警探（DCI） Litton将Gene的办公室搜了个遍，丝毫不尊重他的隐私。当他的下属们翻动起文件柜的时候，Litton自己则饶有兴致地搜查Gene Hunt的桌子。他满足地叹了口气，坐在Gene的椅子上，而后开始翻弄桌面上的纸张。Derek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相信什么。DSI Tannon现在似乎正怀疑Gene就是那个参与恐怖活动的人，而且是他派Sam Tyler去杀死那些警官的，但是Derek并不确定事实是否如此。他和Gene已经做了很多年的死对头了，尽管Derek认为在警侦技巧上自己有一面倒的优势。他不认为Gene有那个脑子去操纵这些事。而且即使就是他操纵的……为什么让Tyler认罪？为什么将Tyler送去精神病院？也许是去杀死Charles Dominic？那个执行非法走私交易的人？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Dominic还活着？而且为什么有人看见Tyler和Dominic在一起行动？
Derek揉揉脑袋。他不喜欢复杂情况。说到底这就是奥克姆剃刀定理！不要复杂的东西！Derek对于那个似是似非的奥克姆剃刀定理——‘最简单即正确’——深信不疑。它真正的意义‘正确的观点就是能解释所有证据的最简单的解释’对他来说也有点太过于复杂了，而他自己错误的论断已经足以让他好好活过这些年。但是现在……
现在证据又一次开始显示不同的可能性。现在Derek对他顶头上司的理论产生了一些疑问，当然，鉴于他产生疑问的时候是与上司谈话的时候，证明上司的错误在他的履历上不会留下好看的一笔。如同不高兴的六岁小孩一样撅起嘴，Derek狠狠拉开Gene桌子的一个抽屉，开始挪动里面的东西。几乎马上他就找到一个令他感兴趣的文件。那是Tyler案的卷宗。
“20-06-1973，”他念出声来，并将其翻开，“所以那个混蛋根本没想过把这个卷宗报告发出去。你在隐瞒些什么，小Gene-o？”
他的一个下属转向他疑问道：“你说了什么东西吗，guv？”
“没有。”Derek不悦地回复道。又一次快速翻查那抽屉，他发现了一张纸片，纸片上写着一些晦涩难懂的信息，那是一些名字和词语，对于Derek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像是Ruth，10，2，Callahan这样的名字和数字，还有其他胡言乱语在纸片上乱写着。这就像是Gene早知道Derek会来搜查所以布下这种东西来妨碍他的调查！但是Hunt根本没那么聪明，不是吗？当Derek正努力遏制住自己将这纸片撕碎的冲动时，Gene的一个小手下进来了。Chris Skelton，Derek想道，看起来有点紧张。
“呃，有人想见你，他在……失物招领处。”Chris说。
“你们找到了什么？” Derek问道，他突然感兴趣了。
“Well，应该说是它找到了我们。”Chris带着一些焦虑回答道。
“好吧，”Derek说。他在Gene的桌前站起来，挫败感忽然被急迫取代。他看向自己的属下，示意他们继续搜查。“继续找，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我一会儿回来。”
语罢，Derek跟着Chris走出了主办公室，走进大厅，又顺着走到了失物招领处。那个女人，Annie Cartwright，等在外面，仿佛是在守门。Derek在屋外停了一下，将自己的领带拉直，而后带着不屑的哼声推开那扇通往拥有厚实墙壁的失物招领处的那扇门。
“所以，这里有什么……”
当他看到那个刑事调查科（CID）常常用于审讯的桌子的时候，Derek的声音变小了。那里站着两个男人，一个他不认识，很讲究地穿着西服，而另一个，穿着深红色恤衫，他太认识了。那颜色真是太适合他了，想想看，传闻中他手上沾了多少鲜血。
“Sam Tyler？” Derek问道。他紧张地向与这杀人凶手相反的方向退了半步。“你怎么——”
“我们都有疑问，Litton。”Gene Hunt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这出人意料的声音使Derek本能地向声音源外跳去，瞠目圆睁。
“Gene，我有——嗯——我有一些事需要跟你谈谈。”Derek以非常没有权威的语调说。
Gene Hunt绕着Derek转了一圈，而后停在Sam和另一个人所在的地方。“我也猜你有。但是我们也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而且相信我，Litton，我们的更加重要。首先，你是不是在Charles Dominic的窝点逮捕了什么人？”
Litton有些诧异地盯着Gene Hunt。所以他知道那些事情！Gene不知为何已经知道他所做的事了！“那件事，小Gene-o，我恐怕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事情。”
Gene看上去仿佛要挥拳打向Derek了，而Derek的身体紧绷起来，不过他们都被那个带着怒火倏地站起身的西服男子惊到了。
“这是我应该担心的事，事实上。你没有权利就那样闯入我的宅邸。我怀疑你有没有搜查令，所以那是非法闯入民宅，伙计。”那个陌生的男人低吼道。
Derek眨了一下眼。这个人拥有那座宅邸？所以说这个人就是Charles Dominic咯？多么美妙！多么完美！一个在逃犯——*两个*在逃犯——就这样自投罗网！这可真够料。他在新闻故事中一定会很好看——
Gene向前一步。“Well, Litton？”
Derek向他身后投去一瞥，而后有些不悦的发现Ray和Chris在守着门。“我不必回答你。这只是我的搜查。所有都是！你才是那个没有权力——”
“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Gene不屑地一哼，问道，“你一点都不懂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是同谋。”Tyler回答道。他以那双令人不爽而充满智慧的眼睛上下打量Derek，而后第一次说话。
“他不是。”Gene站直身子以审视的目光望着Derek，同意道。Derek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场面。
“我知道你被怀疑与凶犯合作。” Derek伸出一根手指，戳向Sam Tyler的方向，申明道。
Gene低声吼道：“Tyler探长没有杀任何人，Litton。那只是个伪装。”
“一场骗局。”Sam纠正道。Derek观察Sam的时候，发现那个男人的注意力似乎分给了两边，一边注意着这场谈话，一边注意着靠墙架子上的某个似乎非常有趣的东西。
“随便啦。”Gene回答道，那只手却是不以为然地挥了挥。“他之前卧底去寻找真凶，而且，Litton，我们找到了他。”
Derek一点都没有被说服的样子。看出了这一点，Gene继续说道：“我们回到了Dominic的公寓。你也许会感到恼火，不过你派出去监视那栋楼的小子早就是我的人了。”Gene嘲讽地笑着道。他转向桌子并轻敲其上的马尼拉文件夹，“你需要知道的一切都在这儿，Litton.”
Sam向前靠地坐下。“这就是Charles对那个警署势力中的叛国者汇总的证据。”他说。这个前DI的声音听起来清醒极了，而这使得Derek脑中某个质疑的声音更大了些。
Derek抿唇，对着Sam皱起眉头，又怒瞪了一下Gene，而后拾起那文件夹。“看一看也不会掉脑袋，我猜。”
于是他打开那个文件夹。当看到Charles Dominic和另一个高个子——那个他太过熟识的人——一起站在码头时，他的脸色阴沉了一些。他很快地翻到了另一张这个人与Dominic还有其他人的照片，而后则是另一张这个高个子带着发怒的神情，仿佛责问般地以手直直指向Dominic的方向的照片。
“这是什么？”Litton质问道，而他的手翻过了那些照片翻到了关于武器交易走私的记录，记录着武器归属的地点与名字——很显然是假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Sam点头。Dominic则向后靠坐着，试图模仿Sam平和的气息，而Gene则交叉着双臂。
“你呢？”Gene问道。
Derek抽出第一张照片，并摇了摇。“你似乎在暗示Tannon警司……为一些外国冲突势力购买军备。”
“比那还糟糕，”Dominic在其他人想到去阻止他之前开口道，“他就是那些杀警案的幕后黑手。”
“你说什么？”Derek的脸颊霎时涨红，“你怎么敢——”
“这是真的，Litton。”Gene回答道，“难道你不觉得Tannon对这件案子过分关心了吗？——这案子根本不在他的管辖范围。”
“这只是巧合。”Litton把文件往桌上甩去，“所以说假如是他被牵扯到了这件案子里，让RCS（重案组）牵扯进来了呢？假如他去见了这些罪犯呢？这些什么都不能证明。还有其它的，这些仓库文件还有这些，根本没有任何人签名。Tannon的名字不在这儿。”
“但是他的声音在。”Sam回答道。Charles按下桌上第二件物品，一个录音机的“播放键”。
随着Tannon的声音从播放器的铁丝网中的透出来，Derek的目光变得愈来愈暗。DSI Tannon的声音开始十分安静和平和。而后，Charles Dominc的声音进入到了讨论中。他听起来十分紧张，却又十分坚决。他说他的人不想被卷进来。Tannon说他们没有选择了。而这争论变得越来越激烈。而后Charles将一切都明说了。
“「这种武器很难再不被人发觉的情况下运出去。而且即使这种运输没有困难，我也不会参与将武器运给那个男人的行为。他不仅仅是个叛军，他是个恐怖分子！他会无差别杀人。老人或小孩，有罪还是无罪——」”Charles Dominic的声音高声道。
“「我雇用你不是为了让你思考的，Dominic。我雇你是为了让你把那些武器送出去，我们好拿钱！」”Tannon吼道。
“够了。”Derek说道，仿佛是被霜打的茄子。他那一直以来的上司是个叛国者。Charles Dominic探向那个录音机，停止了这该死的录音。Derek允许自己震惊并且感到受伤那么一小会儿——在他咽下这股愤懑之情并且思考如何处理之前。拉直了他的领带，他看向Gene。“好吧，我们要怎么把他打下马？”
在Derek所不能理解的艰难下，Sam将他的目光艰难挪离那个未插线的孤孤单单落于屋子的另一边的收音机的所在，转而直直看向Derek。他在那一边所看到的黑暗令他惊慌失措，而Sam以一个低沉的声音开口道。
“我有个主意。”
※ ※ ※
Derek将Gene拉到一边，以方便他们说些悄悄话，一些这个傲慢的DCI从未说过的话。而他看上去十分不确定，而这幅模样更加不常见。“这个计划……简直匪夷所思！”
Gene讽笑着，并故作姿态地哼了一声：“我听到的是恐惧吗，Litton？你听起来真慌张，真像个娘们儿。”
“不是恐惧。只是正当的担忧。”Derek嘶声道，“你确定你的DI是头脑清醒地想出来的这个主意？”
Gene的脸拉下去了一点，而这两个人转头向后，视线穿过架子看向另一边在收音机旁蜷缩着站立的Sam。而那个人正不断地扭动台针旋钮，仿佛他真的能听到什么声音——即使那个收音机没有电。
※ ※ ※
Arthur仍旧在椅子上，不过他已经向下滑了一大截，而现在只有他的手铐将他拉扯在椅面上。侧脸，几道他之前被重击的地方流出的血已经风干。青紫的淤痕慢慢爬满他的脸颊和眼窝——正是其它殴打所至。他朝着地面吐出一大口血，看着那个施暴于他的高个子在屋里踱步。Arthur已经被暴力审讯，在他看来仿佛许多年了，但是一直强调他的定位：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高个子男人将一本书砸过来，带着愤怒，堪堪划过Arthur的头，而后狠狠地咒骂。“我没有时间陪你玩，小子。”那个高个子男人，嘶声道。
“好吧。”Arthur稳稳地呼吸一下之后，开口道，“我确实知道一件事。我的日历上面唯一的一件事就是昨晚上有个约会，而那个约会，很显然，我错过了。她是不会开心的。就这件事。”
另一击袭向腰部，这让那年轻人折起身子，痛苦呻.吟。Arthur喜欢想象他有很高的痛苦阈值。不过折磨他的人比他重，有更多肌肉，而每遭受一击，Arthur都感到他离自己的极限更近了一步。Tannon弯下腰，离他更近了一些，并把身体压向Arthur的肩膀——他确知这肩膀早已经脱臼。除了他之外，这个年轻人呜咽着——那尖锐而巨大的疼痛让他看起来像是已被彻底击坏破碎的船桅。
Tannon看上去仿佛是完全不知道Arthur的痛苦一般，继续靠着他。“Well，我希望你已经得到你想从那个女孩儿那里得到的东西。因为有很大的可能，你不会活着出去。”这句话是那样诚恳，以至于让Arthur感到他的血液都瞬间冰冷了，而他为这不自然的冰冷发起冷颤。“告诉我Charles的所在以及那东西的所在，对我们两个人都比较轻松。”
Arthur没有看捕获者的眼睛，而是有意识地将目光锁定在他对面的空白墙壁。“不。”
Tannon站直身子。“我已经将你现在面临的困境发向你那小团伙的几个窝点了。我提了一个简单的小交易。你的命，换信息。”
Arthur试图让他的神情保持无动于衷，但是他很确定，自己透露出了一丝惊讶。Tannon直直盯着他的脸，然而Arthur仍旧避开他的宛若实质的目光。
“显然，没有任何回话。”Tannon继续道，“我猜我们都知道你的命在他心里价值几何了。”
Arthur的身体紧绷起来，却没有说任何话。他知道Charles掌握的信息非常重要。他知道那时他们可以与这个凶手谈条件的唯一砝码。Charles告诉过他们所有人，没了这个砝码，Tannon可能会因为他们不遵循他的计划把他们所有人都干掉。但是……但是Charles会不会把他救自己的命看得比救Arthur的命还重要呢？又或者救所有人的命比救他一个人的命更值得？又或者……
“只要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我就会让你活下去。”Tannon道，在Arthur面前蹲下来。
黑头发的男人怒视道：“即使我知道什么——尽管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把它告诉你，你也不可能让我活下去。”
Tannon摇摇头道：“如果你的确恰好知道些什么，而你的确告诉了我，我就没有理由杀你。我会拿到那个实际的证据，然后就没有东西能将我和任何违法犯罪联系起来。你就会得到自由了。”
Arthur的眉毛惊讶地一挑。他之前从未想到过这一点，而现在心中的齿轮转动起来了。“可是我是一个目击证人。我可以指证你……虽然我并没有必要这么做，但是你一定会担心这一点。”
现在那个高个子笑得就像个圣人一般。“我不会担忧那个的。我很愿意向你提出一个交易，孩子。我可以在这件事情之后让别人帮我运送军械出境。而这个别人可以是你。你之后可以通行无阻地出国。也根本就不必再担心我了。”
这个年轻人检视着Tannon的眼睛。这个人愿意将他送出国去？一旦他出了国，Arthur就会消失。他不必再担心像现在这样的痛，或者因为他所知的事物而活在被追捕的恐惧之中……Arthur必须承认，这个想法在现在的情形下非常具有诱惑力。不过尽管他的思绪将他带到快乐的结局，Arthur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他不会让Arthur活着离开。并且即使这不是陷阱，Arthur依旧拥有足够的忠诚与理智让他不去背叛朋友。是故，在一个深呼吸之后，Arthur阖上了他疲惫的眼睛。
“没门。”他干巴巴地回答。
Arthur闭上了眼睛，所以错过了Tannon的神情从平静转为暴怒的瞬间。“这真是太糟糕了。那可是你唯一可能活命的交易。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在你死掉之前经历多少痛苦。”
Tannon将他的手伸进他制服裤子的口袋，抽出一个看上去十分糟糕的弹簧刀。Arthur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身体保持不动，Tannon向他倾过来，想要在他身上使用的时候，忽然，外面大声的喧哗让他转移了注意力。Tannon的目光好奇地投向大门，而Arthur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闪亮的刀刃。外面，好几个声音同时在说话。有两个好像是Tannon的人，不过那儿也还有第三个听不太清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响，Artur感到自己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的朋友找到他了！他马上想到逃脱计划了。听起来，在前面说话的是Dominic。尽管Dom是守卫们最可能认出来的人，他说话有一套：他能引导别人围着他争论几个小时才想好下一步做什么。Fischer会在这个时候潜到后方，试图找到后门或者窗户翻进来挟持这个叫Tannon的狗杂种，给他一个惊喜。在他心里，事情即将发展的轨迹清清楚楚，他甚至确定自己看到了那个北方人的影子站在余光外的角落。
接着，他们所在的这个像工厂的地方的巨大金属门忽然打开了，而Arthur的心陷了下去。不是他的朋友——不是他任何一个朋友——走进来的是那个系着蝴蝶领结的家伙，那个在窝点里把他抓起来的人。他这次并没有面带自我满足的得意笑容，虽然这次他带来了更有价值的人——那个疯子，Sam Tyler。Tyler的手被拷在背后，他正愤怒地瞪视Tannon。在那个警察眼中的不是那种在Dom地下窝点时那种发神经的愤怒。不过这一点并没有让Arthur感到安慰。如果Tyler在这里，那么就是说Dom没能让他帮他们把证据交到其他警察手上。或者更遭……或许他们已经把证据提交给警察，但因为是从两个疯子手上拿到的所以警方认为不足为信……他早就告诉Charles这个主意很烂了！
“DCI Litton？”Tannon问。他把到自从Arthur的喉咙上移开。Arthur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警司先生，”那个蝴蝶领结的警察阴沉沉地打了声招呼，“这是Sam Tyler。我发现他就在隔几条街的地方逛荡。”
“而你把他带到这里，而不是带回局里？”Tannon问道。Arthur很确定，在不知情的旁观者眼中，这个问题像是完全出于好奇，但是对于知道这个男人叛国行为的人，这听起来更像是在怀疑。不过究竟是在怀疑Litton还是Tyler，Arthur就不知道了。
“我觉得带到这儿来更合适一些。就像你说的，这个男孩，”Litton向Arthur的方向点一下头，回答道。“他一被逮到局子里，就会有质询和手续，如此一来他们就会觉得自己安全了。那你就没办法从他们嘴里撬出来一丁点儿东西了。而我想把Gene Hunt搞垮。”
Tannon放松了他紧绷的身体，而后将刀利落地折起来。“Litton，你比我想的还要更聪明。”这位警司（DSI）离开Arthur身边，这使这个年轻人大为放松。他走到疯子Sam Tyler面前。“好吧，Tyler先生，很高兴终于见到了你，虽然我很遗憾是在这种情境下。”
Sam用力挣开Litton，站直身子，虽然并没有怎么减少身高上的巨大差异。他带着威胁的意味怒视Tannon的双眼，“我也是，长官。”
“你让我的人找遍了所有地方。”Tannon回道，并没有可见地被Tyler的举止惹恼，“我听说你曾是一个十分优秀的警官，警探先生。”
Sam嘴角勾起一个别有深意的笑，“我仍然是，长官。”
在Sam的说话方式中藏着什么，让这句话听起来是明明白白的恐吓。而尽管Arthur又痛又累，他仍被这情形勾起了精神。Tannon现在似乎也有些好奇，他审视着这个比他年轻的人。
“你承认自己杀害了三个人。”Tannon说着，疑问地挑起了眉毛。
Sam向那个高塔一般的男人倾过去，而Litton抓住他，以防他们离得太近。Sam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却意味深长地向Tannon展开一个有些阴鸷笑，“我确实这样做了，不是吗？”
Tannon皱眉，心中的好奇更胜了。“为什么？”他问。
“人们一般会说出最显而易见的原因。你又为什么觉得自己需要一问呢？”Sam反问。
Arthur打量着Tyler和Tannon，耳中回响着刚刚的两个问题。他知道人其实是Tannon杀的，但是Sam却认罪了？他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Dom知道吗？他的老板难道没意识到Sam Tyler有多疯吗？跟这个人合作，Dom的计划能按期望实现走才有鬼咧。为什么这种事正好发生在他Arthur出事的时候啊？
“Charles Dominic在哪儿？”Tannon问道。Sam耸肩。
“我告诉你有什么好处？”他问。
Tannon笑了。而Arthur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向下沉。这个疯警察对Dominic没有一点忠诚心。他会想都不想地把Dom卖掉的。Arthur想对Sam大吼，告诉他不要出卖他的朋友，但是他又很恐惧。这会让Tannon知道他一直在说谎，也会将这个男人的怒火再次引向自己。Arthur不认为自己可以再次承受那样的痛——如果没有终结那种痛苦的希望。Arthur既害怕又感到羞愧。
“根据你给我的东西，Tyler，我可能可以和你做一笔交易。”Tannon回答。
Sam也笑了。他向Litton点点头。“首先是你。让你的小跟班别抓着我的背。还有，手铐也卸下来。”
“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Tyler。你没有定规则的权力。给我信息，我才能或许，给你点什么。”Tannon强硬地拒绝道。
Sam看着那个高个子男人，眼神十分严肃。不过，仅仅一瞬之后那个眼神就消失了。而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絮絮叨叨，这种转变使Arthur想起了他的老板。“我累了，Ben，”Sam现在的回应完全意义不明，“我厌倦了逃亡。我厌倦了精神病院，还有指控，还有广播信息，还有腐败，没有手机，还有失职的医生……但是我最烦的果然还是1973.”
“什么？”Tannon蹙眉问。他对Sam的荒谬的自言自语十分困惑。说实话，Arthur也是。
“现在我知道真相了。警司先生。我知道那些谋杀，军火贸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知道Charles Dominic知道的一切。”Sam回答道。他的语气回到了最初的状态。虽然音量仍然很轻，话语中的严肃给了它更大的分量。“现在，你是想听我说我究竟知道了什么呢，还是想在这儿干坐着让Charles Dominic在外面逍遥？”
Tannon狠狠地盯着Sam Tyler，而Tyler以他布满血丝的眼直直与他目光相接。过了一会儿，Tannon看着Litton，向门口点一下头。“出去。我要听他说什么。”
“长官？”Litton质疑道，“这可不是——”
“出去，警探。”Tannon命令道。“但是手铐留着。”他看向Sam。“毕竟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Litton回看Sam，而Sam也稍微看了看他。无法解读的一瞥。尽管他的脸有点发白。Litton给了这个DI的后背大力一拍，而后转向门去。大门砰地一声关上，确认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之后，Tannon才又把目光转回Sam身上。
“那么？”Tannon问。
Sam做了一个呼吸，仿佛是为了使自己站定，而后开始在房间里随意地走动。“我必须承认，长官，我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很惊讶。”Sam说，好像有那么一点正式。
“发现了什么？”Tannon问。他紧张地看着Sam踱步，手里紧握着弹簧刀。
“你知道。那些谋杀案。”Sam停住，并装模作样地巡视四周一番，仿佛在确认真的只有他们三人在场，然后他大声耳语。“你杀了那些警官。”
Tannon没有说话。Arthur也不知道他该怎么理解这一幕了。虽然显而易见Tyler是准备出卖Dominic，但是他的疯狂使整件事转了个弯奔向一个奇怪的方向。Sam现在的表现不是那种神经质的愤怒，而是让Arthur熟悉的Dom那种絮絮叨叨外加孩子气的疯癫。
Sam站直了身子。“三个警官。基本上没有证据指向你。”
Tannon仍旧什么也没说。仿佛他也不知道Sam现在要做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做呢，长官？”Sam问，他的左眼微跳，仿佛这件事使他困扰。
“为什么我杀了他们？”Tannon问，“我想这显而易见。”
“因为他们太接近真相了？”Sam问。
“那是当然。”
Sam点点头，并停顿了一下，狠狠按住他的眼睛，仿佛它们把他弄疼了。Tannon皱起眉头。“你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没怎么。我们回归主题。”Sam回答道。他又开始踱步，并且在走路的时候撞到他的膝盖。
“对。主题是Charles Dominic知道些什么，而不是我怎么解释我干了什么。”Tannon回应道。
“没错，没错。我们都知道你参与军火贸易，跟另一些无关。不过你先告诉我，按Charles的话说，你好像想在爱尔兰搞场战争。为什么？”
Tannon沉下脸，将弹簧刀刃一下子亮出来，并随意地合上，“为什么任何人会想在爱尔兰挑起战争？他们的政府一点儿也靠不住，人民也都是蠢货。”
Arthur炸毛了。他的母亲是爱尔兰人！这个年轻人看到Sam也在点头赞成，更加不高兴了。
“所以他们该死。”Sam总结道。
“不对！”Tannon吼道。他走近那个发疯的DI。“你没理解我说的话。仅仅因为他们没有我们的幸运，不代表他们就该像畜生一样被杀死。”
那个高个子男人用长臂搂住Sam的肩膀，好像他是他的好哥们一样，又像是大人跟小孩解释世界是如何运转的。“Sam，武器送到了激进派，那些知道爱尔兰不该分裂成两块的人手里。他们知道爱尔兰应该联合起来，恢复成一个国家。他们知道自己的政府已经腐败，不受欢迎。他们会给爱尔兰人民带来一个新的开始。被大不列颠钢铁意志领导的新时代。”
Sam轻笑一声甩肩逃开Tannon的手。“也不是就他们中间有人腐败吧。怎么就我被关起来而你在外面待着呢？”
Tannon皱着眉头，在背后亮出了他的弹簧刀刃。这个角度Sam看不到，但Arthur却可以直接看到。“我有点被你搞糊涂了，DI Tyler。你是赞成我呢还是怎么？”
Sam的眼睛抽起来，不过他伸伸脖子，头向左扭又向右扭。“长官……我必须说我不赞成。”
“但是你还是会给我Charles的藏身之处，以及他的证据？”Tannon问道，把刀刃推了回去。
Sam笑了，而后直直面对Tannon。“Charles Dominic也许是个罪犯，但他有心。而你，似乎没有。”
Arthur升起了对Sam的尊敬。虽然因为之前的等级为负，两相抵消一下也没剩下太多尊敬。但是至少现在他疯狂而忠诚，并不只是个疯子加背叛者。
“最后一个机会，”Tannon被激怒道。他的指节因为紧握着兵刃而发白。“告诉我，我会让你从世上消失，Sam Tyler。经过了这一切种种，我还会给你一个新生活。你不会进牢房也不会进疯人院。并且，你会到不列颠法律无法触及的地方。没有人可以再次追捕你。”
“我不会回疯人院，长官。”Sam自信地回答道，“也不会进牢房。”
Sam微微扭了一下他的胳膊。一声轻响后，手铐开了，而他的手臂也可以自由活动了。Tannon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而Sam拿着金属链一笑。“我在此逮捕你。”
Tannon和Arthur瞠目结舌。
“你……怎么——”
“这是我的世界，警司。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Sam带着神秘的笑说道。而后，他开始解开衬衣的领扣。衬衣下面，一个有线话筒，黏在他的胸膛。“而你刚刚向一名执法人员承认了你的罪行，这一段对话被录音保存作为证据。再加上我们从Charles手中得到的证据，你犯案证据确凿。你，长官，被逮捕了。”
Tannon愣了几秒钟，看起来是在思考眼前的人究竟是疯傻了还是事实上非常聪明。Arthur看着Tannon可见地绷紧了身子。
“所以你拿走了手铐钥匙。”Tannon回复道，“那又怎么样？我还可以把你的证据抢走。”他向前一步，而在他将刀挥向Sam的方向之前，Arthur抢先大吼出声，给他示警。Sam灵活地向后一跳，刀刃只划开了他面前的空气。
Sam退后摆出了战斗姿态，将手铐拿在前方，仿佛那成了他的武器。而他开始对那个杀人者正式宣读他的权利。“DSI Benjamin Tannon，我在此以谋杀基层警官Eames，Binder，以及Sanderson的罪名以及参与恐怖主义非法军火贸易的罪名将你逮捕。”Sam起头道。
“你已经不是警官了！”Tannon大声道。他向前一步，再一次挥刀。Sam再一次后退避开。“你没有权力——”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可能会对你的辩护不利，如果你不说的东西在以后的——”
“这不是原话！”Tannon大叫道。
外面有激烈的争执声传来。最响的声音可以听出来是Gene Hunt的。Sam趁这个机会继续说话。
“平复一下心情走过来。我们已经把你包围了。”
“下地狱吧，Tyler！”Tannon回吼道。
Sam回Tannon冰冷的视线以一个同样令人恐惧的眼神。“我们已经在这儿。”
伴随着一声嘶吼，Tannon持刀向前一冲。这一次，Sam以手铐的金属链抵住刀刃，而后以手臂卷起Tannon的手，将手铐的一边扣在那人腕上。没等他拷上另一只手腕，Tannon便向Sam的脸猛刺。Sam向后一退，大吃一惊。趁这机会，Tannon一边抽回他的手臂，一边挥刺Sam。DI吃痛一声放开了Tannon。Tannon看上去想要紧接着再刺一下，但是来自他背后的咆哮声使他一惊。
“他们来了！”Arthur声嘶力竭地大叫。
这警告已足够。Tannon顿了一下，望向门口，给Sam一点额外的时间跌撞地挪开身子。鲜血从他的指缝往下漏，濡湿他已经是深红的衬衫。在Arthur大叫的时候，还没有人真的进来。这只是他为了使Tannon分心，阻止他杀DI，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不过，现在大门转开，而Litton与Gene Hunt并肩进入，都把枪举高。他们进来的时候，Tannon已经朝侧门逃去了。
Arthur看着Sam从自己身上抽出来一个黑匣子，猛地抽出里面的线，把它放在最近的架子上。
“老大（Guv）！Arthur在这边，录音也在这边！我去追Tannon！”Sam吼道。他匆匆接触了Arthur的视线，并对他安抚地一点头，而后朝那逃亡的谋杀者冲去。
那双眼和在Charles的房间生锈栅栏间怒视他的双眼如此不同。那时之后，这个男人的某些地方改变了。Arthur看着Sam推开侧门，有些气恼地感叹。Charles对这个人的看法果然没错。
“Well，我猜只有疯子能理解疯子吧。”Arthur对自己低语。
“操，Litton，你会把他们放跑的！”
Arthur看着两位警官就这么从他眼前跑过。
“嘿！”他大叫，“嘿！我怎么办？”
“哦，闭嘴。有人会来接你的。”Gene追着快要消失的Sam Tyler回吼道。
Arthur看着他们全走了，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们就这么留他在这里，拷在椅子上，不管啦？“蠢比条子……”他抱怨道。
而后，一个阴影从他背后显出，一只粗手捂住他的嘴，将他的尖叫盖住。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IX 戒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