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江湖梦之迷眼是非》静夜无思

6、好汉*奸商

　　突然，“叮咚”珠帘声动，“倾悠，薛庸。”一位典雅清丽的婀娜女子缓缓从内室中步出来，伊人步履轻盈，举止端庄。“你们俩个，好久没有来看我了。来来，去我的停月栈，尝尝我泡的茶有没有进步。”
　　“慕婷，我此次来是有要事，与段老爷参商的。”倾悠答道。
　　“你是来找爹的？”段慕婷脸上满是失望。
　　“待我正事办完，一定会去品鉴你的茶艺。”
　　“倾悠，我……”
　　“婷儿，不可无礼。”段老爷回到厅中，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匣子，“我和谢宫主有事情要谈，你带薛总管去后院走走吧。”
　　段慕婷想想，道，“薛庸，陪我到后院走走，好吗？”
　　薛庸起身，笑道，“乐意之至。”
　　段老爷看着两个人离开，轻叹，“慕婷的性子这么不着调，要是能有薛总管这样的乘龙快婿，我才能放心啊。”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让倾悠也不禁想起过世的父亲来了。”
　　段老爷神色一敛，“谢宫主，你知道老夫是生意人，这个雪莲我总不能白送，须得宫主割爱……”

　　“这后花园，你都快比我熟悉了，每次要支开我，爹就这么说，无聊。”段慕婷喃喃。
　　薛庸想了想，“那我带你出去骑马，好不好？”
　　“好啊！”慕婷拍手笑道。
　　“哈，你要是不说话，不动，俨然一个大家闺秀，金枝玉叶。现在想想真是有欺骗性啊。”
　　慕婷眨眼笑笑，不说话。
　　薛庸拉着缰绳，慕婷坐在马上，洁净的脸庞，飒爽的英姿，“薛庸，给我讲讲江湖上的故事吧，就讲那些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的故事。”
　　“你啊，”薛庸笑叹一声，“段老爷听了又会生气了。”
　　“少年壮志当凌云，我希望像那些英雄豪杰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有什么不对？我真不明白，爹为什么会对我这么生气。”慕婷委屈地抱怨道。
　　“因为，段老爷坚信自己承欢膝下的是一个女儿。”
　　“难道只有男子才能当好汉吗？你的想法太偏颇了，替父戎马的花木兰，为子刺字的岳母，难道不算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吗？”
　　“你现在这副模样，倒像是好汉最怕的一种人了。”
　　“哪一种人？”
　　“老学究。”
　　“哈，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两人一路谈笑着，薛庸估量着谢倾悠与段老爷会谈妥的时间，将马牵回了段府。回到大厅的时候，果然看见谢倾悠拿着匣子，和段老爷谈着。而倾悠见他回来，便起身向段氏父女告辞。两人将雪莲带回给卢先生，不一会儿，解药就制出来了。孟靖平服下解药，脸色渐渐好转起来。见他恢复，卢先生便同薛庸向谢倾悠告辞，回水明宫去了。几日后，孟靖平康复过来，然而谢倾悠却心中为难，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能联系到宫中之人，还要他送她回宫的事情。可是孟靖平对这件事情丝毫没有疑心，只当是倾悠在当地为他请了大夫。面对卫琪的时候，也没有感觉眼熟，只是感叹地对倾悠说，“真好，你能遇到你的朋友，我昏倒的时候真不知道你该怎么办才好。”
　　倾悠不知是欢喜还是悲伤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是啊，真好。”
　　经历此事件，两个人的关系近了不少。孟靖平休养了几日，就坐不住了，嚷嚷着要送倾悠回水明宫。谢倾悠见他已经恢复，也不反对。正在两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迎门竟然遇见了贺瑾。
　　“贺兄，这么巧？”孟靖平热情地打着招呼。
　　“孟兄，竟然是你，那日你不告而别，周掌门很担心你啊。”贺瑾一脸愁色。
　　孟靖平一拍脑门，“那日是我走的急了，竟然忘了向周掌门辞别了。对了，贺兄，你看起来好像有愁事似的。”
　　“其实，我这次出来，是来寻找我叔父的遗孀，也就是我的婶娘。叔父去世后，婶娘就下落不明了，”贺瑾叹道，“婶娘腹中尚有我未出世的兄弟。对了，孟兄游历途中可曾见过婶娘？”贺瑾将随身画轴展开。
　　“只凭画像认人总是有些困难。”孟靖平仔细审视着画卷。
　　“我婶娘名唤染柳，长得十分美丽，应该很惹人注意。”
　　“嗯……她这件衣服……倒是让我觉得有点眼熟。”
　　“我询问了丫头，她们说婶娘失踪那日正是穿着这件衣服。孟兄，你好好回忆一下，是在哪里见到的？”贺瑾急切地问道。
　　“哪里呀……倾悠，倾悠，”孟靖平唤来谢倾悠，“那晚在破庙，你身边的女子是她吗？”
　　“嗯？”谢倾悠瞥了一眼，“时间长了，我认不出来了。”
　　“那位姑娘现在何处？可否让在下指认是否是婶娘？”
　　“我不知道，”倾悠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日，我救她之后，她说要寻亲，我自然不能阻拦。”
　　“嗯？据我所知，婶娘在这世上并无其他亲友。”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是这样，贺兄，真是抱歉，看来我帮不上什么忙了。”孟靖平满怀歉意地说道。
　　贺瑾神色一凛，“谢宫主，若是在下前次失言得罪了宫主，宫主大可问罪于我，不要牵连弱妇稚子。”
　　“贺少侠，你多心了。”倾悠不悦道，“我很想帮你找人，实是心有余力不足。”
　　“不错，贺兄还是换个方向吧，要不然，耽误了救人的时机。”
　　贺瑾沉默良久，骤然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谢倾悠，匕首横在她的颈前。
　　“贺瑾，你做什么？”孟靖平震惊非常，盯视着贺瑾的手。
　　“谢宫主，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婶娘的下落，烦请宫主不吝告知在下。”贺瑾冷言道。
　　倾悠神色不变，“我已经再三说明情况了，不知少侠为何执念于我？”
　　“利剑无眼，你又何必这样为难倾悠啊？”孟靖平急道。
　　“刀剑再利，利不过她的歹毒心肠。纵然与我有隙，与我婶娘幼弟何干？”
　　只见卫琪毫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抽剑指着贺瑾，“哼，好个跃剑派的高徒，手段竟然如此低劣，放开宫主。”
　　“孟兄，烦你走一趟水明宫，将我婶娘带回。届时，我必会亲送谢宫主回宫以谢罪。否则，”贺瑾直视卫琪,“今日就算玉石俱焚，我也不会放开她。”
　　“可是，倾悠已经说了，那人不在水明宫了。”孟靖平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卫琪你带孟公子回宫，让孟公子替这位贺少侠，”倾悠咬重少侠两字，“看看清楚，水明宫到底藏没藏人。”
　　“不行，我不能让宫主一人涉险。”卫琪决绝道。
　　“没有结果，我不会伤害谢宫主的。我会在跃剑派恭候两位大驾的。”
　　卫琪恨恨地看了一眼贺瑾，从酒楼牵了两匹快马，孟靖平紧随其后，两人一路狂奔到水明宫。江湖上声名赫赫的水明宫，看起来却与一般富贵人家的宅院并无区别，倒不像是武林派门的根据地。卫琪将马交给门口守卫，冲到前庭，毫无顾忌地大喊，“薛庸，薛庸，薛总管人呢？”侍女们看他的气势都吓了一跳，正支吾间，却见薛庸缓缓走了过来。
　　“怎么了？”薛庸看着他们，眉头一皱，“宫主呢？”
　　孟靖平将情况简单地说了说，薛庸心中了然，“染柳确实不在宫中，我准备一下，与你们同去跃剑派。”刚要去吩咐属下将染柳藏好，却听远处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救命啊！救命啊！”
　　三人同时一怔，孟靖平惊道，“这个声音，是那晚……”
　　薛庸尚不及反应，只见染柳从小径跑来，直奔孟靖平，“是你，少侠！救救我，他们把我关起来，救救我！”
　　“你们！你们竟然！”孟靖平满眼怒火地看着薛庸。薛庸凝眉，“贺夫人，你此话何意？”
　　追着染柳跑过来的半夏，满脸困惑，“染柳，你在说什么呀？”染柳抓住孟靖平，“你看，他们在威胁我了，你快带我走，带我走……”孟靖平点点头，转向薛庸，“等我救回倾悠，我要你的解释。”言罢，带着染柳，转身离去。
　　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开，薛庸问道，“半夏，发生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我听见卫琪大喊大叫的，就跑过来看看怎么了。正巧看见染柳就在那座假山后面，我就去问她在做什么，结果她就突然尖叫起来。”
　　薛庸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事情麻烦了。卫琪，召集一队武卫随行，我们去跃剑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