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汀兰》梦一夕

5、第五章 相见

　　汀兰此刻靠在窗边，百思不得其解，怎会忽然多出一个沈宛来，那个人既是真真的沈宛，那这个身子的主人又是谁，当初怎会出现在沈宅，何以同沈宛如此神似？

　　平安只让她在这客栈里等她，说是要处理好些事情再来同她讲明，要讲明什么呢？能解得了她心中的疑惑吗？

　　正思忖着，平安疾步进了屋，慌忙关上门，脸上还有些愠色，汀兰正欲开口询问，却听平安劈头就骂了起来。

　　“你当你是谁，居然还敢进沈宅里头去！我们姑娘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你这是又要来害她？！先前你做的那些事情真以为我们姑娘都不知道吗，都是我们姑娘心软才没有揭穿你，也就她那么受了。谁知你竟这样心狠要至姑娘于死地！也亏姑娘命大才逃过一劫没让你得逞，我这会就要好好教训你！”

　　说罢竟要动起手来，汀兰见状可不是要躲的，边躲边求饶着：“平安你冷静点，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我都没听明白啊？既然那是你家姑娘，那我又是谁。你先别恼，告诉我吧。”

　　“你这又是再耍什么花招，你是谁？你当然就是咱们沈家羞于拿出来见人的二小姐咯！同样是叫沈宛的，我们家姑娘善良贤淑，你却心肠歹毒，还在这里让我告诉你你是谁！你别躲，看我不打死你为民除害。”

　　“好平安别啊，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念在前段时间我们同住时我对你不错的情分上先让我缓缓吧，求你了。”

　　平安又气又急，追打了一会倒有些喘，便停下来撑在桌上，嘴里还不肯绕，指着汀兰又骂：“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跟你哪有情分，都是给你骗的！你就是想取代姑娘也瞧瞧自己几斤几两，连做几个诗也不会，讲几句文言也不会！你真给老爷夫人丢脸！”

　　汀兰心想这下自己好冤枉了，本以为自己成了沈宛，有才情有学问，还声名在外，将来是要做纳兰性德知己的。怎么忽然就是心肠歹毒给家里丢人的坏女人了！沈宛还是沈宛，这个居然也叫沈宛，真叫人理不清，一家的亲姐妹怎么能起一样的名字呢，这沈家的老爷夫人也真是的。以后指不定要替这皮囊受多少唾弃，可不是比窦娥还要冤。

　　“怎么个情况，你倒是说说清楚。我是沈家二小姐？可为什么姐妹两名字是一样的？而且对于你说的心肠歹毒，谋害你们家姑娘这些个事我是真不记得了啊！”

　　“好你个贱人，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当时知道自己代替了姑娘的时候高兴得都哭了，那日我揭穿你你又吓得溜掉，分明是记得的！难道过了个把月你就玩失忆，失忆你也装像一点吧，一开始就装不认得我我此时还能多信你点儿！”

　　这又是冤枉了汀兰了，她心想当时莫名其妙穿越过来得知自己竟是沈宛，还遇到纳兰性德，自然是要喜极而泣啊。还有那天，自己哪里是逃，明明就是去找平安才迷路，接着给人买到妓院去的。估计现在所什么平安也不会信的了。想想船到桥头自然直，就承认了。

　　“行行行，我坏，都是我的错，你们不也找官兵抓我了吗，能不能让我给你们家姑娘——就是姐姐请个罪？我发誓我以后再不做坏事了，定改邪归正行么？”

　　“你哪里要改邪归正，姑娘好心求纳兰公子派人找寻你的下落，你却不识好人心说我们要抓你，这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叫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姐姐是在找我？那我都回沈宅了，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这不是叫姐姐还要着急吗。你让我去见她吧。”

　　她一定要去见见那个沈宛，平安正在气头上也问不出什么来，反而越搅越糊涂。她怕的是见到纳兰性德，心里纠结，到底纳兰性德知不知道那段时间同他相处的是汀兰而非真正的沈宛。若是他知道了，那她要怎么面对他…

　　“平安，平安你在吗？”是时，门外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是来寻平安的，汀兰猜想正式沈宛错不了。

　　“不好，我们家姑娘寻来了…”

　　平安着急，不想让沈宛见到汀兰，否则必定会心软将她留下来，她可是个祸害呀！这不是引狼入室么。
　　汀兰机警，知道平安的心思，便先她跑到门口喊着：“平安在这里！”平安去拉她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给沈宛开门。

　　款款进门的正是沈宛，汀兰细细看她，惊奇不已，竟像是在照镜子。不，不全然是一样的，眼前的沈宛一看就是才女模样，眉眼带笑，面若桃花，一派温婉娴静，拿到现代绝对是个真正的淑女啊，哪像自己，没个淑女的样子。心里疑惑起来，气质上的差别这么大，平安和纳兰性德会分辨不出吗？

　　“我听小二哥说你在这里，好好地怎么往客栈来了…”沈宛正对着平安说话，待见到汀兰后不禁一怔，继而面露喜色，激动地拉着汀兰的手唤道：“哎呀，可算是找着小宛了！妹妹这些日子哪里去了？可受过苦？让姐姐好生瞧瞧。”说着便要抹泪。

　　小宛？

　　汀兰理不清思绪，呆呆地看着沈宛。沈宛觉得奇怪，便问：“小宛？你怎么了？”汀兰像是没有听见，依旧发呆。

　　“姑娘，二小姐好像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没法子，平安将她半信半疑的事情告诉沈宛，让沈宛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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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性德已经不再沈宅内，沈宛将汀兰拉到身边。

　　“小宛，你真真不记得了吗？”

　　汀兰点点头，说：“我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就坐在姐姐的镜子前，平安来报说是纳兰公子来了，我一时弄不清怎么回事就跟着到前厅。见过公子后得知自己姓沈，便四处找线索，见到前厅挂着的那幅字画，题字沈宛，于是就以为是姐姐了。之后也同纳兰公子会过，平日里讲话也不像姐姐那样，平安起了疑心知道我不是姐姐，大半夜就跑了出去，我追出去找她却迷了路，坐在街边沉沉睡去。再醒来就被人卖到一户人家做了奴婢，半个月前有官兵拿着我的画像到处找我，人家以为是我犯事所以放我离开。我走了好多路才找回这个地方。”

　　她自觉省去一些情况，隐瞒了被卖到青楼的事情，怕被人看不起。沈宛蹙眉，关切地拍拍她的手背。

　　“无碍的，现今你回到家中，姐姐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你不记得的，姐姐慢慢告诉于你。”

　　汀兰点头应是，忽又想起什么：“姐姐，以后纳兰公子来，你只要告诉他我找到了，不要让他见我，也不要告诉他我和姐姐模样神似，好不好？”

　　沈宛疑惑：“这是为何？”

　　“姐姐不在时，我同公子交往。他处处待我很好，但我知道公子同姐姐交心，见了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罢，我就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