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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借刀杀人 ...

  •   这边,景王新得一美姬名曰昭德,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难得的是,她身边那位琵琶女也是见识非凡,一手琵琶弹的是出神入化,这二人常叫他心旷神怡,忘却烦忧。
      那边,她卫夫人得知却是真的病了,只固执地不愿叫人通传,自是想起王后之前所用招数,若她再说必遭嘲讽。
      华夫人带着食盒过来看她,一进屋便掩鼻,蹙眉道:“哟,真是病了?快给妹妹瞧瞧。”
      她二人原就为了争宠之事常常你来我往,如今,卫夫人病了,自是没得斗了,听她一言更是叹息,“你高兴了吧?来瞧热闹的?”
      “瞧姐姐说的。”华夫人接过药碗,“我若真是来瞧热闹的就不该这副模样了。”
      “那该是什么模样?”卫夫人问道。
      华夫人将药吹了吹,小心地喂给卫夫人,“姐姐,听说王后性情大变,那日国主回来,请他去了福阳宫却又关了个闭门羹,随后,国主便遇到昭德那个狐媚,姐姐不觉其中问题?”
      卫夫人淡笑一声,“觉得又怎样?我怎没看出这小妮子还有这身本事?”
      “现在说这些也无用,都说‘人不如新,衣不如旧’,姐姐可要想想办法才是。”华夫人叹了一声,“若有子嗣,你我日后还可去了封地,不然的话……”她不说,卫夫人自然也明白,她悲伤的是,总以为众多女人中,总以为她于景王是不同的,没想,到头来还是一样。
      如此,悲从心起,往日恩爱在眼前似只是繁华一梦。

      几日后,卫夫人强打精神将自己随身的配饰连带着有一封书信送到景王手中,流觞得知不过一笑,“一日夫妻百日恩,这话倒也没错。”她对昭德、彩悦道,又拿出一支曲谱,“这几日你们去操习此曲,一个有雄心壮志的男人断不会只愿沉溺于卫夫人那样空有皮囊的女子身上。”
      昭德微微一愣,将话记在心上,彩悦拉她行礼,二人退下。
      “小姐,如果卫夫人跟国主说您的坏话……”凌蕊担心道。
      流觞看着那离去的两名女子,“她有这个闲心倒不如想想怎么跟她们扳回一局吧,现在说本宫坏话无异于自挖坟墓。”
      凌蕊心中一寒,却越发觉得自家主子有了一国之后的气势。
      只是她不知道,流觞原是个杀手,她从小就被培养着学习各种本领,因为她不肯以身体侍人,那么,她要学的就比被人多很多,手段也要比别人狠辣犀利,断留不得半点情面。
      这些年,她的血早就冷了。
      数日后,在卫夫人午睡之时,昭德让人将景王请去观看新排歌舞,景王欣然而去,然,这一去便再未回去卫夫人身边,羞愤中,卫夫人以一尺白绫了解了自己。
      “何苦呢?”华夫人摇头叹息,没想,最终为她收尸竟会是自己,想着昔日二人争斗时的光鲜亮艳,竟有了兔死狐悲之意。

      景王觉得自己真是爱极了怀中女子。
      或许真的喜欢上了吧,细细想想,自己这次近乎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的心境,暗觉好笑。
      “那么,依昭德之见,打还是不打?”陈国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占他城池,这口气景王自是咽不下去,不过,陈国素来与唐国交好,唐国虽兵力不行,然,经济发达,若是惹恼了他们,关闭两国商道,那景王便是得不偿失了。
      昭德想了想,道:“唐国君主好财却也讲道义,依臣妾看,不如国主先私下派人去唐国收购武器,待运出国,便放风声与陈国,说唐国君主已与您私下结盟,陈国君主自会心生疑虑,此时,国主再大兵压境,想必陈国君主自会退兵。”
      景王思量片刻,捏捏昭德白润的面颊,“此计甚好,昭德是如何想到的?”
      昭德已道:“臣妾在民间之时曾有奇遇,一日,一位书生晕倒在门口,臣妾父母见状将其扶起,父亲说,这是饿晕的,便将其带回家以汤米喂食,醒来后,书生为报臣妾父母搭救之恩,便教了臣妾一些时日,初时,臣妾不懂,他只叫臣妾好生记着,没想,今日却能用与国主分忧,真是大幸。”
      “哦?没想到民间卧虎藏龙,那位先生可留下姓名?”
      “他只说自己名叫凤飞。”
      景王眼中一亮,“凤飞先生乃天下名士之首,诸国国君皆曾相邀,孤也有此心,不知这位先生现在何处?昭德可否为孤寻得此人?”
      昭德眉目微垂,叹息道:“臣妾有心为国主分忧,然,先生游历天下,临行前特地嘱咐,勿要再寻。”
      “如此,真是可惜了。”景王有些失望。

      窗外有晨鸟飞过,蓝天广阔延至宫墙之外。
      流觞站在窗边思量着,昭德告诉她,景王居然采纳了意见,引来流觞质疑。
      此计漏洞颇大,原本是不想叫昭德光芒太露出方才出的点子,他唐国和陈国交好,两国皆有书信往来,景王若真派人去唐国收购兵器势必引来两国注意,若想拆穿实在如捅破一层纸般容易。
      依景王素来言行自不会参不破其中道理,他究竟要做什么?
      然,流觞并未告诉昭德她的疑惑。
      “好,不管景王有何动静,都要及时告诉本宫。”
      “是。”昭德退下。
      数日后,景王果然下密令派人去唐国购置兵器。

      是夜,凌蕊偷偷离开宫中,身后,一人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跟着。
      七拐八绕后,凌蕊终是在景王宫最是偏僻的屋院里停下。
      流觞靠在墙上放缓气息,以保持和屋中那人一样甚至更低的吐纳速度。
      “是的。”报告完流觞教昭德所说的话后,凌蕊又道,“王后自从那日之后,性情大变,竟是换了个人般,凌蕊观察数日也不见破绽,想来不是易容之术,只是……这前前后后想来却是诡异得很,现在的小姐总有些说不出的老辣,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古怪的声音传来,不威自怒。
      “好像着了魔似得。”凌蕊说道,“对了,还诡计多端,好像有使不完的点子。”
      “这件事,我会报告给宗主,你留在她身边多加小心,有什么异动便来报告。”
      “是。”
      流觞听到这已是明了,她正要小心离开,一转身,险些惊叫出声,不知何时,她也被人跟踪。
      对方黑衣蒙面,横眉冷对,示意她噤声。
      流觞瞪大眼睛死死看着,心中盘算,照这人吐纳情况来看,他武功应不在她之下,可惜,这副身子却不如原来那具强韧,若真动起手来恐怕谁都占不了便宜。
      她听着动静,想必院落中的人已走,凌蕊这才小心翼翼地出来,消失在无尽的宫道中。微微松了口气,却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蒙面男子问道:“你是谁?景王宫里何时有你这样的高手?”
      流觞眼珠一转,说时迟那时快,袖中滑出一根金钗径直向对方喉处划过,蒙面人仰头躲过,正错开身,流觞得了空抽/身而去。
      “主上!”黑夜里,一人走出。
      拉开蒙面黑巾,露出一张俊美刚毅的面容,是景王,他想了想,“先不用去查。”
      “是。”
      二人匆匆而去。

      流觞开始反思自己这些日子的不小心,原本,她并未打算在景王宫常住,是以行事都不免有些狠辣,锋芒太露,昨夜,她虽也蒙面,但难保对方不会查出,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调理好这副身子,好脱身。
      于是,流觞开始在夜深人静之时打坐调息,白日便倒头呼呼大睡,对外则说自己又病了。宫里人只道王后又耍什么花样想要引起景王注意,一笑而过,并未在意。
      这边,景王派人去唐国收购兵器也有些日子了。
      唐国商贸发达,各地能工巧匠皆聚集在那,各国前去收购兵器也非大事,只要不超过一定数额,官府便不会插手,只是……
      景王这批兵器收购了却并非运往国内,应该说,这批武器自出了唐国国境后下落不明。
      得意地笑了笑,景王站在地图前将一个红色的小旗插在唐国之上。

      半月之后,唐国遭北狄侵袭,此时,陈唐边境,景国大军陈列,陈国无力救援。

      “没想到此人与北狄也有联系,真是小看了他。”流觞得知情形,此时,她的神识已完全与这身体融合,内力虽只恢复过往三成,然,离开这里已是绰绰有余。
      隐约的,流觞觉得景王宫已非自己当日情报所掌控那样,无论如何,还是越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越好。
      然,没想,这日,昭德又来找她,流觞微微蹙眉,她提拔此人只是为了借他人之手除去卫夫人,那日卫夫人逼死她未遂,此事甚大,卫夫人心中害怕自不会善罢甘休,流觞明白,与其被她明里暗里烦着,不如直接除了更好,因为她需要时间恢复。
      至于昭德与彩悦如何,这便是她管不着的事了。
      “王后娘娘。”昭德面有忧色。
      流觞微微一笑,“数日不见,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她上前扶她,真是个美人儿,气质出尘,瞧着便是不食人间烟火之态,唉,罢了,且听听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吧。
      “王后娘娘,凤飞先生,真的出现了。”昭德微有些颤抖地说道。
      “什么?”流觞不禁笑了,“这怎么可能?”
      凤飞他明明……
      “你莫惊慌,见到那人,你只说其是假的便是。”
      “可……”昭德摇头,“奴婢不知凤飞先生是何模样,如何辨识?”
      怎会不好辨识呢?流觞想,他有高山巍峨的胸怀,有长江奔流的气魄,有清风弄云的雅兴,还有江湖豪侠的豪气……
      他能诗画天下,也能舌辩群雄。
      若说天下第一文士,若非他凤飞又该是谁呢?
      流觞抿唇一笑,喃喃道:“不会的……”

      “臣妾记得,凤飞先生曾有一手札乃是先生游历天下时所写,不知可否完成?”
      大殿里,轻纱曼绕,女子在纱帐内的容颜若隐若现。
      屋中的挂饰上出现一个小孔,孔后,景王负手而立,在孔像的另一头看着,殿内声音异常清楚。
      “夫人说的是那本描述各地奇闻异事的手札吗?”
      昭德心中一愣,“这……”她看向一旁化妆成她侍婢的流觞,而流觞则看着纱帐外的男子默默不言。
      男子不急不忙地品了口茶,悠然笑道,“夫人勿惊,我在和您开玩笑呢。”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本手札,名曰《诸国策》,“手札数月前刚刚完成,凤飞此来正是要将它献与国主。”
      一旁,有内侍上前收了,送入帐中,昭德将手札送予流觞过目,却发觉她的手微微颤抖。
      指尖轻轻抚了封册上的字,一遍又一遍,些许,流觞点点头,昭德道:“果然是先生,快去请国主。”
      外面有人大声报喜,说是天下第一名士已归景国,好似一派繁华喜庆的景象,流觞什么都没听见,她只是一边又一边地抚着那上面的字迹,心中默念,凤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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