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六章 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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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促的跫音回响在窄小的小巷，潮湿的空气中溢满了草木的味道。深呼吸之后，肺中的空气冷如铁。
距离浅田的住宅还有最后一段路程，只要踮起脚就可以看到苍茫夜幕下古宅的剪影，坐落在漫天星斗下。
一路走来，每户人家都是门窗紧闭，甚至看不见一丝的灯光。就像一座死城，安静地仿佛自己的呼吸都会化在薄薄的雾气中。
“就这样把那女人弃置神社好么？”思来想去白及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神社没有荒废，尸体应该很快就会被发现。
“没有人说过会弃她不顾。”忘川侧头说，“村里现在这种情况是不会有人胆敢晚上冒险去神社拜神祭天，所以只要在天亮前处理掉尸体是不
会有人发现的。”
白及想了片刻说：“你打算怎么处理尸体？”
忘川的面颊渲染上夜晚的黛色，笑容有些阴恻：“火化土葬都可以，但要做得不留痕迹。”
“可总觉得不妥……”白及打了个寒战没有说完下文。
“这样做是避免更多的人受到伤害，通知她的家人搞不好会被反咬一口。更何况还不知道这种蛆已经蔓延到何种程度了。”
白及抬眼：“听你的语气像是要插手这件事？”
“是，”她坦然承认，转向佐助，“宇智波君也要一起哟。”
佐助对此表示不屑。
“你也是受害者，可以提供第一手资料呢。”她不顾他反对，自顾自地说。
“随你高兴。”
“那就是答应了？”
“我没说。”
忘川没有接下一句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装着蛆的玻璃瓶，递给佐助：“你拿着，如果有兴趣的话还可以看看它成蛹化蝶后的样子。”
虽然没有坦白自己的意图但是佐助很快读懂忘川的深意，她是要他保留下这些蛆，没理由拒绝，他收下了。
经过那个男孩时除了白及有那么一会儿视线略微停顿，忘川和佐助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男孩倚在洞开的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整条街就只有这户人家点着灯，男孩小脸上挂着失落的神色，见到佐助三人时也不像其他村民一样躲
闪，而是注视着他们打自家门前经过。
“姐姐。”男孩叫住了忘川。
应声回头，忘川隔着雨雾与男孩四目相对，等待着他的下文。
“姐姐……你有没有看到我妈妈……”男孩的声音细如蚊蝇，很快被雨声掩盖。
“嗯？”
佐助见忘川凑近了些，试图听得更清楚。
男孩仰着头，眼眶润湿，小声嗫嚅着：“妈妈说晚饭前会回家……可我等了好久，还是没有等到她回来……大家说村子里晚上会很可怕……我
……我……”
忘川走到男孩的面前，手搭上他的脑袋，柔声问：“你害怕吗？”
“怕……”男孩抖了抖肩膀。
“是想我帮你寻找母亲，对吗？”她问。
男孩的头抬得更高一些，黑亮如玉的眼睛闪过欣喜之色：“可、可以吗？”
忘川俯身靠得更近些，露出雨般清冷的笑：“可以哦，但是你得先问问那边的哥哥。”她指着佐助。
男孩顾不得打伞奔入雨中，抬头，雨水落在眼瞳中，他甚至没有眨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佐助。“哥哥，可以吗？”
佐助墨黑的眼底映着男孩稚气未脱的面容，仅与身下的小身影对视几秒他便移开视线。他未置可否。
忘川笑眯眯地蹲下身说：“呐，哥哥没有说话就是同意了，他或许知道你妈妈在哪里。”
佐助对此汗颜，什么逻辑啊这是……
男孩破涕为笑：“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好不好？”
“好啊。”
白及凑上来小声道：“你确定要带上这个拖油瓶么，我们现在问题麻烦一箩筐，哪儿有工夫管这个小家伙？”
忘川反问：“你忍心拒绝他么？”
白及盯着小男孩泪眼汪汪半会儿，他妥协地双手举过头。
“走吧。”
走出几步，后面全无动静。
忘川抬头看着黑云俯压下来，笑着自语：“这么快？”
没有时间忖思忘川的深意，佐助回头，只见男孩的手抓上佐助的手臂，侧着头看着他。
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停下步伐。
“哥哥，姐姐说你知道妈妈在哪里，那你真的知道吗？我妈妈在什么地方呢？”男孩仰头眼中有了笑意。
只是那笑，冷如坚冰，让他脊背一凉。
男孩踮起脚，手贴着嘴压低声音，那嗓音仿佛万千细小的虫豸，刺痛耳膜。
“妈妈在你怀里的玻璃瓶里哦。”
佐助黑眸微睁，打落搭在他手臂上的那只小手，迅速跳开几米远。
男孩委屈地抽了抽鼻子：“哥哥，你不帮我找妈妈了吗？”他走进了些，脸上扭曲的笑让佐助看得更清晰几分。
这家伙是那个人的同类么？手按上身后的草薙剑，佐助提升查克拉。
注意到情况有变，忘川将白及推向一旁的里弄示意他不要出来，而她在安置好白及后从忍具包掏出苦无。
此时的佐助已经结印，右手周际的电光时隐时现，尖锐的嘶鸣声贯穿着整条小巷。
“哥哥……哥哥……”男孩含着眼泪走向佐助。
“妈妈说她在瓶子里好难受，求求你放了她好不好……好不好……哥哥……”
手边的蓝光愈盛，佐助冷静地报上忍术的名字，向男孩飞奔而去。
“千鸟。”
迅疾如雷霆。
然破空而来的几只苦无制止了佐助的攻势，他抬眼看着忘川，方才的冷静有了一丝动摇。她又想阻止么？
这次他却听到女孩这样说：“不要让他碰到你的伤口。”
唇边似是有了笑容的弧度，他旋即抽出身后的草薙剑，千鸟的电流分配至刀身，他足下蓄力点足一跃。
在男孩惊恐的眼神下，刀刃已刺穿心脏。
佐助后撤出数步，目视男孩跪倒在地，口中仍然念念有词。
他有些释然地吁一口气，似乎是结束了。
然而男孩抬起了头，光洁的小脸沾满泥渍，颤巍巍地伸着手在湿冷的地面匍匐而前。声音恍若梦魇：“哥哥，胸口好痛哦。”
佐助面色一凛，竟然还没死。
只见男孩撑着地起身，胸口不断流淌的绛红色液体中混杂着白色的小虫，他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突然面目狰狞着像神社内的女子一般扑向佐
助。
侧身以避，他躲过男孩的攻击，怀中的玻璃瓶却不慎滚落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男孩的注意力立刻转移至空中的瓶，在落地前玻璃瓶稳
稳地落入忘川的手中。
“哟，好险。”她微笑着扬了扬手臂。
“妈妈……妈妈妈妈！！”男孩近乎疯狂地奔向忘川，少女手持苦无在避免被暴走的孩子殃及的同时，手中的利器在男孩的身上划下一道道伤
痕。但并不致命。
“还给我……”
“还给我！”
“还给我啊啊啊啊——”
忘川不断向后退，有条不紊地继续用苦无刺向男孩。
他对身体上的刀伤似无觉察，就像佐助说的那样没有痛觉。事实比少女预想的复杂得多，来不急多想她掷出数枚手里剑，向后退避几丈，暂且
得到喘息的机会。
“喂，宇智波君。”她趁隙说，“做个交易怎么样？”
忘川站直了身，失控的男孩已经迫近，她却没有躲闪的意思。
雨声很大。竟掩不住她清澈的声音。
“我协助你调查三白村的真相，但在这结束之前——”
男孩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的眼球，少女含笑的神色依然是不畏不惧。
“你保护我的安全。”
最后一个字音消失，少年来不急吐槽一声麻烦，手脚的反应显然超过他的大脑思维，他手中的剑早已架上孩童的脖颈。横向地发力。男孩顿时
身首异处。
还未落地的尸首在空中炸裂，数以万计的小虫从尸体的皮肉中破皮而出，散落在地。
“火遁，豪火球之术。”少年口中的赤焰将仅剩的残骸燃烧殆尽。
一切尽归尘土。
少年持刀视线滑落在幽深小巷的尽头，凭空袭来的黑暗让他浑身镀上一层黯淡的色彩，却掩饰不住那一股卓然的气息。
身后倏然响起鼓掌之声，他回首，忘川走到他身边，仰面微笑。
“真是漂亮的火遁呢。”
佐助收回草薙剑，“以后别这么冒险。”
“关心么？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她笑得顺理成章。
“我没这么好的闲情逸致每次都救你。”佐助反驳，转念想到一件事仍未确认，他问，“你怎么知道那家伙体内有蛆？”
少女敛眉，非常认真地沉思许久却给出了一个不置可否的答案：“直觉。仅此而已。”
——就像是直觉认为你会出手相救。
所以她是早就发现了这个男孩和神社的女子一样，都不过是顶着人样外壳的活死人。但究竟是怎么发现的，在确认脑死亡之前。种种迹象成了
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疑惑。
“对了宇智波君，话说回来刚才的约定你还记得么？”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所在？佐助突然觉得被摆了一道。
“我可当你答应了，在各自达到目的之前，谁都不可以自食承诺。”
天空像是饱含泪水的脸，雨不知疲倦地下着，很快就湮没了耳畔的一切杂音。
在缱绻而下的细雨中，少女延展在唇边的微笑仿佛倾尽了暖意。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六章 立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